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结实有力的手臂被她枕在脖子下,左手搭在她的腰线处好似将她禁锢,无需抬脸,她便能将此刻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俊脸沉静,少了清醒时的冷漠,紧闭的眼睫浓密细长,脸廓线条完美,阳光洒落其上,意外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
近到几乎没有的距离,彼此呼吸交错。
炙热。
也暧昧。
往下,是一枚唇形好看的口红印印在他的喉结处。
似在提醒着昨晚……
瞬间,明梨大脑空白一瞬,呼吸更是僵硬地滞住。
昨晚……
脸蛋温度急速上升,滚烫得好似要将她灼烧,几乎是同一时间,强烈的慌乱无措铺天盖地而来,密不透风将她包围。
偏偏,零星的片段模糊浮现——
她跪坐在床上,直起身主动吻上陆砚喉结,她羞恼撒娇地要他继续。
还有……
心跳在这一秒骤然失控变得狂乱像是要冲出胸膛,脑袋亦是嗡嗡作响混乱不堪,明梨再也想不下去,更不知要如何面对陆砚。
逃。
趁陆砚还没醒。
内心深处有声音如是提醒。
明梨僵住的身体终是有了反应,因震惊慌乱而微微张着的唇瓣紧抿,呼吸屏住,她微颤指尖意图拿开陆砚的那只手。
肌肤相处的刹那,却像是有电流蹿过。
明梨手指猛地一颤,差点失声尖叫,好在喉咙口及时被堵住。
胸膛急急起伏,无意间瞥见他眉心皱了皱,深怕他醒来让场面陷入极端尴尬中,明梨再也顾不得其他,莹白双脚直接踩上地面。
不料却是酸痛的双腿一软……
“唔!”
明梨平衡不及,膝盖摔了下去。
好痛。
一丝水雾极快地侵袭至她眼眶,明梨疼得直咬唇蹙眉,呼吸跟着愈发急促,然而下一秒,委屈的痛意被羞恼尴尬取而代之。
她的膝盖……
不是直接摔在大理石地面上,而是隔了一条布料名贵的黑色西装裤。
衣物凌乱一地。
看清楚的这一眼,明梨本就滚烫的脸蛋瞬间覆满酡红,红得简直能滴出血来!
膝盖肌肤亦跟着滚烫。
贝齿死死咬住唇,再也待不下去,顾不得疼痛,明梨手忙脚乱爬起来,视线急急扫过,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自己的裙子。
想跑过去……
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她同样滚烫的指尖发着颤攥过西装裤旁的黑色衬衫,慌乱地套在了自己身上,遮掩住那白得晃眼的肌肤。
大理石地面冰凉,明梨光脚踩着,脚趾蜷缩了下。
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拿起自己那条裙子。
“明梨。”
低低沉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从男人喉间深处溢出,一贯的冷色调,隐约间却似缠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性感荷尔蒙气息。
但明梨察觉不出。
此时此刻,她只有尴尬和羞恼。
她垂着,身体僵着,攥着裙子的指尖止不住地发颤。
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清楚感觉到陆砚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沉沉地注视着她,让她无法躲避。
外面阳光明亮,房间内亦是。
视线所及,她笔直纤细的双腿就裸露在衬衫之下,黑色性感,白色惹眼,两种极端的颜色一经碰撞,于悄无声息间勾魂摄魄。
幽深眸中暗色翻涌,呼吸似变了节奏,下颚线条紧绷着,喉结轻滚,霍砚薄唇掀动,溢出低哑的字眼:“明梨……”
“昨晚,是意外!”
话音戛然而止。
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极力压下那狂乱心跳,明梨转过了身,逼着自己冷静地对上他的眼眸,说:“陆砚,昨晚就当是一场意外,没关系的,不必放在心上。”
他就靠坐在床头。
薄被堪堪遮住人鱼线以下那地方,笔直的长腿随意裸露在外,腹肌明晃晃地展露,身材完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往上,他那张脸俊漠性感,眼神沉寂深邃。
无论怎么看,皆是一副养眼画面。
很……欲。
明梨只觉这一眼让她的视线也极度的滚烫了起来,脸蛋好不容易压下的热度也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怦怦怦——”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如擂的心跳声,无比清晰。
可是,可是……
指甲猛地掐入掌心印出痕迹,明梨逼迫自己回神,迅速斟酌了下措词,觉得在气氛再尴尬前有必要解释:“昨晚我……”
“啪嗒——”
轻微的一声,轻而易举将她的话拦截。
明梨呼吸微滞。
就见他修长手指拿过打火机点了支烟,薄唇咬着,浅吸了口,很快,青白烟雾徐徐缭绕,将他那张俊脸衬得模糊。
“没关系?”
明梨听到他反问,沙哑的嗓音里多了份波澜不惊的淡漠。
他晦暗的眼眸就那么注视着她。
莫名的,明梨有种自己是渣女睡了他转眼翻脸无情不负责的错觉,尴尬下,极度的心虚和紧张交织着一起如潮涌出。
目光再和他碰撞,却发现他俊脸冷冽,和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心尖狠狠一颤,明梨无意识地往后退了步,几乎想夺门而出。
然而,现实不给她这个机会。
陆砚下了床。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掀开薄被,看着他完美到犯规的身材冲击她的眼球,又看着他长腿迈开一步步朝她走近。
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极近的距离。
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强势地笼罩了下来,如一张网,不给她挣脱的可能。
甚至,她竟觉得有种压迫感。
明梨脑子一下就乱了,贝齿紧紧咬着唇,呼吸急促,思维更是在他靠近的那一秒便迟钝不堪。
她心虚,脸蛋上的酡红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耳根,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更是语无伦次:“陆砚,其实,你……”
“不打算负责?”
很平静的语调,声线干净,只是没什么温度。
寂静在下一秒迅速蔓延。
时间仿佛静止。
明梨瞳孔因震惊重重一缩,唇瓣微张着,呼吸愈发急促。
她完全愣住了。
男人的双眸漆黑如深海,低垂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莫名的,明梨有种呼吸不顺的感觉,紧接着,身体各处的酸痛感一下变得清晰。
她空咽了咽喉,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最后,她略显僵硬地别过了脸,躲开了他的视线。
无人说话,气氛极度诡异。
霍砚薄唇抿成了直线。
没有夹着烟的那只手动了动,想抬起扣住她的侧脸脸蛋,昨晚被他随意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振动。
他皱眉。
眸色极深地注视着眼前人,喉结重重滚动,他撩起薄唇:“明梨,有关系,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是在回应她之前的话。
明梨耳尖倏地莫名滚烫,胸膛更是剧烈起伏。
他什么意思?
明梨仰起了红透的脸蛋,眼神是狼狈的,但更多的是迷蒙。
振动声还在继续。
霍砚俯身,伸手将手机拿起掐断了白秘书提醒时间的来电。
他垂眸,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脸,俊脸克制,最终只是沉声说:“我现在要去澜城,唐格会送你回别墅,不出意外今晚我回来。”
光线明亮,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明梨呆呆地望着,思维仍然缓慢迟钝,浑浑噩噩间唯有见他穿上衣服前,他背上的抓痕格外明显。
“霍总,那个服务生已经连夜离开临城,我们的人一直跟着,需要把她带回来吗?”
唐格压低了声音询问。
霍砚步伐不停,神色冷漠地吐出一句:“暂时不用。”
顿了顿,他吩咐,“送明梨回别墅,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她离开。”
唐格颔首:“明白。”
他抬眸望去,霍总身姿一如既往的从容矜贵,脸廓冷硬没什么表情,只是深眸里似乎有什么暗色一闪而逝。
二十分钟后。
飞机起飞前一刻,霍容景接到了电话。
“霍总,如您猜的那样,明梨小姐一直在公馆,她刚刚离开,本想照您的吩咐跟去她住处,但她身边有保镖护着,很灵敏地救把我们的人甩掉了,抱歉霍总。”
霍容景脸庞温和不再:“在她之前之后有没有男人离开?”
那边说了句什么。
霍容景眼里蓦地染上了冷意,他直接掐断了电话。
“霍总,”霍老爷子派给他的女秘书关心询问,“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霍容景眼眸紧闭。
“没事,”薄唇溢出一字,他已然将情绪克制,又恢复到了外人眼中的温润沉稳,“把沈氏的相关资料再给我看看。”
“好的,”秘书将资料递给他,低声提醒,“霍总,霍老说,这次和澜城沈氏的合作事关重大,必须由您拿下。”
“知道。”
明梨回到了别墅。
一路上狼狈尴尬的感觉就没消失过,踏进别墅大门的下一秒,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去了三楼她的卧室,深怕慢一步会羞恼加剧。
只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情况。
当她脱掉身上昨晚的裙子想泡澡,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镜中的自己,她整个人如遭电击,浑身的血液也跟着停止了流动。
下一瞬。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脸蛋爆红,炙热滚烫感觉席卷全身,将浑身她所有的肌肤,里里外外都染成了可疑羞赧的红。
肌肤上……
痕迹清晰可见。
星星点点般的存在,不算多,但分外明显。
锁骨,肩膀,甚至是……
明梨呼吸霎时变得急促紊乱起来,气息意外滚烫。
恍恍惚惚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又像是昨晚记忆被唤醒了些许,滚烫的是陆砚的唇息,和吻一起落在她肌肤上。
明梨猛地闭上了眼。
然而,视觉的缺失却造成了那若隐若现的暧昧感觉更为明显,清楚得仿佛正在经历。
胸膛一下剧烈起伏,她又急急睁开了眼,贝齿随即羞恼地咬上唇,只是眼睫扇动间,身体各处的酸痛竟是也涌了出来。
格外强烈。
明梨再也受不住了,发颤的双脚连忙跨入按摩浴缸里,试图放松身体驱散那些敏锐感觉。
却仍是无用。
无论是羞涩狼狈,还是酸痛,那无数的感觉皆像是被放大了似的,甩不掉也驱散不了,交织在一块儿将她包围,提醒着她昨晚的荒唐。
……她竟然把陆砚睡了。
还是她主动。
怎么会?
昨晚她是怎么了?
唇瓣被咬住或深或浅的痕迹,明梨掩在水下的身体仍是僵硬。
她忍不住闭上眼努力回想,然而关于昨晚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她吻上陆砚喉结,气恼他不让她舒服,要他继续的模糊上……
在那之前,便是她裙子意外被泼湿去了休息室。
究竟怎么回事?
明梨真的恼极了这种想不起来的感觉,只是此刻她更羞更恼的还是和陆砚有了荒唐一夜的事。
陆砚……
“不打算负责?”
从他薄唇溢出的那句此刻清晰地在明梨脑海中回荡了起来,一遍遍的,挥之不去。
还有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明梨咬唇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心跳忽而加速,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思考,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她对他负责吗?
负责……
莫名的,明梨觉得这两字有些羞耻恼人,更是烫人得很,烫着她的心尖儿,也烫着她的身体,打定了主意不让她降温似的。
手臂无意识地轻划过水面,她想抓住什么。
自然,什么也抓不住。
她依然觉得羞恼。
而不知是不是这种情绪感染了记忆,慢慢的,关于昨晚一些其他模糊的画面也涌了出来。
确切地说,是感觉。
她意识不清,却记起了陆砚吻她的感觉,他的手轻按着她肩膀,他的唇落在她眉眼间,贴着她耳畔让她耳廓也跟着发颤。
还有……
“不哭。”
耳旁似响起了他的温柔声音,像是哄她。
是真的么?
还是自己的幻觉?
陆砚那样薄情冷性的男人,也会哄人?
指尖攥着,明梨忍不住想要回想得更清晰些,然而记忆却又好像跟她作起了对,任是她如何努力,却再也想不起其他。
“哗啦——”
明梨猛地从浴缸中坐起来。
手指转而攥住浴缸边沿,微喘着气,贝齿一下下地咬着唇,脸蛋泛红的她突然就有了决定。
明梨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只是舒服地补觉那么久,她的身体依然酸痛。
“……混蛋!”
她没忍住小声地骂了句。
继而,脑海中属于陆砚那张又冷又欲的脸清晰浮现。
明梨曲起双腿,脸蛋羞恼地埋在其中,试图甩掉,可到最后,除了让自己的脸更烫呼吸更急促,其他什么用也没有。
她才不要再想他。
明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是虽然这么想着,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手机,呼吸屏住摁亮了屏幕。
空的。
没有任何消息和电话。
贝齿咬住了唇,明梨有点儿不高兴了。
想扔回去,手机却忽然振动了起来。
明梨心尖倏地一颤,漆黑的眸瞬间看向屏幕,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急切和紧张。
——宋窈的名字闪烁着。
明梨:“……”
“窈窈。”
红唇微撅了撅,她有气无力地出声,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攥着薄被。
宋窈停下搭配衣服的动作,轻笑:“你这是怎么啦?”
明明她什么也没问,也没说什么,可明梨的脸蛋还是很没出息地红了起来。
“……没怎么!”
她做贼心虚般急急否认,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找我干嘛?”
宋窈听出来了。
但她没揭穿,只是意味深长地哼了声,而后直入主题:“你看看你的行李箱里是不是有条包装好的领带?
我找不到。”
到底是还没从昨晚的事中彻底回神,虽然和宋窈无话不说,但此刻明梨还是有点儿说不出口的,所以一听是其他事,当即悄悄地松了口气。
掀开被子下床,她直接光着脚去了衣帽间,打开昨天回来后就没动的行李箱翻了翻。
“找到了,在我这,”她拿起看了眼,随口问,“给你哥的生日礼物?”
宋铖的生日就在下周,他早早就在他们的微信群里提醒他们准备生日礼物,所有人被他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于是在巴黎时明梨随手买了一块手表。
宋窈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地鄙夷:“他?
不配,他眼里只有他那个小白莲女朋友没有我这个妹妹,还为了女朋友跑去澜城,送他礼物,他做梦呢。”
明梨被她逗笑,顺口问:“那你打算送给哪个小鲜肉?”
宋窈妩媚双眸眨了眨,她看着镜中的镜子,勾唇嚣张地笑了起来:“就那个让我失恋的那个男人呗我决定了,就是要和他纠缠不休,他别想甩开我,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呢。”
“领带我明天过来拿,今天没时间了,”顿了顿,她又意味深长地说,“梨梨,你呢?”
此时明梨盘腿坐在地板上,手指划过领带盒子,最后在地板上轻轻刮过。
听到宋窈的话,她扬了扬唇,精致五官笑得明艳璀璨。
“我同意。”
她说。
梅婶准备的晚餐很合明梨的胃口,心情很好,她吃了不少。
吃完外边花园散了步,本想去书房找本书看看,踏上楼梯的那刻后知后觉想到了出国那日送来的钢琴。
明梨停下了脚步,视线望向钢琴摆放的方向。
最终,她转而去了那里。
指尖轻轻在琴身上缓缓划过,绕了圈,她坐了下来,回国后她还没有碰过钢琴。
轻舒口气,十指碰上琴键,轻缓音节从她指尖流泻而出,而陆砚那张脸也适时在她脑海中浮现。
再熟悉不过的旋律,此刻莫名缠绕上了一丝甜蜜,连带着空气中也被渲染。
情不自禁的,明梨唇角微扬,明眸中亦染上了娇艳的笑。
一首结束,她心情极好,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被随意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宋铖来电。
明梨接通,嗓音慵懒,眉眼生动:“什么……”
话音未落,却是被那头的宋铖呼吸不稳地打断——
“明梨!你那保镖,究竟是叫陆砚,还是霍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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