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况不佳,老规矩,明天补上)
“呼——”
一声轻呼在老道观的偏厅响起,顾陈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在黑夜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随后渐渐隐没在他的眼睛深处。
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崇城的大雨下了七天,自己得到恒古书箓也已经七天的时间。但是至今,他还是没有摸清楚这本书的来历,以及上面所记载的修行法到底该怎么施展。
倒不是说不能修炼,实际上顾陈书已经修炼成功了。
可是这东西……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根本就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修行之后便有什么气在自己的经脉中流窜。
随后就是猛然突破,展现他非凡的天赋,便可以凌空虚度、目力入微诸如此类。
更不像老道士说的道家养生术一样,能够性命双修、强身健体,甚至冥想神游可得自在逍遥。
总之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再次闭上眼睛,顾陈书沉下心来,便看到了自己意识海当中的那本折页书,就这样漂浮在自己的识海当中,照亮了一方天地。但是顾陈书的意识,根本无法与它沟通,只能看到上面写着的文字。
折页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恒古书箓”。
得到这本书,顾陈书自己也很难说的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七天前,高考结束那天,崇城开始下起很大的雨。他刚走出考场,便看到邻居李叔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雨中东张西望,衣服都被淋湿了也丝毫不在意。
见到顾陈书走出来,李叔便立刻上前,一把拉住了他,急切地说道:“小书!你爷爷不行了!你快跟我回去!”
天上的闷雷一下就落在顾陈书的心头上,让他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李叔口中的爷爷,并非他的亲爷爷。
顾陈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被爷爷从崇河上飘下来的一口铜盆里面捞起,从此以后就一直在崇城的贫民区生活。
爷爷是算命的,姑且算是赚个辛苦钱。就是靠着这么点微薄而不稳定的收入,老人将顾陈书从小拉扯大。
顾陈书感念爷爷的辛苦,学习十分的刻苦。本以为上了大学之后,自己就可以勤工俭学,再也不用让爷爷费心。
甚至是顾陈书都计划好了,本科毕业之后他就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将爷爷从贫民区里面接出来颐养天年。
可是怎么突然就……
“前些天,是不是有个人路过,让你爷爷帮忙保管了什么东西?”李叔问道。
顾陈书茫然回想,终于想到了前两天的事情。当时自己在备考,并没有太过在意。但确实是有一个人,交给了爷爷一个盒子,花五百块让爷爷帮忙保管三天。
“造孽呀!”李叔悲声道:“今天就有几个混子过来,非要拿走那件东西。你爷爷不肯,他们就跟你爷爷动手争抢,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你爷爷已经……”
顾陈书咬了咬牙,跟着李叔一路小跑,顺着崇河到了城西,过桥再走一段就是贫民区。五里多地,他们硬生生跑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了贫民区的入口。
等赶到破屋子门口,顾陈书忍不住“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泥地里。
他们的房子已经坍塌了多一半,周围的邻居们正在冒着雨搬运房屋的残片,周围的雨越来越大,顾陈书看得浑身的血也越来越冷。
李叔也吃了一惊,赶忙问是怎么回事。
李婶儿告诉他们说:“你叔去找你之后,我就照顾你爷爷,然后有人去请大夫。没想到突然下起雨了,我想着家门口还晾着衣服,寻思就一会儿,然后回去收了一下,结果就听见好大一声啊!我一回头,房子就……哎!”
说着,李婶儿有些自责地说道:“要是我没出来,说不定还……”
顾陈书其实这些都没听进去,他只是看着面前坍塌的破房子,脑子里面麻酥酥的,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深吸一口,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冲到了废墟里面。
他记得爷爷的床在什么地方,找准了一个方向,就这么向下挖过去。破碎的砖头,断裂的木茬,把他的手划出一道道口子。鲜血就这么流淌出来,沾染在废墟上,被雨水冲刷下去。
周围的人看着他,也没有阻拦,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关注着顾陈书,防止他再出现什么意外。
终于,顾陈书看到了床铺的一角,还有床铺上的被子和爷爷的衣服。
顾陈书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将上面覆盖的所有东西都扒开来,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鲜血顺着雨水,流淌到了已经破碎的床铺下面,浸透了下面一本封面和书页里都没有字的古书!
“爷爷!”顾陈书看着躺在废墟中的老人,大声喊道。
李叔正在旁边清理残垣,听到喊声连忙赶过来,伸手探了一下,不由得遗憾地摇了摇头。
顾陈书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你爷爷本来身体就没那么好,刚刚被那几个人打了一顿,又突然被屋子塌下来砸中,已经……”
顾陈书只感觉血气上涌,胸口狂跳,眼前都变得血红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要找那些害死爷爷的凶手报仇!
然而就在这样的一片血红当中,一道金光却突然闪到了顾陈书的眼前。没待他来得及躲闪,便猛地盖住了他所有的视线,没入顾陈书的眉心当中。
顾陈书只觉得精神一震恍惚,昏迷之前,他只记得自己看到那本无字古书,就这么钻进了自己的脑海,爆发出一片耀眼的金光。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了老道观里面。老道士告诉顾陈书,他爷爷的尸体已经被邻居们帮忙收殓,就等他醒过来了。
顾陈书刚想站起来,就感觉一阵眩晕。
老道士劝说道:“你之前受了伤,又受到了刺激,加上淋了大雨,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人已经死了,老顾是个好人,可惜了。”
顾陈书这才躺在了床上,想哭,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哭起,不由得有些发愣。
老道士见他的样子,摇了摇头,只说了句去给他做饭,便离开了偏厅。
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发了一会儿呆,顾陈书这才彻底接受了如此的变故,不由得悲从中来,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间,一道金光闪过。
顾陈书看得清楚,一本折页的书册,正悬浮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书页上的金光落在眼中,有种暖暖的感觉,顾陈书感觉自己萎靡的精神也舒缓了许多。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景色依旧如常,自己还在老道观里面,看到的依然也还是老道观的屋顶。
这是?
顾陈书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刹,那本无字古书冲进自己脑海的情景。
爷爷是算命师傅,手里当然得有几件像样的“古董”,无字古书就是其中之一。据说,是爷爷的爷爷留下来到,历史悠久已经不知从何考证。总之很古老,但是可惜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这本书一直都在爷爷的床席下面压着,保存完好。顾陈书实在是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这本书会突然冲到自己的脑子里变成这样。
难道爷爷本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里,顾陈书突然苦笑起来,若爷爷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落得这样下场?还是自己想多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折页书果然再次出现,而且更加清晰真实。
定睛看过去,顾陈书便看到折页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恒古书箓”!
恒古书箓?是什么?
顾陈书看着折页书,很想要翻开这本折页书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这样想着,折页书居然如他所想,慢慢地掀开了第一页。
就这样躺在床上,从头到尾将《恒古书箓》翻看了一遍,发现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故事里面说的修仙功法。
整本《恒古书箓》一共分为四部分。
第一部分叫做“真悟术”,第二部分叫做“真言术”,第三部分标题叫做“书箓”,第四部标注着“附录”。
其中真悟术和真言术都是修行法,顾陈书经常在老道观蹭书看,古文基础不错,略加阅读便读懂了其中关键。
所谓真悟术,是《恒古书箓》当中的主要修行法,但并非是一段口诀。真正的修行方法,藏在这段文字的韵律当中。反复阅读篇章,可以将这种韵律化为己用,融入到自己的精神当中。
按照真悟术的介绍所说,通过这段韵律,可以尽数领略书海真谛,感悟名篇经典当中的真言。
感悟的真言越多,真言本身的潜力和威力越强大,便能够提升自身修为。
而第二部分的“真言术”和“真悟术”大同小异,顾名思义,便是《恒古书箓》当中记载的主要法术,用以激活顾陈书所领悟的真言,发挥真言的功效。
至于第三部分的“书箓”部分,作用就是将顾陈书领悟的真言烙印记录在恒古书箓上。这本《恒古书箓》,既是秘籍,又是法宝,可以储存顾陈书所有的领悟。
当然,现在折页书里面占面积最大的“书箓”部分,现在还是空白一片,等待顾陈书的开发。
最后一部分的“附录”内容,则记载了一门口诀、一样武器的炼制之法、一种真言书写技巧。
顾陈书深吸了一口气,将“真悟术”和“真言术”反复阅读,并且牢牢记在心中,便觉得耗尽了尚且不多的精力,不得不暂时休息。
在老道士的照顾下,顾陈书便住在了道观里,休养身体,给爷爷守孝。在夜半的时候,偷偷修行《恒古书箓》上面记载的功法。
然而七天过去,爷爷的头七到了,顾陈书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将“真悟术”和“真言术”的韵律尽数融入自身。
可到现在为止,他却依然没有找到领悟真言的方法。
难道是读书的姿势不对?顾陈书看了看放在手边的《道德经》,自我安慰。
“命里有时终须有!无争!无争……”
第二章:落水
“顾陈书?”一道轻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过身来,顾陈书便看到了那张如同雨后清荷一般明媚含蕴的脸,就像眉眼之间都带着诗情画意一般。
她的名字,叫许晴烟。
“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
顾陈书还有点恍惚,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会看到这个姑娘。
他喜欢许晴烟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班上的人都知道。只不过顾陈书向来自知,而且又能够坚定专心学业,所以并没有太过分心。
今天是高考出成绩的日子,顾陈书没有电脑,也没钱去网吧,只能去学校找老师帮忙查成绩,正往回走的时候,没行到却遇到了许晴烟。
“听说你爷爷出世了?节哀。”许晴烟淡淡地说道,就像是一般同学朋友的安慰一般。
但是听在顾陈书的耳朵里,让他的心里暖了许多。
他展颜一笑,点头道:“谢谢!”
许晴烟看了看顾陈书的样子,似乎放心了些许,问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城西的老道观。”
“刚好,我也要去城西。”
“啊……哦!”顾陈书倒是没想到,许晴烟居然会主动和自己同行。和自己一直暗恋的女孩走在街上,顾陈书只感觉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虚幻。
就算是脑子里藏了一本折页书,也没有今天的事情来得更让他恍惚。
一路上的时候,许晴烟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顾陈书觉得略有些尴尬,只好主动开始话题:“我刚才去查成绩了,你考的怎么样?”
许晴烟轻声道:“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当然就是年纪第一。其实顾陈书早就在老师那里看到了成绩单,许晴烟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好,比顾陈书高出了许多名。
“那还真是厉害,我就不行了……”顾陈书说着,也觉得说不下去了,只好闲扯:“这雨还真是大。”
崇城的雨,断断续续下了好久,从爷爷出事那天开始,或大或小,阴云笼罩了整个城市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许晴烟倒是对这方面似乎有些兴趣,说道:“听说水位上涨严重,堤坝都很危险,专家正在研究如何分流。”
“是吗?”顾陈书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的,当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却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只不过这之后,两个人也没有了话题,就这样一直走到了一处有分叉口,许晴烟停下来说道:“我要去那边了。”
说着,也不等顾陈书回应,许晴烟便转过身,素手青伞,拐向了一条雨巷。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顾陈书突然向前一步,叫住了她:“许晴烟!”
许晴烟停下脚步,疑惑。
顾陈书张了张嘴,很想把那句话说出来。他觉得,现在不说的话,可能自己这辈子都没法释怀了。
但是它就梗在喉咙里,硌得生疼,可就是吐不出来。
然而就在顾陈书着急的时候,一声尖叫突然从另一边的街角传来,就像是防空警报一样拉响了紧张的气氛。
顾陈书和许晴烟转过头看向了那边,两个人都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崇河上游,一座几乎有三五米高的洪峰,正在顺着河道直扑而下。街道上和桥面上全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大街上叫声迭起,已经俨然是一副乱象了!
远处靠近洪峰的车辆行人,被漫过河岸的大水卷了进去,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们纷纷朝着附近的店铺撤退,开始向二楼逃命。
顾陈书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了身边的许晴烟,猛地甩掉了手里的旧伞,一把就抓住了许晴烟的手。
“快逃!”
许晴烟被顾陈书拽了一下,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一直被顾陈书拉着,冲进了旁边的店铺里面。
店里的老板也看到了远处的洪峰,急得跳脚,赶紧招呼他们:“学生!快点上楼!快点!”
顾陈书将许晴烟推上了楼梯,不经意地一个回头,脚步却顿了一下。
抓在胳膊上的手消失,许晴烟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顾陈书死死地盯着窗外。
老板也是一回头,忍不住着急道:“你在干什么?快点上楼,洪峰就要……”
然而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是沉默了。
就在店铺的路对面,一个穿黄色雨衣的小孩子正站在河边的路沿上,似乎是被人群冲散在路边,正仰着头寻找父母,大声哭泣。
许晴烟沉默了,顾陈书也沉默了,店铺老板一咬牙,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口。
顾陈书只觉得而自己的脑子里“轰”地一响,几乎盖过了轰隆的水声。他回过头,红着眼睛看向了许晴烟:“我去!你上楼!”
许晴烟却摇了摇头,认真道:“一起去!”
顾陈书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起来,如同雨后天晴的彩虹。许晴烟都有些晃神,她从没见到过有人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笑得如此动人心魄!
然而还没有等看清,顾陈书已经转身冲出了店铺。
许晴烟顿了一下,连忙跟在后面,向门外看去,就见那洪峰已经近在咫尺。
顾陈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过了漫水的街道,三步两步跨到了街对面,一把将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娃娃抱了起来。
看了一眼迫近的洪峰,他咬紧牙关转身就跑。
然而还是晚了。
当顾陈书淌过已经漫到腰身的水位,将小娃娃扔进了许晴烟的怀里的时候洪峰已经到追到了他的背后。
他没进屋,而是伸手拉住了店铺两扇对开的玻璃门,将玻璃门死死地扣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上楼!”顾陈书大声喊道。
随即而来的洪峰,便将他的声音淹没在了浑浊的水中,只留下了一截依稀可见的手腕。
许晴烟看着在水中依然死死拉住门把的那只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是不由得动容,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陈书!”
然而顾陈书已经没法回答了,她来不及多想,看了看就要冲破玻璃门的大水,奋力地转过身,穿过屋子里已经到胸口的水,朝着楼梯跑去。
当许晴烟终于抱着孩子坐在了二楼的地板上的时候,一楼的水位已经紧随其后地彻底漫了上来,几乎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许晴烟再也忍不住,抱着怀中的孩子,看向了窗外漫卷的浊浪狂涛,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崇山的半山腰上,一块能够俯瞰整个洪水席卷崇河两岸的地方,正站着两道人影,样貌俱都古怪至极。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袍子的样式分不清古今中外,一头长发披散着,脑后一团道髻上戴着一只墨玉雕刻的玉蝉。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脸色略微铁青,双眼当中透射着一股阴冷凌厉的暗光。
而另外一个,身上则穿着同样样式的白色袍子,发髻上插着一只白玉雕琢的玉蝉。整个人仿佛温润如玉,眉眼之间多带绰约,一张脸也如同玉蝉一般,洁白如玉,莹润若有光。他的嘴角长带微笑,眼神里满是温和。
若是此时有人在旁边看到这两个人,怕是都要吓得以为自己见了鬼。
瓢泼的大雨正在哗啦啦地落下,崇山上的树叶都被打得“噼噼啪啪”抬不起头来,满地山石流淌着雨水,如同小溪一般。
可偏偏这两个怪人的身边,却没有一滴雨水落下来!
两人头上的玉蝉散发着些许微光,从天而降的雨水就像是落在一层无形的护罩上一样,从它们的身边滑落,无法靠近他们周身一米的距离。
“师兄,生魂石既已到时候,我们又何必在这方小城继续停留?师父当初可是说,让我们快点回去,最近上面查的可是紧得很。”
那名白袍青年开口说道,声音软肉无力,轻若和风一般入人心神。
黑袍师兄却冷哼一声,道:“少拿师父做掩护,你若真是如此尊师重道之人,何必入我神教?生魂石已经到了我们的手里,当然是要好好的使用一番。更何况,我可是听说了一个大秘密,上面之所以查得那么紧,也正和这个秘密有莫大的关系!”
“哦?不知道是什么秘密?竟然让师兄愿意留在这个地方?你不是最讨厌下雨了吗?而且我们前日里做下的事情,怕是很快就要被人发现,还来得及?”
黑袍人看着下方的洪水,目光闪动:“来得及来不及,都要拼一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晋升金丹的路途!”
白袍青年也是微微变色,脸色微正:“此言当真?”
“自然!”
“整个俗世当中,能够拥有如此神效的宝贝,当不出两手之数,不知道是哪一件现世了?”
“你可听说过……真液壶?”黑袍人轻声问道。
白袍青年愣了一下,旋即释然,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确实值得你我兄弟二人继续盘桓些日子了。咦?又一个人……”
说着,他的兴致似乎更高了,如同观景,俯瞰着下方的崇城。
黑袍师兄闻言,转头看向下方,便见洪水当中卷过一道身影,差不多已经没有了气息,在浑浊的浪涛中若隐若现,裹挟向前。
他不由得冷笑。
“呵!蝼蚁!”
顾陈书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撕碎了。
在那一瞬间,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拉住那扇门,心里还奢望着,等到洪峰过去之后,自己就可以游上水面,爬进二楼的窗口。
但是就在水流拍击在身上的一瞬间,顾陈书就明白了,所谓的无知无畏,也不过如此。
他曾经在树上读过,湍急的河水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巨大力量,但是知道和体验,完全是两回事。
当第一道水流拍击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顾陈书只感觉自己拽着门把手的两只手,一下子就被撕裂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开始适应这种疯狂的撕裂感,身体也开始在水流当中稳定下来的时候,一股更加大的冲击力直接横推过来,摧枯拉朽。
早就已经疼到根本没有知觉的胳膊,瞬间被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开来。
浑浊的泥水让他睁不开双眼,他看不到许晴烟,看不到那个被他救下的孩子,不知她们是否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知道一块什么硬东西,随着水流狠狠地撞在顾陈书的胸口上,他胸膛里积攒的最后一口气被彻底砸了出去。
粗粝的泥沙和浑浊的水钻进了他的嘴巴、他的鼻腔、他的喉咙和气管,力气渐渐地消失。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后脑撞到一根柱子,顾陈书便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但是让顾陈书惊奇的是,虽然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是他的意识居然前所未有的清晰。
恒古书箓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真悟术的篇章轻轻掀开,一股韵律和顾陈书的身体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共振。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可惜自己刚刚才得到了修行功法,难道不是应该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吗?怕不是作者拿错了大纲还喝了半斤假酒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顾陈书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关进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盒子里面回荡的全都是这样的一个声音。
但是同时,他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力量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在洪水当中随波逐流上下浮沉着,甚至连身体上的每一道水流,他都能够感觉得到。
顾陈书突然想到了《道德经》当中关于水的描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上善若水?
他试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突然之间,就在他灵魂所在的那个小盒子里,真悟术的韵律猛然一转,突然从顾陈书的身体深处吐出一口气顶在了喉咙里。
“上善若水!”
当声音响起的时候,顾陈书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轻飘飘飘的,脑海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烙印在里面,紧接着就是浑身上下大片的剧烈疼痛。
等等,疼痛?
顾陈书猛然睁开眼,用尽所有的力气翻了个身,将头抵在石板上,张大嘴,狠狠地将胸肺中的水给吐了出来。
趴在坚硬的石板上,他用还能动的右手抠向了自己的喉咙,忍着疼痛和恶心,从喉咙的深处掏出了一条裹着水草的塑料袋。
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活着的感觉渐渐回到了冰凉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伤,顾陈书躺在石板上,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终究是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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