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屠龙令历经2代人的智谋与付出,换得下一代人2o年的安隅。如今居然又因为同样的理由,将人逼入绝境,当真是天命难违。
白铭轻松一笑说:“不死身重来都是朱雀后人,这个是瞒不住的。要知道鬼修是南渝国的皇族,追逐圣物这么多年,早晚都会想明白的。”
“若飞绝不能离开玲珑阁!”苏逸之托付说:“陈勤的死我一定会给四国一个满意的答案。”
“满意?不要忽视四国对南渝国的忌惮,那是源于本能的害怕!”白铭虽有意提点,但看得出苏逸之心意已决。
白铭明白,苏逸之与鬼修之间的较量就要开始,只不过先有萧允明后有苏逸之,不知究竟是谁可以扑灭那四万冤魂的复仇恶灵。
他说:“暂时不要讲这些事告诉若飞和君翰,最起码在琳琅未醒之前。”
白铭轻笑,又是一个要独自承担一切的人,双生子莫不是当真这般相似,只不过他芝兰玉树、朗月清风,怪不得云若飞如此为他,说:“我是她的朋友,为什么要为了你隐瞒。”
“这是为她好。她不能再为了我有任何的一丝伤害。”苏逸之想起那两剑,痛彻心扉难以忘记。
“为她好是你的事和决定。至于我而言,她有权选择知道与否。我很清楚对于你的事,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白铭说。
苏逸之双眼寒冰,什么都要自己扛的性子当真与萧允明一模一样。想起老朋友,白铭妥协,笑着说:“她不问,我不说。她若想知道,我定不会隐瞒。这是我为她好的方式。至于少主,你要清楚只要他想知道,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你说得对,还好你不是我的朋友,所以对于我的生死你也不会太执着。”苏逸之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铭叹息低语说:“我的确不是你的朋友,可是却是他们的朋友。允明,天命当真不可改啊,你和你爹都输了!”
夜晚时分,白雪纷飞,落水阁紧闭的房门终于因为这场初雪开了门。云若飞看着飞雪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脸颊又红了起来。
白铭提着灯来到落水阁,仰头看到屋顶之上的白衣公子,浅笑示意,心中却想:居然还没有离开吗?
“白铭?”云若飞开心的唤道:“白铭,你看下雪了,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怎么就是好日子?”白铭笑着说:“我可记得白天有人哭得那是一个凄惨。”
“额……琳琅醒了怎么不是好日子,逸之也回来了。你看,这雪下的比以往都早,难道不是好日子吗?”云若飞开心的接过白铭手里的灯笼,打着圈子。
白铭见她心情这般好,倒觉得更像以前云府中的云若飞,只不过再抬头时,却现屋顶早已空无一人。
云若飞随着他的视线再看,疑惑说:“看什么呢?今天没有星星吧。”
“没有,难道北冥山的人抬头就是为了看星星吗?”白铭无奈的说:“你不冷,我可觉得冷,我进屋了。”
“北冥山的人还这么怕冷?”跟着他进屋,说:“对了,白铭,来找我什么事?”
见她难得笑容,白铭自然知道这都是为了谁。既然云若飞认为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那就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亦无不可。
白铭举起酒杯,陪着云若飞高喊着不醉不归,这样的笑容也难怪苏逸之牵挂。
而从屋顶消失的苏逸之,如今正赶回皇宫,凭着他的御龙令畅通无助,直至南帝的御书房内。
南帝在听完苏逸之带回来的消息后,久久未有回答。亦如旁边的庆礼低着头一动不动一样,都让人猜不透情绪。
死静一般的房间里,唯有火炉中木炭燃烧的声音。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南帝却脸色惨白的抬头说:“允明在哪里?”
西明国堂堂陈皇嫡子死在南国更是死于雀蛊剧毒,老皇帝问得却是萧允明!苏逸之从他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南帝定然明白雀蛊的由来,只不过一心在选择逃避亦或者隐瞒。
苏逸之回:“如果行程没有耽搁,落日时分应该会进城。”
“庆礼,传旨下去,无需三司会审,直接将允明送入天牢。”南帝疲惫的说:“除了朕,任何人都不能见他。”
“是。”
紧接着南帝居然让苏逸之先行离开,他说:“你下去吧,西明国那朕会和陈皇解释的。”
“皇上,如今我是杀陈勤最有嫌疑的人。”苏逸之并未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因为他看得出南帝显然是在避重就轻。
“你?谁会相信,即便你与他有所争执,也是他无理在前。他姓萧的,陈勤是不知道允明是朕的孩子吗?居然狂妄到敢欺辱他!”老皇帝愤然的说:“区区一个七皇子,他西明国还想做什么?就算真的要打战,他是我们南朝的对手吗?”
“即便陈皇并不喜欢七皇子,但是碍于长孙家,陈皇怕也不会就此罢休。更何况死在我南朝境内,死因居然还是南渝国的……”
“够了……”老皇帝拍案而起:“没有!没有罪国,更没有什么雀蛊。是哪个江湖郎中告诉你的,无中生有。”
老皇帝双手颤抖,脸色越惨白,瞪着苏逸之的眼满是警告。
苏逸之知道他在害怕,即便他是那个坐拥天下的南帝,在听到南渝国和雀蛊后,也是克制不住的再害怕。
但他却一改往日从不强求的性子,说:“雀蛊究竟有没有存在,这一点皇上非常清楚,陈皇也很清楚。就算天下人不知,但是四国帝王恐怕并不陌生。那个从药王谷逃走的鬼修真的是南渝国皇族的后裔!”
“不是,鬼修只不过是占山为王的流寇,罪国早就没人了。没有!没有!”老皇帝声嘶力竭的大吼,推翻了书桌上所有的笔墨与奏折。
看着曾经那个能文能武的一国之君,如今竟双手抖、脸色素白。苏逸之开始怀疑,当年的南渝国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竟惹得四国动屠龙令。那场看似规模空前的战役,恐怕并不是因为什么制裁,而是因为害怕,亦如如今南帝这般!
苏逸之跪了下来,说:“舅父!你到底再怕什么?”
听到这句久违的昵称,南帝手握成拳,终于看向了跪在地上他一直疼爱有加的外甥。
他无力的坐在龙椅上,叹息说:“朕,真的老了。”
南帝如今憔悴模样,早已不像往日里受人敬重的九五之尊,苏逸之说:“此事皆因我而起。我在药炉未能将他擒拿,留下后患。”
南帝摇了摇头,说:“与你无关!要说留下后患的,不是你!”
苏逸之起身,说“事到如今,陈勤的死关系的不仅仅南朝与西明国,而是四国与天下。您不得不承认,鬼修他真的是南渝国皇族后裔,他的目的就是乱四国、复国仇。”
“霍乱四国,皇权不保。”南帝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让一旁的庆礼有些慌张的来回看着他与苏逸之。
苏逸之虽然不懂南帝为何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但却明白话里的意思。
他本就一直疑惑,当年的胜仗为何会有落网之鱼,匡扶百年社稷的屠龙令为何会招致报复。这2o年来关于南渝国的一切虽被抹杀甚至被遗忘,但它终究是四国百姓的心结。
他最为担心的是一旦旧事重提,恐怕会如洪水决堤。屠龙令也好,南渝国也罢,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人心惶惶。无论是杀陈勤的鬼修还是屠龙令的真相,都会让皇权受到质疑。
忽然南帝大笑了起来,依旧不停地说:“霍乱四国,皇权不保。霍乱四国,皇权不保!哈哈哈……。”
此时庆礼再也克制不住,跪了下去,红了眼说:“皇上!皇上,多保重!”
眼前的一切俨然让苏逸之始料未及,唯有劝慰和疑惑的叫了一声:“舅父!”
终于南帝停止了他的自言自语,仿佛重未见过苏逸之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眼眶红润自责的说:“舅父,……朕哪里还配做你们的舅父,哪里还配!”
庆礼又叫了一声皇上,却并不能阻止老皇帝的自言自语:“朕是你们的舅父,对朕还是你们的舅父!朕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皇上!”庆礼直接跪在地上,虽头也不抬,却不同寻常但声音却极为有力,他打断了南帝的自言自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南帝才回过神来,问:“此事,你想如何处理?”
“舅父若信我,请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依旧是舍我其谁的眼神,当仁不让的气势,6年前的萧允明也曾站在这里说着和今天苏逸之一样的话。
南帝几许无奈,却还是答应了苏逸之,只不过他却提出他的要求:“舅父要你毫无损!”
片刻犹豫,清冷的说:“请舅父放心,我一定要亲手抓住鬼修!只不过……”
“我明白,屠龙令一事事关四国安危!你先撇清自己的嫌疑,赶在流言蜚语之前,任何办法都可以!至于鬼修和……和南渝国,朕会与三国君王商议!”南帝说:“庆礼,朕要亲笔手书让三国君王聚我南朝,为七皇子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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