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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樱桃肉甜味深处的味道像是雪地中的一抹青绿,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了生机。不单让甜味变得有了层次,似乎也让贾彧找到了让糖和肉完美融合的秘密。
看着贾彧的表情,夏商知道他发现了樱桃肉最隐秘的不同。这是一个厨师的直觉,夏商相信面前这个同行能从中发现寻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贾彧真的发现了,但他还不能准确地形容出那种味道该如何描述,似乎是有一种酸味。但单纯用酸来形容似乎又太单调,太不足以展现这种味道的不同,因为这种味道实在是太淡,又或是甜味太浓,贾彧竭尽全力也只能捕捉到这个味道最大的特征。
想了好久,也只能有酸来形容。
正因为这个味道,才让樱桃肉达到了极致。
“这小子在樱桃肉中加入了某种酸物。”
贾彧终于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夏商,眼神中传达出的是战意。
就算现在还不知道藏在樱桃肉中的酸味是什么,但作为一名顶级厨师,贾彧不屑去请教,他所要做的是以自己方式将其中的秘密解开。
夏商依旧平静,没有说话的意思,但他明白对方的想法,感受到贾彧无声的宣战,心中有的只是怜悯。因为他知道,贾彧就算用尽心力也不可能找出其中的秘密。
被烫了一嘴的吴将军没注意场中气氛有异,此时好不容易将一颗肉丁咽下,刚刚平常到了樱桃肉的美味,情不自禁动第二筷子时,才刚做出动作,盘子就被贾彧抓在了手中。
吴将军疑惑:“贾先生,你这是?”
“别动!剩下的我要带回去研究!”
“啥?”吴将军大跌眼镜,“好端端的你对着一盘菜研究个啥?”
贾彧表情凝重,没有理会胡将军:“公主殿下,臣欲带此物先行,您就随吴将军回宫吧!”
说罢,不待汝南公主回话便自行离开了。
汝南公主愣一下,回过神来贾彧已经消失在了厅中。
贾彧如此大胆自然惹得公主不悦,可惜人已经走了,汝南公主只能气恼地原地跺脚。
吴将军心中暗骂,不知贾彧这厮哪根筋抽了,在公主面前也这般胡来,无奈还得给他说好话,起身对公主道:“公主息怒,贾彧这厮就这脾气,一旦遇到厨艺上的问题,就是陛下的话都未必肯听。就是在陛下面前他也是这般,若非他手艺确实独到,怕陛下都砍了他好多次了。公主殿下就不要在意了。”
吴将军把话说完,汝南公主忽然掩嘴轻笑起来:“咯咯……头一次见他这般模样,着实好玩!夏商,真有你的,那家伙连我都请不动,整天趾高气昂的,这之后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夏商只是笑了笑。
汝南公主又回位子坐下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最烦人的走了,吴将军,现在本宫要喝一杯你不会不准吧?”
这下轮到吴将军懵逼了,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藏在桌下的手都在抖:“公公公……公主,您说啥?您你您……您要喝酒?这……这……”
“出来前将军是怎么说的?将军可是亲口说的最疼洛洛的,不管洛洛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不是?”
吴将军抹了一把老脸,吞吞吐吐地应着:“那不是不知道贾彧会走么?末将是想有贾先生在……”
“吴将军,您该不是要食言吧?”
“这这……”吴将军急得直掐腿,实在没办法才低头凑到汝南公主跟前,“公主您的身子……”
汝南公主眼中多了丝暗淡:“正因如此,才想小酌几杯,只恨这手中连个空酒杯都没有!”
说着,汝南公主攥紧了小拳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吴将军大惊,看着一边的夏商,赶紧道:“夜晚有风沙,公主眼睛进了沙子!”
夏商心中默默叹气,改口说道:“两位稍后,我再去给你们送一盘樱桃肉来。”
不多时,夏商送来了第二盘樱桃肉。
桌边的汝南公主已经止住了情绪,平静地坐着,没有一丝表情,似乎连面前的樱桃肉都没法勾起她的食欲。
但对面的吴将军食欲正佳,首次尝试樱桃肉,对樱桃肉是又爱又恨。
美味让人不想停顿,但那滚烫的油脂却让他不得不停顿,一边吃一边抱怨:“不爽!不爽!吃得太不爽了!不如之前的大碗饭来得爽快!”
面前的是两位贵客,夏商自当守在一边。那吴将军说归说,但对夏商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先吃了两口,然后起身抱拳:“在下吴能,多谢小兄弟款待,不像那贾彧一点不痛快。你不但有比他更好的手艺,而且还有更豁达的胸襟。”
夏商应付了两句,目光落在公主身上。
想着公主之前情不自禁的眼泪,平日里怕都是强颜欢笑吧?这么可爱的一个姑娘却要一直隐藏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公主殿下,小人有话要说。”
汝南公主微微偏头:“何事?”
“方才的贾先生带着樱桃肉匆匆离去,想来是对樱桃肉进行研究。看得出那贾先生是痴迷厨艺之人,我怕他久久不能参悟樱桃肉中的秘密而陷入魔障。故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公主,待贾先生想不通的时候,公主好在一旁点醒他。”
“你要告诉我樱桃头的秘密?”汝南公主难得有了兴致,脑海中想到自己可以用这个秘密挖弄贾彧的情景,那会不会很爽?“那好啊!什么秘密?”
夏商故作为难:“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让多余人知晓,还请公主随我到后院。”
“去后院?”吴能停下了筷子。
汝南公主反瞪他一眼:“就一墙之隔,有什么不放心?本宫去去便回,你莫紧张。”
吴能上下打量夏商,想想也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再看面前一盘樱桃肉还剩许多,便没再多说。
汝南公主好奇地跟着夏商到了后院:“什么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吧?”
“先等等。”
说着,夏商回房,从屋中搬出一套桌椅,又摆上两个小杯,最后拿出一个酒壶,作出请的手势:“明月当头,轻风为伴,寒舍小院,公主殿下可愿小酌几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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