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凤项飞自打那天从灵安寺下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待坐在窗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动也不动。
向来精明的双眼也有些空洞，透着颓色，看上去他这次真的被凤川伤透了心。
贺北亭在后面望着凤项飞日渐苍老的背影，低下眼眸。
倒了一杯茶递放在凤项飞手边，贺北亭恭敬地说道：“老凤主，你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了，属下扶您出去走走吧？”
凤项飞收回放空的眼神，端起茶抿了一口，摇头道：“不用了。”
贺北亭取了条毯子过来搭在他腿上。
“贺北亭，你能想到，我的儿子真的要我死吗？”
凤项飞突然笑问道，只是那笑容极是凄凉，“我想了好几天了，我也想不明白，他就是对我有再多不满，怎么会真的想我死呢？我是他父亲啊，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这放在华国啊，叫弑父，是大不逆之罪。”
贺北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
“他怎么会自大狂妄到，真的以为靠他自己一个人，能跟君家的人作对？我给他的东西，他也不用，还非要死守着苏糖这个秘密，贺北亭你说，他是不是还在等着有一天，Sue回到苍梧，继续当他的小软糖啊？”
贺北亭低应一声：“是的，凤主，少主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一个人的心走了，是不会再回来的，Sue不会回来了。就算有一天，她为了救君司安的女儿回到苍梧，她回来那天，就是她的死期，她不会允许自己再落到凤川手里的。”
“也许少主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吧。”贺北亭叹道。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当初把什么都教给了Sue，除了那一身医术是我拦着不让Sue学，所以Sue没有习得外，Sue什么都懂。他连催眠都对Sue做不到，他还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在做梦，白日梦。”
凤项飞望着天叹息一声，“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闹出这么多事来，一是为了报复君司安，二是为了把Sue逼回去。我看着他长大，没见他败得这么惨过，所以他不甘心。”
“他还问我要黑匣子，我能给他么？呵，我要是给了他，他会直接用这东西跟君司安做交换，让君司安交出Sue，你猜君司安会怎么做？”
贺北亭想了一下，“属下觉得，也许君司安不会动少主怎么样，因为苏……Sue的情况很不稳定，还需要少主。”
“嗯，他不正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在京市这么作的么？但以君司安那种人的性格，真到了必要关头，他会选择跟Sue一起死，也不会让凤川得逞。贺北亭啊，你要明白，这世上有一些人很奇怪的，他们把所谓的道义看得很重。”
“属下也是，属下忠于凤主。”贺北亭微声说。
凤项飞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可惜你不是我的儿子啊，可惜了。”
他负着手慢慢往外走，贺北亭远远地看着他。
毫无由来地，他就想到了苏唐的话，于凤家父子而言，自己永远是局外人。
走到外面沐着阳光的凤项飞拿起电话，对那头的人说：“找到了吗？”
“回凤主，在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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