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嗡嗡……”天空巡航的日军飞机也看到公路沿线腾起来的硝烟，立刻压低飞行高度，绕着部队来回巡航，想要找到救国军隐藏在附近的炮兵部队。
可无论他们怎么降低飞行高度都没找到九门迫击炮的任何踪迹。
几个炮兵大队长也是一阵蒙圈，遭到迫击炮攻击后，他们马上命令麾下炮兵部队做好反击准备，同时命令炮兵观察员找到对方炮兵阵地。
可救国军炮兵部队只打了一轮炮弹就偃旗息鼓。
炮弹划过天空时又没有声音，几颗炮弹从天而降砸在公路上。
无论观察手怎么回忆和研究，他们连炮弹是从哪个方向飞过来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确定对方炮兵阵地具体位置。
石田大佐躲在装甲车等了快十分钟才看到一个参谋急匆匆朝他跑过来:“长官，救国军太狡猾了。他们的炮兵只打一轮炮弹就停止射击，我们无法找到他们！”
“报告长官！”电报员也在这一刻朝他跑过来:“航空兵报告，我们周边两公里内没有发现救国军炮兵阵地，也没有发现成建制救国军部队！”
石田大佐一脸不满叫道:“这怎么可能？难不成刚才偷袭我们的救国军都是地老鼠，钻地跑了！”
炮兵和航空兵的报告就在眼前，连他们都找不到刚刚偷袭大家的炮兵部队，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面对石田大佐充满愤怒的质问，周围的部下全都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让石田大佐没想到的是，他对救国军炮兵部队的判断竟然对了。
为了防止日军炮兵和航空兵找到刚刚发动攻击的炮兵部队，寿阳守备队专门在各公路大约一公里位置挖了大量单兵掩体，迫击炮架在单兵掩体里面，提前调整好射击诸员，覆盖伪装，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收到开炮命令，这些炮手只用不到五秒就完成了掀开伪装，射击，重新给迫击炮覆盖好伪装这三个动作。
因为这些炮兵阵地隔公路很远，鬼子炮兵连救国军炮兵部队的方向都分不清，肯定没法儿确定已经做好伪装的炮兵阵地。
至于天上的飞机，则是因为炮兵部队暴露时间太短，炮击时也不会产生太多烟雾，还没来得及寻找，炮兵阵地已经重新做好伪装消失在战场。
旁边一个大队长突然打破眼前越来越凝重的气氛，看着石田大佐提议:“长官，要不我派两个步兵中队拉网式搜索一下周围，只要我们认真找，肯定能找到那些躲起来的炮兵部队！”
石田大佐毫不犹豫拒绝:“不行，我们的对手太狡猾。”
“他们有能力在我们周围隐藏炮兵部队，肯定也能隐藏步兵。我们现在派兵去搜索他们的炮兵部队，搞不好就是自己往他们枪口上撞，白白送死！”
大队长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看着石田大佐继续说:“我们不是有飞机吗？如果周围真的藏了救国军伏兵，正好可以把他们逼出来，让航空兵配合我们从天上发动攻击，肯定能干掉他们！”
石田大佐这次没有立刻接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部下，很不满反问道:“你觉得救国军会那么蠢吗？”
“明知道战场上有我们的飞机，还傻愣愣得成建制集中在一起等着我们去炸？”
“如果我是救国军指挥官，肯定会在我们周围潜伏大量散兵。如果我们派兵搜索刚刚突袭我们的炮兵，那些散兵正好可以躲在暗处继续偷袭我们，打了就跑，扩大战果。”
“我们的飞机在天上，再厉害也不可能盯着一两个救国军士兵去打！”
“最后结果就是，我们不仅找不到救国军已经藏起来的炮兵部队，还会在搜索的时候损失大量步兵，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完联队长分析，大队长想不到任何反驳理由，不得不选择妥协。
半小时后，停滞不前的日伪军继续向前赶路。
随着殿后部队慢慢消失在公路尽头，天上护航的飞机也离开这里。公路两侧的荒野和灌木丛中陆续冒出来一百多个身影，有人端着步枪，有人抱着轻机枪，还有人扛着迫击炮零件，汇合到一起后快速消失在附近的林子里。
“轰隆隆……”就在这时，日军前锋部队再次踩中救国军埋在公路上的地雷。
黑烟从地面腾空而起的瞬间，周围十几个伪军同时被炸翻。
每个人都被炸得鲜血淋漓，但最终的结果不尽相同。
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么被吓晕了，要么已经被炸死。有人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惨叫，表情非常痛苦……
血腥的画面一下子就把后面的伪军吓到了，端着步枪不敢继续前进。
“八格牙路，谁让你们停下来的！”后面督战的小鬼子少尉很不满叫道。
看到前面的伪军还没有前进的意思，果断抽出王八盒子，对着一个伪军就扣动扳机。
枪一响，被少尉盯上的伪军就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震惊表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日本人手里……
鬼子少尉可不管这么多，在他眼里，伪军就是矫情自己部下伤亡的炮灰，死再多人都很自己没关系。
开完枪就看着其他伪军继续威胁:“部队继续前进，否则他就是你们的结局……”
“机枪手准备，如果皇协军还不执行命令，直接军法处置！”最后这句话是少尉小队长给自己部下的命令。
话音刚落，一旁的机枪手就把歪把子抱在手里，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做好射击准备……
近距离的死亡威胁下，几十个伪军不得不选择妥协……
一万多日伪军继续前进，虽然地雷爆炸声每隔七八分钟都会响一次，但他们的行军速度并没有受到影响，唯一的变化是公路两边多了不少被日军丢弃的伪军尸体和重伤员。
他们接下来还有大仗要打，日本人可没那么好心，抬几十个伪军重伤员行军作战。
又往前走了快一个小时后，绵延好几公里的队伍再次停下来，前面的公路又被救国军破坏了。
与此同时，“轰隆隆……”的迫击炮炮弹爆炸声再次传到石田大佐的耳朵。
这次他们整整挨了十二颗炮弹，为了防止救国军偷袭自己派出去的搜索部队，赔了夫人又折兵，石田大佐继续选择忍气吞声，打消了部下想要反击的念头。
结果在天黑之前又遭遇一次同样的攻击。
随着夜幕的降临，日伪军停止前进，就近找了一个村子开始安营扎寨，断断续续的偷袭才停下来。
虽然昨天晚上部队没有遭到任何偷袭，但石田大佐今天白天被救国军层吃不穷的偷袭手段打怕了，谨慎起见，仍然派出了三倍的巡逻兵和警戒哨。
晚上十点钟，包括石田大佐在内，大部分日伪军都进入梦乡。
偌大的营地里面，除了噼里啪啦的篝火燃烧声和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只剩日伪军睡觉时的鼾声……
“哒哒哒……咚咚咚……”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瞬间打破营地安静祥和的气氛。
熟睡中的日伪军就跟条件反射一样，一下子全部睁开眼睛，快速蹲在地上，抱在怀里的步枪也在这一刻平端在手里，子弹上膛，一脸警惕盯着周围。
“哒哒哒……”驻地东南方向的枪声已经响成一片，还有不少迫击炮参战，黑夜笼罩的战场上时不时腾起一团火球。
石田大佐冲出房间就看到一个部下迎面朝自己冲过来，着急问:“东南方向的枪炮声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密，一点儿都不像偷袭，难道救国军想要进攻我们？”
“报告长官，是偷袭，不是进攻！”部下一脸紧张报告。
“救国军躲在暗处用轻重机枪远距离攻击我们，警戒部队正在组织火力进行反击，肯定能击退他们！”
石田大佐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松下来:“那就好，我还以为救国军打算在夜色掩护下强攻我们，跟我们决战。”
“如果西南方向的交火只是一场偷袭，那就不用我超心了，咱们有绝对的火力优势，就算巡逻队和警戒哨不离开阵地，部队也能用火力击退他们！”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让营地里的部队也抓紧时间休息。我有预感，明天会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将士们休息好了才能打赢这场仗！”
石田大佐回到房间就重新躺倒床上，还没来得及闭眼，连续三声爆炸就在他耳边响起。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石田大佐听声音就知道这三颗炮弹的弹着点隔自己不到五十米。
睡意瞬间就被炸没了，一骨碌从床上做起来，开门就往指挥部小跑过去。
刚刚离开的部下再次出现在石田大佐面前。
跟之前的镇定自若相比，此刻的他明显多了一丝慌乱，很紧张报告:“长官，我们附近有救国军炮兵阵地……轰隆隆……”
报告还没说完，第二轮爆炸已经接踵而至。
跟刚才的爆炸相比，这一轮炮弹的弹着点隔指挥部更近。
一旁的警卫队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很着急命令:“这里太危险了，马上保护联队长离开这里！”
“慌什么慌！”石田大佐一把甩开护卫在自己左右的两个警卫，很不满骂道。
“敌人只有三门迫击炮，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相信咱们得运气会这么差，三门迫击炮就能摧毁指挥部。”
“而且我们也有炮兵，可以进行反击。等他们把把救国军炮兵阵地摧毁，危险就没了！”
“通知炮兵部队马上反击，务必给我摧毁这几门迫击炮！”
“我估计这几门迫击炮就是白天偷袭我们的，白天他们太狡猾我们没机会摧毁，没想到他们天黑以后还敢冒头，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卑职现在就去下命令！”部下赶紧领命！
其实炮兵部队不用石田大佐下达反击命令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根昨天晚上一样，部队扎营后一直有一个迫击炮中队和一个山炮大队处于待命状态。
火炮架在阵地上，炮兵守着火炮睡觉，万一营地遭到攻击，他们可以在半分钟内投入战斗。
营地东南方向的枪炮声一响，两支炮兵部队就做好战斗准备准备。
但交火点参战的炮兵很少，还轮不到他们出手，所以两支部队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在心里暗暗祈祷救国军快点儿出动炮兵攻击营地，这样他们才会有用武之地。
也许是因为鬼子的祈祷生效了，三颗迫击炮炮弹很快砸中营地中心。
迫击炮中队中队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命令观察手确定对方迫击炮阵地位置，然后进行反击。
第四轮炮弹砸进营地后，炮兵观察手终于计算出对方迫击炮阵地的射击诸员，中队长立刻命令部下调整火炮射击角度，开始反击。
“轰轰轰……”总共九颗炮弹同时飞出炮管，天空中划出一连串漂亮的弧线后落地爆炸。
一团团橘红色火球瞬间把目标炸得跟白昼一样。
为了把救国军偷袭自己的炮兵全部干掉，赶尽杀绝，中队长让麾下炮兵一股脑打出去五轮炮弹才停下来。
就在他觉得对方已经被自己干掉时，营地再次腾起三团火球，然后耳边才响起剧烈的爆炸声。
“长官，这三颗炮弹好像是从营地北面打过来的，我们刚才的打击目标在营地南边，救国军在我们周围至少布置了两个炮兵阵地！”副队长一脸震惊分析。
“马上找到具体位置，开炮反击摧毁它！”中队长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很严肃命令。
日军反应速度特别快，“轰隆隆……”的炮声很快在一千多米外救国军炮兵阵地响起。
但没过多长时间，又有三颗炮弹砸进营地，而且这次的炮弹是从营地西面飞过来了。
中队长蒙了，但反应速度很快，立刻命令麾下炮兵进行反击……
可无论他怎么反击，十多分钟后总有三颗炮弹从不同方向砸进营地……
打着打着，迫击炮中队中队长才慢慢意识到不对劲儿:”八格牙路，救国军太狡猾了，他们每次打完四到五轮炮弹就转移阵地，等我们的炮弹砸过去，他们已经撤离之前的炮兵阵地。”
“我们刚才打了那么长时间，几乎没有给偷袭我们的救国军造成损失。”
“他们一直在转移炮兵阵地，从不同方向炮击营区，我们被耍了！”
“我们必须改变打法，不然打出去再多炮弹都是浪费弹药？”副队长很着急问
“集中更多的迫击炮进行反击！”中队长想了一下命令。
“救国军的转移时间有限，只要我们的炮火覆盖区足够大，一定能打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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