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亢……”
“啊……”
“杀人了，快跑啊……”
瞬间，周围的人全部都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四散着奔跑，没有一个人去看那个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甚至都没有一个好心人拿出手机报个警拨打一个120。
张申快步拨开人群，来到李治的身边，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喊道：“治治，治治，你一定挺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要挺住啊……”
可是，就在他要抱着李治去医院的时候，李治一把抓住张申的胳膊，嘴里开始往外冒着血沫子，一口接着一口：“兄…兄弟，没用了，我不行了，我自己知道。帮我个忙，给我爸带个话，就说我对不起他，不能尽孝了，不要给我报仇，一定不……”
话还没有说完，抓着张申的手，直接跌落在地上。
等到老李得知这件事情，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就那么呆呆的看了半个小时，随后默默地转身离开停尸房。
一直陪着的张申看着老李离开时候的身影，内心之中莫名的悸动一下。
老李的因为年纪到了，已经变得花白起来，他这个人也是好强，硬是没有学别人那样，染成黑色，反而就是这样自然。
身体不像是往日那样，不管是见到任何人，永远都是保持着一种硬度，笔直谈不上，但是任何人看到，都会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把他的身体掰弯了。
可是，现在走出去的背影却是变得佝偻起来，就像是一个已经日暮西山的老人，配上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落寞的背影，更是让人感觉，一瞬间曾经的老李死了，现在这个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没有了希望，没有了传承，一切都没有了的可怜老人。
“李叔……”
“小申，我累了，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吧。”老李打断张申的话，说完慢慢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送走老李，张申再次转身走进了停尸房。
此时李治的尸体已经被人处理完毕，洗漱干净，穿上了得体的衣服，面容和祥，躺在那里不像是死了，反倒像是睡着了，而且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嘴角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微笑。
张申此时，看着李治的尸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脑海之中闪现着他和李治从对上开始的一幕幕场景，有被逼无奈，他实力打脸的记忆，也有主动服软的酒桌上面的低头哈腰。
一幕幕的场景从脑海中划过，直到看到李治一脸落寞的走出酒店门口，被小崽子三枪打死的场景。
说实话，李治这个人不该死，可是最后还是死了，没有办法，实在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可以做成的，也不是什么事情不想做就一定能够不做的。
就像是当初为了捧李治的臭脚，在同学聚会上面，对张申极尽侮辱和嘲笑的刘雯雯和徐佳，现在他们就算是在张申面前说再难听的话，张申顶多就是一笑了之，事后也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只不过，日后这两个人也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出现在面前，也不过就是陌生人而已。
可是，刚开始得到一个亿，坐上巴拉里里公司董事长的时候，那时候说实话确实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受不得别人的冷嘲热讽，对于别人的嘲笑，都会想尽办法，找回场子，让他们吃惊害怕。
可是，现在，他不会了，不是不在意，而是觉得没必要了。
张申站在李治的尸体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心里暗暗地说道：“李治，一路走好。”
很快的，两天时间，李治的葬礼就举行完毕，最后人被送入到火化炉的时候，张申都是一直亲手办理的，看着整个尸体送进去，最后火化完毕之后，拿出来的拿不到两斤的骨灰，内心中的感慨更是越来越大。
所有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得知张申的身份和李治的关系之后，心中都是暗暗地称赞一声。说是李治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是却好运的交到一个好兄弟。
好兄弟吗？也许吧。
小崽子在杀完李治之后，就被王君送走了，据说是去了缅甸，张申给了他五百万，让他在那面修养几年之后，再回来。
晚上送走所有人之后，张申扶着老李回到了住处。
互相落座之后，张申找到茶叶，给他和老李各自倒了一杯茶。
许久之后，茶水喝到一半。
“小申，治治的事情谢谢你了。”老李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几日虽然没有看到老李落泪哭泣，可是每次见到老李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一双眼睛之中充满血丝，嗓子沙哑。
“李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治治虽然没了，但是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跑腿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张申沉声的回道。
“听说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却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医生说，百分之九十是植物人了，就算是醒过来，可能也会智力有所下降。”
“老何再有一周就会被公审了，这些年的受贿资料都被挖出来了。也是他的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最近一波严打的时候，他被当做了替罪羊，结局已经定下来了。而袁泉也是起诉的对象，罪名的组织黑社会团伙，故意杀人罪这些罪名，但是因为他现在这个下场，人会转到公安医院。辉煌娱乐会有相关部门对他进行拍卖，你这面准备一下吧，到时候直接接手过来。”老李听到张申的回答，开口说道。
听到这个结果，张申一时间也是提不起来兴趣，绕来绕去，死了好几个人，最后就是为了这个结果。
一双手都是沾满了血腥，这个不是说道德高尚的时候，但是这让张申对于即将接下来马上就要面对的狗王接班事情，更是产生了一丝丝抗拒的心理。
听完老李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太激动，但是张申也没有什么推辞的话，而是直接开口说了一句：“好的，我回头就让人开始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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