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子神情木然,想到自己来到中原,本想为魔兽门打下一番天地,先时为毒蜂险些丧了性命,岂知此时竟败在这一个无名小子手中,黑衣人忽道,你乱动用真气血行已是枯竭,还不快回本门疗伤,难道要在这里第死不成。? ? ???壹 小 说w?ww.1xiaoshuo.com须卜子大吃一惊,一双黄鼠狼眼睛咕噜噜转动,道,你说什么。黑衣人冷哼一声,你好强要胜妄用散血**难道我眼瞎了不成。须卜子心中狂震,当真是目光如炬,这散血**为魔兽门不传之密,而眼前这个黑衣人却看了出来,如此博识,直是令人寒到心里也似,中原之地果真是藏龙卧虎。
只听黑衣人道,“你这身功夫得来不易,我也不忍你就此送命。”须卜子这才明白,这人并非当真要己性命。云里兽已拾起了地上血刃,交在须卜子手中。须卜子抬起头来,眼见黄吉神色一片迷茫,似是连他自己也觉这一掌太过诡异,须卜子陡觉意兴萧索。黄吉却是大觉歉意,脸现愧疚之色,自己若没遇见须卜子,怎能活到现在,不觉歉然道:“真是对不住,我...”,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神情极是诚恳。须卜子此时方才仰天一笑,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既败在你手里,天意如此,又有何憾?”。
黄吉忽地想到老夫子交给自己的三字经,这时从怀中摸了出来,脸色极是诚恳的说道:“你不是想要武功秘籍吗?这本书你拿去好好看吧,或许比什么神功都有效的很”。黄吉心里这样想‘三字经全属于儒家为人之道,魔兽门为恶苍生,如这须卜子能从其中参悟出人生万物之理,未尝不是一件美事。’,须卜子接在手里,只觉半信半疑,然而见黄吉连上神情诚挚,心中忽有所动,讲书接在手中,封面上三字经,他根本不识,但还是放在怀中。心中暗自称奇,天下竟有这样的君子,摸了怀中一下,微觉有些满意,所失去的回春丸也没有那么心痛了。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宅心仁厚,实属罕见,今日就此别过,日后自当再行领教”。微吸了一口气,唤过云里兽,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霎时间已是不见踪影。
黄吉神情木然,想不到自己这一出手,竟会令须卜子血刃脱手,这一切似乎就在梦中,实在突兀得紧,可心中却是殊无喜意,只觉一切奇遇都是造化弄人,回想种种生的事,反觉很是对不起须卜子。黑衣人这时已走近了黄吉,见到他这副神情,说道:“男儿志在天下,何苦作这儿女姿态?岂不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黄吉抬起头来,想到适才黑衣人在耳边说话指点,迷茫的说道:“前辈对我说话,为何他们听不见?”黑衣人微微一笑,道:“这是‘随风传语术’,不值一提”。话锋一转,说道:“你现在明白了那一掌的妙处了吗?”
黄吉实在不懂,自己也只是听黑衣人什么随风传语术,这才立即出掌,想不到竟是如此准确无误,当下摇了摇头。黑衣人知道他不知这其中关键,说道:“我先让他看着我教你这两招‘云梦掌法’,就是要让他以为你只会这两招,”只见黄吉脸色迷惘,又说道:“而且你与他周旋之时,也却是反反复复就这两下,大意之下,他便上当了”。黑衣人已微露赞许之色,说道:“你内功却是厉害得很,步法也却是难得,这才能支持到令他掉以轻心”。黄吉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突然醒悟过来,说道:“我明白了,你在我与他争斗之时,已看出了这老头的招式,因此算准了他出刀的方位,及时告诉了我,故此正是恰到好处,对不对?”黑衣人哈哈一笑,点道:“不错,要打败比你强大的敌人,必要先骄其心,再出其不意,方得一举奏效,这也正如用兵之道,一奇一正,这才能令敌人防不胜防”。
黄吉听到‘奇正’二字,忽然想起公孙无计曾经说过,当年韩信用兵,忽邪忽正,兵法自成一家,敌人无从捉摸,人称不败将军,他的用兵之道,就是这‘奇正’二字,‘奇’就是兵行诡异,‘正’既是光明正大。公孙无计对这人甚是推崇。其时曾有人题了两句诗‘韩信十面埋伏计,不及张良散楚歌’,公孙无计愤愤不平,提笔在后面添了两句,‘若非将军施秒策,一曲怎得尽敌兵’。想到这里,他不觉说了一句,“这不是当年的韩王兵法么”?
黑衣人脸色一动,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恨意,沉声说道:“正是,你能知道韩王用兵之道,看来你身边的人也是一个人物”。他心中在想:这少年如此年轻,自韩信被诬造反,其兵法早已被刘邦毁去,更是严令不准凭悼此人。如今时隔已近两百年,已是鲜为人知,这少年能得知道韩王,必是听其长辈所说,见黄吉默不作声,他心里已是喜欢上了这紫衣少年,面容一正,道:“刚才我教你的两招‘云梦掌法’,如何?”黄吉正在回思这黑衣人所传的两式,竟与自己的步法暗合,而且挥洒之中很是如意,便似身处极妙梦境之中,朴燕欲醉,用这种招式打架,到却是有趣得很,全不是自家‘双刀谱’,看着都令人胆颤心惊。听到黑衣人的问话,恭敬的说道:“前辈这种招式,我从未见过,当真令晚辈大开眼界”。他说的这两句话,却是由衷之言,只听黑衣人道:“那好,这套掌法叫‘云梦十三绝’,一共十三式,我现在就将它说给你听,好好记在心中,日后慢慢领会”。
黄吉此时集中精力,看着黑衣人口述以及比划。已把黑衣人剩下的十一式记在心里,这十一式分为‘醍醐灌顶’,人似突然间精神百倍,掌影上下翻飞,层层叠叠;‘飞熊入梦’,这是文王访贤中的一个典故,姬昌夜梦飞熊,扑向怀中。只见双脚望虚空一蹬,全身不由得一紧,魂驰梦想,似为正做美梦,失魂落魄。余下来是‘庄周梦蝶,魂梦颠倒,梦笔生花,宛如梦中,恍如梦寐,醉生梦死,浮生若梦,春梦无痕’。最后一式‘斯人绝梦’,梦本无一物,何苦自惊扰,也就是所有梦境都是幻觉,这一式是以静制动,讲究心灵和一,最是难练。黄吉这时已将剩下十一式记涌在心,黑衣人看在眼里,很是满意,道:“这套掌法主要就是为了迷惑敌人,武功与兵法道理相同,高手相争,都是全靠出其不意”。
黄吉这才明白,这‘云梦十三绝’,看似恍恍惚惚,,原来是为了迷惑敌人,心中大是叹服。当下说道:“晚辈黄吉,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也好让晚辈不忘今日教诲”。这一番话已是因他长随公孙无计,耳濡目染之下,方才说得如此得体,黑衣人心想,这小子看来出声也是不凡,假以时日,必是一个可造之材,自己此刻正需用人,不如就此交给这少年,凭着他这身轻身步法,还有适才教于他的‘云梦十三绝’,自可放心,也是借此事考验一下这少年的能耐,当下伸出手指,凌空一横一划,黄吉看得明白,刚好九划,组起来是韦正二字,此时望黑衣人拜了一拜,原来是韦前辈,请受晚辈一礼,韦正也不谦让,慨然受了这一礼,脸上露出微笑,道:“我正有一事,要让你替我去办”,说着从肩上取下一个包袱,上面绣有四字,‘赵王亲启’,黄吉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接在手中,微觉有点沉甸甸的。神色毕恭毕敬,道:“晚辈不知如何才能办成此事”。
韦正做了一个手势,说道:“你从这条路过去,到达龙川县,大约两日路程,你把这包袱交给一个叫卖弓的人”。黄吉大奇道:“若是卖弓的人多了起来,我怎么认识此人?”韦正道:“问得好,所以这时有个暗号,你先问他‘天上有飞鸟吗?’那人就会说‘没有’”,黄吉心中在想,假如那时天上确是没有鸟呢?那不是谁都不可以说着两个字吗?只听韦正接着又道:“那你就对他说‘我要买一张弓,那人会显出大大的惊奇,反问你‘鸟都没有,你买弓干什么?’,这暗号就对上了”。黄吉一想,哪有做生意的还会为买主着想的道理,这暗号果然妙得很。
此时看着韦正,只见他神色中微露忧伤,口中正自低声吟语:“飞鸟尽,良弓藏”,轻叹了一声,眼中已是泪光盈然。黄吉微觉奇异,正待询问,韦正似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已是变得温和,说道:“黄吉,这包袱关系重大,你要好生收好,我现在还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好好小心才是”。黄吉将包袱系再说身上,说道:“晚辈自当为前辈将此物送到,前辈也要好好保重才是”。
想到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故此遇上韦正,蒙他传给自己两招掌法,竟是让须卜子败走西域,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敬仰之意油然而生,不自禁在神色中露了出了。韦正也是看着眼里,朗声一笑,道:“很好,有你这一番话,也没能让我失望,你小心去吧,我走了”,说完已望左道上走了过去。黄吉眼看韦正已是越去越远,当下转过身子,往南越城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景色怡人,全身为之一爽,突然触着背后包袱,想到韦正说的接头暗号,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用暗语与人接头,心中只觉好玩得很,边走口中边念叨:“今天有没有鸟,他就回答‘没有鸟’,然后再对他说‘我要买一张弓’,那他准会大大的惊奇,‘鸟都没有,你买弓来干什么?’”越想越觉有趣,手中不觉比比划划,过往行人还以为遇着了疯子,纷纷避开。一路行来,已是过了两日,靠近龙川县,这儿虽是南越小县,却是极为热闹,西域胡人以及夜郎客商,都在这儿交易货物,这些人形状各异,都是为了牟取暴利,因此龙蛇混杂,极为繁复。
黄吉记着韦正交给自己的包袱,他身在人群当中,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希望出现卖弓之人,可在集上转了老大半天,就是没有见着一个卖弓的。忽然间看见两个人在交头接耳,模样甚是神秘,这两人很是小心的看了四周一遭,便朝着一座房舍走了过去,这一阵诡秘的举动,引起了黄吉的好奇,当下一声不吭,跟在两人后面,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
这时身上内功已到了极高的境界,所出的脚步声,连武林中一流好手也是不能觉,更何况这两人只是一般角色,因此这二人毫无察觉,就此进了房舍,黄吉跟在他们身后,随着走了进去,这房舍看来已是许久无人居住,一路进来,竟是不见一个看守之人。两人已在一间屋门前停下,伸手敲了一下房门,黄吉此刻正在后面,只见房门轻轻一开,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这两人在女子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黄吉这时隔得太远,然而他在平息静气之下,竟自听到了几个字,似乎是‘石墓’,什么‘南越王’,好像隐约听到了龙十三三字,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只见那被一女子点了点头,道:“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这两人转过身子,走了出来,黄吉脚下‘幻影迷踪’,已是一闪而没,隐在巷道之中,那两人丝毫不觉,径自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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