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敏儿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了夏臻,儿子推车就放在他面前,他乐呵呵的逗着儿子。
刚才被麻敏儿差去拿东西的丫头个个又回到了小客厅。
“嫂子,你过来。”
舒玥如连忙站到麻敏儿身边,看她手里拿的衣服,“棉麻的虽不好看,却是最透气的,你让小巽和小泽现在就换上吧,小客厅里只有一点点冰,并不凉爽,他们身上应当有汗了,不舒服。”
不要说孩子了,舒玥如身上也有汗了,原来麻二娘都知道啊!
“冰没多放,并不是舍不得,一个是为了我家儿子,另一个是让人适当的出点汗,身体才舒服,总是不出汗,人没精神,没精神就没有食欲,我想大夫、太医也对你们讲过吧!”
“还……真没人对我讲过。”舒玥如不好意思的笑笑。
萧霖是大家子弟,他懂,但他总觉大夫、太医说得夸张,出了汗,粘乎乎的,又脏又臭,根本没当回事。
“出汗这么重要?”
麻敏儿撇了眼,“你每天早上打拳练身手,出过汗了,可是小巽与小泽呆在凉气十足的房间,就算有玩闹,估计也不怎么出汗,是不是?”
舒玥如点点头。
“嫂子,孩子不能娇养,应当让他们自然出汗,在户外多运动,就算晒黑些,也不妨事,身体最重要。”
这些话要是别人说,估计萧霖两口根本不会听,可是自从上次,麻敏儿用偏方治好子小泽的蛔虫,他们对她的话很信服。
“我知道了。”
“要不要给他们换衣服?”
舒玥如点点头,“好。”
双胞胎穿着的很正式,里衣、中衣、外袍,娘呀,六月心啊,不热出病来才怪。
小客厅里,只余两个男人,外加一个两个月不到的小娃子,萧霖悠悠的开口,“刘载离大婚的贴子收到了吧?”
“嗯。”夏子安眼中只有儿子,一眼不错的盯着。
房间内,没什么冰块,萧霖穿着正统常服,都是锦衣缎衫,并不透气,汗全贴在后背心上了,可他是贵族,忍着不动声色是他们良好修养的表现。
夏臻在家里,穿得并不正式,透气棉麻外袍,袍内,只穿了小媳妇特制的短衣短裤,并不觉得热。
麻敏儿带着舒玥如娘几个到了厢房,给双胞胎换衣服,没一会儿,就给他们换好了,丫头带他们出来,两个家伙神清气爽的感觉。
“娘亲,好轻的衣服。”
“娘亲,还舒服。”
麻敏儿笑笑,“过来,吃点点心,然后我们去玩,好不好?”
“好。”
双胞胎穿着窄袖麻布衫,长度只到脚裸,脚上穿着一双露趾头的千层底,欢快的跑到麻敏儿跟前,“阿姨……”
“阿姨……”
麻敏儿把泡好的牛奶给他们一人一碗,“喝吧。”
两个小家伙欢喜的端着试了一口,余下的一口气喝完了,“又甜又好吃!”
舒玥如道:“是牛的奶?”
“是。”麻敏儿笑道,指着桌上的圆铁筒道,“给你一桶。”说完推到舒玥如面前。
她伸手接过来,打开盖子一看,“竟不是汁,而是粉?”
“是啊,为了方便存放。”
“你……太细心了。”
“我的奶水不够,就用它给儿子吃。”
“这……”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儿子长得很结实哟!”
也是,舒玥如不怀疑了,发愁道,“实不相瞒,今天就是为两个孩子不肯吃饭才过来的。”
“哦。”麻敏儿道,“那刚才我说的,你……”
“我知道,回去后,我会注意的,让他们多多出汗,多多到外面走走。”
麻敏儿道,“要是这样两个小家伙还是不肯吃,你可以用食补。”
“食补?”
麻敏儿点点头,孩子不肯吃,说白了就是缺锌,可是她怎么能对古人说清楚呢,只能告诉他们含锌的食材了。
“怎么食补?”舒玥如急切的问。
“比如给他们炖猪肝瘦肉粥,多吃鱼、鸡蛋,要是可以的话,再吃些牡蛎,它也是开胃的。”
舒玥如把麻敏儿说的这些都记到心里。
“还有豆类、萝卜、菘菜可以搭配着吃。”
“好,我知道了。”舒玥如高兴的点点头,看向已经吃完点心,正在玩闹的孩子,发现他们额头上渗出了汗。
“你看,他们头上有汗了。”麻敏儿高兴的叫道,“小单姐,拿干毛巾给他们擦一下。”
“是,王妃。”
孩子被照顾的妥贴,舒玥如的心境不错,看向麻敏儿,“你这身衣服是不是也很透气?”
“是啊,要不要试试,我有新的,没穿过的,送两套给你。”
“好啊。”舒玥如也不客气了。
脱下绫绸衣裳,换上麻布衫,还真是不一样,舒玥如笑道,“其实小时候,我也穿过麻布的,但是没这个轻盈,挺厚重的。”
麻敏儿笑道:“这是棉和麻混纺的,透气吸汗,最近在京里卖的很火,你们不知道嘛?”
“整天呆在家里,我还真不知道。”
“哈哈……”麻敏儿大笑,“这段时间,我也是呆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萧霖一家五口,在北郡王府吃过晚饭才回去,半路上,两个孩子就睡着了,夫妻二人一人抱一个。
舒玥如伸手捋了一下儿子衣裳,发现儿子上衣里面什么也没穿,下衣里面只有巴掌大一块,“子霖你看……”她哭笑不得。
“孩子们似乎挺舒服的。”
“可你是……这样穿会不会……”舒玥如小心看向男人。
“出门还是正装,在家里,你就给他们穿得随意些。”
“好。”舒玥如放了心。
萧霖突然说道:“明天起,两个小家伙也跟我晨起练习。”
舒玥如看向男人。
“就是让他们在我身边,不强求学什么,让他们自由活动。”
“哦哦。”舒玥如还舍不得孩子习武。
“不过,等七岁过后,我就要找人让他们习武了。”
“听夫君的。”舒玥如心道,过了七岁,孩子的身子骨硬朗了,经得住摔打了,不妨事。
——
刘载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亲王子孙,那规格比夏子安孩子满月规格又不在一个层次上,甚至元泰帝亲临,亲自参加了他的婚礼。
郡王与尚书府的千金联姻,那盛况比公主大婚差不了多少,引得京城大街小巷,个个围观,喜粮果子,那真是撒了不计其数。
宁王夫妇终于放下心头担忧,兴高采烈的帮儿子张罗婚礼,忙得脚底生风,合不拢嘴,根本没有发现儿子笑容下的落寞。
尚书千金赵煜宁终于等到了心上人抬着八人大花骄来娶她,激动的心情就不要说了,更没有想到婚事这么快,眨眼之间,就嫁到了燕成郡王府。
郡王府?没错,刘载离身兼数职,是个实权宗室,他得到了皇上另赐宅子,有了自己的独立府邸,想到婚事,有自己的小家,不要在公公婆婆面前行规矩,赵煜宁的心情更加美了。
夏臻夫妇不知道刘载离什么心情,也不知道他的新娘子什么心情,他们俩口子,只去了夏臻一人,一方面是孩子太小,离不开母亲,另一方面,刘载离那点心思,夏臻也不会让小媳妇参加。
晚宴上,当刘载离敬酒敬到夏臻面前时,才发现麻二娘并没有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内心暗暗苦涩一笑,面上不显,中规中矩敬了夏子安的酒。
夏臻也只是面上笑笑,没刻热络,萧霖站在刘载离边上,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可没听说他们之间有龌蹉啊,平时聚会,刘载离也参加了,可为何不热络呢?也没听说争宠,究竟是为何呢?他想不明白。
萧霖作为相傧陪着刘载离继续去敬酒了,夏臻继续吃菜,不闲不淡的应付桌上搭讪之人的问话,众人见北郡王不合群,问了几句,显得无趣也不问了。
宴席散后,年轻的公子哥们都拥去闹洞房,萧霖想找夏臻,结果找了一圈,没见:“人呢?”
贴身随从马上回道:“爷,小的刚才去打听了,宴席一结束,北郡王和前面的宁王打了招呼就回去了,跟他一起走的还有风太师。”
“哦。”萧霖没想到,夏子安竟连洞房都没有闹就离开了,还真是……摇头失笑。
夏臻与风太师有一段路同行,但在各自的马车里,说话并不方便,在路道口停下道别,风太师约道:“过两天去你们家吃好吃的。”
他笑笑,“好的,随时欢迎老太师。”
风江逸高兴的问:“听说你儿子名字当中也有一个逸字?”
“嗯。”
“名字是……”
“夏臻知道他问什么,回道:“敏儿取的名字。”
“哈哈……”风江逸大笑,“我就说嘛,按你们夏家的辈份,不可能有‘凡’这个字,我估计是二娘取的名字。”
夏臻笑而不语。
“你祖父同意这名字?”风江逸老眉上抬。
古代,一般长子长孙的名字,不是祖父取,就是父亲取,或者请德高望重之人取,很少有女人给孩子取名字的,而且取名字,都按家族辈份排,如果是同一代人,必然有一个字相同,而这个相同的字一般放中间,当然,也有放在末尾的。
比如作者君的辈份字是‘兆’,但由于时代变迁,作者君并没有用‘兆’取名字;作者君父亲的辈份字是‘恒’,父亲名字中间一个字就是‘恒’。
哈哈……扯远了,咱们言规正传。
“祖父和父亲比较忙。”夏臻言下之意是,他们忙没空取,所以让小媳妇取了。
呵呵,怎么可能,正常情况下,名字早就取好了,只等大孙子一出来,便拿来用,忙?风江逸大笑,“不跟你聊了,走罗!”说完,转身上马车,“不要忘了,让二娘给我多备些好吃的。”
“是,老太师。”
坐上马车,风之平笑笑,“父亲,夏家还是很重视这个儿媳妇的。”
风江逸捋须:“麻二娘不仅为夫家带了好运,还跟男人一样,为夫家带来人脉、财力,想不重视也不行啊!”
风之平摇摇头:“父亲,我觉得还是夏家人厚道,咱们京里,高门嫁女,有人脉、财力的小娘子也不少,可是那些名门贵族怕媳妇压一头,总是打压媳妇,让她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风江逸眉头皱起:“二娘跟她们不一样,一个是自身实力,一个是倚仗娘家实力,比如宫中的那位,听说最近圣上对她冷淡了很多。”
风之平被父亲说得不吭声了,细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
萧霖回到府中时,已是大半夜了,他准备直接回院子睡觉,却被幕僚叫到了书房,“爷,这是贵妃娘娘给你的信。”
萧霖不要看,也知道她姐姐在信中写的是什么,伸手接过去,并不打开看,只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爷,贵妃娘娘想见你一面。”
萧霖双眸微眯,“告诉她,最近没空。”
“爷……”幕僚吃惊的看向他,“听宫里来人说,小王爷最近身子骨不太好,娘娘很烦噪,等着你去拿主意呢。”
萧霖脸色沉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幕僚明白,这是要考虑了,拱手:“那卑职就不打扰爷了。”说完,躬身退了出去了。
萧霖吐了口气,感觉烦噪:“来人——”
“明天早上去国公府。”
“是,爷。”
按排好,萧霖才回内院,进了卧室,妻子披衣坐在床边等他:“不是说了嘛,不要等我,自己先睡!”
“刚好醒了。”舒玥如温柔的迎上来,帮他脱衣,让他去洗漱。
“巽儿和泽儿怎么样?”
舒玥如回道:“从燕成郡王府回来后,每人喝了一大碗牛奶粉,现下睡得挺香。”
“那麻二娘捣鼓出来的东西,居然连我大酒楼里的厨师都不会,还真有她的。”心情不太好的萧霖,此刻,脸上有了些笑意。
舒玥如当然感觉到了,见他心情好了,她也松了口气,微笑道:“你这话说的,你不是经常说世上奇人多得是。”
萧霖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西草沟学制牛奶粉了,以后,咱们儿子有得喝。”
“听说夏子安还喝这个,要不,你也喝?”舒玥如抬头笑问。
“好喝嘛?”
“挺好喝的。”舒玥如道:“开始时,我不放心,喝过几次,不错。”
“好,要是我们的人会制了,我也喝。”萧霖边说边进了洗漱间。
等他出来时,舒玥如已经躺到床上了,在床上等他,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他是男人,大夏天的,并不盖这些东西。
舒玥如还是掀了一角毯子替他把肚子盖上了,“小心肚子着凉。”
“这么热,怎么会!”他不要盖,伸手要揭掉,却看到了妻子不同往常的中衣,一骨碌坐起来,“这是什么?”
舒玥如的脸腾一下红得跟虾子煮熟了一样,“在……安隆成衣铺子买的睡衣。”
“睡衣?”萧霖双眉高挑,“那安隆商行是麻二娘的嫁妆铺子?竟卖这些东西?”他伸出修长的指尖挑起妻子肩头细细的一根带子,目光顺着睡衣往下看,眸光从浅变深。
“夫……夫君……天色不早了,赶紧……”
舒玥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夫君吞没了。
萧国公府是京城一等一的候爵之家,贵胄可比皇家宗室,可是经历大魏朝一百多年的风雨,这个一等一的候爵世家虽没有五世而斩,也慢慢败落下来,到了萧霖父亲这代,已经只有爵位,只能拿爵位俸禄了,余下的就要靠公田、铺子过活。
萧公国对这些庶务不感兴趣,他只想得个肥差,可惜,先帝并不赏识,也幸好先帝不赏识,让萧国公府在皇位更替中,没有被打压。
与所有权贵之家一样,每一个要继承爵位的人,总被人觊觎,不是父亲的嫡弟嫡子,就是自家的庶兄庶弟,反正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幸好祖父看重嫡子嫡孙,把家族的田产、铺子大部分都给他打理,他也不负老人家厚望,不仅撑住了国公府若大家用,还为家族公库存了一大笔银子。
在他个人奋斗的轨迹当中,他发现,美色相当能误人,他的父亲差点因美色废了他这个嫡子,恨得他小小年纪便下定决心,绝不沾染女人。
可是不沾染女人,他怎么会有儿子呢,没有儿子,那他所挣下的一切,便没有意义了。
十七岁那年,因被人暗刺,躲到了妻子所在的小镇子上,受重伤的他,得到了妻子的精细照料,妻子的温柔、平淡、大方吸引了他,他便与她结为了隐形夫妻。
虽然如此,他在男女之事上还是很节制,那怕是妻子也是有礼有节。今年晚上却被妻子的一件睡衣*得没有了节制。
舒玥如虽然害羞,可她终于放下了心,原来自己对夫君还是有吸引力的,虽然他知道夫君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可是架不住不要脸的女人们贴上来啊。
舒玥如还是很有危机感的,即便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她在内心深处还是隐隐的不安,而不安时,夫君在床第之间并没有安抚她,她更担心了。
那日在北郡王府换麻布衣裳时,北郡王妃的衣柜里挂着各式衣裳,她看到了吊带睡衣,光滑雪亮的丝绸,就如一块布一样,看到了就让人脸红。
北郡王妃笑着调贶了她,要给她一件,说是保管把夫君迷得一愣一愣的,她那里好意思,可是这事就跟生了根似的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了感谢北郡王妃给了一桶牛奶粉,她逛了安隆商行,去买了很多东西,包括衣裳,没想到,商行里居然也有那种睡衣卖。
她红着脸,鬼使神差的买了两件,跟做贼一样偷偷藏着,直到今天晚上,她又鬼使神差的穿到了身上。
幸好……幸好……夫君他……要是夫君不屑或是瞪她一眼,那她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老天爷啊,男人啊,怎么能让女人们这么操心呢?不节制吧,她们害怕他们在外面乱来,哭得死去活来,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这节制吧,又搞得疑神疑鬼,咋就这么难呢!
麻敏儿并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怎么样?反正在过了四十天之后,他家的夫君真不亏为北方战神,真不负狼虎将军之名,害得她就差……下不了……
被小媳妇小拳头一通乱捶之后,夏臻还是得逞了,心满意足,双手把她搂在怀里,“咱们再参加一个婚礼,就可以回北边了。”
“还要参加谁的婚礼啊?”麻敏儿有气无力。
“当然是大舅子的。”
“大舅……”麻敏儿一骨碌坐起来,“不是年底的吗?”
“我跟岳夫说了,九月初就办。”
麻敏儿惊得瞪大眼:“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告诉你。”
“为啥?”麻敏儿生气啦!
“告诉你,你就要过去帮忙,谁管我儿子。”夏臻回得不紧不慢。
“你……”麻敏儿双手叉腰,“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儿子扔在家里,去娘家。”
“难道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夏臻才不跟她抬杠呢,轻飘飘丢过一句。
“哼。”麻敏儿气呼呼的。
“睡吧。”夏臻一把搂住小媳妇,“你要相信你娘家人,他们有能力做好,肯定不要你操心。”
“我爹他性子软绵。”
“不还有你继母、大舅子嘛。”夏臻继续安慰,“再说,你家继母跟你们相处的不错,肯定会尽心尽力的,你就放心好了。”
“哦。”能怎么办呢,麻敏儿总不能真爬起来跟夏臻吵一架吧,人家也是为她好,怕她累着,“那我明天过去看看,总行吧?”
“嗯,我陪你一起去。”
“我们把凡凡带着。”
“好。”
见夏臻爽快的答应了,麻敏儿心满意足了,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
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成婚了,想到这里,麻大郎喜不自禁,他终于可以成家立业了,成家之后,等开了年,风老大师就把他调离京里,调到靠近翼州的地方,做个县里主薄或是县尉,他就能一级一级实干往上奋斗了。
一大早他就起床了,找父亲商量大婚的具体事宜,“爹,我休沐的时间不多,要辛苦你了。”
“你这孩子,我巴不得这样忙,忙得高兴。”
麻大郎咧嘴笑呵呵,“爹,京城又不是我们久住的地方,大宗家具就不要铺张买了。”
“爹当然知道。”
父子两人继续往下商量,门房的人进来回禀:“老爷,小王爷来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无奈一笑,“让他进来。”
去年年底一直到今年二月份,小王爷有几个月没来,麻家人以为他放弃了,那曾想,这小子被二娘整得暗暗努力,现在倒是有模有样了。
现在倒是不像以前那样来得勤了,但次数也不少,来时,比以前有礼多了。
刘载呈穿着月白锦袍,褪去了纨绔习气,认真做事,倒是越发俊朗了,显得玉树临风,站在麻大郎身边,果然是宗室,比麻大郎显得贵气。
“伯父,麻大哥——”进来就行礼,礼多人不怪。
“小王爷……”
“小王爷——”
刘载呈一脸笑眯眯:“听说大舅子要大婚了,我也没别的送给你,刚好手中有一批家具,就送给你了。”
刚好?这话鬼相信,这肯定是打听麻家没有大肆采买了。
“不用……不用……”麻大郎马上摆手,“小王爷客气了,真不需要。”
“你娶的可是风老太师的孙女,怎么能寒碜呢,货下午到。”刘载呈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麻齐风根本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嘴巴张张,也不知要说啥。
麻大郎虽说在官场上历练了两三年,可对于小王爷这样自来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公子哥,一时之间,居然也说不出恰当的拒绝之话。
刘载呈没被未来的岳父、大舅子挡住,高兴的东张四望,心道,悦儿呢,悦儿在那里?
当值的小丫头看到了小王爷,连忙跑到后院了,高兴的叫道:“四娘,小王爷又来啦!”
雁儿的听到小丫头的叫声,连忙把话传到了房间内,“四娘,小王爷来了。”
麻悦儿面上一喜,嘴上却说,“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四娘你了。”雁儿笑道。
“家里都快忙死了,他来添乱。”悦儿嘴上这样说,却放下手中笔,离开了桌子,整理衣衫,跨步出了房门。
灵儿在其他地方,听到叫声也过来了,等她到院子门口时,她家主人已经出了院子,两个丫头相视一笑,看来,四娘要嫁给王爷做妃子了。
还没等到四娘,倒是来了二娘,刘载呈笑得八颗白牙都露出来了,“麻二娘,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小巷子之后,刘载呈再也没有见过麻敏儿,就算参加了满月宴,他也只是在前院吃宴席,没有特意去见她。
一方面被人考验,心里不大舒坦,另一方面,刘载呈害怕自己的进步,麻二娘看不上眼。
“小王爷,真是好久不见啊!”麻敏儿意味深长的笑笑。
“嘻嘻……”刘载呈被对方笑得不好意思。
夏臻推着宝宝车进了正厅,麻齐风连忙迎上来,跟迎宝贝似的接过女婿手中的推车,“哎呀,我的宝贝外孙,你居然也来了。”他欣喜的不得了。
麻大郎笑问,“二妹,你怎么舍得把凡儿带过来?”
“怎么不舍得,都三个多月了,可以出来溜达啦。”麻敏儿笑道。
麻悦儿还没进正厅内,远远的便看到了小王爷,脸上的笑意又羞又欢喜,微微低头,端着身子进了正厅。
“悦儿——”刘载呈高兴的迎到了门口。
麻悦儿朝他笑了一下,转身走向姐夫姐姐,给他们行礼。
麻齐风看着女儿,以前还愁怎么帮她们找婆家,没想到一个、两个都不要自己操心,居然早早的就被人订下来,还真是……内心五味杂陈,当然,还是喜悦的滋味多。
莫婉怡在后院忙,听说二娘夫妇来了,连忙到了前院正厅。
“婉姨——”
“二娘,你来啦!”莫婉姨眉开眼笑。
“小五,看到二姐,怎么不叫啊!”麻敏儿笑问。
麻小五虚岁四岁了,近一年来,没怎么和姐姐在一起玩,都有些生疏了,睁着大眼,抿嘴直笑不叫。
“锦儿,叫二姐啊!”莫婉姨轻轻的提醒儿子。
“二姐。”麻小五叫得细声细语。
麻敏儿伸手摸摸他的头,很亲昵,随即又拉起他的小手,“过来看看小侄子,你可是他五舅呢。”
“舅舅?”
“是啊!”麻敏儿道,“你可是我家凡凡的长辈呢!”
四岁的麻小五蒙头蒙脑,根本不懂长辈、舅舅是何意,被二姐拉到宝宝车前,看到宝宝车里的小娃子正抱着自己的脚在啃呢,好有趣的样子。
“二姐,他干嘛啃自己的脚啊!”虽然有趣,小家伙仍然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他正自己跟自己玩呢!”
“自己跟自己玩?”麻小五道,“我可以跟他玩,你让他不要啃脚了。”
“哈哈……”
众人都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
“好吧,那你跟他玩吧,等他知道有你跟他玩了,也许就不啃脚了。”
“哦,好的,二姐。”麻小五说完话后,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宝宝车,还真是个尽心尽力的小五舅舅。
麻齐风看到女儿来了,有了主心骨,暗暗把女儿拉到一边,告诉她,小王爷送家具之事。
“刚刚对你们讲的?”
麻齐风点点头,朝跟女婿说话的小王爷看了看,“这京里不是我们的常住之地,所以就没买大宗的家具,没想到被他打听到了,居然送过来,还说下午就运过来。”
“动作到是快啊!”
“谁说不是呢!”麻齐风愁上了。
麻敏儿看向刘载呈,这小子,虽然他们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可她让小有一直打听他的事呢,上进心还是有的,而且跟以前的狐朋狗友也断了不少,基本上不去闲荡了,纨绔的习气好了很多,而且主要的是,他娶悦儿的决心很大。如果不大,不可能有这样的改变。
“那就收着吧,反正梁王府银子多。”
“敏儿,人家银子多是人家的,我们怎么能白要人家东西。”麻齐风被女儿的话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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