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南未曾想过那个在角落里的熟悉的眼睛,原来是他。
他早就混着人群上了船。
段程也黑色的鸭舌帽下是那双秋水含情的眼,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是多添了一份欲念。
丰南手掌攀附上他的唇角,随着他的动作忍住没吭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无异,就像只是平日里说话那样。
“你是怎么混上秦官儿那个泼落户的,潜在人堆里上了我的船。”
段程也见她语气仍能保持无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轻掐她似能盛水的锁骨,“若是我不上来,如今在你房间里的,是不是就是别人了。”
“这倒也不好说。”丰南翻了一个身,似是有意躲开他这种欺凌,“毕竟想上我船的人那么多,我一晃眼,兴许就看错了。”
段程也听了这话,只是觉得自己心中的那把火烧的更旺盛了。
他混在人堆里,一上船就在看她。
她后开叉露出白色的蝴蝶骨脊背,手上浅浅地晃着那半杯酒,明明神色中并无半点媚态,却勾得那些上了船的兔崽子挪不开眼。
他忍了一晚上,终于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动作间还摩挲着她指缝间的戒指。
段程也问道:“他们是想上你船,还是想上你床。”
他把头靠到她的后背肩膀上,欺压着带点恼意问她,“丰南啊丰南,求婚时候的头点了,婚戒接了,就连昭告天下的婚前单身派对你都开过了,你总没有回头路了。”
他单手搂她腰逼的她翻身,手掌心触摸上她的下巴,“只是让我如今费劲心思地来看住你,这可就真的是不乖了。”
她对上他的眼:“谁让你来看住我了,我乖的很,你瞧我正眼瞧过船舱里那些小帅哥没有。”
段程也:“都是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可瞧的。”
他扳正了她的脸庞,让她看着他,“倒不如看看你老公我,哪一点不比他们强百倍。”
丰南眼里带着笑意,眼神有些躲闪。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撒谎。”
段程也从背后掐着她的腰威胁她,“你又出什么鬼点子了。”
丰南被他挠的有些痒,缴械投降地转过来,用手抵在自己面前防止他搞突然袭击。
她讨着饶,笑着说:“我在想你怎么就比他们强百倍了。”
“毕竟——”丰南转了半圈眼珠子,半撅着个嘴。
“年轻力壮的我也没试过,只尝过你这款,实在是比较不出来。”
她说完迅速去被窝角里把自己缩成一圈,“抵御”着接下去腥风暴雨的“报复。”
“嗯?”
丰南只听到段程也带点鼻音的这一个字,很显然,接下去就是她故意惹恼他,他要发作前的一个报警信号。
他侵身过来,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半个脑袋,带点戏谑地问她:“你是觉得你老公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
看似简单的一句疑问句被他说出只有一个答案的感觉。
“……不是”被子里的人瑟瑟发抖只敢弱弱发声。
“还是你觉得你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他俯身,让自己的气息盘旋在他手肘支撑而成的半径中,微微阖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虽是询问,但那行进到一半的动作僵硬在那里,很明显就是一种胁迫。
好似他听不到满意的回答,下一步他就能打破两人之间如今暧.昧的距离,不听得她求饶不停下。
“倒也,不想……”
她只敢在被子里叮咛。
他轻嗔:“不想就好,还算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还有点良心”
他用臂膀挽过她的头,将她靠在自己身边,感受着从她掌心里传来的温度。
几番折腾,她倒是沉沉地睡去。
段程也起来,侧身看着身边的人。
她的睫毛根根分明,平静地躺在那里,一切又跟从前一样,他们的关系,契合,融洽,难分你我。
他允诺过她让她自己去过单身派对,可又克制不住的想见她。
听说秦官儿带着一帮人来,他面子都不要的混进那群人里。
他原先只是欺骗自己说就是跟着上来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喝多,没有不舒服没有遇到危险。
等到他真正想成为观众藏在人群里,却看到别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对她的殷切,他再也坐不住了。
打破诺言就打破诺言吧,他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小气并且专.制的人。
段程也挨着她睡下,轻轻摩挲她额间的碎发。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自知的宠溺:“爱你真是一件让人坐立难安的事情。”
*
段家宅院里这几天来来往往都要忙疯了。
好事将近,段老爷子为了两人的新婚生活添置家具操碎了心。
段老爷子坐在那红木雕花太岁椅上,翻动着管家拿过来的物件清单,看着还有哪些东西是没有添置的。
他想到什么就跟管家嘱咐什么。
“对了,上次老王送过来那对上好的咖啡茶具,给我加上,那东西好。”
“两个孩子周末早晨起来的时候,还能喝个咖啡。”
“三楼茶吧里内置的咖啡机装上了吗,那活精细着呢,你得挑个靠谱的人。”
管家微微颔首,“老爷子,都按照您说的,那活我盯着做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差点忘了,上次程也少爷说到的那盏吊灯,还要不要装上。”
段老爷子连忙摆手:
“那吊灯,那吊灯不行。”
“你这样的,待会程也和南南到了,你请教请教她,她眼光好,你让她选。”
段老爷子一边摇头一边数落自家孙子。
“那吊灯的款式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他以为是自己家呢,都放些年纪比我还大的一些老物件,这新房子的装修风格,就按照南南说的那样,简单,大气,我觉得就挺好。”
“程也这审美,是真的不行。”
“爷爷,老远就听见您在说我坏话。”
门外边段程也携着丰南走了进来。
丰南今天穿了一条开襟的墨绿色旗袍,身边高挑的人穿了一件带印花熨贴的黑色西装。
两人站在门外,登对相配。
段老爷子倒也不恼,笑着将两人迎进屋里。
“你来的正好,我正核对着要给你们婚房送去的物件呢,你一齐来看看。”
丰南:“爷爷,新宅院五层楼哪一层不是堆满了东西,不是您送去的就是我爸送去的。”
段程也扶着丰南坐下后,自己陷进沙发里,手里摆弄着刚刚从喜缘铺挑出的喜糖样品。
“可不是嘛,我和南南起初还能耐的下性子来挑挑,谁知你们越送越多,每日每夜都已经挑不过来了。”
段老爷子完全没听进去段程也的话,仍然对着管家说。
“顶楼的游泳池一定要再三检查一下,消毒工作要到位。”
未了,他还想起些什么,一拍脑袋,转头问丰南。
“南南,上次爷爷送你的游艇,可还喜欢,有没有带人上去玩过?”
段程也结开了了那喜糖礼盒,没抬眼,“您还好意思说。”
“您还偷摸给她买游艇,她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帮狐朋狗友,开什么单身派对,喝到断片。”
“哪有。”丰南暗搓搓用手戳戳他的腰,轻声不满道。
段老爷子直接瞪眼,提高了嗓音,数落段程也。
“开个派对怎么了!我们南南就应该多出去玩玩,多认识认识一些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
段老爷子笑容满面地问道,“这么说,我们南南还喜欢?”
“喜欢。”丰南乖巧点头,“前些日子叫了些朋友去玩,本来倒是也挺开始的,倒是也哥好似不喜欢,叫我不许再出海了。”
丰南调皮地藏了坏心眼,知道段老爷子宠她,趁机告状。
段老爷子听罢,直接用拐杖敲上段程也的小腿,疼的他叫了出来。
“爷爷,您这又是干嘛?”
“游艇不出海放在码头给鸟住?亏你让南南少出海这种话也讲的出,就允许你开着你那不着调连个盖都没有的车满城溜达,就不允许我孙媳妇邀请个朋友出个海?”
段程也一脸委屈:“爷爷,我那是跑车,敞篷跑车,况且它有盖好吗?”
他朝着此刻在角落里装无辜的那位抬抬下巴:“她那哪是是邀请[个]朋友了,小半个娱乐圈的鱼都在她船上了。”
丰南偷偷朝段程也做个鬼脸。
瞧他那酸不拉几的劲,就知道还拿捏着秦官儿送“小白脸”的事呢。
“不管南南去打什么鱼,都是可以的,那出海手续我都办过,那船是我送给我孙媳妇的见面礼物,段程也,你以后就不要再上去了。”
段老爷子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不过这并不阻碍他做决定。
毕竟,他没想明白,要打什么鱼是他所不能支持的呢。
段程也刚还想给自己辩护几句,丰南就已经乖巧地说道:“谢谢爷爷。”
说完,还给段程也使了一个得意的脸色。
段老爷子上楼后。
段程也无奈地摇头笑笑,“你呀,状都让你告了。”
他把手上的喜糖盒子递给丰南,“瞧瞧。”
丰南接过,“这就定制好了吗?”
段程也插裤袋半个身子坐在沙发里,“手速不够快怎么和段家人做生意。”
她从里面倒出几颗包装精致的糖果,外表是蓝白色系的清新包装,里面是各种口味的水果糖。
丰南仔细地扯着糖衣。
段程也拧着眉头,看着那除了糖衣是她设计的意外,里面并无什么特殊的水果糖,终于还是让他忍不住建议道。
“南南,换成巧克力更好些,直接从比利时采购,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想给她最好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换成最好的。
只是他话音刚落,嘴里落了一颗她刚刚剥好的糖果。
那糖带点水果涩涩的味道,舌尖传来的那种久违的细腻触感,一下子蔓延到了心底。
那种消失了很久很久的记忆,一下子像是丛林里的迷雾,汹涌而来将人淹没。
段程也有些失语,他对上丰南那对此时如水一般的眼睛,正在柔柔地带点期待地看着他。
“南南,你……”
丰南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唇间落下一吻。
“也哥,我似乎在梦里,去过你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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