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唧唧歪歪的蒋波,陆刚又催促道:
“来,蒋波、张耳,赶快换衣服。”
陆刚之所以选择这套方案,第一是陆刚认为人进去的越少,越容易脱身。
第二陆刚之所以选择这两个人,蒋波就不用说了,给他一把砍柴刀,他就是一个猎人;而张耳呢,这家伙动作敏捷,身手了得,还是一名狙击手。兵不在多,在精就行。
第三,陆刚留了一组人做接应,也是想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十分钟后,他们换好了衣服,除了各自的配枪,蒋波就带着那把砍柴刀,张耳背着那个竹背篓,陆刚弄了个拐杖杵着——除了他俩,陆刚怎么看自己都不像是一个猎人,于是,他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搓了自己一脸的灰。
“出发!”陆刚命令道。
他们三人在离对方口岸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劈开了一处荆棘,神不知鬼不觉地闯了进去。
陆刚带着两人快速地穿梭在丛林里,凭着记忆向那片花海靠拢。
花粉的气味越来越浓了。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陆刚等人终于从丛林里钻了出来,在他们面前,豁然出现了山顶上看到的那片花海,视野里全是罂.粟。
它的花火洁白如洗,或粉红欲滴,或菊黄绿艳。有的蓬勃向上,有的横枝斜出,有的逦迆倾身,千姿百态,错落有致,构成了一片织锦般的花海。
它那肥壮的花蕊里,散发出一股沁馨的淡淡的醉人的清香,吸引了无数的蜜蜂、蝴蝶来采戏。
唐朝诗人雍陶曾咏叹:
“万里愁客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嚢花。”米嚢花说的就是这个罂粟花。
蒋波指着罂.粟果上那褐色的分泌物告诉陆刚:
“队长,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片。每科植株上的花谢了就会结果,烟农会用排针把果划开让它分泌出白色的浆液。这种浆液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了褐色。这些褐色的东西收集起来,就是鸦.片,鸦片经过加工得到吗.啡,吗.啡在经过提炼出,就成了海.洛因……”
陆刚在警校的时候就学过,金.三角的罂粟一般三个月左右就可以结果,一年可以收三季。一般每五六亩罂粟地能收割十几斤鸦片,通常十几公斤鸦片就能提炼一公斤海.洛因。
蒋波还在滔滔不绝地向陆刚讲解这种东西的提炼过程和功效,陆刚却早已摸出笔记本,快速地素描下这些彩色的植物,按他自定义的一个平方内植株的数量来估算整片地里植株的数量;再按照每株罂粟果能产鸦.片的数量估算整片地今年的鸦.片收成。
回头,陆刚还要估算这些鸦.片能加工成多少海.洛因。到时,他就可以完整地做一份境外毒.品产量报告,当然,这份报告还要附一份《边界布防调整方案》,这就是中秋节要送给丁怀仁的大礼包。
当然,这个大礼包也要想办法发给“壹号”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调研报告。
陆刚三人就这样像种地的农民在查看自家的庄稼一样,估算着今年的收成。就像田野里的农民,顽自看着亲手种下的种子生长出希望。更像是有了孩子的父母,殷切地期盼着望子成龙。
可他们却忘记了处境,这是在别人的特区。
就在陆刚还在想着大礼包的事,几名穿着当地少数民族服饰的农家女子每人手里提着提篮,戴着斗笠,有说有笑地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她们说着当地的土话,陆刚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张耳最先发现了她们,他本打算将陆刚和蒋波拉着躲在罂粟地里的,可还是晚了,对方看见了他们。
还好,农家女子并没有发现这三个男人有什么危险,其中一个胆大的农妇还用土话向他们喊道:
“给是你们也在划果?”(你们是不是也来划罂粟果?)
蒋波佝着腰回答道:
“嗯呐,你家呢给划完了?”(是的,你家的还没有划完吗?)
“不有呢,多呢很。”(还没呢,没划得还多得很。)
陆刚不得不佩服蒋波这个戏精,角色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几名农妇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往前面植株高且结了果的地里走去。
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竹片,竹片上面绑着十余颗缝衣针,她们左手拉起一个个大大的罂粟果,右手用缝衣针快速地在罂.粟果上划出了几道口子。
虽然看着对方不像是伪装的,陆刚还是命令蒋张二人尽快撤离。
其实也不算是撤离,就是赶紧避开这几个“外国人”,继续深入敌境勘察。
他们一直沿着罂.粟地与丛林的交界处摸索前进。
时进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陆刚选择了一片地势更加低洼的地方休息、进餐。啃着干散的压缩饼干,瞌睡虫开始袭扰了。
……
丁怀仁特区西南部。一小股武装组织越过特区边界线与特区巡逻兵发生了冲突,冲突造成十多名丁怀仁特区的巡逻兵伤亡,特区的一个村被该股武装组织屠村。
这个事让丁怀仁很是鬼火,他派出了属下特战大队进行了有力还击。
特战大队大队长保锐是丁怀仁的外甥,丁楚琀的表哥。
丁怀仁没有儿子,所以格外看重这个保锐。在所有的部下中,特战大队可以说是丁怀仁的私人警卫团。
由于对方早有预谋,保锐所部伤亡较重,他本人也身负重伤,被部下紧急送往战地医院。
在战地医院里,数十个刚从阵地上抬下来的伤员被紧急送了进来,医生、护士乱作一团。一个戴着白口罩的年轻女医生正在指挥着担架员们按序进入病房或手术室。
保锐的担架闯了进来,其副官老远就大喊: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们队长……”
“叫什么叫,没看到这么多伤员吗?排队进来!”女医生生气了。
“医生,这是我们特战队的保锐队长,他伤的很严重,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了。”副官几乎哭了出来。
“保锐?快快快,抬进来,直接抬进手术室。”
女医生摘下口罩,扶着保锐的担架,指挥着人员将担架抬直接抬进了手术室:
“保队长,你要挺住啊,我们马上给你手术。”
“张露医生,你安排人手术吧,我挺得住。”保锐双手捂住自己被弹片炸得血肉模糊的大腿,有气无力地说道。
五分钟后,保锐在麻醉的作用下失去了知觉。
张露换上了手术衣服,带领着其他医生从保锐大腿和肩膀上取出了一小堆弹片和弹头,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
三十分钟后,陆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休息的时候睡着了。
蒋波等人没有吵醒他,而是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蒋波指着地上一片焦黄枯萎的野草说着什么硫酸之类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陆刚向蒋波等人问道。
“队长,快过来,你来看!”张耳的语气有点好奇。
“研究啥呢,一片枯草又啥好看的?”
“你闻闻,是啥气味。”蒋波提醒着陆刚。
“闻不见啊?”
“凑过来,闻闻这里。”蒋波示意陆刚蹲下来闻闻枯草附近的泥土。
陆刚抓起枯草旁边的一把泥土放近鼻子闻了闻,瞬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粘膜。
再抬头使劲闻闻空气中,陆刚这才发现,这片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化学品刺激的气味,中间还夹杂着一股香味。
“老蒋,你的意思是……?”
“是的,就在附近。”蒋波很确定的冲陆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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