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苗王宫,也就是以前的苗王下院,更早的苗王别府,最初的苗王皇城。
方笑武一身苗王打扮,俨然地地道道的苗人,高高坐在中殿的王位上,接受苗疆众多苗王的礼拜。
苗疆的三十六个苗王,除了西王苗白西、苗王杜宾、苗王罗全、苗王熊开之外,包括吴显在内的其他三十二个苗王全都来了,再加上十一个山主中的九位,一共四十一人,都在殿内。
礼毕之后,四十一个苗疆“大人物”分别接受了方笑武的“手礼”。
所谓“手礼”,也就是方笑武把手放在他们头上,表示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大苗王的手下,要绝对服从于我。
依照苗疆的规矩,谁要是不接受“手礼”,谁就会成为苗疆的叛徒,遭到所有苗人的攻击。
所以对于四十一个苗王或山主来说,无人敢不接受。
当天下午,有一些苗王走了,理由是洞寨事务繁忙。
对此,方笑武并未放在心上。
他自己都觉得大苗王之位来得太快,太容易,更何况是别人?
不过更多的苗王或山主留下来过夜,第二天才陆续告辞。
又过了一天,最后一个苗王,也就是南王苗赤南,前来跟方笑武作别。
双方刚一见面,苗赤南就低声道:“大苗王,属下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
方笑武见他颇为谨慎,就把屋内的侍卫叫了出去,然后问道:“什么事?”
苗赤南道:“不知大苗王以前是否听说过曹滴洞杨家?”
方笑武微微一怔,道:“我是听说过曹滴洞,但曹滴洞杨家是怎么回事?”
苗赤南道:“这曹滴洞杨家是曹滴洞最大的土司,早在元朝时,杨家就是曹滴洞一带的两大土司之一,另一家土司姓吴。后来这两家联姻,以杨家为首,一起控制了曹滴洞三十多个洞寨。
洪武初年,杨家与吴家归顺了朝廷,朝廷就在曹滴洞一带设立了曹滴洞长官司,以杨家的家主杨都为正长官,吴家家主吴山为副长官。
后来,侗王吴勉率众与朝廷作对,许多地方都卷入了兵祸之中,曹滴洞也不例外。
当时杨都与吴山因为是否投靠吴勉的问题,产生了分歧。
杨都认为吴勉是反贼,应该站在朝廷一边。
吴山则认为吴勉是侗人的大英雄,应该支持吴勉。
两家因此反目成仇,斗了二十多年,曹滴洞长官司因此作废。
永乐初年,朝廷恢复了因为吴勉作乱而作废的多个长官司,曹滴洞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杨家没有认同吴勉的做法,于是继续由杨家的人做正长官,不过当时的长官乃是杨都的孙子,名叫杨能。
而吴家呢,则是被剥夺了副长官的职位,但因为杨家与吴家有联姻关系,所以朝廷倒没把吴家怎么样。
至于副长官,朝廷派了一个姓龙的外地人来做,同时还迁来了几百户人家,多数都是侗人,由龙家统领。
十几年前,杨能死了,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杨威,小儿子叫杨武。
本来正长官之位理应由杨威继承,但是杨武借助龙家的势力,将杨威给弄死了,还说杨威是病死的。
这么一来,杨武就当上了正长官,不过因为他是在龙家的帮助下才承袭土司之位的,所以这十几年来,一直都要听龙家的安排。
不久之前,杨武被人下了一种蛊毒,叫蜘蛛蛊,无人能解,但又找不出下蛊之人究竟是谁。
杨武有一个儿子,名叫杨守义,今年也就十八岁,为了救杨武,他派人进入我们苗疆地界,想请懂得如何解除蜘蛛蛊的人前去搭救他爹。
属下听说这事以后,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好来圣山听取大苗王意见。”
方笑武问道:“曹滴洞与苗疆关系怎样?”
苗赤南道:“以前曹滴洞也是我们苗疆的一部分,但是后来因为战争,曹滴洞的熟苗越来越多,侗人也开始多起来,所以就不再属于我们苗疆,而是由朝廷下旨封当地首领为土司。
一百多年前,曹滴洞为了争夺地盘,倒是与我们苗疆起过冲突,不过后来杨都当上了土司,勒令境内各寨的人不得进入我们苗疆,还送了一份大礼给仙婆,所以这些年来,与我们苗疆倒也没有什么矛盾。”
方笑武想了想,问道:“那你认为曹滴洞杨家值不值得帮?”
苗赤南道:“依属下愚见,值得。”
方笑武笑道:“为什么?”
苗赤南道:“属下怀疑杨武之所以会中蜘蛛蛊,跟龙家有很大关系。”
“龙家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据属下所知,杨武几年前就想摆脱龙家的控制,但是迫于龙家势大,一直不敢乱来。而对于龙家来说,肯定是不满杨武的,但杨武除了杨守义这个儿子外,就只有一个年纪不过五岁的幼子。这个幼子是杨武的小妾所生,而这个小妾是龙家的人。”
“原来龙家为了控制杨武,让龙家的女人嫁给了杨武做小妾。”
“大苗王说的正是。由于杨武的幼子还小,就算龙家杀掉了杨武,也不可能让只有五岁大的娃娃当正长官。”
“那龙家为什么不连杨守义也一起暗算?”
“因为这个杨守义有点本事,龙家屡次暗算他,但都被他躲过去了。”
“看来这个杨守义倒是个人物。”
“说起这个杨守义,倒也是个汉子。如果他将来当上了曹滴洞的正长官,对我们苗疆大有好处,至少不会与我们苗疆为敌。”
“如果我们救了他的父亲,他就更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了。”
“是的。”
于是,方笑武没在迟疑,说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苗赤南搓了搓手,说道:“大苗王吩咐的事,属下一定办妥,可是……”
“难道有难处?”
“蜘蛛蛊不是一般蛊毒,属下虽然略懂蛊毒,但不知如何化解。”
“你是南王,手底下管着七个苗王,难道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找不出一个能解蜘蛛蛊的人?”
“属下曾问过其他七个苗王,他们都说自己不会解蜘蛛蛊,而他们的洞寨之中,也没人可解。”
方笑武问道:“那你知道谁人可解?”
苗赤南道:“据属下所知,东王苗青东精通蜘蛛蛊,他要是肯出手,多半能救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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