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
迟萻发现自己被人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着就跑,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下意识地就朝拎着她的侍卫的脸一爪子挠过去,将凝聚的一道符拍过去,也不知道拍到那侍卫哪里,他嗷的一声大叫,手中的迟萻就被抛出去。
那侍卫先前得了十二皇子的吩咐,抢了人就先跑,所以并未走景阳宫的大门,而是朝墙头跃去。这一变故,让他将手中拎着的人就这么抛出去,两丈高的墙,小姑娘摔下去不死也伤。
“姑娘!”
流音想要去救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迟萻从半空中摔下来,眼看她就要摔到那尖锐的石头上,突然迟萻的身体悬在半空中,以一种平缓的速度,像一根羽毛般轻飘飘地落下来。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到地上,并且避开地上那些尖锐的石头。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脸色大变。
特别是十二皇子,他倏地转身,就见景阳宫正殿门口出现一个脸色惨白的男孩,正用一双紫色的魔瞳安静地凝视他,面无表情,明明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却让看到他的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妖魔这类可怕的生物。
他是妖魔!
十二皇子啊的叫了一声,连续后退几步,直接摔到台阶下,幸好被侍卫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没有一屁股摔到地上出丑。
这时,迟萻已经平安落到地上,她有些懵,被流音扑过来抱起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先前她也以为自己定要摔个好歹,哪知道突然身下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托着她的身体。那力量不像是鬼魂的阴寒之力,也不像是术法,总之以她现在的见识,说不清楚。
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还有凡人窥不破的神秘力量,迟萻虽然说不出来,但因为感觉不到恶意,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时,就见到先前嚣张地闯进景阳宫的十二皇子像被什么恶鬼吓到一样,竟然直接从台阶翻下来。
迟萻转头看去,也看到殿门口出现的男孩,顿时双眼一亮。
“司昂!”迟萻高兴地朝他跑过去。
十七皇子伸手摸摸她的脸,见她没有被吓到,方才将目光转到备受惊吓的十二皇子身上,用一种不像十岁男孩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我曾经说过的话,你们都忘记了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温和,却透着一种教人心悸的森寒。
十二皇子脸色发青,吞咽了口唾沫,僵硬地说:“呵呵,十七弟,你、你没事了?”
十七皇子慢吞吞地说:“我没事,十二哥是不是很失望?”
十二皇子哪里敢说挺失望的,他曾听说这位妖魔转世的十七皇弟有一个弱点,每逢十必会遇到一个劫难,熬得过就能活下来,熬不过便是枯骨一尊,堕落成妖魔。
今年恰逢他十岁,听他身边的玄门术士说,景阳宫上空凝聚着一股死气,十七皇子的生机即将断去,他还挺高兴的。
毕竟有一个妖魔降世的兄弟也挺让人害怕的,若是这兄弟没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十二皇子哪里敢这么说,只能僵硬地笑,眼睛转了转,便笑道:“十七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先前听父皇说,你又病了,为兄十分担心你。”
“是么?”十七皇子牵着迟萻,走到阶梯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阶梯有些高,十七皇子站在那里,能轻易地将已经成年的十二皇子俯视,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真是不好。十二皇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上的笑容已经恢复成先前的和煦真切,他长得俊美,笑容和煦,宛若一位俊雅的翩翩少年,很容易就给人留下好印象。
“呵呵,十七弟,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了,为兄对你甚是想念……”十二皇子微笑着说。
十七皇子冷淡地看着他。
迟萻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敬佩地看着这位面不改色地胡扯的十二皇子,刚才还干了掳人的事情,转眼马上就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套近乎,这群皇子果然厉害,若是没有这种变脸的本事,也没办法在老皇帝的折腾下活得这么滋润。
见上面的两个孩子冷眼以对,十二皇子脸皮再厚,也没办法自说自话下去,很快就整好情绪,诚恳地说道:“好吧,十七弟,其实我今天过来,确实是要看看你的,顺便想与你……”
十七皇子冷眼看他,突然开口道:“蜚音。”
十二皇子身边的侍卫浑身肌肉紧绷,还没反应过来,十二皇子已经被人一掌拍出去,狠狠地撞到不远处的假山,摔到地上时,哇的喷出一口血。
“殿下!”侍卫又惊又惧,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十七皇子身边的蜚音。
蜚音肃手站在那儿,一脸恭敬,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他。
那些侍卫惊惧地看着他,虽然他们曾经听说十七皇子身边的蜚音乃大内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却一直未曾见过,今日才知道,他的武功厉害到何等程度,何时出手,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
“滚!”十七皇子冷冷地说,“下次再敢来,就将命留下来吧!”
十二皇子被侍卫扶起时,又哇的喷出一口血,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侍卫赶紧取出一粒保命药丸,喂他吞下,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他忍住心口的绞痛,说道:“十七弟!你……你误会我了……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合作的。”
十七皇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牵着迟萻的手转身。
“十七弟!真的!”十二皇子拼尽全力喊道:“我知道国师前些日子来过景阳宫,十七弟,你应该也不想被世人当成妖魔吧?如果我们兄弟合作,国师的预言算什么,你也不用再被世人当成妖魔……”
十七皇子的脚步顿住,转头看他。
十二皇子心中一喜,忍住绞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些,仿佛并不在意刚才被人拍的一掌,继续说:“当年因为国师的预言,才会让世人将你当成妖魔降世,人人畏惧。愚蠢的世人将你当成妖魔,竟然联名上书,请父皇将刚出生的你杀死……你刚出生,就背负这样的名声,这些年一直避居景阳宫,不能见人,难道你心中不怨不恨?十七弟,为兄真为你不值,你今年才十岁,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曾伤害过世人,却被世人如此错待,可见这天下多是愚蠢之人,只会人云亦云……”
十二皇子一脸痛心疾首,为可怜的被人误会的十七皇子不平,连眼神都十分哀痛,看得迟萻差点想给他鼓掌,这简直就是影帝级的演技和传销头子洗脑工夫,若真是一个被错待的正常的十岁孩子,此时怕是已经为他的话产生共鸣,将他引为知已,化身中二黑化少年,马上和他联手合作,开启黑化中二复仇之路。
可惜十七皇子只是冷眼看着,漂亮的小脸面无表情。
十二皇子说到激动处,牵扯到刚才的伤,脸皮抽搐了下,但声音却无一丝颤音,可见这人的忍功有多厉害。
这皇宫里的皇子,没一个不狠的。
迟萻心里佩服,不敢小觑这些皇子。
十二皇子说完后,一脸殷勤地看着十七皇子,微微地笑着,柔声道:“十七弟,怎么样?要不要同我合作?”
十七皇子眯眼看他,然后阴森森地笑了下,说道:“司昱,我看起来很傻么?”
十二皇子听他不避讳地唤自己的名字,面色有些不好。
大齐讲究孝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当弟弟的是不能直呼兄长之名。
“滚!”十七皇子不耐烦和这等蠢人啰嗦,挥袖便走。
迟萻被他拉走,扭头就见蜚音像踢沙包一样,一个一个地将这些闯进景阳宫的人踢飞,从高高的宫墙踢出去,外面响起一阵阵惨叫之声。
其中惨叫声最凄厉的是十二皇子,蜚音将他踹出去时,顺便用内力震断他的筋脉,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这是作为刚才之事的惩罚。
迟萻远远听着那惨叫声,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猛地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觉得冷?”十七皇子关切地问,接过宫女递来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迟萻抬头瞅着他漂亮的侧脸,他此时越是温柔,越显得残酷,这种残忍的温柔,让人既无法拒绝,又心生寒意。
十七皇子仿佛感觉到她的情绪,嘴角勾起,轻声呢喃道:“怕我?”
迟萻吞吞口水,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诚实,太过诚实是没好果子吃的,所以她不答反问,“你的身体好了么?”
十七皇子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以后还会这样么?”
“会。”十七皇子问她,“你怕不怕?”
迟萻摇头,不管是他残忍的一面,还是他需要用其他手段才能活下来,或者是他身上诡异的非人类的力量,她其实也不是那么怕的。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就不会伤害她。
十七皇子微微笑起来,在她还未退去婴儿肥的包子脸上亲一口,柔声道:“乖孩子。”
景阳宫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遍整个皇宫,连那些进宫哭灵的朝臣都有所耳闻。
当听说十二皇子被人打成重伤,从墙头扔出去,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晦涩。
十二皇子的生母明贵妃又惊又怒,等她看清楚被抬回来的十二皇子的模样时,终于忍不住跑到皇帝那儿哭诉。
可惜等她过去时,却被宫人告知,皇帝不在,去了兰妃的钟粹宫。
等明贵妃哭着跑去钟粹钟,想寻皇帝告状,结果却被兰妃呛回来,加上老皇帝偏心兰妃,明贵妃最后不仅没能告状成功,最后还被老皇帝禁足,将她从贵妃降为明妃,兰妃升职为兰贵妃,明贵妃当场昏死过去。
这次交手,以明贵妃母子失败告终,最终的得益人是兰贵妃母子。
自从皇后于二十年前薨逝后,老皇帝没有再立后的心思,后位一直高悬,明贵妃身居高位,一直是后宫里最大的那个,兰妃纵使再得宠,也必须屈居贵妃之下,这是明贵妃最大的倚仗,也是十二皇子比其他皇子更尊贵的原因。
哪知道一夕之间,十二皇子被打成重伤,筋脉寸断,变成一个废人,明贵妃也被夺去贵妃之位,十二皇子一系可见已经废了。
由此,也坐实了兰贵妃妖妃之实。
兰贵妃十分高兴,对外面那“妖妃”的称呼只是和老皇帝嘀咕一声,便高高兴兴地当她的贵妃,在宫里越发的嚣张,使得宫中那些失宠的嫔妃私下咬牙切齿地骂妖妃。
太子的丧事,便在这场宫斗中过去。
办完太子的丧事后,朝堂很快又热闹起来,众人也不再关注失势的十二皇子和明妃如何,开始盯着空悬的太子之位,不知道将会是哪个皇子能拔得头筹。
外面的风云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景阳宫。
十七皇子慢悠悠地捻着棋子,放在棋盘上,盯着棋盘上的棋局,对前来禀报的尉川道,“三哥没了,五哥倒是不错,能担起太子之任。”
尉川瞳孔微缩。
逝去的太子是元后所出,在皇子中排行三,在元后去世时,便被封为太子,在太子位上坐了二十年,可惜最后仍是没能得尝所愿,反而丢了性命。
其他的皇子,大皇子残暴,二皇子懦弱,四皇子平庸,五皇子文雅内敛,七、八、九、十各有心思,除了已废的十二皇子,这些成年的皇子无论哪个拿出来,都不简单,若只看他们表现出来的一面,才是最蠢的。
半年后,老皇帝经过重重考量,终于选中五皇子,将之封为太子。
太子已定,其他皇子纵使再不甘心,也不敢再上蹿下跳,暂时蛰伏起来。
有些聪明的,联想这半年来的事情,已经猜出些什么,再也不敢去惹景阳宫,更不用说像十二皇子那般异想天开地想和一个妖魔合作。
十二皇子的心思,很多人都猜测得出来,这天下的聪明人可不只十二皇子一个人。他想借十七皇子妖魔之势,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他日待他登上那位子,再谋其他。可惜十二皇子忘记了,既然是妖魔,那便不能以正常人计谋来衡量,最终只会落得这被当成废物的下场。
迟萻住在景阳宫里,听不到外面的传言,也不知道外面将景阳宫的十七皇子越传越妖魔化,世人对他的忌惮更深了。
她每天依然认认真真地修炼,直到遇到瓶颈,才无可奈何地暂停修炼,每天沉着脸,思索着哪里不对。
几辈子加起来,就数这辈子她的起点最好,身处这么一个世界,能以孩童的身体慢慢地成长修炼。只是,独自一人修炼,总会遇到瓶颈。
十七皇子慢悠悠地看书,偶尔看着对面小萝莉严肃的小脸,心痒痒的想要摸一摸,又不敢太猴急,省得将小姑娘吓着。
直到春暖花开,十七皇子咳嗽着让人备车,他要去占星塔。
“去占星塔做什么?”迟萻坐在马车里,和他靠在一起,好奇地问。
“找国师商量点事。”
这语气,好像国师是他家的下人,随随便便地想见就见似的。
等十七皇子的马车轻轻松松地进入占星塔,迟萻发现,国师的地盘,他还真是想进就进,国师想见就见,和其他的皇子是不一样的。
国师在大齐备受尊重,常人不是想见就见的,就算是皇子,想要见国师,还要先递帖子,询问国师可否愿意接见,若是国师不愿意,皇子也不敢大大咧咧地闯进去,就算想闯,只怕带上一支军队也闯不进去。
国师是玄门第一高人,符阵水平之高,无人能及。
他在占星塔布下一个大阵,妖魔鬼怪难近,凡人若是硬闯,最后不死也伤,就算是军队,也无法攻破。这也国师备受人尊重的原因,有实力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让人不敢轻易得罪。
可是对于十七皇子来说,这大阵对他压根儿不是事,马车轻轻松松地就进去了。
盯着占星塔的探子将这消息传出去,顿时京中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妖魔降世的皇子突然去占星塔做什么?
国师亲自接见十七皇子,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将他珍藏的好茶拿出来款待他。
“殿下难得出来,不知有何事?”国师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一派仙风道骨,如方外之人。
十七皇子将茶推到迟萻面前,让她尝尝国师亲手栽种的灵茶,说道:“不知国师介不介意再收个徒弟?”
国师的目光微凝,转头看向迟萻,说道:“殿下让在下收这位姑娘为徒?”
“是的,萻萻的天赋很高,你收下她并不亏。”十七皇子淡淡地说道,“我也不让你收下她作入室弟子,做个挂名弟子即可。”
入室弟子要住进占星塔,侍奉师父,十七皇子还舍不得呢。作为记名弟子,住不住在占星塔都无事,也不用像入室弟子那般规矩繁多。
国师轻易地就从十七皇子的话里揣测出他的另一层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拂桌面的尘埃,温和地说道:“殿下依然这般任性。”
十七皇子冷淡地瞥他一眼,等着他的答案。
最后,国师答应让迟萻当记名弟子,迟萻在修练上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来占星塔询问他。
迟萻是个尊师重道的,国师的修为摆在那儿,可是玄门中第一人,她也不敢放肆,乖乖地站起来给国师行拜师礼。
从此以后,她就是国师名下最特别的一名记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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