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这是又被甩了一脸的甜言蜜语?靖婉扑到李鸿渊身上,狠狠地咬一口,这也太犯规了。
靖婉本身咬得也不重,李鸿渊通常情况下又是个拿这个当情趣的人,自然就任由她咬,只是活阎王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总是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因此,等到靖婉松口了,直接将人困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通,直到靖婉快不能喘息,他才松开,“婉婉就算是兴奋,也不要随便的勾引人不是,就算我是你夫君,你也应该矜持一些才是。”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还是典型中的典型。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还是好手中的好手。
靖婉喘息着平复呼吸,扯了扯这男人的脸皮,不想跟他争辩,因为争辩不过,最后惨兮兮的还是自己。
所有不太重要的正经事,到了最后,都能变得很不正经。
不过,苏家的火着实烧得莫名其妙,好在,只是损失了一些寻常的财务,倒塌的大片房舍有点麻烦,重新建造的话,苏家一大家子人估计都要挪地方,其他的地方再好,能比得上精心布置的家里边?另外就是,查来查去,也没查清起火的原因,此番种种,苏家人的脸色那是黑得不能再黑。
然而,总有人并不是那么乐观,已经决定安心养着的苏贵妃,又开始操心,让苏家人查了又查,务必确保真的没有出什么纰漏。苏家的当家人也是莫名,苏家的重要东西有些什么,放在什么地方,心里都是有数的,说没事就没事,还能有什么纰漏?这贵妃娘娘成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因为身份的问题,就算是妹妹,他也不敢说什么。
在苏家其实没什么致命的东西,尤其是苏名章出事之后,有些东西是都已经被处理掉了,唯一的大概也就祖上算计傅家的事情,可那东西,经过了好几代的人,傅家肯定是不知道的,皇上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如此,谁会去故意找那东西,但是,不是内部失火,那就只能是人为的纵火,不管纵火的人是苏家内的,还是外面的,总是目的的,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越是未知,才越会让人不宁,让人不安。
苏贵妃莫名的心慌得厉害,总觉得,在苏家走水之后,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最后,苏贵妃还是叫自己兄长烧掉那东西,反正到了今日,留着也没啥用处,帝六世?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传下去,也无需再遵照那位祖宗的意思,一定要瞧着傅家覆灭,千方百计,皇上也会那么做,但是,如果损失太大,苏贵妃也会计较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她认定了,这将来的启元江山,是她儿子的,谁都希望自己的江山富饶强大。
想得太多,苏贵妃好不容易有一点起色的身体,也再一次的衰败下去。
不管是谁,都知道,她这样下去不行,苏贵妃自己也在强行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收效甚微,实在是短时间里,发生的不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如果这人的情绪当真那么容易控制,想如何就如何,那么基本上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了。
睿亲王不能出王府,听在耳中,急在心中,最后没办法,只能让自己王妃进宫去,哪怕是明知道自己王妃在面对母妃的时候,多数时候其实是被压制,心中甚是憋屈,平时倒是无所谓,现在怀着孩子,如果心情抑郁,对腹中的胎儿可能不太好,可是他也希望,借由这孩子,能让自己母妃高兴一点。
想法倒是美好的,只是现实比较的残酷。
一开始,这方法的确还是有一定的效用的,只是并不是很好,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想也知道,在早的时候,苏贵妃就已经萌生了混淆皇家血脉的想法,足见,对于孩子的看中,并没有旁人,甚至她自己以为的那样看重。
之所以如此,盖因为时间稍长,苏贵妃又习惯性的说了一些话,拿捏了一下柳王妃,让柳王妃时刻清楚,自己与睿亲王是一体的,她丈夫不能好,那么,大家都好不了,那意思,无外乎就是让柳王妃的娘家不要临阵倒戈,若是做出什么有损睿亲王利益的事情,哪怕是撕破了脸皮,也让谁都讨不了好。
柳王妃原本就受够了苏贵妃,现在怀着孩子,依旧是各种的不消停,换了谁,心情都好不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这一次也不决定忍了,所以,直接的站起身,“儿媳瞧着,母妃还是静养为好,如此,儿媳就先行告退了。”
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媳,居然有忤逆自己的一天,苏贵妃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可是相当的精彩。这心里边,或许比靖婉最初忤逆自己还要难以接受,毕竟,靖婉一开始就没顺从过她不是。
柳王妃却莫名的痛快,果然,很多事情还是自己看不开,一旦看开了,或者说是看淡了,还有什么能够将自己束缚得喘不过气来。
苏贵妃冷笑一声,“好,好得很,本宫现在不中用了,说的话,连儿媳都不耐烦听了。”
既然做出了第一步,柳王妃觉得,这婆母也就那样,她也是个人,是个女人,是个同样需要别的男人的恩宠才能过的舒心的女人,自己肚子里这块肉,现在重要着呢,自己也不是没有娘家撑腰的,既然如此,又何须委屈自己,“母妃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儿媳的,儿媳都记在心里,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有可能的话,或许,儿媳也可以让你日后的孙媳尝试一下那样的滋味,不过想想,又觉得怪没意思的,将自己身上的痛苦再去施加到别人身上,大概只有那种有病的人才会这么做,我自认为,自己还是个正常人,而且,你能不能有孙媳都还未必呢,毕竟谁能保证这孩子就一定是男孩儿呢。”
苏贵妃脸色铁青,“闭嘴,你肚子里一定是男孩儿,男孩儿。”
柳王妃嘲讽的一笑,“是啊,根据你跟王爷的意思,不是也得是,对吧?”他们倒是为了自己权利,什么都做得出来,但是,谁又考虑过她的感受,如果自己生下男孩儿到也罢,如果是女孩儿呢,那么,好一点,就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坏一点呢,说不定就会命丧黄泉,她明明是金枝玉叶,就该享受最尊荣的生活,就因为这些人被无情的剥夺,凭什么?就为了更多的人泼天的富贵?什么又是泼天的富贵,她这几年嫁入王府,到底又是过的什么日子,那样的富贵,又有什么意思?她已经委屈了前头两个孩子,难不成还要继续委屈肚子里的这个?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柳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母妃,我当然清楚,前所未有的清楚,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以前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想不清楚。”
苏贵妃胸膛剧烈的喘息,险些就控制不住直接的起身,狠狠的给柳王妃两巴掌。“你既然清楚,那么就该明白,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退路,退了,你女儿,也要跟着一起死,你是想三个一起保不住呢,还是想保住两个?当然,如果是男孩儿自然就万事大吉。”
柳王妃惨笑一声,这些她同样的清楚,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母妃真的以为生了男孩就能万事大吉?王爷的毒是怎么来的?即便是生下男孩儿,那幕后的人也能做文章吧?儿媳倒是希望母妃跟王爷最后能技高一筹,从而得偿所愿,儿媳也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仅仅希望保住两个女儿的命而已,反正,儿媳也不指望她们日后能多好,毕竟,皇家的公主,也没几个有好日子,尤其是她们的父王,从来就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苏贵妃嘴角扯了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妃好生养着吧,没事的话,在孩子出生之前,儿媳就不进宫了,好歹现在肚子里还有块肉做护身符,就让儿媳自个儿痛快一段时间,至于还是出生之后,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呢,所以,能逍遥一时且逍遥一时才是,免得在临死时,回想起来,自己一辈子都是过着憋屈的日子。如果能侥幸的活下来,儿媳也就任由母妃处置就是了。”苏贵妃拖着已经越发沉重的身子蹲了蹲身,然后转身离开,动作虽然缓慢,却异常的坚定。
不论是苏贵妃身边的宫人,还是柳王妃身边伺候的人,这会儿都抖索得厉害,只因为他们听到了不敢听的东西。
苏贵妃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无力的揉揉太阳穴,“叫人进来,拉出去,全部杖毙了。”这话,显然是对身边的大宫女说的。
那宫女强忍着恐惧,“是。”她现在也不确定,被杖毙的人有没有自己。
宫女太监吓得瘫倒在地,嘴里却也下意识的求饶,希望苏贵妃网开一面,他们保证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再不然药哑了也可以,只求能保得一命。
苏贵妃现在非常的不舒服,哪里还有那个力气去应对他们,一句话都懒得说。
柳王妃动作慢,被丫鬟扶着,还没走多远,听到动静,面色如常,明显的感觉到丫鬟的恐惧,“扶稳了,如果本王妃摔了,你就是真的要跟本王妃一起死了。管好自己的嘴巴,孩子出生之前,你不会有事的。”
“多谢,多谢王妃。”松了一口,命暂时是保住了。
“谢我做什么,让你处于这般地步的,是我。”
“王妃如何,我们做奴婢都知道。只是,王妃为何不忍一时,便是想要自己痛快些,有些话也不该说出来,如此,有孩子肚子里,你便是学晋亲王妃一般,过得肆意些,也是不打紧的。”
柳王妃意外的瞧了她一眼,“没想到你平日性子木讷一些,到还是个挺会说话的。你说的,我何尝不清楚,只是,有些人,他就是不清楚,不愿意清楚,这日子,也真是受够了。而且,这怀孕的人,脾气本来就有些怪,很多时候大概还控制不住自己,说了就说了吧,也无所谓了。”
柳王妃出了宫之后,并没有回睿亲王府,直接让人去了庄子上,因为她现在同样不想面对她的丈夫,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同样对他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所以,能避则避吧,反正,他丈夫现在也出不了王府。
睿亲王在王府里练字静心,听到柳王妃去了庄子上,同时,母妃杖毙了身边的好几个人,这中间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暴躁起来,“立刻去接王妃回府。”
睿亲王的内侍叫苦不迭,王妃如果想回来,就不会去庄子上了,而且,王妃现在身子贵重,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动粗”,所以,还没有出门,就已经注定要白跑一趟,可是,这种事,还不能对王爷说。
跑一趟吧,跑一趟再回来接受惩处就是了,能晚一会是一会儿。
果不其然,柳王妃轻飘飘的就将人打发了,反正,她两个女儿也在庄子上,无所谓的。
内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柳王妃态度的改变,而这一切,都是进宫之后才出现的,那么,或许这一趟让王妃去宫中,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睿亲王府的人,不管是下人,还是后宅的侍妾,都可谓是水深火热,说不得还就是一开始就不被王爷待见的两个侧妃现在的日子更舒心一些。
内侍回去复命,已经做好了被主子怒气覆灭的准备,因此,在背茶杯砸中脑袋的时候,甚至连头都没偏一下,鲜血留下来,有些糊了眼睛,也只是伸手抹了一下,再无别的反应。
睿亲王怒火冲天,他大概也是没想到,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居然有违抗的时候。
事实上,他的心思跟苏贵妃差不多,出嫁的女人嘛,可不就是依附丈夫、看自己婆母的脸色过日子,居然敢“造反”,可不就是活腻歪了,嫌弃日子太舒心,真以为肚子里揣这一块肉就能无法无天了?
然而,柳王妃还就这么做了,别人还当真不能将她如何。
这事儿,在不久之后,靖婉自然也知道了,虽然具体的不明白,但是,肯定是柳王妃跟那母子二人闹了不愉快。不过,靖婉对柳王妃的感官倒也是淡淡,谈不上什么恶感,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好感。现在且不论,日后,该算计的时候也照样算计,这一点上,她也是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在靖婉想要置之不理的时候,柳王妃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靖婉挑了挑眉,看在对方是孕妇的份上,也就见了一面,毕竟,孕妇真的挺辛苦,尤其是太多的人都盼着那肚子里是个男孩儿的时候,压力肯定会非常的大。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儿,依照对方对这个孩子的重视,是万不可能出事的,而且,就算是在自己庄子上出事,依照活阎王的本性,最后也不会如何。
靖婉原本以为这位三嫂的情况怕是不会太好,然而,见到人之后,对方的状态却比预想中好太多,人看起来很清楚,不像是背负了沉重的压力的样子,靖婉心下惊奇。
“三嫂今儿怎么想着过来走走?”靖婉让人准备了茶点,这茶当然是养身的花茶,便是对孕妇都有好处。
柳王妃挥开自己的丫鬟嬷嬷,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六弟妹这儿的东西,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回头均我一些如何?”
这态度也放心得让人有些惊讶啊。“三嫂现在可是金贵得很,入嘴的东西倒是不敢给你,这样吧,我将方子给你,你自己回去叫人制作吧,没什么难度,需要的时间也不长。”
“行。”柳王妃不客气的点点头,“来之前就想着,六弟妹这里肯定舒心,果不其然,进了这庄子,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之后,怕是少不得也叨扰六弟妹了,我这脸皮也就厚这一回,六弟妹原谅则个。”
靖婉心下真的怀疑这位三嫂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如同身上的枷锁被全部的解除了一般,透着一股子轻松,还有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的肆意。心思转了转,看来,苏贵妃好像更不好了,或许真有其事,那个女人越发的不好了,靖婉觉得自己肯定就会越发的好了。虽然敌人的敌人未必就一定能成为朋友,再说,柳王妃跟苏贵妃之间大概还远不到敌人的程度,但是,作为“忤逆”同一个婆母的人,还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的。
柳王妃找靖婉,那也的确只是为了闲聊,之所以找靖婉而不是别人,那是因为这位六弟妹活得最自在,除开种种恩怨,她本身的性子其实也让人挺喜欢的。
柳王妃对靖婉不是不羡慕嫉妒,曾经是,现在依旧是,不过,也就那么一种心里罢了,不会以为这个就做什么,现在,或许还要再复杂一些,因为现在,看到笑颜如花的六弟妹,看着她不管什么时候眉宇都是舒展的,脸上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行,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柳王妃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这孩子日后肯定是喜欢六弟妹的?”
靖婉笑着挑眉,“三嫂这话是怎么说?”
“因为啊,还在肚子里,因为你在,都能连带着他娘的心情一并好起来。”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紧接着,靖婉笑起来,只是随便的聊聊罢了,何须去想那么多呢,就算是有什么目的,左不过见招拆招,“三嫂这话,嗯,叫人挺喜欢。”
“倒是希望这孩子也能讨了六婶喜欢才是。”柳王妃又摸摸肚子,笑道,“乖孩子,日后可要好好讨好你六婶,你六婶手里宝贝可多可多了,讨好了她,不知道得有多少好处。”
靖婉倒是不想去多想,奈何,这位三嫂“不省心”啊,就不能单纯的聊天吗?
柳王妃在靖婉这里,一直待了一个时辰,先的时候也就是坐坐,后面还拉着靖婉一起四处的走走。
反正平日里也是这么过的,靖婉倒是无所谓,就是庄子上的花花草草的比较多,有那么一些,人接触久了,还会出现不适,对孕妇尤其不能掉以轻心,直接与她说明白了,柳王妃倒也没有不听劝。就在那些绝对能去的地方走一走转一转,那姿态还当真就像是最普通的妯娌,靖婉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柳王妃无比的放松。
等将人送走了,靖婉静静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算了,何必自寻烦劳,任何人稍微有点疑惑的话都要去九曲十八弯的理解一回,岂不是要累死。
柳王妃还真的是说到做到,隔三差五的到靖婉这里报道,她早就已经说了,要厚脸皮一回,你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一回两回还好,次数多了,霸占靖婉的时间就多了,活阎王表示不爽了,可是他到底是大男人,还能跟一个大肚子的女儿计较?只是不能直接如何,就让人给靖婉“找事做”,让不识趣的人识趣点。
每次被叫开,靖婉所谓的事情,就是去见某人,将柳王妃晾在那里。
靖婉啼笑皆非,说这男人小孩儿性子吧,还不承认。好吧,这话她也没当面说过。
次数多了,柳王妃也回味过来,尤其是很对时候,这位六弟妹面带春色,那还能不明白了,捂嘴而笑,“六弟妹要是真的忙,也不用管我的,真的。”
那个“忙”字说得尤其的重些,这明显是被瞧出来了,靖婉下意识的摸摸脸,怀疑是不是某人在自己身上明显的位置留了什么痕迹,暗骂一声混蛋,随后瞧柳王妃笑得更加的揶揄,饶是已经厚了许多的脸皮,也忍不住的红了红。
“六弟妹也不必不好意思,其他人啊,便是想要这般,那都是奢望呢,嫂子我也是羡慕得紧呢。原也知道老是打扰人家不太好,只是,我也是没上去处,待在自己的庄子上,成天的被一堆人围着,说什么的都有,着实是恼人得紧,其他的地方,只怕是走哪儿,那些人就跟到哪儿,也就晋亲王在的地方他们不敢跟着,这才厚着脸皮赖在六弟妹这里,你们旁边那个庄子倒是也行的,只是,人多了些,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便是再讨人嫌,大概还是要继续打扰六弟妹你们,不过,你确实不用管我,我坐一坐,走一走,时辰到了,自己会离开的。”
“三嫂严重了,也不是多长的时间,我每日本身也是闲得很,你要是觉得在这里舒坦些,久呆一会儿也没关系。”靖婉自觉自己的心肠也真的是开始硬了,现在言笑晏晏,日后该如何还是照样会如何,不会对这个女人心软。
柳王妃点点头。
要说柳王妃的那一番话,也没避讳着她身边的人,要知道,那些人中,不仅有睿亲王派来的,也有苏贵妃派来的,倒不是因为后来见不到柳王妃的人才送人来,而是在柳王妃怀孕最初,就已经跟在身边伺候了。
现在那两位都见不到柳王妃的人,想要得到她的消息,就只能是通过她身边的人传消息,如果知道柳王妃最近的行为,以及她说的这些话,不知道又会是什么表情。靖婉在苏贵妃眼中,可是眼中钉肉中刺,对于李鸿渊的某些看法,怕是也从以往很深很深的埋在心里,深到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地方,到现在越发的明晰,再见到李鸿渊的时候,没准儿都无法掩饰了。
之后,柳王妃来找靖婉的次数还是少了,却也绝对不是不再登门。
某些事情,靖婉也陆陆续续的知道,这位三嫂,仿佛是准备破釜沉舟了,只是不知她这样的态度,对他们后面的计划有没有没影响。
“无须担心,她便是破釜沉舟,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别的不说,李鸿铭那一关,她肯定就过不了,而且,到底还在乎自己的两个女儿,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反而先把自己搭进去,她两个女儿,只怕也是没啥活路的,现在更多的,还是怀着得过一时且一时的想法。”
“这女人的心思,阿渊同样是掌握得这么清楚啊,果然是因为阅女无数?”
“不是因为阅女无数,而是因为自家有个心思难测的王妃,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好歹才摸清楚了一些,然后呢,简直就是触类旁通,其他女人简直就是一目了然,自是对自家王妃,偶尔依旧束手无策,还需继续努力啊。”
靖婉也不恼,“阿渊说的其实是你自己吧?”
“我在婉婉心里是这样的?心思深沉,难以捉摸?”
“阿渊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怎么办,为夫觉得,在婉婉面前,那是再坦白不过了,怎么就还是难以捉摸呢?莫非……”
“什么?”靖婉下意识的接嘴。
李鸿渊的笑从眼底溢了出来,“果然还是婉婉太傻了。”
靖婉再一次的黑了脸,为什么老是记不住教训,每当这个时候就该警惕的,依旧是每每着道。没次都这样,自己果然是个傻的吧?靖婉甩手走人,太气人了。
龚嬷嬷瞧着,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要说王妃每次都被“欺负”,除了人年轻定力不足这一点,最关键的是,还都是她自己将王爷给纵出来的,想想成婚之初,王爷可曾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呢,这纯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插不上嘴,不过,若是叫外人瞧见,多少女子,怕是都愿意日日被这般欺负呢。
一直到八月底,李鸿渊才让靖婉收拾收拾,准备回王府,这掐指一算,在庄子上都住了四个多月了。
靖婉他们回了京,柳王妃自然也就没了溜达的地方,不过她现在越发的平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吃斋念佛呢,这人怀孕,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也着实叫人惊奇了。
不过这回了京,靖婉也差不多知道,某人要做的事情,可能要有结果了,当然,也可能是要开始了。
李鸿渊这段时间的事情倒是也不多,因为多事西北的战事,靖婉不懂,不插嘴,不插手,看的时间都甚少,因此,回到京城之后才之后,从八月十五之后,原来已经有一些风言风语在京城流传。
是关于谁的,其实想都不用想,不就是西北边境傅云庭的。
随着战事越来越顺利,作为主帅的傅云庭,似乎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似有拥兵自立的意图。
也别管这些留言有多荒唐,总之,就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很多百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去思考,而因为见识非常的有限,也不会思考,他们更多的就是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根据自己的臆测,向更多的人传递着更多更荒谬的言论,传来传去,越传越离谱,以至于到后来,都不知道最初的谣言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
按理,这样的事情,应该第一时间镇压,以免引起恐慌,然而,乐成帝却冠冕堂皇的认为,堵不如疏,越是制止,百姓只会以为确有其事,还不如放任自流,时间长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留言也就散了。同时还派黑衣卫包围了武安侯府,而理由是保护武安侯府的人,以免跟之前的苏家一样,因为苏名章的事情遭到攻击。
——你那时候怎么就没想要保护苏家人?有人简直想要对乐成帝怒吼了。
这一包围,在百姓中,简直就是坐实了傅云庭要造反的事实,不然皇上怎么会将他的家人给拘禁起来,这分明就是想要傅云庭投鼠忌器。
多好臣子都只觉得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而乐成帝依旧我行我素,言之凿凿的对朝臣们说没问题。
官居高位的,就没有几个是傻的,渐渐的,越老越多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乐成帝对傅云庭的真实态度,但是,越接近真相,反而越发的不敢相信,没有理由啊,傅家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可事实上,一切表现出来的结果,都显示着乐成帝对傅云庭,对傅家的恶意。
在京城散播谣言,当然不会是乐成帝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傅云庭知道他“拘禁”了武安侯府的所有人,让傅云庭以为他就要对武安侯府不利,或者说对他不信任,从而使得傅云庭愤怒,以至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如果因此导致战争失利,就能名正言顺的处置他,如果能让他真的起了反义,那就更不用说了。
乐成帝打的就是两地相距甚远,消息不慎灵通的主意,操作得当,甚至能将傅云庭已经傅家全部给“误杀”了。
或许是因为觉得这个注意可行,也不用大量的损兵折将,乐成帝最近,都处在一种诡异的兴奋中。
李鸿渊回京之后,倒是去见过他一回,前世,这位好父皇在计划将要得逞之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态,他并不知道,因为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被迫出京了,自身的情况相当的糟糕,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
李鸿渊回头去适当的提醒了一下某些人,让他们注意,现在的某人,脑子有些不对,便是原本计划的事情,也不要轻举妄动,这个时候,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要是跟他作对,那么就可能惹来他的怒火,脑子不清醒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事情似乎就这般僵住了,而傅云庭那边,若不是李鸿渊早就给他送了信,说不定真的就如了乐成帝的愿。
“阿渊,皇上好名声,就算是按照他现在的布局,弄出‘误杀’的结果,同样会蒙上昏庸的名头,似乎比残暴不仁,滥杀忠良好那么一点,但同样是不可磨灭的污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将他给逼急了?所谓帝传六世,在皇上的意识里,有没有第六世都未可知,所以,最保险的办法,还是在他手上结束。”
李鸿渊轻轻的敲击着扶手,“不无这个可能。”
“那么,如果当真如此,如果傅云庭迟迟没有按照他预期行动,他会不会干脆让人制造一封来自西北的密信什么的,捏造一些似是而非的罪证,然后,故意做出盛怒的样子,先杀了傅家满门,到时候,傅云庭就真的要反了,”靖婉一个激灵,“怎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计划,傅云庭真反,甚至能抹掉‘误杀’帽子,毕竟,到那个时候,也没人会去计较事情的先后顺序。”
“当真如此,这密信也不会是他自己来制造,总需要让人信服的渠道,所以,只是信还不够,还需要人,这些只会是黑衣卫来处理,李素言是最好的人选,倒也不用担心,这封信出现的时候,我们会一无所知。”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让人拿到他的脉案,看看是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如果是,那就想办法给他增加点寿数,至少让他觉得,对傅家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不需要操之过急,影响他的千古美名。”
“皇贵妃的法坛不是已经完工了吗?法事不如择个吉日,早些开始,另外,万民祈福的时候,就将皇上也算进去,他毕竟是皇贵妃的丈夫不是,分享皇贵妃的福泽那不是应该的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皇贵妃。”
“婉婉还想送福泽给他?”
“他有没有福泽,等到日后,还不是你说了算?正所谓有福泽,也有要命享不是。”
李鸿渊像摸小狗似的摸摸靖婉的头,“嗯,不错,那些卷宗没白看。”
“少来。”靖婉拍开他。
皇帝的脉案是保密的,但是李鸿渊想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中毒了?还深入了五脏六腑,药石无医了?”靖婉惊讶,“这是哪个狠人下的手?现在这个局面,便是逼着他写下遗诏,怕是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吧。不是,他就这么认了?在公认的龚九比御医厉害的情况下,不可能不找龚九啊?而且,于仲擎也没给我们送消息,这是连同他都一起被隐瞒了?”
“何必想那么多,我带龚九走一趟就知道了。”
某种程度上,李鸿渊绝对是个行动派,说进宫就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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