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魔,为什么连修罗的金丹也能炼化,为什么灵气和魔气能够在他体内相安无事?”
听到身后传来的清脆响声,易清风、器灵黑猫和宝塔魔皇不由心中一动,不约而同地转回头来一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枚修罗的金丹已经不翼而飞,同时一股强烈的气势从周方身上传过来,就算隔了数十丈远的距离,都能清晰无误地感受到这股气势的澎湃浩瀚。
他们稍一思索,脸上就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很显然他们之前认为不可能被炼化的金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周方的囊中之物。
不过周方还没有睁开双眼,显然还沉浸在修炼之中,所以一人一魔一灵当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魔气和灵气居然泾渭分明,互不干涉,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的周方,正在细细查探体内发生的变化,炼化了修罗金丹之后,他体内的经脉壮大了足足一倍,但灵气并没有在多出的空间里运行,反倒是刚刚剥离的魔气在这里缓缓流动。
与此同时,周方也察觉到自己的血海、神海和气海也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本只有灵气的三海,此时也出现了一条条楚河汉界,魔气和灵气相互独立地存储在其中,互不相干,各行其事。
“法力倒是扩大了一倍,只不过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同时施展,难不成要我先耗尽一种法力之后,再施展另外一种法力?”
感受到这种诡异的变化,周方的眉头不由高高蹙起,原本法力增长了一倍之后,他心中还有些沾沾自喜,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这种增长不仅毫无帮助,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一种累赘。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两名筑基初期修士,分别挑战一名法力强于他们两倍的中期修士,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只有被各个击破的下场,只有两名筑基初期修士的法力相互叠加,才有可能和中期修士一较高下。
周方现在就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他的法力看似足足增长了一倍,实际上却分裂成两股各自为政的法力,而不是完全凝聚成一股更为强大浩瀚的法力。
“这种法力的增长,看上去好处极大,实际上却是后患无穷,虽说现在两股法力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这种平衡十分脆弱,极容易被打破,到时候究竟会怎么样恐怕就难说了!不行,绝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必须要将两种法力彻底融合!”
只是一刹那间,周方就意识到这种情形的危害性,只见他意念急转了片刻之后,就小心地分出一小股的灵气和魔气,在丹田处尝试将两者相互融合。
砰!
就在两股法力刚刚接触到一起的瞬间,一道清脆的爆炸声就立刻响了起来,周方当即一愣,立刻分出一股心神仔细查看,只见这两股法力就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一般,刚接触到一起就展开了你死我活一般的厮杀,不消片刻的功夫,两股法力竟是拼了个同归于尽,全部都化为了乌有。
“哼!不融合?我周方就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你们融合在一起!大道本无根,万法自一家,就算是耗尽我一身的修为,也要你们臣服在本座的意志之下!”
自己体内的法力,自己竟然不能随心所欲地掌控,这让周方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见他猛然一咬牙,心意陡然发动,运转起全身经脉中的魔气和灵气,让它们相互碰撞,竟是要强行将两者融合为一体。
不得不说,这个举动极为危险,稍有不慎一身的修为就可能全都化为乌有,但是对周方来说,他宁可重新成为一介凡人,也不愿意自己体内出现不可掌控的局面。
不能委曲求全,那就只有玉石俱焚!
咔嚓,咔嚓,咔嚓……
和小股法力碰撞不同的是,全部的魔气和灵气撞击在一起,竟然发出了像金属摩擦一样的声音,听得易清风几个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的气息在飞快变弱?”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周师兄修炼出了差错,已经走火入魔了?”
听到这股瘆人的怪声,易清风、器灵黑猫和宝塔魔皇不由大吃一惊,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贸然上前去查探,生怕会惊扰了周方的修炼,于是一人一魔一灵就这么站立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易清风几个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周方体内的魔气和灵气已经在相互冲撞中消散了大半,他的修为也暴跌回了筑基初期。
“好!好!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们还是不肯融合为一体,那就只有玉石俱焚,大家同归于尽!”
一边是法力飞快消失,一边是没有任何融合的迹象,身处矛盾之中的周方,却是没有任何罢手的打算,只见他心一横,索性将剩余的灵气和魔气全部聚在一起,任由它们相互排斥、撞击、消散。
啵!
没过多久,周方脑海中就响起一道极为轻微的声音,他知道最后一丝灵气和魔气也消失了,现在体内已经是空空荡荡,再没有一丝法力,从今以后,他又重新变成了一介凡人。
“你后悔吗?你不后悔吗?原本以你的修为,只要假以时日,十拿九稳能够晋升到金丹期,日后还可能攀升到更高的境界,但是现在因为你一念之差,就变得一无所有,你真的不感到后悔?”
就在周方法力消失的瞬间,一个声音突然从心底最深处传了出来,就好像洪钟大吕一般,久久回荡在他的耳边。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当我想要抓住自己的命运,摆脱一切掣肘和束缚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能攀升到更高境界又如何?变得一无所有又如何?至少我还是我,没有丧失意志,没有迷失本心,依然还有机会从头再来!”
周方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沉声应答道。
“混沌天地,上清下浊,泾渭分明,各司其职。阴阳各正,刚柔相应,水火并济,是为大统。”
让周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这股不屈的意志刚一生出来,又出现了一道明悟,这道明悟竟是和之前那道一起,组成了一句三十二字的真言。
周方细细品味这句真言的后半段,半晌后才豁然开朗,原来魔气和灵气是势不两立的两种法力,就好像是阴阳,又好像是水火,若是想要它们彻底融合,就必须让它们的对立冲撞发挥到极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阴阳各正,水火并济,最终达到大统的境界。
嗖嗖嗖嗖嗖!
刚一明白这个道理,周方体内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只见一小股法力突然从丹田处生了出来,和之前泾渭分明的魔气灵气不同的是,这股法力既不像灵气那样呈现出乳白色,也不像魔气那般漆黑如墨,而是由一股股黑白相间的气体组成,似黑似白,又非黑非白,更为奇怪的是,黑白之间竟然还能够相互转换,变化异常。
这股法力刚涌出的时候,就好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水滴,但是下一刻,血海、气海中就同时涌出了无数的水滴,很快水滴就变成了涓涓细流,又变成了滚滚江流,然后是肆意澎湃的汪洋……
与此同时,周方的修为也在一点点地恢复,先是炼体一层、二层、三层……然后是筑基初期、中期、后期,一直恢复到完好如初。
但是,即便周方恢复到巅峰状态,这种法力的增长依然没有停止,更多的黑白之气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三海中涌出。
就在周方闭目修炼之际,他头顶突然出现了朵朵漆黑如墨的乌云,其中还有道道雷光闪过,一时间整个山头竟是风声大作,电闪雷鸣。
“这是雷云?”
“为什么半空中会出现雷云?”
“你们快看,雷云似乎对准的是周师兄,难不成他修炼了什么禁忌的功法,惹得天地不容,所以才降下雷云?”
看到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不管是易清风、器灵黑猫还是宝塔魔皇,均是目瞪口呆,惊讶得无以复加,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这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上,竟然会凭空出现一朵朵的雷云来。
“不好,速速离开这里!”
怔怔地看着雷云酝酿了半晌后,宝塔魔皇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它凄厉地尖叫一声,就毫不犹豫地钻入了八宝琉璃如意塔之中。
与此同时,器灵黑猫也幡然醒悟过来,只见它飞快蒙上双耳,四足发力狂奔,一溜烟地就钻进了第九重楼。
对于没有肉身的灵物来说,至阳至刚的法术对它们威胁最大,其中最最致命的就是这种秉承天地意志的雷电,甚至不需要落在身上,一道轰鸣声就能将它们震得粉身碎骨,所以看到乌云中的雷电快要凝聚成形,器灵黑猫和宝塔魔皇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山峰上的禁空阵法也顾不上了,不要命地全力催动八宝琉璃如意塔向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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