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会为自家的艺人前途考虑，但公司就不一定了，他们往往会更注重眼前的利益。
夏帆在回去后，仔细想了想，便认定周永盛的心里必然对自己滋生了不满。
这些圈内的资本大佬，平时高高在上，已经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自己的行为已经明显违背了对方的意愿，甚至让他当众丢了面子。
“如果不是歌曲版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周永盛肯定会直接越过自己同意了企鹅音乐那边给出的合约。”
这一点夏帆非常确认，因为类似的事情在原来的时空一直在发生着。
版权分销永远没有独家来得赚钱。
所幸自己掌握了主动权，而对方不得不用A签合同来诱惑自己。
夏帆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自己的计划。
他不会主动跳入这场资本博弈里，永远官方背景的华夏音乐，即使在市场占有率方面会被企鹅音乐领先，但要彻底打垮对方，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相反，企鹅音乐的付费模式会让不少不愿意花钱的听众跑到华夏音乐这个平台上。
这场博弈应该会持续很久。
想通了这点，夏帆拨通了经纪人黎燕姿的号码。
两人很有默契，都没第一时间提起刚才的话题，只是漫无目的地聊着，谈一些之后的工作安排。
扯了差不多有10余分钟，夏帆首先切入了正题。
“燕姿姐，你刚也知道了，我拒绝了企鹅音乐的那份肥约，很抱歉你的经济收入也会受到影响。”
这是实话，毕竟经纪人可以从艺人收入里抽取部分佣金。
“没事……”黎燕姿在电话另一头淡然一笑，“你任何一个选择，我都支持。不过我也觉得，现在这个阶段，钱不是第一要素。虽然对方给的钱还真挺多的。”
“如果卖给企鹅独家版权，但不包括华夏音乐平台，对方能出一个什么价位？”
夏帆心中一动，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比如原时空的周董，卖给腾讯音乐歌曲版权时，并不包括咪咕音乐，但还是卖了3年5.7亿。
夏帆当然有自知之明，清楚现在的自己远远无法与周董相比，而咪咕音乐本身的市场占有率也远远比不了这个时空的华夏音乐。
不过他就是有点好奇价格，故而有此一问。
“不会很多……”黎燕姿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她清楚夏帆打得是什么目的。
“小夏，这两家音乐平台是主要竞争对手，如果不能排除华夏音乐，企鹅音乐那边的报价肯定会打一个折扣，不可能超2000万。”
2000万和5000万差得有点多，夏帆目前所有单曲的销量分成，已经接近这个数字。如果买断金额没有较大的涨幅，签这个合同就毫无意义。
“懂了，5000万的价值在于要收割竞争对手平台上的歌迷。”
“资本家可没有这么傻！”黎燕姿笑了笑，“不过有一天，你未必不能和他们周旋。”
夏帆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意外地问道：“那燕姿姐，那你觉得我要几年？”
他的反应也很快，反问的内容直指谈话的核心点
“我个人判断，至少要三年！”
“三年？”夏帆默念了一声，这个时间期限，比他预计的还好一些。
三年之后，他在华语乐坛的地位更为稳固，歌曲传唱度更广，受众人群更多时，夏帆就可以考虑将歌曲某一短期内的独家版权卖给其中一家音乐平台。
一年太短，三年太长，而两年正好！
届时，如果对方愿意竞价，可以将独家版权卖给其中出价更高的一家，当然只有两年。
两年之后，重新择优而取。
夏帆想通这一点后，笑呵呵地侃侃而谈：
“两家音乐平台互相竞争其实对歌手是好事呀，如果要拿独家版权不得不互相抬价。”
在另一个时空，腾讯系的音乐平台坐拥QQ音乐，酷狗音乐，以及酷我音乐，垄断情形非常严重，哪怕是大牌歌手也不得不面临被压价的情况。
在这个时空，企鹅音乐和华夏音乐之间的互相竞争是好事！
何况与前世那几家音乐平台只注重华夏大陆市场不同，这个时空的两大音乐平台在整个亚洲市场都有着不少份额。
“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黎燕姿赞许地点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个点子，适当地向华夏音乐平台那边透露下，你已经拒绝了企鹅音乐肥约这事。”
“明年，你得奖概率会提升不少。”
夏帆眉头微皱，认真地道：“据我所知，华夏音乐平台和华夏金曲奖组委会，虽然都有着官方背景，但是两套机构，互相独立运行的。毕竟，华夏金曲奖的评判标准，并没有依据华夏音乐平台的榜单来。”
他隐约猜到经纪人的目的，黎燕姿在为明年的华夏年度金曲奖未雨绸缪。
“的确是两家机构，都同属官方背景，必然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面对企鹅音乐时，他们两家的利益肯定是一致的。”
毕竟一个是内斗，一个是外敌。这两者，他们必然能分清。
“不过奖不奖，我并不在乎。”夏帆撇了撇嘴，心中的那股傲气依然还在。
他虽然不愿意作为企鹅金曲奖的棋子去对抗华夏金曲奖，但到了明年夏帆也未必愿意再出席颁奖典礼。
“没拿奖的人多得是，如果你真不在乎奖项，去一趟，瞧瞧热闹又有什么关系。”
黎燕姿的话语，说得夏帆无言以对，似乎没毛病。
“可以看做是一种谈价的手段，给对方施压。何况你即使将独家版权给了企鹅音乐，也照样能出席华夏金曲奖，虽然陪跑的概率会接近无限大。”
“在我看来，你可以借着这次事，在未来两年的华夏金曲奖上拿下几个重要奖项，然后转过身子作为筹码，跟企鹅音乐签下价值更高的独家版权，当然期限绝不能太长。”
“这样一来，被动就变主动了！”
我了个去！
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王牌经纪人，这算是“吃完被告吃原告”，而且对方还挑不出毛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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