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51、52两章发颠倒了,已经修改,大家刷新一下就好)
笃笃笃!
木柜里传出猛烈的击打声。
炕上这一对男女本就心中有鬼,此时陡然听得声音,都吓得一个激灵。
男人更是直接从炕上爬起,哆嗦着看向墙角的木柜:“声、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女子裹紧被子,伸头去看墙角似乎又没了动静的木柜:“是不是那和尚没走啊?他在屋外面敲门?”
“不、不是……”
男人连连摇头,指着那柜子道:“我听得清楚,声音就是从柜子里传来的!
金翠,你发的誓言显效了,你男人要从柜子里爬出来掐死你啦——”
说着,他匆忙捡起炕上自己的衣物,连滚带爬下了炕,就往门口跑去。
笃笃笃!
静默了一阵的木柜里,传出更加激烈的响声。
裹着被子蜷在床上的女子终于意识到男人所言非虚,‘啊’地尖叫一声,猛地起身就往炕下跳!
嘎吱——
这时,木柜的盖子被整个推开来。
盖在干尸身上的那些被窝、衣物被掀得四散而飞,
一道身影撑着柜沿站起了身,它朝天伸出一条手臂——
听得身后动静,扑倒在地的女子扭头看去,一眼看到自家死鬼丈夫的动作,以为‘他’是要抡起拳头打自己,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向死鬼丈夫不停磕头:“当家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被吓得分寸尽失,恍惚间,已经将苏尘先前在门外的告诫忘得一干二净!
干尸的手臂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
女人回应了它的招手。
于是,蜷在地上那具肥白的躯体自面孔开始,不断萎缩干枯下去,一张脸孔瞬间化作了青黑色,这枯萎衰败的色泽仍在向着她的脖颈蔓延!
汩汩精血气、性魂气从她的眼耳口鼻中流泻而出,投向了木柜里站着的干尸!
“金翠,金翠!”
男人却记得苏尘之前留下的叮嘱,见女人朝木柜里不断招手的干尸磕头,骇然提醒她道:“法师说了,遇到这些诡物不能理会它们的!”
嘎吱!
‘金翠’已经完全萎缩的头颅骤地拧转一百八十度,正对着男人,上下牙不断叩击,发出‘咔咔咔’地声响。
同时,‘她’脖颈以下的身躯也完全干枯了。
像木柜里的干尸那样伸出手臂,冲着男人不断摇晃。
男人登时生出一种头晕目眩,双足虽站立在地面,却像是从高空中不断堕落的感觉——他体内的精血气、性魂气都在瞬间松动,将要奔涌向他出声提醒过的‘金翠’!
他顿时明白过来。
自己的提醒已经晚了。
金翠已经成为与她男人一般的诡东西,自己出声提醒,只会搭上自家性命……
死了你都要拉上我!
浓重的悔意充满心神。
他的眼耳口鼻间,精血性魂之气汩汩涌动,眼看就要与先前的金翠一样,尽数被掠夺去。
却在这时,其身后的房门被震开来。
门栓震断,一道苍老却背脊笔挺的身影迈步入内。
……
“她的丈夫在进门之前便是毒入脏腑,已是弥留状态。
不过现下看来,那只诡比其体内毒药爆发更快一步,掠走了她丈夫的精血与性魂气。”
被房中一对苟且男女以为已经远去的苏尘,仍旧驻留与房屋外。
他怀中的虚净师兄冷声说着话,未有身临房中之景,却比房中那对男女更知其中利害关节:“这毒,说不得就是这对奸夫淫丨妇下的。”
“生存事已然如此艰难,他们却仍然不忘互相戕害。
真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苏尘听着屋内的浪声笑语,神色复杂,道,“诡物恐怖,却也不及眼前一点财帛美色,须臾就能迷惑人的心智。”
房中男女说着话,已把虚净师兄的推测统统落实。
苏尘自一开始便未怀疑过师兄的言语,当下得到房中女子所言亲口证实,更觉可笑,摇了摇头,便要牵马离去。
他已经尽到了提醒那对男女的义务,至于他们能否遵从自己的叮嘱,却与苏尘无关。
二者一个谋杀亲夫,试图独吞家产不成,便以色侍人。
一个打着财色兼收的主意,两者一拍即合,浑然忘却了危机就在他们身边。
他们自己都不珍惜自家性命,凭什么要求别人替他们珍视?
上天有好生之德,亦该将善意施予那些更值得、更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而不是在这种货色身上空耗时间,浪费精力。
见到苏尘这般反应,虚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故意问道:“师弟,这屋里可是两个活人与一只诡奴相处,我们就这么离去了?
不救他们了?”
苏尘顿住脚步,神色一正,低头与虚净说道:“师兄,你看你我两个,像是有余力普渡众生的强人大能么?”
“自然不是。”
虚净摇头道:“你我两个若不小心应对,周密筹划,也是泥菩萨过江。
一个大浪卷起,就能让我们灰灰了去。”
“房中二人不信你我所言,一心皆扑在‘色’与‘财’二字之上。
我们对他们多言提醒,不过徒费口舌。
可若是我们破门而入,他们必生出被撞破奸情,坏了好事的感觉,届时,你我两个不仅要面对那只随时暴起的诡奴,还须面对那双对你我生出敌意的男女。
你说,此种情况,算不算一个扑在泥菩萨身上的浪头?”
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不胜枚举。
苏尘必须慎之又慎。
既然二人不值得救,那就不要留丝毫精力在他们身上。
二人能活于否,听天由命就是。
“算!”
虚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叹道:“师兄受教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亦不能就此离去。
不妨借一借他们的力量,设法追寻诡主之所在。”
苏尘眼光一亮:“哦?愿闻其详。”
“诡奴所收摄种种精血、性魂之气,最终都要汇集于诡主体内,由其享用。
此无疑是一个气之通道,一道桥梁。
我们先前无有机会,可以窥见那道桥梁,无有活着的生灵作引。
眼下,岂不有一对现成的?
或者说——那女人毒害亲夫,如今亲夫化为诡奴,合该向她追讨债务,你我只不过是借一借这因果之力罢了。
师弟以为如何?”
苏尘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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