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雯雯皱眉看着小种/马气呼呼的走掉，心里也很不忿。
“他还委屈上了？！”她拿叉子恶狠狠地捅着盘子里的肉，蠢蠢欲动，大有把人抓回来再暴揍一顿的架势。
顾晗晗呵呵直笑：“这你还真不懂，他心里委屈可大着呢，恨不得掐死咱俩以还他清白？”
“啊？”这郑雯雯就不懂了，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卫城——哦，也就是贵族世界，整个能力贵族社会从本质上讲是个母系社会，舅权而母系，懂吗？”
郑雯雯露出迷茫的神色：“不太懂——舅权，那是什么？”
“你不懂很正常，因为咱地球绝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舅舅这个称呼虽然没有绝迹，咱们也很少会用到，”顾晗晗点点头，“但卫城不一样，贵族的卫城充满了舅舅，各种各样的舅舅。大舅，小舅，甥舅，妈妈的兄弟，老婆的兄弟亲爱的小舅子，姐妹们的儿子我数不清的外甥侄子们。简而言之，在能力社会，除了极个别的例外，生出来的小孩一律都是随母，归属于母亲所在的家族。”
“也就说贵族女性不用结婚，小孩也用不着有爸爸？”郑雯雯福至心灵，一下子懂了。
“对！”顾晗晗用力点头，“贵族不流行嫁女儿，相反，他们更喜欢招赘。家族里强大的舅舅、兄弟，当然还有能力扈卫，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家族里的女性成员按照自己的心意在没有丈夫的情况下诞育后代，延续家族血脉。女性贵族更加稳定的遗传能更好的融合多种能力基因片段，最大限度涵养冲突去芜存菁生出更加健康而充满希望的宝宝。所以她们根本用不着嫁人，只凭她们的子宫、身体里的能力基因，还有头顶的名衔就足以吸引到源源不断的优质情人。宇宙里想要入赘嫁给她们，通过冠她们的家名飞黄腾达少奋斗三十年的游侠多着呢——不，应该说是少奋斗五十年，或者直接说少奋斗五百年也成立。”
郑雯雯想了一下，给出了一句相当贴切的评价：“就是说凤凰男嘛！”
——嗯，所有的女贵族都是孔雀女，孔雀女都得配凤凰男。它是平衡社会财富，缓和阶级矛盾的重要杠杆之一。
郑雯雯道：“我们古代艺术鉴赏课女老师说的，精辟吧？”
“精辟，你们艺术鉴赏课老师也是有才。”顾晗晗说，“不过这里的凤凰都是真凤凰哦，真金白银，十全成色，真的不能再真。能被卫城看上入赘的都是真正的牛哥们，比贵族自己生的傻儿子强万倍，经常一女约婚全家受益。”
“说到这个，卫城除了各式的坑爹坑妈坑舅舅，其实还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灾舅子和坑姐夫。一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坑爹二代，只要能有个给力的姐，混上个牛姐夫，那以后傍着姐夫就可以随便躺倒作了，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想干啥干哈，就是上天都没人管！”顾晗晗想起杜兰家的那位少爷奥利佛，也是越说越火大，隐约听说小混蛋最近养好了伤又跑出去胡混作恶干他的灯塔星四大纨绔，真他奶奶的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顾晗晗心里就决定一定要找机会把小混蛋拎出来揍一顿——要是揍一顿还不管用，那就只好把他交给安东尼，他的亲姐夫毒舌去教育！总而言之必须得他改邪归正，重新作人，不然可对不起大卫的在天之灵。
郑雯雯听得正有趣，见顾晗晗咬牙切齿的不说了，不由催促：“接着讲啊！姐夫，然后呢？”
顾晗晗“哦”了一声，回过神来，继续说道：“相反这些有利的条件普通的贵族男性就都没有了。他们是有能力基因，可以多多播种。但播种到别人的庄稼地里结出来的果实可都是别人的，播种到自己的地里那叫乱/伦，基因链是要崩的。”
“和其他的女性结婚不行吗，没有能力的那些？”郑雯雯问，“正常只要能生育，能力基因不是一样可以遗传吗？”
“但血统会被冲淡，如果老是不跟其他能力谱系联姻的话，遗传会一代比一代削弱，几代之后能力表现的几率和水平就非常低了。当然，不排除有个别返祖的现象，但这种跟撞大运一样的事件在计算中通常都是忽略不计的。并且多样性从来都是促进生物进化的重要条件，人以及能力者也不例外。遗传学一般认为多种能力遗传基因互相碰撞融合诞育的结晶将更优秀，能力系列更强大能量水平更高。能力最开始的只有五六种基本的能量系列，但现在已经有二十四个种类的能力系列，除了外部因素推动的变异，很大程度也是得益于两个不同系列的能力遗传携带者通婚。据说，现在最强大的空间系，就是彼此冲突最厉害的战斗系和守护系互相通婚才产生的。而强大对于能力家族来说，很多时候就等同于生命线。”
“事实上，绝大多数贵族儿子们最后结婚的女性都是普通人，或者有经济上的价值，或者有政治上的价值，以及其他等等的价值，但她们都是没有能力血统的，提供不了遗传基因。”顾晗晗进一步解释说，“能真正娶到有贵族公主能力遗传的女性的，都得是能力家族里精英，或者家势及其强悍，或者自己本人及其强悍，再要不然那就是真爱。低娶高嫁，一流家族的儿子大概只娶得到二三流以下家族的女儿，一般的家族如果不是能换取到绝对巨大的联姻利益，是绝不会嫁女儿的。”
“相比于能力贵族家的男孩女孩，女孩可以说是会下金蛋的鹅，男孩呢，”顾晗晗笑，“如果不能勾引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女孩嫁给他们，那他们就是群吃白饭的没用种/马。长得好看的就是好看的种/马。”
郑雯雯听得嗤嗤笑：“你这唯生育论可不对!”
“本来嘛，百无一用，除了捣蛋，可不是只有做种这一项功能，你不唯生育论怎么办？”
“那么能力者呢？贵族的家族里的女性能力者，也是会下金蛋的鹅吗？”
“那就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能力者先是能力，然后才是生育。低级的姑且不论，能力者到了高级这个档次，基本上已经不会结婚了，无论男女。她们如果有婚姻，就一定是政治上的联姻促成的。如果有后代，男性的能力者还则罢了，女性能力者意外怀孕出于母爱泛滥最终决定要省下来的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大半还是出于政治才会生育。总之据我所见，纯为了做会下金蛋的鹅的生育狂是一个都没有。事实上，她们想生大概也没得生。绝大多数能力者，不论男女，终其一生据说其实都无法生育的。”
郑雯雯“啊”了一声。“你不是也是能力者吗，晗晗？”她说，“那你也很有可能没办法生育，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顾晗晗不由一愣，这个问题她其实从来都不曾认真考虑过，她虽然常常头脑一抽就号称要给给安东尼生个孩子，以意淫自己和安东尼还有永远小豆丁的小孩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为乐，但她心底里可从来没把它当过真，更没考虑过自己万一不能生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她迟疑可了一下才说，“不是有句话说‘得之我命，不得我幸’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看命，不强求。”
“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吧？”郑雯雯纠正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生娃是啥倒霉事，能要你命似的！”
顾晗晗心道：可不是能要人命嘛，大卫他妈，那就是前车之鉴！还是得之我命，不得我幸啊——好在安东尼大概也不能生。就算我能生，他也没得生。但这些话也就不必再跟雯雯提起了……
“真没有也无所谓啦，”于是顾晗晗笑道，“没娃一身轻啊！万一以后打个架，斗个殴，被扭送个派出所之类的也是够愁人。”
“哪有，”郑雯雯眨着眼睛说：“那觉得有点可惜啊。娃这个东西，胖嘟嘟的多好玩。要是别人都有就你没有，你家李淑芬女士指定得伤心。“
“所以必须得怂恿她生二胎啊。有自己的她肯定就顾不上瞧别人的眼馋。胖娃娃嘛，还不是都一样。至于我，我无所谓呀。好玩借别人的玩玩不就好了？我就算混再差，再没人缘，总不至于连个娃都借不到。对了，我现在已经认了个弟弟呢，长得可漂亮可可爱呢，你是没见着！等明天回家我带你去看，保管你一见心都酥了。失策啊，当初如果要考虑到将来可能没娃生，我应该直接认他当儿子！不过也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哎——”
顾晗晗灵机一动，拍手道：“对呀，这不是还有你呢吗，你又不是不能生？你生了可以给我玩嘛！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等你生了娃我就给她当干妈！”
郑雯雯张大嘴巴，表情崩裂，显然对于生育和养娃的问题也还全然未曾考虑。
“我去，你这一心是要摘桃子呀!’‘她说，“告你，姑奶奶将来生不生还指不定呢，十年八年备不齐，你这个干妈呀，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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