在数十名药人蜂拥而上之际,季澜身子一撇,闪过他们的扑抓,一面注灵于雪燃,往外砍去。
一大片药人瞬间往后飞摔,也砸中不少正狂奔而来的同伴。
季澜看着这幕,不禁汗颜。
这些数量,肯定不只有当出进入潭境的仙门!
也许…也许赤婪之后还断断续续的到虫烟外头,去抓人进来制成魁儡!
树林中央,两抹身影不断跃于空中。
仍是好几批魁儡药人不断往这头逼近,似乎感知到这两道身影,曾留有苍刎珠与铁玉的气息。
池缎与安赐众人也陆陆续续赶到林间,即有默契地兵分好几路,以夜宇珹与季澜为中心点,在周围绕成一圈,试图阻挡狂奔至此的药人。
安爻指间夹满银针,眼眸一对焦,直接往冲来的药人射出,三名药人被那注了灵的细针,给牢牢钉至枯后头树干上。
安赐也持着长剑面敌,剑出剑回间,已有好几名药人双臂被锯,四处散于地面,空洞的双眼望着断肢,仿佛不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躯体。
阮绊棠在他们身后,看到这几幕,突地有些怔愣。
眼前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平时与何凉凉等人在一起,总是嘻闹喧腾,以至于她都忘了,对方二人还是夜焰宫的左右护法,自然是一身本领,眼下情况危急,两人专注打起架来,可谓快狠准。
阮绊棠见安赐安爻忙于退敌,另一侧又有几名药人快速靠近,赶紧抽出独门短刀,在药人一拥而上之际,迅速一跃!怎知她红衫身影未达,眼前凭空出现一抹浅蓝人影,举着长剑挥过,药人群的双腿随即被全数截断。
阮绊棠:“……”
居然连神医都是绝世高手!?
池缎直接落地于安爻身后,揽了下对方腰间,往耳边说道:“小心点。”
安爻朝他点头,手中银针直往左方射去,两名药人立即被钉住。
池缎见他应敌顺畅,这才放心的往其他方向过去。
南侧最晚冲出的药人,则被双悦与莫潇给挡下,场面同样惊险万分。
原本莫潇的铁石只剩不到几粒,幸亏前几日在船上翻出一袋坚硬的小石子,虽无法注灵入内,可用来弹射,还是能起到一定用处!
只是双悦的双刀虽利,可刀毕竟不如剑身长,得是近身攻击,莫潇担心他身上被沾药汁,迅速捞出石子弹射,一颗颗小石穿入药人身躯,将他们身上击出不少小孔。
双悦见好几名沾满稠液的药人往侧面袭来,喊道:“莫潇!左边!”
莫潇在半空中旋身,眼眸还未对焦,接连又弹出三颗铁石,直中药人身躯,药人被那穿孔的力道,震的往后退步。然而停不过半晌,又以扭曲的姿势继续朝他们前进。貌似感觉不到疼痛。
在四面夹击之下,池缎正好到达,双悦第一次见他拿剑,惊诧之余,池缎已俐落地将好几名药人给断脚。
莫潇赶紧道:“神医,这岛的药人怕是全醒了!如此退敌不知能撑多久!”
池缎紧盯着远处的林间,两道黑白身影不断跃上跃下:“有碎霜和雪燃,退敌迟早而已!只是药人众多,无法避免苦战。”
树林正中央。
夜宇珹附近十于尺的地面,早已是断散乱,近百名药人断腿之后,全伏于原地,可地上却无半分血滴,浓稠的药液四处飞散,将林间草地树干沾的全数都是。
季澜见这侧的药人退的差不多,便停下动作,可眼角却撇见,地面某具被断了双腿的药人,似乎挣扎许久后,终于找到了新的前进方式,蓦地撑起手臂,用诡异的方式朝他们前进!
身侧夜宇珹也正巧看见药人爬起一幕,眉眼顿时紧蹙,胳膊一伸,环着季澜往高空跃去,先行脱离这堆被分解的东西。
底下倒地的数百名药人,见到那撑臂爬行的药人如此动作,竟然一个个开始仿效,季澜站于树顶,惊骇地望着地面,那些一具具突然又活动起来的躯体。
此刻虽没了脚,可药人似乎不觉疼痛,更不觉得累,击便历经方才的种种攻击,却貌似力气未减,皆是已用手臂撑着身子爬动,且速度不比用脚行走慢上多少!
季澜见了这幅画面,心底除了不适,更是发怵。
夜宇珹目光紧盯树林,突地脚底一踏,环着季澜往南侧飞去。
另一头。
池缎正退敌至一半,双悦与莫潇则在他两侧,全是紧戒状态。
视线之内,蓦地两道影凭空而降!
夜宇珹落地后,直接便道:“他们没有手脚依旧能行动。”
池缎一愣,往旁瞥去,见一名药人正试图爬行扭动。
树林里四处也不满药池稠液,对药人来说宛如自家药池,可却是重重阻碍了他们这头的攻击。
最初大伙儿还算顺畅的攻击,也渐渐缩手缩脚,施展不开,眼看药人又将爬地追上,更是恐惧不已。
莫潇骇然道:“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双悦点头:“倘若斩其四肢也无法让其停止,难道得将他们化为尘沙,灰飞烟灭才能真的解决!?”
众人闻言,一瞬内皆是静默。
季澜眼眸望着地面蠢蠢欲动的药人,额际汗水也不断滑落。
确实,灵剑消灭不了他们,即便是身躯毁损一半,药人群依旧会照着赤婪赋予的唯一使命,朝他们袭来。
倏然间,夜宇珹沉声道:“巨蟒獠牙。”
池缎一愣,又立即悟通,道:“獠牙毒液!能将药人融尽!”
心喜不过一瞬,他便懊恼说道:“可我还未从上头提炼毒液,现下仍是整根完好,还无法使用。”
夜宇珹只道:“獠牙在哪?”
池缎迅速地说:“船上,我房里。可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提炼出来!”
夜宇珹只道:“有办法。”
池缎见好友的神情,话不多说,收了剑便往大船方向飞身。
季澜朝夜宇珹道:“獠牙是从巨水蟒妖身上摘下,骨骼坚硬。确定雪燃可以穿刺?”
他听懂对方的意思。
巨水蟒属于潭境中的妖类,其毒牙上的毒也许能消灭药人。再者,雪燃既能退妖,若是用来分解蛇牙,应是同样道理。
夜宇珹朝他道:“试试,未必不行。”
双悦抓紧时间,问道:“仙尊,你的雪燃上回将花妖退散,救了我爹,这回对药人却无效吗?”
季澜摇头:“我也是刚才才发现,雪燃挡妖虽有十足十的办法,可对于药人却起不了作用。约莫是这些药人并不属于妖,只是被赤婪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故雪燃对他们来说,伤害反而不如妖类。”
莫潇急道:“方才打斗时药人稠液四处飞散,好多沾到药液的树干,树皮已是腐烂!”
季澜:“所以大家小心,别被沾到了。虽然船上有神医的雷吼花可医声哑,可难保还有更多的症状出现。”
话刚落下,池缎的身影便再度出现于视线内,效率极高,扛着一大包东西飞近。
他将那沉甸甸的重物放置地面,这截蟒妖獠牙足足有人类胳膊那么长,眼下正用五层外布包裹着,因重量极沉,碰至地面时发出砰的巨响。
季澜蹲身于毒牙旁侧,端详其外观,毒牙早已脱离蛇身,自是不再分泌毒液,可蛇牙本身经过数百年的毒液浸染,牙体本身的毒性便十分剧烈。
季澜话不多说,双掌握紧雪燃剑柄,呈半跪姿势,将剑刃朝下,凝聚腹部丹灵,注入于剑,背后的银白发丝随着他周身流转的灵力,狂乱飘舞。
下一瞬,雪燃剑尖便直直地往毒牙中央刺入!
接触蛇牙的刹那,一股灰雾随之散出,夜宇珹直接挥掌,将其化散。
季澜眼眸未移,正使力地穿透坚固如磐石的牙体。
待剑尖入牙五分,獠牙里头也终于发出劈啪裂声。
双悦一喜:“仙尊的剑对蛇牙果然有用!”
眼前人一身雪袍银发,专注于雪燃,整副画面白的晃眼,已然成为树林间光线最亮的地方。
季澜眉心紧拢,体内金丹仍是不断流传,持续往外输灵,可蟒妖体内曾有强盛的兽丹保护,兴许是蟒兽丹灵未散,这抹獠牙正顽固的抗拒破坏之力。以至于雪燃入牙五分,裂声又乍然止住。
季澜颊边汗水滑下,再一次屏气凝神,欲将长剑继续下刺。蓦然间,他握柄的双手被另一双大掌覆上。
强劲的灵力从对方掌中并出,经由他的掌传递给雪燃!
眼前獠牙顿时发出极大声响,陆陆续续的裂声随之响起,似乎里头坚固的牙体正在迅速分化崩解。
不过一炷香时间,这抹毒牙便在双悦与莫潇惊诧的视线中,化为细粉,全数散落在布巾上。浅灰色的粉末看上去宛若无害的细沙,实际却饱含剧烈蟒毒。
巨水蟒妖,曾属黑洋的一方霸主,其身驱之毒,岂是药人池能够比拟!
夜宇珹揽着季澜起身,朝池缎道:“把所有人叫回船上,本座带毒粉去岛上撒。”
季澜拽了下身侧人的袖摆,说道:“小心”
这声音有些发喘,因方才耗灵不少。
夜宇珹随即弯唇,往他嘴角啄了一下。
莫潇瞬间看傻了眼。
魔尊与仙尊的作风十分大胆!
当众亲热什么的,完全不在乎!
池缎望着好友飞远的黑袍背影,知道药人岛一事应是有解,也终于缓下神情,拍了拍莫潇肩膀,道:“没什么,大家习惯就好。”
季澜则无心顾及这头的对话,眼眸已跟随着远处的人影,移至另一端。
池缎见夜宇珹已回林中,便收住心神,道:“我们先将林间所有人集合起来,回到大船,这样宇珹才能动作。”
在场几人立刻四面八方分散开来,呼唤其余人的名字。
安赐安爻那头,正处于激烈对战中,两人周围全是断了手脚的药人,正逐渐扭着身体往他们前进,池缎一落地,便道:“回船上!找到办法了。”
安爻点头,朝安赐道:“走!”
阮绊棠也接收到眼神,跟着往海滩方向撤出。
其余仙门弟子也在双悦与莫潇的叫唤下,全数收回攻势。
不过半刻钟时间,分散的人群已用最快的速度退至滩上,重新聚头。
留守的何凉凉见大伙儿退回甲板,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地问道:“怎么了?药人群退了吗?”
安爻:“没退,不过宫主还在那。”
此时此刻,布满药人的小岛上,只剩夜宇珹一人,与数百名诡异药人,一半皆是手脚分离。
季澜眼神牢牢望着树林间,那抹快至不留残影的身影,正穿梭在林间。
小岛中央。
夜宇珹见周围已无人影,知晓所有人已安全退回。
数百名扭曲的药人正在地上堆叠爬行,因岛上只剩一抹身影,身上还带着聚灵之器的气息,故所有药人是发了疯的往这处前进,那狰狞的模样,似乎要将不远处的黑袍人影给活生生扯下。
夜宇珹飞身至离地面十尺处,打开手中布巾,迅速往整个树林绕了一圈,借着飞跃扬起的风,那毒牙化成的粉,也跟着洒落于地。
不过半刻钟,他手中沉甸甸的布巾,已然见底。
夜宇珹的黑袍未沾染半颗粉末,完事之后,便跃回最高的大树上,低头查看底下。
药人层层叠叠,已是看不清原本地面。
远处,大船这头,众人也使劲儿睁着双眼,想将这头的情景看清。林子中央,那密密麻麻的画面,俨然是全岛的药人倾巢而出,发狂的动作,全为了他们被赋予的唯一使命,聚灵之器。
所有人几乎是憋住呼吸望着这幕!
不知过了多久,池缎忽地用力敲了下船围。
何凉凉一个心惊,“怎么了!没成功吗!?”
池缎未回答之际,季澜便先出声了。
脸面的凝重已然放下,语中有着浅笑,道:“成功了。”
从洒落毒粉,到药人逐渐消亡,不过短短一炷香,可因他心系之人在岛上,季澜感觉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长。
何凉凉顿时睁大双眸,正要发出欢呼,便听见另一抹低沉声嗓,朝他道:“你觉得本座会失败?”
众人刹那间全数转头,只见高大的黑袍身影,就立于季澜身后。
不远处,树林里的那些扭曲爬行的药人,动作早已完全静止,渐渐地融于原地。
虽他们皮肤长期浸满药池,可巨蟒妖属潭境千年之妖,其毒牙磨成粉后,毒液之强,不用一小会儿便能入侵药人皮肤,药人池的稠液与蟒毒相比之下,不过小巫见大巫。
何凉凉只差没有喜极而泣,揪着安赐袖摆,喊道:“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安赐与安爻也终于放下心,脸面同是松一口气。
池缎则是走近,朝好友道:“说吧,你刚刚瞬间移动是怎么搞的?”
夜宇珹从林间回至甲板的路线,他看都没看清。
季澜笑道:“他从树顶跃身过来的。”
阮绊棠闻言,也狐疑道:“树顶?可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池缎朝他摇了摇头:“阮门主,这得用心看,用心,懂吗!”
阮绊棠:“……”
你自己不也没看到!?
另一旁,双悦与莫潇望着远处,忍不住激动地互握双手。
终于!这座小岛的一切归于平静,药人岛对于他们,再无威胁!
安赐在吵杂声中问道:“宫主,那蛇牙为何能退药人?”
夜宇珹:“巨水蟒妖从出生便活于虫烟之中,本身毒性剧烈,倘若药人稠液有七分毒,巨蟒獠牙便有十分。故以巨毒攻浅毒,是最好办法。”
池缎:“幸亏有仙尊的雪燃,雪燃剑气能退妖,要是没了他,这蛇牙还无法化粉,说不定得让凉凉拿着他,往药人身上一个一个戳去。”
何凉凉想到那画面,不禁面露心惊。
季澜也展笑,道:“此刻药人岛已毁,等会儿大船便能继续启程。船上虽有聚灵之器,可之后再也不会有药人满潭境的寻找,大伙儿能放心。”
众人随即欢呼一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池缎:“大家都先回房更衣吧,在那树林里待了这么久,总觉得浑身都发痒。”
何凉凉:“我得把皮肤都擦破了才行,看那稠液看久了,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沾上了!”
安爻一脸荒唐:“你方才留守,又没下去,是能沾上哪里!”
池缎搭住安爻的肩:“爻儿别理会,反正凉凉的事自有安赐处理。”
被点名的左护法,立即颔首。
一旁,季澜正笑眼弯弯,看着这一幕。
蓦地树林间传来嘶吼喊叫。
甲板所有人心底皆是一惊,以为是他们落下了谁,忘了一同上船!
所有视线连忙往那头看去,只见几个全身脏污的人从另一头林子奔出,与他们方才决战的树林是不同位置,季澜记得,那一头没有任何屋房,就是一片枯枝地。
那些人一面呼喊,步伐踉跄,模样之狼狈,似乎随时要往前趴地。
池缎首先警觉,盯了一小会儿,才道:“看上去不是药人。”
安爻:“我下船看看是怎么回事。”
池缎:“一起。”
话落后,便环住安爻,一同跃下。
其他人则心神警戒的观察。
不过半刻钟时间,池缎便携着一群人上来,各个满身脏污,明显日子过得十分差劲。
安爻朝夜宇珹简单说道:“宫主,他们说自己是被人弄晕后,带进来这儿的。”
夜宇珹望着其中一名畏畏缩缩的男子,道:“你们上岛多久了?”
不知是否被关的太久,对方面色与语气都是惊恐,道:“应、应是有一两个月,确切、确切的不清楚。”
季澜见他模样可怜,便道:“这岛上的药人虽多,可若是分散至潭境中,便是微不足道的数量。也许是赤婪为了扩散他们出去找聚灵之器,便从潭境外头又抓了人进来,打算制成更多药人。”
这便坐实了,赤婪到外头掳人的真实性。
于是季澜面色更为和缓,朝那名脏污男子说道:“你们住在哪里?为何过去几日我们没有发现?”
对方见他态度亲切,身抖也稍微缓下,道:“我们全都住、住在东南面树林的地底下。”
这回轮到安爻发声,有些狐疑的语气道:“地底?”
那人点头,又是一副快昏过去的模样。
季澜便道:“先找几间空房让他们去休息吧,待精神养足了再谈话也不迟。”
对方八个人,互相扶持着,听见这一番话,顿时全松了口气,似乎就担心这船上有人开口,把他们赶下船。
莫潇便带着八人进入船舱,其中一名老者步伐缓慢,双悦便主动走过去搀扶。
季澜则其余人浅笑道:“大家都先回房更衣吧,等会便要开船,倘若精神疲倦的能先休憩一阵,晚膳时间到了便会通知你们。”
话落之后,纷乱的脚步声立即响起,陆陆续续往船舱方向移动。
何凉凉却站于原地,一副沉思模样,半晌后,才喃喃自语道:“刚才那些人里,有个老人我总觉得特别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而见过……”
安爻原本要跨步回舱,听见这话后,便道:“你之前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霜雪门,连出去玩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觉得别人面熟。”
何凉凉眯起眼,道:“面熟便是面熟!”
安爻讪笑道:“我看你是被药人岛给侵袭的神智不清,赶紧去梳洗吧。”
两人顿时又吵起,闹得不可开交。
季澜回头望了眼。
面上带笑,内心充满祥和宁静。
少年,会吵,就多吵点。
这般热热闹闹,才是美好。
甲板上。何凉凉伸手一推,直接将安爻推进池缎怀中。
于是安爻不甘示弱,也将对方推进安赐胳膊中。
…
回至房间后。
季澜第一件事便是卸下外袍。
里头的纯白里衣随之露出。
雪松鼠往他们的方向跳来,小小的爪子握着两颗珠石。
季澜浅笑着摸了下毛茸茸的头。
夜宇珹早已将上身衣物除去,健壮的胸膛显于空气中,一头黑发披在身后。
桌面放着小盆清水和干巾,季澜将布巾沾了沾水,拧干后走至夜宇珹身前,道:“你要先擦身吗?”
对方刚刚绕了小岛一圈,洒下蛇牙粉,虽未沾染于身,可仍是赶紧擦拭比较保险。
夜宇珹扬着唇,道:“没有手。”
两条结实的胳膊正空空荡荡。
雪松鼠茫然地望着他,明显听不懂这话。
季澜看着对方嘴边弧度,面色冷静。
你这!睁眼说胡话的!蝙蝠!
哼哼。
可他脚下仍是往前几步,将手中湿巾往对方胸膛拭去,一路拭到线条明显的腹部。
然而还抹没几下,手腕便被轻轻拽住。
季澜眨了眨眼,道:“不是你让我擦的吗?”
夜宇珹这回声音已低了几度,道:“换本座帮你了。”
床边,雪松鼠见眼前发展,便抱着苍刎珠和铁玉,识趣地默默移至地面小窝中。
季澜被腾空抱起瞬间,便环住对方脖颈,轻声道:“可我还没替你擦完。”
夜宇珹低声道:“能用别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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