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街头，高冠博带的貌美少年带着衣袂翩跹的少女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景色。
“不是说古……这里的街头没有这么热闹的吗？”苏晓樯戴着不透明的紫色面纱，虽然看不到她的下半张脸，可从那秀美的眉毛和灵动漂亮的狐狸眼就能看出她的绝色，“而且街上的女孩子也不少嘛。”
“架空就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考虑到这里是有男女大防的古代，路明非没有牵苏晓樯的手，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在她身上，脚步也是一直跟随着她。
苏晓樯停在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前面，看着摊位上可爱的面人，扭头扯了扯路明非的袖子：“明非我也想要一个面人。”
“你是想直接买一个还是让师傅给你重新捏一个？”路明非低头在她耳边问道。
“当然是要新鲜的啊！”
苏晓樯的回答不出人意料。
路明非便对中年摊主说道：“劳烦你为她捏个面人。”
摊主身形看着有点瘦，但脸却圆圆的，看起来非常和善。
“姑娘，您想让我给您捏个什么？”
“就照着他捏一个可以吗？”苏晓樯指着路明非说道。
摊主上下打量一下路明非，应了下来：“自然是可以的。”
“你看这个够吗？”路明非拿出一颗银豆子递向摊主。
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货币汇率，更不清楚苏月沉给他们准备的铜板在这个世界能不能用，所以用银豆子是最妥帖的。
摊主接过来，拿块布擦了擦，放在嘴里一咬，确认是真的，笑道：“当然是够的，做十个都够了。”
“那就麻烦你做十个吧。”苏晓樯补充道。
她对路明非说：“我一个，你一个，沉沉一个。剩下的用来收藏。”
摊主表情一僵，十个面人？这他得做一天了！
“二位，若是十个面人，哪怕我速度再快也得半天。”
“没事，你慢慢做，先做一个出来，剩下的我们之后再来拿。”
摊主松了一口气：“好嘞。”
路明非突然问苏晓樯：“我们带玻璃罐子了吗？”
苏晓樯想了想，她昨天在储物魂导器手镯里翻了半天，好像还真的看到过玻璃罐子。
不过那好像是苏月沉给他们准备的透明水杯。
苏晓樯装模作样地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玻璃瓶。
“你要这个干什么？”苏晓樯不解，难道路明非想喝水了？
可是喝水的话苏月沉有给他们准备矿泉水呀。
路明非朝着面人抬了抬下巴：“你不觉得这里缺少合适的盛放工具吗？”
苏晓樯看着被插在竹签子上的面人，点了点头。
确实，这面人可是他们要带回去做纪念的“特产”，就用个竹签子插着算是怎么回事？
必须得用玻璃罐子装着才方便保存啊！
摊主看看他们手里的玻璃罐子，看看自己手头上刚捏出一个条形的面团，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您是要把我这面人放进水晶罐子里装着？”
他的语气很是诚惶诚恐，仿佛是认为自己的手艺配不上这么好的容器。
“这不是水晶罐子，”路明非笑着安抚道，“只是玻璃而已。”
玻璃？
摊主没听过这个词，但想来，应该是和琉璃差不多的东西吧？
不管是水晶还是琉璃，那都不是他这区区面人配得上的奢侈品啊！
不过看这两位衣着上等，气度不凡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在意面人配不配得上玻璃罐子的。
像这种有钱人，行事向来都随心。
摊主没再多问，他低下头，手中速度更快了些。
他今天怕是真的遇到了贵人了。
要是让这二位满意了，说不定随手给他的赏钱都够他忙活几天的了。
毕竟他这面人生意不是天天都能开张的。
也就今天赶上大集他才早早来了把摊子支上，一早上也没卖几个面人出去。
路明非也没让他失望，又递给他一个银豆子，说道：“麻烦你做得好看一些，另外，该去哪里换钱？我们想换一些铜钱。”
摊主往右边一指，说道：“顺着这条街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天明钱庄了。”
“多谢。”路明非拱手一礼。
摊主连连摆手：“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他也算是机灵，看路明非二人不像是有耐心一直在摊位前等到他做完三个面人的，便说道：“您二位可以再去别处逛逛，半个时辰后来这里取捏好的面人即可。”
“太好了。”苏晓樯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要跟街头速写那样需要一直等着摊主捏完呢？
“明非，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好像是卖首饰的。”苏晓樯指着一个桌子上摆着诸多头花簪子的摊位说道。
“嗯好。”就算来到古代，女人的购买欲也是一点儿不会减少的，路明非对此早有准备。
路明非对女孩儿的饰品没有了解，他和苏晓樯交往的时间也短，但他和苏晓樯也做了五年的同学和死党，苏晓樯出门买东西除了喊小姐妹就是要带上他的，所以他虽然没有一双奢侈品扫描仪的眼睛，却也能看出来东西好不好。
而这古代街头的小饰品嘛，也就只能买一个新奇了。
路明非甚至觉得夜市上三五块钱的饰品都比这些东西精致。
苏晓樯在小摊上看来看去，她指着一个朱红色手镯问道：“请问这个镯子我可以试试吗？”
那是一个被装在木盒里的鸡血藤手镯，颜色像暗红色的凝固的血，闭合处是两个疖子。
倒也不是多精美，看起来简单又普通，可就是一眼相中了。
“自然是可以的。”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布衣女子将镯子拿起来递给苏晓樯。
苏晓樯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接过，将它戴在了手腕上。
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藤镯罢了，可戴在那么精美的手腕上，竟也像是价值万金似的。
“好看吗？”苏晓樯对路明非晃了晃腕子。
路明非笑道：“当然好看。”
苏晓樯在他眼里怎样都是好看的。
“有没有更大一些的？”苏晓樯问道。
女摊主连忙应道：“有的有的。”说着，她迅速找出来一只比刚刚给苏晓樯那只藤镯大了两圈的藤镯。
没等苏晓樯开口，路明非提前把手腕递给苏晓樯，苏晓樯眯眼睛笑了，为路明非把镯子戴上。
她把手放在路明非手腕旁边比量了一下：“很合适。”
听到她这话，路明非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付钱。
“这镯子多少钱？”路明非问道。
“这鸡血藤可是只有最果敢英勇的壮年男子才能摘得，我丈夫本是个采药人，他这么多年也只得了两根鸡血藤。”女摊主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这两个镯子也是他亲手做的，用了温养身体的药油浸泡过，最后长期佩戴鸡血藤可以舒筋活血，甚至还能舒缓关节神经疼痛。”
“这鸡血藤手镯，其实也可用于做未婚男女的定情信物。”女摊主最后补充道。
路明非与苏晓樯对视一眼，路明非笑了笑：“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虽然路明非和苏晓樯看起来都很满意，可女摊主也没想着宰他们一刀。
她丈夫的工作太危险了，她平时也会做些好事，全当是为丈夫积福。
“五两银子。”女摊主说。
路明非点点头，给女摊主数了六颗银豆子：“请问若是想买些更精美的首饰该去哪儿？多的那个就当是问路费了。”
“小妇人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您二位若是想买首饰，还是得去南街的琅玉阁。”女摊主收过路明非递过来的银豆子，试过是真的之后，对路明非笑道。
路明非点点头，向女摊主要了一个铜板，他解释是习惯使然，每次买完东西都会要一个铜板当做纪念。
女摊主没多想，一个铜板而已，路明非多给的那个银豆子足以换几十个铜板！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苏晓樯笑着戳了戳路明非的胳膊：“明非你今天花钱怎么这样大手大脚？”
路明非叹息：“只是觉得，他们生活太艰难了。”
“这你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苏晓樯问道。
路明非抿了抿唇，他看向苏晓樯，问道：“如果我说刚刚那个女摊主其实才二十岁，你会相信吗？”
苏晓樯惊讶地捂住了嘴，强忍着没有回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能看出来。”路明非没有解释清楚，实际上他也解释不清楚。
他真的就是一眼看出来那些人的年龄了。
“可能是因为老大最近教我修炼了吧？”路明非本想挠挠头，可他现在发型实在太端正了，于是他改为了摸鼻子。
苏晓樯点点头，如果是苏月沉教的话，那就不难理解了。
毕竟苏月沉在她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
“其实哪里都一样的，贫富差距在哪儿都有。”苏晓樯没有否认路明非的做法，“不过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的，用不着谁可怜。”
“嗯。”路明非认同她的说法，毕竟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正常付钱就足够了，不过，“可能是因为老大吧，就觉得，举手之劳的事情，也就顺手帮了。至于会不会被人当做冤大头，像这点小钱，还不至于。”
苏晓樯没有反驳，她才想起来一件事。
“咱们在这儿是黑户吧？”苏晓樯她皱起眉头，“能出城吗？”
路明非不以为意：“雇一辆马车不就好了？只要有钱，会有人帮忙的。”
古语不是有云嘛，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两个黑户出城罢了，说不定他们还能把户口搞定。
至于一出场就被抢劫乃至杀人灭口。
不是路明非看不起古代人，而是真的，功夫再高，一枪撂倒。
何况，他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人形暴龙啊！
要是真有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他不介意教他们做人！
“走吧，先去钱庄看看。”路明非看着手里的铜板，叹息一声，“老大给我们准备的铜板果然和这里的不一样，应该是用不了的。”
但他也不是觉得那些铜板没用，那些铜板可以被熔成铜锭，肯定是有用处的。
苏晓樯皱眉：“咱们是不是得先打听一下这里的货币汇率啊？要不然被钱庄的人坑了怎么办？”
路明非对底层百姓心善她自然是不反对的，可这里的钱庄不用想都不是好东西。
要是好人，也开不起来钱庄。
所以，她才不会送上门去让人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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