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哇!”
黄天宝摸着后脑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我这人一向大大咧咧,要真有有过也记不住了。”
我顿时无语望天:“算了,先回去再说。”
“那个,”
贝流星指着事发之地:“刚才差人说咱们那小破车暂时不能开走,咱们咋回去啊?”
“笨啊!”
黄天宝轻轻给了贝流星一个爆栗:“打车啊!”
贝流星捂着脑袋就跑路边拦计程车了。
与此同时,一直没说话的庄梦蝶小姐姐忽然伸手递给黄天宝一颗东西:“吃了。”
“啥啊?”
黄天宝一看那东西跟个珠子似的圆滚滚的,但颜色却花花绿绿的,顿时大为好奇:“彩陶做的也能吃?”
“彩陶你妹啊!”
我特么都听不下去了:“这是龙麝七香丸,能解鬼遮眼后遗症的。”
黄天宝又懵逼了:“鬼遮眼还有后遗症?”
可不咋地?
人被鬼遮眼,一般都是运势太低了。
通常要倒大霉。
比如黄天宝这被鬼一遮,差点儿把命送了。
就算不送命,随之而来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即使解了这鬼遮眼,也会全身酸软无力,浑身上下好似有几千斤重的大石头压着,十分难受。
“卧槽!”
黄天宝赶忙把那七香丸扔嘴里了。
与此同时贝流星也叫的哒哒打车也到小区门口了,还钻上副驾驶叫我们赶忙上去。
朱孔阳也忙不迭替我们付了车费,司机这才打着方向盘一个右转,将车往神梦堂的位置开。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爆炸大油头满脸青春痘,宛如十几年前网络流行的非主流杀马特。
杀马特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瞅瞅面前两部手机。
其中一部正点着某平台的直播,一个穿着短裙,画着十级浓妆的妹纸正对着镜头扭来扭曲,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
关键大伙儿还爱的不行。
铺天盖地满屏弹幕,都在刷什么妹妹好美,我好爱,什么老婆之类的。
杀马特也不例外,一边开车一边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哎哎哎!”
坐在他身后的黄天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从后面拍拍他肩膀:“哥们儿,你在开车,注意安全啊!”
“别说有乘客在你车上,就是你自己开车也得小心点儿不是?”
杀马特一听,赶忙将头缩回来正视前面的路。
表情还怪不好意思的:“知道知道,我也明白一边开车一边看手机不好,前儿我们那边还有个人开车看手机不看路,结果跟一大货车撞上,当场就没命了。”
我不由咋舌:“那你还不引以为戒?”
“还是说你这顶风作案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杀马特顿时一个劲儿点头,表情还有点儿欲哭无泪:“我也不想一边开车一边看手机,可这直播太他妈好看了呀!”
“我连续看了一个月,我他妈简直无法自拔啊!”
贝流星赶忙将脑袋往屏幕前凑了凑:“什么样儿的妹纸魅力这么大?”
我一下感觉他脸色不对,赶忙问怎么了。
贝流星脸色更差了,指着手机上那个人:“这....这好像是杨雪。”
卧槽!
黄天宝和庄梦蝶顿时不约而同朝那直播看去,不过他们不太认识杨雪,也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这...不会吧!”
“哎哎哎!”
我赶忙问杀马特司机:“这主播叫什么名字?”
杀马特用手指了一下屏幕左上角:“那不写着主播ID:雪妹妹呢嘛?”
雪妹妹?
这话一出,贝流星脸色更差了。
杀马特不明就里,还兴致勃勃的问我们:“怎么样?雪妹妹不错吧?我太爱她了,直播太有表现力了,你看看这气质,看看这一颦一笑,真举手投足间把我们直男的心抓得牢牢啊!”
“哎哎哎!”
眼见着贝流星脸色越来越不好,黄天宝估计是想通过贬低那女主播来安慰贝流星,赶忙拍拍杀马特:“你是不是眼睛有点问题,这妹纸有什么好?”
杀马特一听:“这还不好。”
“身材前凸后翘的咱就不说了,硬件标配。单听她声音我都得融化,不光是我,你问问她直播间那些铁粉儿,哪个不这么说?”
“就是听她那魅惑的声音,好些个男的都忍不住冲动,你说她好不好?”
卧槽!
这话一出,贝流星拳头都捏起来了。
我生怕他打人,都做好让杀马特停车的准备了。
与此同时屏幕上那妹子娇羞软语,不停给那些刷飞机火箭的大哥飞吻比心,甚至做着各种打擦边球的动作。
贝流星突然如遭雷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泄气般将拳头放下了。
也正在这会儿,杀马特忽然将车靠边停了。
我寻思怎么神梦堂还没到车就停了,刚想问问,突然见杀马特打开车顶的夹层,从里边儿掏出个一元硬币握在手上,转头对我们说:“你们等等我啊!下去买个包子,大早上还没吃早饭呢!”
跟着就开门下车,直奔路边一包子铺。
不一忽儿,还真捏着“一个”包子回来,坐在座位上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把那包子解决了。
“那个,哥们儿。”
黄天宝一见杀马特的吃相跟个饿死鬼似的,忍不住出言提醒:“其实我们不急,你要是真饿的话,可以再去多买两个包子。”
杀马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我一听,还以为他不好意思,也出言劝说:“没事,耽误不了多少时候,你这一个包子哪儿吃得饱啊?再多买几个吧!”
“那什么,”
杀马特顿时露出个十分窘迫的表情:“我没钱。”
“啥?”
黄天宝一惊一乍的:“买个包子都没钱?”
杀马特更不好意思了:“可不咋地,我现在只有两块钱,但每天只能花一块,不能把两个都花出去,否则第二天一个包子都吃不上了。”
黄天宝不信:“还有这种事?”
我若有所思:“可不可以看看你剩下那一块钱?”
杀马特一听,顿时十分警惕:“不行!”
“这钱可是我的命,不能给别人看。”
我无奈叹了口气:“我就看看,我不要。”
“那....那行吧。”
杀马特从车上的夹层里掏出另一个硬币递到我面前,结结巴巴的:“只许看,不许摸啊!”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又看了一眼他手上那亮晶晶的硬币,果然见一元面额的背面,那盛开的大金丝菊花蕊中心,有一点暗红。
不是生锈那种暗红,而是涂上去的,鲜血干了那种质感。
黄天宝他们也看到了,十分好奇:“这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杀马特赶忙将硬币收起:“你们看错了。”
我撇撇嘴:“不就青蚨血吗?还搞得那么神秘。”
杀马特顿时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废话!
从小到大爷爷那么多书给我白看的?
黄天宝却不明就里:“心楼,这青蚨血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说就是青蚨身上的血。
传说中,青蚨是生长在南海竹林的一种虫子,又叫子母虫。
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仍聚回一处,人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所以有“青蚨还钱”一说。
古代有能人异士,专捉青蚨用以生钱。
怎么个生法呢?
说是先准备青蚨母子一对。
取四十枚铜钱为母钱,再取四十枚铜钱为子钱。
将母青蚨的血涂于母钱上,再将子青蚨的血涂于子钱上,子母钱各用一个瓦罐盛起密,埋在廊下四十日取出,莫将子母混淆。
然后取子钱放在钱袋里,再将母钱花掉,或取母钱放在钱袋里,再将子钱花钱。
无论花掉哪个,花掉多少,第二天那些钱都会原封不动出现飞回来。
这样一来,持有青蚨钱的人,只要不将子母钱都花出去,留一个在身上,花出去另一个,那他身上的铜钱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刚才杀马特花出去那一块钱硬币,就是涂了青蚨血的子母钱中的一个。
“喔!”
黄天宝顿时恍然大悟:“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买包子只买一个,感情你怕两个硬币都花出去,那钱就飞不回来了啊!”
杀马特面容更窘迫了:“穷,没办法。”
“不对啊!”
黄天宝一听:“既然你有青蚨血可以涂硬币,那你多涂几个在其他硬币上,或者涂在百元大钞上不行吗?”
“这样怎么也比一天只能用一块钱划算吧?”
“哪儿那么容易?”
杀马特一边开车一边吐槽:“青蚨现在都快绝种了,上哪儿弄去?”
“就我手上这两个一块钱硬币,还是我以前风光的时候,在一个网络古玩店买的,当时就图一好玩儿,没想到现在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哎!穷啊!”
“没钱真难过!”
我正想着一天只吃一个包子是挺可怜的,但转念一想:“不对啊!”
“你这不跑哒哒呢吗?”
“一天能接多少单不说,就我们这一单也几十块钱,怎么还不够你一顿饭?而且刚才朱孔阳给的现金,你中午完全可以去吃点儿好的改善一下生活呀!”
“那不行!”
杀马特一听:“这钱我还留着有用呢!”
“有啥用啊?”
我一瞅杀马特的面相:“你这一没灾二没病三没欠债的,父母也不需要你养,完全属于自己挣钱养自己,你有个什么地方要用钱,以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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