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重工,漆黑色的高楼矗立在东京中心。
与往日不同,今日的源氏重工不再井井有序,时不时有大量的人员走动。
宛若进入了备战的警戒状态。
源稚生的状态很不好,他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几乎将烦躁和忧虑等负面情绪刻在了脸上。
源氏重工24楼,隶属于蛇岐八家的各位家主集结,却唯独少了两位。
大家长橘政宗和上杉家主上杉绘梨衣。
这一次的源稚生没有坐在属于源氏家主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主位,那是大家长的位置。
他能坐在那里的理由只有一个,大家长橘政宗离世了。
诸位家主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在坐在诸位的源稚生开口之前,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源稚生低着头,面色凝重,眼中敛藏着宛若能燃尽东京的烈火,愤怒的情绪几乎全部转化为杀意。
少顷,一身职业装的樱敲门走进房间,轻声对源稚生说了什么。
诸位家主没有听仔细,却隐约只听见了上杉家主几个字,想来是和未到场的上杉家主有关。
源稚生的眉头紧蹙一瞬,紧接着又缓缓舒张,严肃的像脸谱的面庞也终于放缓柔和几分。
“你先去守着,我一会就到。”
樱点头,行礼后退出房间。
待到樱离开,源稚生环视在场其余五位家主,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沉重的消息。
“诸君,政宗先生,本家的大家长,在不久前遇刺身亡。”
“怎么会!”
“是谁敢这么做?”
“已经确定了么?”
…………
诸位家主几乎同时表现出惊诧的表情,他们已经猜出不少事情,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成功潜入源氏重工杀人。
最后开口的是资历和武力值最高的犬山家主——犬山贺,他平视源稚生,问道:“凶手抓住了么?”
“没有。”源稚生摇头,又道:“凶手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手段,影响了上杉家主的血统,又通过上杉家主的身份卡直达27层袭杀了大家长。”
“监控呢?”
“对方用不知情的手段屏蔽了所有监控,我们没有在监控设备中调出任何有用数据。”
众人闻言,陷入沉默。
对方拥有这种手段,目的和过程又如此明确,说明凶手对蛇岐八家和源氏重工非常了解。
有一个他们不敢去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本家中很有可能出了内鬼。
能得到如此重要的讯息,内鬼的地位很高,甚至很有可能在在座各位家主之中。
诸位家主各有各的想法,心中各怀鬼胎。
谁都没有将这件事挑明,他们都明白,现在的蛇岐八家需要一个新的领头羊,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新领头羊是谁,但事情需要一个正式宣布的场面。
今天的家主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诸君,从今日起,我将担任大家长的位置,我不知道你们各自有什么想法,但还是请你们为了本家尽心尽力,不要做出危害本家的事情!”
源稚生沉声道:“我会尽快找出谋杀政宗先生的元凶,为政宗先生报仇!”
“吾等将竭尽全力辅佐大家长,愿为本家献出生命!”诸位家主纷纷表态。
现在正是表明衷心的时候,诸位家主除了个别几位私交甚好的,对其他几位家主都无形中起了几分戒心。
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各自心中清楚。
可诸位家主想不到,真正将蛇岐八家卖的一干二净的是此刻躺在床上昏迷的某位小姑娘,,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源稚生扫视一圈,道:“诸位家主请回,犬山家主请留步。”
众人离去,房间只剩下犬山贺和源稚生二人。
犬山贺正襟危坐:“大家长独留下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特别嘱咐。”
“是的,有些事情我想向犬山家主讨教。”源稚生点头,道:“我想见识一下犬山家主如今能达到的速度极限。”
犬山贺皱眉:“大家长何出此言,是怀疑老夫?”
“不,刚刚诸位家长在时,我没有说实话。”源稚生目光凝重,露出冰冷杀机,道:“其实我赶到时看到了凶手的大概身形,但没有记住对方的面容。”
“以您的战斗力,居然没有留下对方?”犬山贺有些吃惊。
作为源稚生的剑术老师,犬山贺很清楚自己这半个徒弟的战力,说是放眼整个世界的年轻人中都名列前茅都不为过。
甚至对上老一辈强者都不落下风,也就只有昂热那个老家伙才有可能稳压源稚生一头。
可就是这样的源稚生,依旧没能将凶手制服。
“何止是不能留下。”源稚生摇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但却是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我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不可能!”犬山贺三观都在受到冲击,旋即又放轻了声音,喃喃道:“这不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对方的速度快到让我根本来不及进入龙骨状态,对我迅速做出了压制。”
源稚生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他只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政宗先生的房间,还不等他拔刀,对方已经到达了他的面前。
对方只用了一拳就将他击飞出去,最后重重的踩在他的胸口,甚至还用力的碾了碾。
“苟延残喘的活着,然后憎恨我吧。”
那人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最后悄然离开,留下源稚生躺在原地。
直到现在,源稚生依旧能感觉到被那人击打的位置在隐隐作痛,这是他执行这么多次任务都没有遇到的重伤。
犬山贺重重吐出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请大家长小心,我无法完全控制高阶刹那产生的极速。”
源稚生点头,目光沉静,做出防守姿态。
犬山贺闭上双眼,缓慢呼吸,沉肩蓄力。下一刻,他的双眼猛地睁开,手呈握刀状,挥拳刺向前方源稚生。
八阶刹那,256倍神速!
这是犬山贺能够直接提升到的最大速度,但着并不是极限。
他已经隐约摸到了九阶刹那的门槛!
速度即力量这句话可不止是说出来装杯的,在巨大的动能加持下,就算是一颗砂砾都能变为杀人利器。
更不要说是犬山贺的拳头!
源稚生的身躯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墙皮裂开,窸窸窣窣落下灰尘,巨大的声响传出,引来了外面的执行局专员。
谷璣</span> “大人!”
“没事!出去!”源稚生从地上爬起,喝退手下。
他的两只小臂隐隐作痛犬山贺这一拳属实不轻,但相比于源稚生,受伤更重的居然是犬山贺这个发动攻击者。
犬山贺并没有龙骨状态,他的身躯无法承受住这种强度的冲击,如今他的右手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折着。
这种程度的骨折,对于混血种来说也要修养一个多月的时间。
“犬山家主,你不必这样……”源稚生轻叹一声。
“大家长的要求,我自然会全力以赴,区区一条手臂又算什么,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犬山贺洒脱一笑,道:“怎么样,与那个暴徒的速度有几分相似?”
“他的速度似乎要慢一点,但……我不确定对方是否使用了全力。”
“这件事短时间内没有头绪,当务之急还是去疗伤!还有,记得保密。”
犬山贺点头,“那老夫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推门离开。
电梯下降,来到一楼,手臂已经紧急处理过的犬山贺从电梯中走出,身边站着他的心腹。
“家主,您怎么受伤了?是……”
“不该说的别说!”犬山贺低声呵斥,有时候无意中的话语会引来祸事。
“是!”
二人走向源氏重工大门,迎面走来一队人员,他们身着便装,严谨的行动习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执行局的专员。
其中一位围着油头巾的大叔站在专员中央,无论是懒散的神态还是不修边幅的服饰都和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
可犬山贺就无意中瞟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见过犬山家主!”
执行局的专员统一行礼,表达对这位老家主的敬意。
唯独只有在人群中的那位大叔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带着微笑与鬓角斑白的犬山贺对视。
同行的专员本想呵斥上杉越不懂礼数,但想到对方并不是本家的人,不行礼也是情理之中。
可犬山贺没有开口,没有任何表示,就像是被琥珀凝固住的昆虫,定格在了源氏重工门口。
他挡住了门,让诸多专员不敢逾越通过。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犬山贺的呼吸在逐渐加重,似乎还变得有些急促,情绪像是被点燃的火绒,愈发旺盛。
“犬山家主,您能不能让开,我们还要去交接任务。”领头人上前试探问道。
他问的极为小心,以本家的尊卑顺序而论,就算犬山贺愤怒的抽他几巴掌,他都只能笑着脸将另一张脸凑上去。
“你们带着……这位回来,是要做什么?”犬山贺心神回归,开口问道。
“这……”领头人面露难色,就算犬山贺贵为家主,却也没有权限干预执行局的任务。
“算了,我不问了,但我想和这位单独说几句,没问题吧?”
“好吧……”领头人咬咬牙,想来对方也是家主,有自己的分寸。
犬山贺和上杉越一前一后来到一处角落,刚一避开所有人事先,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家主直接单膝跪地。
“老臣犬山贺参见殿下!”
在当年上杉越还未继位时,犬山贺是上杉越的家臣。
“不用弄那些虚的。”上杉越挥了挥手,示意犬山贺起来,道:“阿贺,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没多少长进,又让谁给弄伤了?”
犬山贺万万没想到,自己七十多岁时还会觉得汗颜,他嗫嚅道:“是自己弄的。”
“自己?”上杉越一瞪眼睛,随机毫不在意形象的捧腹大笑:“啊哈哈……真的老到不中用了啊,居然会被自己弄伤。”
犬山贺保持沉默,他既不能反驳,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任由上杉越嘲笑。
十几秒过去,上杉越似乎是笑够了,收敛了笑意,道:“阿贺,最近我被盯上了。”
“是谁?”犬山贺皱眉,虽然几十年没有见过,但他依旧对上杉越忠心耿耿。
上杉越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一个叫猛鬼众的小组织?我也不清楚,我那个时代没听说过。那边似乎有知道我身份的人。”
小组织?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小组织已经在东京掀起风浪了。
“我去帮您调查。”
上杉越点头,“那再好不过了,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本家发展成什么模样了,不过……”
上杉越抬头看了一眼能将太阳都遮住的雄伟大厦,道:“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
此前上杉越也听说过源氏重工的名号,却没放在心上。这东西算起来还是他的家产。
二人暂时告别。
另一边,极乐馆。
极乐馆的后山每年都能看到大量凋零樱花花瓣,铺在地面绚丽的耀眼。
今年却不知怎么,粉红色的樱花花瓣稀少的可怜。路过的人不禁好奇,瞧着在树上的时候也没这么少,落地之后这些花瓣都哪里去了呢?
不少慕名而来的人都为没有眼福而觉得可惜。
山上茶室,依旧是那天三人,这次没有酒,谢宸和风间琉璃对饮茶水。
“过两天你应该就能查到,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死去的消息,是我杀的。”谢宸淡淡道。
风间琉璃懵了,你杀一个老头子有啥用?在他看来,蛇岐八家失去了橘政宗就像是鲸鱼失去了自行车,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一个只知道保守陈旧基业,没有野心的大家长,只会拖累一个大家族。
“交易我已经完成了,我杀掉了王将。”
风间琉璃:???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吧?
王将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但他也不是蠢狗,结合谢宸的话,他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
王将=橘政宗=蛇岐八家大家长?
谢宸不会平白提一个没用的老头子,从谢宸开口时他就该想到了,但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比起鲸鱼会骑自行车,这件事显然要荒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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