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画儿!”齐思元整个人几乎是癫狂一般的回到了东宫,上一次,他亲眼看到了秦昊癫狂的模样,彼时,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当时他曾经想过,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难过的要死。︾︾︾小︾说
可当事实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这才发觉,这种疼痛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一千倍,一万倍,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知画的身上,恨不得,以自己的命来换她的。
她面容苍白,很是虚弱,而他入目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她裙子上的红色一角。
应该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东宫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当齐思元带着顾知画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当内殿的门紧紧的关上,齐思元一直死撑着的身子缓缓的顺着大门滑落了下去,他已经没有支撑的力气了。
跟在一边的秦淮,立即就要将他给拉起来,可齐思元却是摆了摆手道:“秦淮,让我坐在这里吧。”
“主子,您……”秦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太子妃突然被人劫了不说,而且竟然怀了身孕,秦淮是从小跟在齐思元身边的,齐思元走的每一步,下的每一个决定,他都知道。
所以,他自然清楚,在齐思元的心里,太子妃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太子跟前皇后一样,并没有什么野心,他一步步所走的路,不过为了两个目的。
其一,便是娶顾知画为妻,秦淮知道,顾知画是齐思元心中一直惦记的姑娘,这一惦记,就惦记了十多年。
其二,便是周全夫妻两人的以后,如今虽然瞧着风平浪静,可俨然就是乱世的开端,他想尽一切力量,护住妻子的安全。
“秦淮,你派人守住宫门,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齐思元瘫坐在殿前,朝秦淮吩咐道。
秦淮点了点头,立即下去办。
“画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那我……也就不活了。”齐思元坐在那里,眸光很是空洞,声音里也一派低迷道。
……
东宫这般混乱,相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秦昊心痛至极,屋子里站满了大夫,外面,淮安,惊夜以及玄机楼的众人全都担心的站在那里。
“你怎么能让夫人一个人下去。”淮安有些责备的看向惊夜。
惊夜摇头:“是我的错。”
“你别说了,我已经问过暗卫了,齐思墨将地方给看得死死的,就是让惊夜他们去看一眼,都差点将她们的胳膊给拧下来,而且,你觉得如果有其他的法子,夫人会亲自下场么?”流渊在一边解释道。
淮安叹了一口气,有些焦急的在外面站着。对于慕菀,他很是敬重,在他心里,主子认了她,玄机楼也认了她,他根本没有理由不认她,况且,她那人很是有意思,他不否认,自从夫人来了相府以后,相府里的气氛着实是欢快多了。
“夫人今天单挑墨衣楼那么多暗卫,体力定然极度的消耗,至于身子,也不知受了多少的伤?”流渊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的担心。
只有惊夜微微的摇了摇头:“夫人今天能这样拼出来,定然是……定然是因为看到了太子妃身上的血迹,太子妃有了孩子,而孩子……”
明明是短短的一句话,可是惊夜却觉得咽喉里像是被什么给梗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人最最难过的,就是之前没了的小主子,如今,看见太子妃也这般,所以她才会发疯了一样的将人给救出来,如果今天夫人不是这般拼命,恐怕……”淮安在一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流渊听了两人的话,抬眼朝屋子里看了看,声音低低的道:“如今,最最难过的是主子,我只怕,他经受不起这样一次次的打击了。”
如果放在以前,的确是没有秦昊过不去的坎,再大的波折他都能给挺过来,可眼下,发生的不是事情,而是人,是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一个人,而偏偏,夫人自从嫁过来以后,一次次的受波折,上一次,不仅人没了半条命,就连孩子都没有了,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来说,着实是不小的打击。
而今天,显然情况又不算观。
可是,他们全都想错了。
今天的慕菀,的确是受刺激了,而且受了很大的刺激,可意外的,即便是杀了那么多的人,她整个人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身子有些疲惫。
当大夫们将这个消息告诉秦昊的时候,秦昊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他背在身后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的道:“她现在还在昏迷,你们需要再给我检查一遍。”
可一圈的大夫轮流检查下来,都是一个结果,秦昊这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安伯带着这些大夫退了下去,屋子里又剩下夫妻两个人。
秦昊坐在床边,亲自给慕菀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便如同上次一样,他也躺在了床上,躺在了慕菀的身边,两人全都仰躺着,仿佛是他们闲聊的模样。
秦昊的声音带着嘶吼过后的沙哑,低低的,可仍旧很是好听:“菀儿,我好像始终没有将你给保护好,跟在我的身边,你吃了很多苦,孩子……孩子也吃了苦。”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声音又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变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同你说了我们交易的条件,你答应了,也很顺从,可那天晚宴上我再见你的时候,从你看我的眼神里,我便知道你变了。可我检查过的你的身子,我知道你后腰上的胎记,可整个人的确是不一样了,而且,你好像记得所有的事情,偏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可同那天晚上的慕菀相比,我的确更喜欢你,不,我爱你。”
慕菀的状况让相府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事实也的确如同大夫们所说的,慕菀睡了一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她这才醒了过来。
秦昊一直躺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刚有了一点动静,秦昊就察觉到了。
“秦昊,知画的孩子怎么样了?”在慕菀的神智恢复恢复的第一瞬,她立即伸手拉住了秦昊的衣服,神色很是紧张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转头,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低低沉沉的道:“你放心,秦淮过来说过了,顾知画的孩子已经保住了。”
“真的?”慕菀在听见秦昊这话的时候,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然后便像泄闸的洪水一样,根本就止不住,直到将秦昊的胸前给哭湿了一大片。
“乖,不要难过了,菀儿很厉害。”秦昊声线很是温柔的安抚着她,手掌轻轻的拍着她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知道么,当我回头看到她裙子上渗出的血迹时,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慕菀有些不敢回忆那些场景,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撕疼一下子。
“是你抢出了最佳的时机,顾知画和孩子都没有事儿,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齐思元又舍命一般的用药用人,所以,终究还是活下来了。”秦昊哪里会不知道,孩子就是慕菀的心结,所以他低声的将结果说着,想要让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慕菀今天本就疲惫,哭到最后,就只紧紧的抓住了秦昊的衣服,脑袋在他的怀里蹭着,好像在寻求最大的安全感。
“起床吃点饭好不好?你已经睡了一天了!”秦昊摸着怀里女人的脑袋,开口问道。
慕菀嗯了一声,可仍旧紧紧的抓着秦昊的衣服。
秦昊心里一片心疼,他朝外面喊了一声,这才起身,将慕菀也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淮安和惊夜安排的很是周到,两人直接将小桌子放到了床上,然后便将厨房里早就准备好的汤汤菜菜给端了上来,夫妻两人头一次,这般随性的就坐在床上吃了起来。
慕菀刚拿起筷子,忽然看向了秦昊。
秦昊被她看的一愣,唇角勾起,问道:“怎么了?”
“秦昊,你……是不是也一天没吃饭?”慕菀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定然是这样的,自己醒来的时候,秦昊便躺在自己的身边,以她对他的了解,定然是陪了自己一天。
秦昊没有说话,刚要让她吃饭,结果,下一秒,他的唇上就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温度。
她吻住他的唇,闭上眼睛,很是主动的同他唇齿交缠了起来。
秦昊虽然很是忍不住,可终究还是认命的将人给放开了。
“吃点东西,怕你胃里受不住。”他给她舀了一碗汤。
慕菀抬头,看着他清冷的面容,唇角勾出一抹笑:“你也吃,别让我担心。”
两个原本在感情中什么都不懂的人,终究在相互扶持走过的路途中,学会了相爱。
秦昊觉得,自己单单是听了慕菀的那句话,便觉得心里开心极了,这一天的所有担忧,恐惧,还有饥饿,全都被这句话温柔的抚平了。
而守在外面的淮安和惊夜,也是一脸的笑容。
终于,雨过天晴了……
……
顾知画的孩子抱住了,可齐思元也始终没有时间亲自来相府道谢。
知画躺在床上,紧紧的握着齐思元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的道:“你一定要亲自去跟菀儿道谢,是她救了我和孩子。”
齐思元点头,吻了吻她的手,声音很是温柔的道:“我现在分不开心,等到你身子好一点,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知画也明白齐思元的考虑,只能点头。
齐思元始终不肯放开她的手,他一只手握着知画的,另一只收放在她的小腹上,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满足:“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顾知画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也温柔的笑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还很是平坦的小腹,不禁道:“我想,等孩子生下来,让他认菀儿当干娘好不好?”
齐思元对此没有一点的异议,他点头:“你是他娘亲,你说好便好。”
“恩。”知画满足的嗯了一声。
看着她这般温柔的笑着,齐思元的眼神很是庆幸。
庆幸,他的妻子和孩子始终在自己的身边。
“两位主子,秦相和秦夫人来了。”秦淮传话的声音就很是激动,而顾知画一听,要是被齐思元给摁着,只怕已经爬了起来。
“快快让他们进来。”齐思元也很是激动,他没时间去相府,没想到两人倒是亲自来了。
……
慕菀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可秦昊始终很是小心的牵着她的手,过门槛的时候,甚至不要让她动,而是自己揽着她的腰,直接将她给带了过来。
“菀儿,你来了!”顾知画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可手却一个劲儿的要朝慕菀伸着。
齐思元见了夫妻俩,赶忙将自己的位置给让了出来,慕菀就坐在床边,伸手拉住了顾知画的手,笑容没有任何遮掩的从她的眸子里透露了出来。
“感觉还好么?”她开口问道,眼睛眷恋而又温暖的看向她的小腹。
顾知画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湿意:“菀儿,是你救了他,救了我们母子。刚刚我还在同夫君说,等孩子落地了,一定要认你当干娘。”
“求之不得。”慕菀笑着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热。
两个女人坐在一边小声的说着话,两个男人也没有歇着。
“关于老三的事情,我会全力的配合你。”齐思元开口朝秦昊道。
秦昊点头:“我们合作。”
“眼下,边疆那边的事情他已经失势,接下来,我想解决他的党羽和背后做出支持的商人了。”秦昊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齐思元点头:“我会将暗线收到的第一手消息全都给你,另外,宫中这边我也想动手了。”
听见齐思元这话,秦昊不禁抬头看向他。
齐思元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知画,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那天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是父皇想要禁我的足,偏偏又被老三钻了空子,所以,我也不想再隐藏什么了,左右都是为了保护她。”
“可以,宫中的事情你自己盘算,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通知我。”秦昊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已经在这件事情后完全走到了一个战线上,而这是齐皇和齐思墨都没有想到的后果。
御书房里,
齐皇坐在那里,握着朱笔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说,秦昊去了东宫?”齐皇再一次的朝敬德问道。
敬德点了点头:“是。”
“老三怎么来,你出去瞧瞧!”齐皇有些乱了手脚,这种时候,他很需要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给他出出主意。
两人正说着呢,外面已经通传王来了。
齐思墨一进来,敬德立即关门退了出去。
齐皇立即将手中的朱笔给扔到了一边,整个人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齐思墨道:“那天的事情你没有做利落?这才给了秦昊他们机会?”
“是,儿臣没有想到……慕菀的功夫那样厉害,也没有想到,大嫂已经有了身孕。”正因为顾知画怀了身孕,偏偏慕菀没死,反而是将两人救于危难之时。这样的事情撞击在一起,让齐思元彻底的站到了秦昊的身边。
“慕菀有身手?”齐皇也觉得这问题很是诡异,可又查不清楚。
齐思墨点头:“大抵是秦昊教的,当初秦昊曾经教习慕菀轻功。”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朕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齐皇摆了摆手,将所有的杂七杂八都放到了一边,这才朝齐思墨道:“朕是要同你商议,废太子的事情。”
当“废太子”这三个字窜入齐思墨的脑袋里的时候,齐思墨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齐皇:“父皇,您决定了?”
“眼下,老大显然已经有了外心,朕曾经答应他母后,要护他周全,所以,只能将位子给你挪出来,有了太子之位,以后你行事也会更加的方便,你觉得如何?”
齐思墨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毕竟,他追逐的一直都是这个方向,况且眼下的局势着实是不算太明朗,所以,这个决定倒也没错。
……
慕菀这几日每天都会跟着秦昊来东宫走一趟,栀子死了,顾知画的所有事情都是齐思元在亲力亲为,可每次慕菀一来,顾知画的心情就会格外的好,会拉着慕菀说一些话,而慕菀对小孩子也好奇的很,即便这孩子还没有从他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甚至连小腹都没有凸起,可两个女人愣是说的不亦乎。
“宫中有了消息,父皇决定废太子了!”齐思元率先朝秦昊道。
秦昊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其实这也是我想的,一旦圣旨下来,我们便可以搬离东宫了,这个地方我已经住了太久,有些厌倦宫中的味道了。”齐思元揉了揉额头,神色有些疲惫。
“相府隔壁有座府邸,只是小了些。”秦昊悠悠然开了口。
而齐思元听见这话,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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