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月末,天空只有一弯浅浅的月牙儿,不是观测月亮的最佳时间,不过却正好观察星辰。王小麦把镜头对准了木星,太阳系八大行星中的老大哥。
“你们看,这就是太岁星了,现在刚好升起,表面的光亮很充足。”王小麦抓着望远镜说。
几人好奇的一一上前观看,皆是啧啧称奇。
“想不到岁星在这望远镜之下竟然变得如此大,连我这个身患目疾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袁天罡感叹道。
“如果能制造出更精良的天文望远镜,就连星系之外的星象也能看清楚。”王小麦说道。
“此话当真?”袁天罡问道。
“当然。”王小麦指了指观测台的房顶,“如果能做一个这么大镜片,就连银河也不是问题。”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看过?”袁天罡眯着眼睛问道。
“没有。”王小麦立马否认,“不过这东西是我造的,我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如果你能造出这样的望远镜,无论你向我道门提什么要求都无妨。”袁天罡开口许诺。
“虽然我对你们提出的这个条件很心动,但是很可惜,这一点我也办不到,以我的学问,能做一个这样大小的就很不错了。“王小麦无奈的说道,“不过如果你们用我给的办法用心研究,相信很快就能制造出比这个好很多的望远镜。”
“不知道这望远镜是何道理?”李淳风问道。
“你们想听?”王小麦看了看外面,“现在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就过了宵禁的时间了。”
“无妨。”袁天罡捋着胡子,“我等早已取得允许。”
“那好。”王小麦从一边的桌案上取了纸笔,开始给他们讲解透镜折射光线的原理。
袁天罡是成名多年的天文历法大家,理解起来并不苦难。王小麦却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李淳风和斯斯文文的颜勤礼竟然也是精通算学之人,这一番讲解下来,三人竟然很快就把这个原理理解了个透彻。尤其是李淳风,王小麦每每说出一点,他总能最快的领会,并且再把其中的道理为袁天罡和颜勤礼说一遍。这才是真正的少年天才,王小麦总算知道什么叫神童了。
“如此说来,放大的倍数取决于焦点的距离,而焦点的距离又取决于镜面的曲度。”李淳风抿着嘴唇,“只是不知道这曲度又如何计算出来?”
三人把目光都是看向王小麦,期待他能给出答案。
王小麦苦笑一声,他这事纯属作茧自缚啊,曲率求解是高等数学的范畴了。大学只上一年的高数课,早就把微分的知识还给老师了,工作了以后也用不到,因此脑子里基本上没剩下什么。
三人见王小麦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无能为力,不过饶是如此,也已经对他的数学能力惊叹的五体投地。袁天罡叹息了一声:“王助教大才,能推演到这一步已算是实属难得。恐怕此事很难再寸进了。”
东汉到魏晋南北朝出了很多数学家,其中最有名的三人张衡、祖冲之、刘徽,前两位都是都是天文学家出身,因为算学注重实际应用,尤其在天文历法推算方面。眼前的袁天罡、李淳风都是天文历法方面的大家,同时也是当世水平最高的数学家。而刘徽却是一生清贫,只好钻研数学,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诸位可知道割圆术?”王小麦问道,想到刘徽,就不能不提他的割圆术了。
割圆术是利用不断倍增圆内接正多边形的边数求出圆周率的方法,这个方法的思想很接近微积分的极限思想,可惜刘徽之后,再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皓穷年的钻研数学,否则,最终明微积分的人就轮不到牛顿和莱布尼茨了。
三人都是博学之人自然知道这割圆术就是刘徽明的求解圆周率的方法。李淳风眼睛一亮:“王助教是说,用同样的思路求解这镜面的曲度。”
天才就是天才,王小麦心里面感叹。他还没说极限思想,这李淳风就想到了。当下点点头:“不错,就是如此。”
这下终于轮到袁天罡和颜勤礼不懂了,两人一脸的疑惑,颜勤礼便开口问道:“割圆术和这曲度的求解到底有何关系?”
王小麦摇摇头:“其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其中的原理可以说一下。”
“愿闻其详。”
王小麦在纸上画了一条曲线:“诸位请看,我在这条曲线上任意画一条与之相切的直线,切点为甲;再取一个位置得到另一切点,二切点之间的这段曲线可以补充为一个完整的圆……”一边说着一遍在纸上写写画画,“用这个方法便可以知道曲线的弯曲程度,不妨称之为曲率。”
三人围在王小麦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演示。
“至于曲率的求解,就要引入一个新的概念。”王小麦又把变量和函数的给三人讲解了一遍,一直讲到高等函数,这下袁天罡和颜勤礼有点跟不上了,只有李淳风仍然是听的认真仔细,脸上不时的露出惊喜的笑容。
王小麦讲的也很累,有很多的内容都已经生疏了,最后连他自己也迷迷糊糊,不知所谓。直到把自己最后的高数知识都说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李淳风也太逆天了,很多自己都忘掉的内容,他经过一番推解,竟然迎刃而解,简直就是个妖孽。
这一番讲解下来,竟然一直到了深夜,几人都是哈欠连天,神游物外,只有李淳风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遍一遍的演算着刚学会的函数,丝毫看不出倦意。
“贫道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实在比不上你们这些少年人,先行告退。”袁天罡白天赶了半天的路身体撑不住了,率先离去,颜勤礼也是担心自己一夜未归,怕父亲兄弟担心,要一起回去。
王小麦看了看陷入疯狂的李淳风,这人竟然没有一丝想走的意思,不忍他一个少年独自相处,便向两人拱手告别:“还有一个时辰镇星就要升起了,我就在此等一会儿,也好和李道长交流算学心得。”
送走了二人,王小麦看着全神贯注的李淳风摇摇头,一旦进入数学王国里,很少有人能走出来,那种攻坚克难的成就感是任何事情也无法比拟的。
过了良久,李淳风才抬起头来,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但却丝毫不在意,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我已经弄明白了,多谢王助教指点。”
王小麦摆摆手:“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数学天才,而我只是个连大门口都没迈进去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指点呢?你现在已经比我厉害了。”
“若非王助教的启,淳风又怎能一夜之间掌握如此玄妙的数数之法,无论如何请受淳风一拜。”说着话,就是一揖到底。
王小麦赶忙扶他起来:“道长哪里话?你的天才,简直是世所罕见,如果能用心钻研下去,必定成就非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出家当了道士呢?”
“其实,家父早年便痴迷道学……”李淳风便把他的身世经历细细的对王小麦说了一遍。
原来,这李淳风的父亲也是个才学很高的人,在隋朝做过官,后来因为官场不如意,便弃官不做,专心学道。李淳风从小受他父亲的影响,也是偏爱这些星象历法方面的学问,再加上天资聪颖,很快便成为了当地很有名气的一位少年天才。袁守诚很看重他的天分,再加上父亲的影响,便入了这道门学道。入了道门之后,他却不喜欢炼丹吃药追求长生,只好用术数推演星象历法。
原来如此,不过古代的数学家多是天文学家,而道门因为自身的重视占星术,一直是天文学家辈出,所以这一点也就很好理解了。
又是一番交谈下来,已经是到了后半夜,王小麦找了半天终于在天空中找到了土星的踪影,向李淳风招手,示意他过来观看。
李淳风把眼睛放到镜筒上,眼前出现的一幕简直让他不敢相信,以前只是一个光点的土星竟然如此光亮美丽,尤其两侧有清晰可辩的突起,像是长了两只耳朵一般,不由的惊呼出声:“为何会这样?”
“这叫星环。”王小麦解释说。
“这是一个环?”
“没错,你注意看,还能看到旁边还有围绕它转动的卫星,不止一颗。”王小麦说道。
“绕着镇星转动?”李淳风若有所思。他把目光到不远处的浑天仪上,起身快走了两步,来到浑天仪旁边。
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蛋丸,地如鸡中黄,这就是浑天说。东汉年间,浑天说已经盖过其他观点成为人们对宇宙认识的第一理论,张衡又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了浑天仪,就成了今天的模样。
浑天仪由两部分组成,浑象和浑仪,浑象就是在一个大圆球上刻画或镶嵌星宿、赤道、黄道等,浑仪是一种观测星象,测定昏、旦等功能的仪器,二者合一,组成浑天仪。
浑天说和托勒密地心说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都是认为地球是宇宙中心,日月星辰围绕地球转动,算是一种中国式的“地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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