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和的电话进来时,蔓生正在市采购生活用品。E Δ小 』』『』说Ww*W.1XIAOSHUO.COM
“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正要去学校。”林文和回道。
“最近学业还好吗?学校里都开心吗?”蔓生高兴询问着,“姐姐最近太忙了,所以都没有给你电话。还有书翰,他有和你联系吗,前些日子说忙着答卷考试,要闭关忙功课,我都不敢去吵他……”
“前天还和书翰联系了,他一切都挺好,有问起冯姨和大姐,我都说你们挺好的……”林文和没有忘记蔓生对他一贯的嘱咐,不管生什么事,都只对远在国外求学的林书翰道一切安好。
林文和问道,“大姐,我听说你请到投资商解决了公司的危机?”
“是,都已经解决了。”
林文和这才放缓紧张的语气,“那就好,不然我真的不放心。还有,大姐,姐夫那里……”
“是温先生,该改口了。”蔓生纠正他,“文和,姐姐和他已经没有关系。”
“可你们还没有真的离婚不是吗?”林文和道,“大姐,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找他好好谈一谈,只是离婚,又不是仇家,可以好聚好散的。”
蔓生猜到,大概又是家中议论纷纷,所以他才会打来询问,“姐姐知道的,你好好念书,别担心我。”
其实和温尚霖离婚的事情上,从一开始他坚决要离,到后来她同意他又变卦,她不是没有试图沟通,然而情况每况愈下。现如今,她却已经不想再多谈,只想快些办完手续。
收起手机,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购物清单,蔓生游走在市货架上拿下一盒牙膏,扭头又看见了漱口杯。
那种陶瓷白的方口杯,嵌了一丝墨蓝的水墨,很适合男人用。
尉容。
冷不防就想起他,蔓生觉得很适合。
等到梁小姐离开宜城以后,他就应该会过来和她一起生活。这么想着,这只杯子被放进购物篮里。
只是好聚好散?
她和温尚霖,还能做到这四个字吗?
……
午后蔓生前往锦悦,因为还要和梁瑾央一行会面。基于公司这边直接联系人是她的关系,所以只要梁瑾央出席,她就会被秘书办通知。
来到锦悦,接待的助理道,“大小姐,您先去会议室吧。”
蔓生直接前往会议室等候,这之后林逸凡也到了。昨日的争执过后,再见面林逸凡冷着脸。
还是蔓生先开口,她柔声说,“等这里的事情都忙完了,爸爸那里,我会去解释的。所以,你别烦恼。”
林逸凡本来一见到她就恼火,关于地皮的事情,一来是昨日没有赶得及回家,二来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告诉父亲。听到她温声相劝,倒像是讲和一般,他的怒气减了几分,只是依旧语气不佳,“你的事情,我才不管,你自己去跟爸说。今天温氏那边要公司派人过去作结束的总结,我这里没人手,派个助理给你,你也自己去!”
实际锦悦又怎么会没人手,不过是不想再处理,蔓生还是应了,“好。”
或许,她也是该再去和温尚霖当面谈一次。
“梁副总,您请进。”此时,有人迎来了梁瑾央一行,蔓生同时起身恭候。
一切照旧,和之前并没有异样,项目的详情蔓生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现在也已经大致了解。后期收尾工程,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几乎是收网状态。只是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蔓生总觉得梁瑾央看向她的目光,不是很友善。
分明,带了几分可以察觉到的敌意。
这种敌意,以前也感受过。
“感谢梁副总这样不厌其扰的亲临,我们锦悦感到荣幸。”林逸凡说着恭维话,相送梁瑾央。
梁瑾央微笑,蔓生道,“我正好也要出去,送梁小姐下楼。”
等到了大楼底楼大厅,两方人都去取车,就在大厅里蔓生道,“梁小姐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梁瑾央惊奇于她的观察细微,她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秘书退走,这才开口,“前两天你和他在一起。”
被她当面提及,蔓生着实有些没准备,不过倒也不感到慌乱。这本来就是迟早会面对的问题,不过比她预想要早一些,蔓生道,“是。”
她的坦白反而让梁瑾央措手不及,丽眸凝视中,她的声音也凝住,“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他这样护着你。不过,林小姐,我奉劝你一句——”
“你这样的女人,是不配接近喜欢他的!”梁瑾央的这句警告,比那日在华贸大厦的会晤厅内更为冷漠锐利。
蔓生不是初次听到,可心里边还是一惊。忽而,她只是淡淡道,“不配就不配吧,反正也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
梁瑾央倒听不明白,沉默中车子已经驶来,蔓生道,“梁小姐请上车。”
将疑问压下,梁瑾央出了大厦上车离开。
蔓生微笑目送,这才朝助理吩咐,“去温氏吧。”
……
温氏嘉瑞所在的大楼是气派阔绰的,相比起自家的公司锦悦来,级别是要高上好几级。只是这样的繁华,蔓生先前就已经领略过。
踏进温氏大楼,蔓生忽然就记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
那是去年的秋天,他们的婚姻也终于迎来第五年。
五年相敬如宾的婚姻,不过是演戏给双方家庭看的伪装,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更糟糕。
那一天温母来到温尚霖和她所住的私人公寓看望,她开口提及关于孩子的事情。
诸如此类的问题,已经面临过许多次,蔓生都是听着应着搪塞过去。
其实,她和温尚霖之间只是虚有其名的夫妻,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但是温母却对她说了许多话,有关于家庭,婚姻以及夫妻相处之道,最后直接替她做了主,“我看这样吧,我让珍姐炖个汤,再让小孟明天来接你,送你去公司。”
温母早就做好打算,所以立刻为她安排决定。
那一天阳光大好,就像是今日那般,蔓生出现在温氏公司。
她前来给她的先生送汤。
只是,后来呢?
后来——
“你是……”前方响起女声,是有人迎出,那是温氏的助理前来接待蔓生。可是对方一瞧见她,就愣住了。
蔓生瞧着她微笑,显然自己也没有忘记她。
这位助理姓姚,那天温尚霖命令着喊:姚助理,请她出去吧。
“你不是温总家里的佣人吗?”此刻,姚助理困惑中问。
一刹那,那有些模糊的记忆被挑起,蔓生没有忘记,她初次前来后的结果。
结果是那天的温尚霖正在工作,召开会议中的他从秘书口中听说她到来,就直接请她进去。蔓生就这么忙然然的进去了,然后看见办公室里坐着人。她有些无措,因为这样的场合,她似乎不该出现。
她歉然说着不该打扰他的话语,可他喊住她,询问她到来的原因。
懵的蔓生如实说:我来给你送鸡汤。
彼时,还不曾明白那样的场合,其实是不适合说这样的话。话一出口,蔓生就觉得万分尴尬。
办公室里有公司高层,大概是笑着起哄,询问温总这位小姐是哪位,是温总的什么人之类芸芸。
蔓生想,她这辈子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温尚霖当时对着所有人所说的话。
他说:她啊,只是我家里的一个佣人。
像是宣告,狠狠的奚落宣告,告诉在场众人,在他眼中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瞬间一下将她打醒,手里的保温壶,那鸡汤的暖热都捂不暖她寒凉的心。
从回忆里回过神,蔓生微笑说,“我是林氏锦悦的大小姐,林蔓生,来为贵公司与锦悦终止的项目作结束总结。”
那位姚助理脸上的困惑转为惊讶,虽然还在迟疑,却没有再多言,急忙将她迎上楼。
负责接待蔓生的嘉瑞方是一位项目经理,李经理迎着蔓生入座,而后在会议室里开始会面洽谈。
其实双方的后续事宜都已经明确,今天不过是人到场做个总结,听过就算。对于温氏嘉瑞,锦悦这边该结账就结账。而嘉瑞中途弃场,也为此担负起必要的责任。
蔓生一一聆听着,确实无误后道,“好,李经理,那就按刚才说的办吧。”
“既然没问题的话,那我们就签字落实。”李经理道。
蔓生颌,眼看着就要结束会面,然而李经理又道,“林小姐,您请稍后。”
蔓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只能静待。
却在等待中,会议室的门被人由外推开,蔓生回头一瞧,一道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西服笔挺浓眉英目,正是温尚霖!
“温总!”李经理赶忙起身迎接。
蔓生这才明白,原来这所谓的稍后,就是在等待温尚霖到来。
李经理一见温总到来,立刻识趣退场,只留蔓生和温尚霖独处。
蔓生静静坐在原位,看着温尚霖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入席,“看到我,你好像有些不乐意。”
“怎么会。”蔓生回道,“这里是温氏公司,我当然有可能会见到温总。”
她冷静的应着声,客气有礼,却是疏远万分,温尚霖看着她冷了眉眼,“说到底,你现在还挂着温太太的头衔,你的角色扮演能不能认真一些?”
他没由来的话让蔓生凝眸,她开始思量他的用意,温尚霖又道,“如果不是因为整个宜城没几个人知道你是我温尚霖的太太,现在怕是媒体头条都是你私生活不检点的新闻!”
原来,他是为了那件事,蔓生明白过来,“那我还要感谢,感谢我们没有婚礼更没有公开。”
她迅而锋锐的反驳倒是让温尚霖扬眉,“所以,你现在是全都招认?”
“庄宜不是都跟你说了?”蔓生直接反问,她已经确信,那天餐厅里庄宜回去后一定有全部告知。
“真是那个男人!”温尚霖已经断定,“林蔓生,你真睡到那个男人的床上去了!”
蔓生凝眉,“我已经说过,他有名字,叫尉容。”
“还有,请你回去以后告诉你的表妹庄小姐。”蔓生想起那天庄宜的行为,依旧感到恼怒,“她想怎么说我,就怎么说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她再对我的朋友出言不逊,我一定会告她恶意诋毁!”
“温总,他是你的亲表妹,管教自己的妹妹,也是你的责任之一。我想温总不会这样任由自己的表妹在外面蛮不讲理,所以也请回去后好好教导。”蔓生直视着温尚霖道。
这一番话语却是说的凛然,若说先前的改变只是她原有的伶牙俐齿,那么此刻却像是触了神经末梢的燃点,她眼中有了沸腾的怒焰。
可这是为了谁!
“朋友?”温尚霖心底聚集更为汹涌的怒气,“林蔓生,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蔓生迎上他,“就算他只是梁小姐身边的一个陪客,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一个人的身份不入眼,所以就可以随意轻贱羞辱!”
温尚霖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字,有些迟疑过后却是惊奇,于是带了试探道,“他只是梁瑾央身边一个见不得人的男宠!”
男宠?
蔓生初次听闻这样的称呼,可即便是这样,却也不认同,“他有自己的职业!”
“什么职业?”温尚霖看着她那张脸,找寻着那可能有的真假,她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男公关,正当职业!”
“哪里的男公关?”他继续问。
“北城江南馆。”蔓生全然不忌讳直接道出,就算她不说,温尚霖要是真想知道,他一定会去查证。到时候更加糟糕,所以还不如她先说。
那座会馆可是出了名牛郎盛集的高级会所,温尚霖当然知晓,“他是个牛郎?那还不一样是个出卖肉体的男人,这么脏!”
男公关不过是这一行的雅称,实质这也给现今企业公司内的公关职业造成误区,可就算是出卖身体……蔓生从来不曾这样的坚定,她毫不动摇的说,“那又怎么样?没有偷没有抢没有犯罪,他的心比任何一个人都干净!”
温尚霖的笑容止在嘴角,她像是在捍卫主权一样,捍卫着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坚决的决心,让他愈想要击碎!
与此同时,温尚霖也是万分确认,她的确是不知情。
他忽而笑的更为愉快,带着森霾的质问,“在你眼中这样干净的一颗心,他有没有在你做梦的时候怜悯你告诉你实话?”
蔓生不明白他太过欢乐的笑,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温尚霖语出惊人,“你所认识的这位男公关尉容先生,他根本不是什么牛郎!”
心里的弦好似被绷紧,蔓生道,“我不会信你。”
温尚霖笑着又道,“他骗了你!北城江南馆,牛郎男公关,包括在梁瑾央身边当男宠,都只是他的障眼法!”
“我不会信你。”她的声音这样轻。
“他这样刻意接近你,其实另有目的。他可是梁瑾央这边的人,是她那一派的,你说他是为了什么?”他扬起的唇角仿佛在昭示胜利。
那根弦蹦的愈紧,蔓生还是那一句,“随你怎么说,我不会信。”
“昨天我才和梁副总见过面,她告诉我,你把自己名下的三百亩地皮转让出去,而且还是无偿。梁小姐的心情真是好,在射箭馆里那么高兴。白白得来的便宜,不费吹灰之力,而且还半买半收了另外一个项目,她简直要惊叹。”温尚霖径自说着昨日一切。
漫不经心的抬眸,正对向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可以蠢到这种地步?才会相信一个这样容易揭穿的谎言?都不需要经营,对方就相信了。”
蔓生的思绪恍惚中遥远,猛地想起昨日,他送她回公寓后,就说要走。因为他还要回去,回梁瑾央那里。
“对了,昨天我也见到那位尉容先生。他和梁小姐一起射箭,我还和他聊了几句。”见她静幽看着自己,眸光透着些茫然,却还强装镇定的模样,温尚霖幽幽笑问,“不知道我走以后,他们会不会一起探讨,有关于蠢人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这条定律?”
他太过自信的笑容,看起来如此讽刺,蔓生的声音骤然一扬,“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温尚霖直接取过一旁的文件丢给她,那是方才助理放下的那一份,“自己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瞧向那摔在面前的文件,蔓生静默中伸出手拿过来看。
打开那份文件,像是打开沉重的一道门,那仿佛是一个她不了解的世界。
第一眼,蔓生看到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尉容,依旧是微微笑着。
有着极其好看的容颜,好看到会让人失神。
“尉容,出生港城,港城长大,小学至中学时期分居国内和英国,高中时期返回港城,之后直接保送至港城政大法学……”
温尚霖的声音随即伴随而起,模模糊糊的散开,他说了很多,说着那遥不可及的学历,说着那非凡惊人的经历,那些就像是传说在耳边散开又聚拢,蔓生好似听不完全,只有握着文件的手轻颤了下。
“……数年来,他一共在二十余家公司任职被聘高级管理层,其中不乏执行长官。现在他身为独立董事,任职五家上市公司。他是一个自由人,但是身价高不可及。”
“至于华丰铁企,他是梁瑾央亲自委任的独立董事,也可以说是她仰仗的亲信!”
温尚霖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将那人的底细全都抖出,他眼里都是笑意,几乎是可以确认她即将会出现的破碎表情。
“林蔓生,从头到尾,你被人算计耍着玩,被人骗的一无所有!而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你口中拥有一颗最干净心的男人!”温尚霖说着,轻蔑笑道,“现在是不是听着都觉得讽刺?”
果然,那文件后方,是她清丽的脸庞,有着分崩离析的仓皇。温尚霖只觉得这样的摧毁她,是那样痛快。
可她却说,“我不信。”
蔓生将文件放下,又是合起不再去看,像是要逃避一样。
“那就去找他证实!”温尚霖像是算准了每一步,“他就在海天大厦顶楼,那一层已经被他买下。”
“林蔓生,现在就去。”他怂恿蛊惑,“证实我所说,全部属实!你只是一个笑话!”
椅子因为起身而出颓沓的拖地声,蔓生一言不沉默而起。
……
海天大厦的电梯壁是全透明钢化玻璃,站在其中可以放眼眺望整座城市。蔓生直上顶层,却在九十九层被阻拦,只因为再往上的楼层需要钥匙卡才可以刷电梯磁卡抵达。
蔓生哪里来的钥匙卡?
“小姐,很抱歉,您没有钥匙卡不能够上去。您可以联系您的朋友,请他为您刷卡。”电梯小姐微笑说。
蔓生站在电梯口,她沉静拿出手机,按下那个号码——
电话被接通了,却是另一道男声,“林小姐,容少现在没有不方便接听电话,我会将您的来电转告他,一会儿再回复您。”
若是之前听到这样的回话,蔓生大概是愣住,以为是梁瑾央的下属又或者是他的同伴朋友。
可现在,那一切不想被证实的所有,都好似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刻下痕迹。
蔓生的声音涩,“这位先生,请你立刻转告容少,我在海天大厦第九十九层的楼梯口,我现在要上来见他。”
短暂的沉默里,对方回道,“您稍等。”
就在漫长的等待中,突然瞧见那部直达顶楼的电梯降下。
门豁然一开,里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壮的陌生男人,蔓生从没有见过他。
对方走出电梯,比了个邀请的手势道,“林小姐,容少请您上去。”
海天大厦的顶层,蔓生从来没有来过,最高的楼层也不过是那家旋转餐厅。可是现在电梯一路直上,又升高两层。
海天一百零一层,当年几乎是仿造了台北的一零一大厦造就。
却不想,今天竟然登上至高点。
前方的男人给她带路,带着她去见她想要见到的人。
高层冰冷的空气像是打了冷气,那扇象牙白的门都像是冰雪王国里不可碰触的围墙。
男人上前轻轻将门敲向,而后为她打开这堵围墙。
在围墙的后面,是一大片空置的大厅,黑色和白色钩织着空旷和寂静。
蔓生终于看到他。
他静静坐在只有一架沙的大厅里,纯白落地窗纱将阳光渗透,白色横编纹的沙毯垂在地上,他身上的白色衬衣都仿佛要和那毯巾融合为一体。
有一种时光在他身上静止从容的华贵感,倜傥的琉璃都不及他眉眼末梢的风情。
只是这么微笑着,像是俯视前来会见朝拜的信奉之人。
她几乎要成为他的信徒。
这一刻,她才认清现实,“是真的啊。”
尉容沉默看着她,他的双眼背光里深邃无比,听到她这么幽幽一句,他轻声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至高无上的王者,在自己的王座上询问信徒来此处的原由。
可蔓生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来的一路上,蔓生还盲目的告诉着自己,那些都是假的,那都是别人故意说给她的。可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的故意欺骗,不过是真相被揭穿后感到这样残忍不愿面对而已。
方才在温氏会议室内,温尚霖对着自己所说的一切,本是模糊的声音,却猛地变得清晰无比,又聚集而起。
——尉容,出生港城,港城长大,小学至中学时期分居国内和英国,高中时期返回港城,之后直接保送至港城政大法学。大学第二年作为交换生赴美学习,一年后回国继续就读。大学第四年,作为法学院的代表出赛港大辩论赛,三人精英组的队长,后与港大法律系唐氏家族公子唐仁修同时被加封为最佳辩手。
——政大毕业后继续赴美深造,他就读的学校是小利兰斯坦福大学,知道那是所什么学校?
温尚霖这么问着,蔓生当时只是怔看着面前的文件,那一所世界知名大学,她不过是耳闻,连想也不敢想的至高学府。
“原来你不止精通西餐礼仪,善于弓箭射击,还这么会念书。”蔓生轻声说着,怎么就会成了仰望的姿势,“斯坦福大学,那所学校很难考吧。”
依稀还记得那是邵璇年幼时的梦想:那学校可有名了,是一所出了六十位诺贝尔奖,七位菲尔兹奖,二十位图灵奖,四位普利策奖的名校。
曾若水则是在旁给了她一记白眼:就你这种属于艺术生加分才考上大学的,就不要妄想那种不切实际的知名大学梦。
那是她们三个人,任是谁也不会去奢望完成的可能。
“世界名校,一流学府,获土木工程学士学位以及结构工程硕士学位。但是听说,你只用了两年半就提前学成了。”蔓生的脑海里浮现起温尚霖告知她有关他学成的记录时,就连温尚霖自己都震惊于这样的学识背景。
尉容不出声,他的笑容在逆光里渐渐隐去。或许是因为,蔓生渐渐现自己瞧不清他。
只是惊奇现自己的记忆,有时候好的出奇,所以才能一字一句原样道出温尚霖方才所说的话语,“学成后你直接被聘于美国一家知名企业mZ为总监,不过当时这家公司还只是小公司。在你任职后业绩直线上升,成为上市公司。这之后公司委任你为执行总裁,不过你拒绝了,被挖角成为法国另外一家集团席执行官……”
还有太多,太多平凡人不可能完成的记录,他任职五家公司身兼数职,而和她相关的,却唯有那一条,“现在,你,尉容,任职华丰铁企独立董事,由副总梁瑾央钦任。”
那或许不过是他生命里其中一条记录,却牵动起蔓生所有的神经,“这些都是真的?”
她还是问了一声,现自己的声音平静,眼底专注于他的容颜,尉容缓缓开口,“你已经都知道了。”
却又现,原来他比她更平静。
蔓生有些轻颤的握紧拳,“那么男公关呢,你不是男公关吗?”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认定,从一开始就是。”尉容说。
她和他在宜城再次相见的时候,就是在这座海天大厦,确实如他所说,当时她就将他看成是男公关,“可是江南馆不是我认定的吧?”
那分明是他自己说的,北城江南馆。
“我是待过很多地方,江南馆我偶尔也会去。”他温温说明。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主观臆断,是她全部会错意?蔓生睁着眼睛,“你为什么不说?当我误以为你是牛郎,是在江南馆工作的男公关,你为什么不否认?你又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头牌?”
“我确实是。”尉容应道,“公司上下都说我是华丰梁副总指定的头号王牌。”
竟然是这样的头牌……
“你这位头牌,这次的目标,其实就是我手上所拥有的三百亩地皮,因为那是华丰在宜城所需要开的板块需求之一。”一切都明朗无比,蔓生记起这些日子以来种种,却都是他步步为营,算好的棋局。
他将计就计,引领她陷入棋局。
蔓生不得不佩服,已经俯臣称,“尉董事,你才是机关算尽。在你面前,我这张能被你一眼就看穿的脸,实在是太蠢太好骗。”
她用轻轻柔柔的女声说着,但是每一个字都那么冷冽生涩,尉容脸上的笑容愈淡,“其实你很聪明。”
“如果林董事长好好培养你,未来某一天,听到你继承为总经理,我一定不会奇怪。”他说着称赞的话语,却无一不觉得是讽刺。
“谢谢尉董事这样的认可,不过我承受不起。”蔓生微笑着,只将他的容颜紧锁眼底,“我只问你最后一件,你的全盘布局里,连和我上床都是计划好的?一开始就是?”
只见他动了动唇,没由来的唤了一声,“蔓生。”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的名字,他的音色实在太动听。
蔓生朝他回应,“再见。”
如雕塑一般的他终于有了别样情绪,尉容眼中浮过一抹愕然,英气的眉宇也是为之一皱。
“我收回我说过的话。”蔓生笑着说,“你这位头牌,我养不起。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林蔓生,你这个笑话也终于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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