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厉和柳叶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宋捕头等人。
“宋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沈天厉下车抱拳问道。
“沈兄弟,我奉县令大人之命,传你,学馆的馆长和夫子前去问话。”
“正好,我得到消息,带了馆长和夫子前去县里。”
“沈兄弟真是聪慧,倒是省了我们跑一趟了。”宋捕头笑着道。
“宋大哥谬赞了,还请宋大哥告知发生了何事?”沈天厉说着,上前把五两银子放在了宋捕头的手里。
宋捕头悄悄把银子收了,然后叹息说道:“这段时间县令大人同县丞、教谕、训导不断的批改试卷,居然发现两份一模一样的试卷。
(小注释:县学设教谕一人,训导二人。)
县令大人打开一看,一份是训导的侄子郝骋的,一份就是柳铭的。
郝骋的才学在县学里很有名气,县令大人都夸奖过。甚至断定,这次的案首必是他无疑。
更巧的是,柳铭的座位就在郝骋的身后,柳铭备用的桌案还比郝骋的高。
郝骋说他还有个习惯,每次写完文章,都喜欢拿起来读两遍。”
宋捕头说的很含蓄,可是意思很明显,就是柳铭抄袭了郝骋文章!
沈天厉以为他们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没想到不过如此,既然自己找死,相信小舅子就能够对付了。
此刻,在县衙大堂里,柳铭和郝骋都在场,对于县学学子的义愤填膺,强烈要求县里大人处置他的孤立局面,柳铭向前一步,拱手镇静的说道:“大人,学生虽然不才,可受夫子教导多年,也知道礼义廉耻这几个字,断然不会做如此行径。既然郝学兄认为我抄袭他的,那不如在大堂之上,我和郝学兄把试题从新写一遍。若是我抄袭,定然不会同原稿一模一样。”
秦县令见柳铭不卑不亢,而且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好办法。
就问向郝骋,“你可愿意重新写一遍?”
郝骋向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学生愿意。”
如果这点准备都没有,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秦县令让人把桌案抬进来,说道:“不必五场都默写出来,只写经论!”
这也是他读了之后,最看重的一篇了。
两人似乎也不奇怪,毕竟相对来说,经纶也是最难的一部。
两人席地而坐,就写了起来。
大堂里阴凉,秦县令想了想,还让人搬了一个火盆放在中间。
沈天厉和柳叶等人到的时候,两人还在写,众人同秦县令见了礼,站在一旁等待。
没等多久,柳铭就先写完了,然后站起身,恭恭敬敬的交给秦县令。
这篇经论秦县令看了不下五遍,看了之后,自然是相同的,更何况,一旁柳铭还标出那些段落出自哪里,所以,看完,秦县令看郝骋和郝训导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他顺便看了一眼胡县丞,如果没有胡县丞的帮忙,一个小小的训导,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居然能从县衙里拿出东西,居然参与科举,他这个县丞,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将柳铭的试卷给了县丞说道:“胡县丞,你来对比对比吧!”
胡县丞恭敬的接过来,一看,心中就一惊,狠狠看了柳铭一眼,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居然有如此的精明,还知道把出处写在旁边。
县令现在肯定怀疑他了,不过,他向来做事周全。
可依然愤愤的想,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庞洮的骚主意,差点弄得自己一身腥。
县丞看完,点了点头,把试卷递给县学的教谕,教谕看了之后,眼睛亮亮的看着柳铭,眼神里满是称赞。
郝训导看到教谕的眼神,就知道不好。
可是到底怎么不好,他却心里不清楚,因为教谕居然没有再往下传,而是站起身,给了秦县令。
柳叶和沈天厉见县丞的脸色正常,觉得这件事不对,两人暗暗对了眼神,柳叶悄悄的退了下去。
没多久,郝骋就将试卷交了上去,只见秦县令看了一眼,说道:“郝骋,你把用到的名言出处写到一旁。”
郝骋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挑了挑眉头,坐下来,开始写出处。
只是,他下笔越来越慢,越来越久。
最后皱着眉头送了上去,明显没有之前的轻松之色。
秦县令只看了一眼,就将试卷给了胡县丞和教谕。
两人看过之后,教谕将试卷又交给县令,叹息的说道:“郝骋,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教谕这句话一说,郝骋的脸瞬间白了,看了教谕一眼,对上他严厉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
秦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声呵道:“郝骋,还不快跪下,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偷梁换柱,窃取柳铭的试卷的。”
郝骋急忙跪下,心中惶恐,嘴上却说道:“大人明察,学生冤枉呀!”
秦县令却冷声说道:“好,那我来问你,你可读过《经明录》?”
郝骋心中一颤,他听说过《经明录》,这部书是南翔国一位大儒所著作,在大昌国极为少有,县学里根本没有,他又如何去读。
可是,县里大人为什么突然问起《经明录》?
难道是试卷上引用了?
不可能!
县学里都没有,他一个镇上的学子,又怎么会有?
县里大人这是在诈他的吧!
想到这里,就说道:“学生未曾读过。”
“未曾读过?那么试卷上为何会有《经明录》的引用?郝骋,你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得到柳铭的试卷,县衙内谁是你的同党?”
“大人,学生冤枉呀!县学里的书籍,学生可是都看过,并没有此书,县学都没有的书,他一个镇上的学子有怎么会有呢?”
教谕也想知道,就问道:“柳铭,你可看过《经明录》?”
柳铭行了一礼说道:“家父为了能够盖更实用的房子,也会去各地走动,知道学生喜欢看书,每次回来,都带书给学生做礼物。所以,学生不仅读过《经明录》,还有这本书。”
教谕眼睛一亮,说道:“是吗?拿来我看看?”
柳铭看向沈天厉,见他摇了摇头,就说道:“在学生的家里,若是先生想看,我回头给先生送过去。”
“好好!我等着!我是汪教谕,县里的人都知道我家住在哪里。”汪教谕笑着说道。
柳铭急忙又行礼,“拜见汪教谕!”
“好好!”
县令大人的做为和汪教谕的态度大家看在眼里,本来站在打听外为郝骋鸣不平的学子,见汪教谕这么说,不由的面面相觑,随即又有些明白,一时间都很差异,怎么都不明白经常得夫子夸奖的郝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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