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锦将狼人杀的规则教给众人,而后设置各种角色的人数。
因着只有七人,便是一名预言家,一名女巫,两名狼人,三名村民。
商炎做法官。
第一夜,苏希锦拿了女巫,裴夫子被刀了。周绥靖第一个发言。
周绥靖:我是好人。
纪夫子:我也是好人,我觉得小郡王是狼人。
苏义孝:我……我也是好人。
韩国栋微微一笑:“好人有一点多啊,我是预言家,昨晚查了纪夫子,他是好人。”
轮到苏希锦了,她笑了一下,“看后面有没有对跳的,如果没有,那师父就是唯一预言家了。另外我觉得裴夫子没了,应该是仇杀,所以我合理怀疑周小郡王。”
裴夫子危险地看向周绥靖,周绥靖狠狠瞪了苏希锦一眼。
韩韫玉也笑着站了起来,“我是真预言家,昨晚查了小师妹,好人。”
苏希锦大为惊讶,不是吧,第一次玩就有人对跳预言家,这些人理解能力未免太强了。
两个预言家在场,就看信谁了。
警长投票时,纪夫子和周绥靖把票投给了韩国栋,苏希锦和苏义孝投给了韩韫玉。
平票pk,韩韫玉气定神闲,别有意味说道:“绥靖把票投给了祖父。由此可见……”
于是纪夫子立马反水。几人投票把韩国栋票了出去。
第二夜,韩韫玉被刀,苏希锦将他救了回来。白天报查验,周绥靖果然是狼。
游戏结束,好人胜利。
“哈哈哈,”苏希锦嘲笑周绥靖,“由此可见,玩游戏不要带情绪,不然很容易暴露的。”
裴夫子深以为然,他什么都没做就被刀了,一点游戏体验感也没有。
周绥靖冷笑,“你不是有解药吗?那你怎么不救夫子?”
裴夫子的眼神扫了过来,苏希锦缩了缩脖子。
第二轮大家都会了,于是加大难度。商炎加入游戏,三狼,三神,两民。
商梨: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请选择你要刀的人?
苏希锦(狼王)、韩韫玉、裴夫子睁开眼睛,苏希锦指了指商炎,剩下两人点头。
……
天亮了,平安夜,无人死亡。
周绥靖跳预言家,给苏希锦发查杀。
裴夫子:“我是好人,既然周小郡王都给苏小姐发查杀了,那就把她投出去吧。”
苏义孝:我还是好人,我觉得锦儿不是坏人。
商炎:民牌。
纪夫子:猎人,有查杀走查杀,把小丫头票出去。
韩国栋:女巫,昨晚自救。
被查出身份,还被两人踩了一脚,苏希锦欲哭无泪,甚至有点小气愤。
她站起身,义愤填膺:“我才是真正的预言家,昨晚查了师父,他是好人。就目前来看,小郡王跟我对跳,可能是大狼。还有两狼我觉得一个是裴夫子,他不听后面人发言,直接站边小郡王,感觉是狼开了视角。”
“另外一个在韩大哥和爹以及师父,三进一。”
到韩韫玉了,他没报身份,只道:“两个预言家,本来站边绥靖,但师妹说得更有道理。还是再看看吧。不过纪夫子一定不是猎人,把他投出去。晚上女巫会倒牌,看着毒一个。”
于是好人战队猜测,他才是猎人,真猎人有些怀疑。
警徽给了苏希锦,纪夫子出局。没有开枪,被众人当作狼。韩韫玉直接成了明好人。
第二晚,韩韫玉:方才大家都投了纪夫子,只有祖父投我。合理怀疑祖父才是真正的猎人,商炎是女巫。
这两人共事这么久,默契深厚。
于是三人刀了商炎,商炎毒了韩韫玉。
白天周绥靖给苏义孝发好人牌。
“纪夫子是狼走的,我觉得还有两狼是苏师妹、国公爷。”
裴夫子一直站队他,苏义孝是他的金水。
苏希锦给已经没了的韩韫玉发查杀,说最后一狼是周绥靖,投了他游戏就结束。
尽管韩国栋不信,但苏义孝信了,于是周绥靖出局。
游戏结束,狼人胜利。
周绥靖气得直跳,觉得队友太笨了。
之后他们又玩了许多次,一直到亥时才尽兴而归。
裴夫子惊奇苏希锦的脑洞,“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的玩法的?”
苏希锦:“书上。”
年初二,圣上感念卫国公年老体衰,将他的封地从艰苦路遥的边境巫州,移到皇城更近的富饶之地江陵城。
巫州是陈国与交趾的边境,离都城遥远,皇权不能抵达。江陵虽是大城,但离都城近,且军事实力弱。
这恐怕是削藩的第一步吧。
年初三,圣上龙心大悦,觉得各郡王久留京城,有违孝道。于是让他们各自随父归家。
各藩王感恩,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但随即,圣上深觉朝廷武将太少,留了几位国公身边能力出众的护卫,并加官进爵。
用护卫换嫡子,藩王虽肉疼,仍觉得占了便宜。藩王回去后一直警惕,朝廷还有后续动作,然过了三年,也不见朝廷有何动作。
于是放下心来。
庆丰四年春,周绥靖奉旨随父回家。同行的还有韩韫玉,圣上让他做五皇子伴读。
于是红宅的临时班散了,大家各奔东西。只苏希锦时常去红宅陪韩国栋。
之前教大班的两位夫子,专门留下来教她一人。
她还曾去过书店,得知谢卯寅在年前便离开了黑薯巷。
林家也将食为天和印刷坊开到了京都,其中林家的纸被称为“雪澄纸”,价值千金,全国出名。
庆丰四年秋,三年一度的科举开始,苏义仁去夔州参加了乡试,未中。
他没有气馁,反而越加发奋读书。
苏母逢年过节会给苏家送鸡鸭鱼肉,再没来找过茬。
大伯母给苏希云看了户人家,是镇上木匠的儿子。苏希云直接拒绝,随林家去了京都分店。
庆丰七年,圣上下了一道圣旨,起复韩国栋为太傅,枢密院使,崇文馆大学士。
苏义孝因改革农产业有功,被晋升为屯田郎,正六品,与京都任职。
于是苏希锦一家三口随着韩国栋一同进京。
也是这一年,苏希锦开启了她的新征程。
一道崭新的大门正在为她打开。
庆丰七年,两辆寻常的马车从东城门进入京都。正是太傅韩国栋和新屯田郎苏义孝。
七天后,北街三巷。
苏希锦半躺在榻上,看着时下京都最流行的小说。这是她让阿贵去买的,花了她五百文。
由于活字印刷术的普及五百文,如今书籍成本很低,一般两百文就能买到一本好书。
像她这个五百文,已经算贵的了。
她如今已经十三岁,今年二月刚满的,长开了的身子半躺着慵懒,曲线明显。
额头光滑饱满,明眸皓齿,清丽诱人,玲珑剔透,一身肌肤白璧无瑕,再加上气质随意潇洒,是个难得的美人。
“小姐,”商梨端了一盘子橘子从外面进来,剥开掰了一瓣喂进她嘴里。
“方才有个小姐邀请你过去一叙。”
这个时节的橘子可真酸啊,苏希锦眯起眼睛,“哪家的?”
“说是朝奉郎家的舒小姐。”酸吗?商梨掰了一瓣放进嘴里,不酸啊,“小姐,朝奉郎是什么官职?”
朝奉郎,正六品,相当于左右谏议官,相当于现代的纪检委,却没那权力,是个虚职。
但无论是否虚职,都比她爹高。作为京都的本土人家,关系盘根错节,不是她家能比的。
“不管什么官,都比我爹大,”苏希锦道,“什么时候?”
“辰时三刻。”
那就是八点了。
苏希锦点头,“去。”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商梨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门口走进一位十四五岁的丫头,手里端了盆热水。
“珍珠,伺候小姐洗脸。”商梨说。
苏希锦连忙阻止,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给她洗脸,太腐败了。
脸上抹了一把热水,困意不翼而飞。
“怎么这么早?”她问。
“这是小姐第一次受邀,我们自然要好好重视。”商梨道。
她将苏希锦推置于铜镜前,手指在头上穿动,不一会儿一个新鲜的发髻出现在眼前。
头发蓬松,全部挽起,顶上竖起三支发髻,额头两边各留了一缕散发,整个发型干净利落,又失女儿家的柔美。
“这是飞天髻,我昨晚特意去学的,”商梨说,“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苏希锦点头同意,这丫头虽然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手艺一直不错。
商梨看了一眼镜子,叹道:“小姐额头真好看。”
苏希锦有意逗她,道:“就除了额头好看,五官,脸型不好看了?”
“都好看,”商梨白了她一眼,“小姐是我见过所有人,最好看的。”
自己的丫头,当然向着自己,苏希锦摇了摇头,就她知道的,大表哥就是个妖孽,她自认比不上。
她拿了一本画册,任由商梨在脸上抹抹画画,只抽空提醒一句:“低调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知道了,”商梨说,有分寸。
辰时三刻,苏希锦乘坐马车准时到达朝奉郎家。
丫鬟领着她穿过九曲回廊般的花园,来到一处凉亭。
亭子里坐着四五位身着上等绸缎的少女,个个十四五岁,端庄秀丽,规矩大方,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礼仪培训。
“可是苏妹妹到了?”舒宛从凉亭中走了出来,她身穿蓝白相接的襦裙,身材匀称,气质端庄。
“正是,可是舒姐姐?”苏希锦问。
她抬起头,露出明丽秀美的五官。舒宛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儿穿着普通并不贵重,头发也是时下最寻常的飞天髻。看起来还有些青涩,但五官精致,笑容明媚,脸蛋光滑,气质独特,是个标准的美人。
“远看以为是仙女儿下凡,”舒宛笑盈盈打趣,“近看可不就是个神仙妹妹吗?”
里面的几人皆捂嘴偷笑。
舒宛拉着她进入凉亭,将里面的几人介绍给她。
大多是六品官员的女儿,有两个让苏希锦印象深刻。
一个是穿着红色衣服的纪丁璐,大概因为她是几人里唯一五品官员的家属,她看起来高傲孤立,难于接触。坐在舒丁璐身边,反倒像个主人。
看见苏希锦,她只淡淡点了点头,没说话。
另一个女孩儿叫邱笙笙,是这里唯一出身武官的人家。说话直爽明朗,不拘一格。
苏希锦对她颇有好感。
“你这个镯子是哪里买的?以前没见你带过,水头真好。”纪丁璐问她旁边的小姐。
“祖母赏的,”那小姐说,“咦,你身上是什么香?可真好闻。”
像月季花香,又比那浓一点,还带了一点果香,使之闻起来香而不腻。
纪丁璐将手放在鼻子间嗅了嗅,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这是表姐送我的,凝香阁的香水,据说她排了好长的队。”
凝香阁是一年前在京都新开的香料馆,专门贩卖各种香料,其中一种叫香水,不用熏香,直接涂少许在手上,便可留香许久。深受贵族女子喜爱。
香水量少,一出现便被哄抢,供不应求,千金难买。
“难怪,”几位女子皆羡慕地看着她。
官大一级就是不一样,至少穿着打扮都是她们不能比的。
“苏妹妹身上的香也很特别,”这时舒宛道,“闻起来有点奶,还带着一丝甜,清新诱人,叫什么?”
“我没用香,”苏希锦伸手到鼻尖嗅了嗅,没闻到,“不习惯。”
“莫不是体香?”几人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
外间有丫鬟凑到舒宛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
“在这里待着也没甚么有趣的,不如带大家去我家园子里逛逛。前不久有人送了祖母一枝菊花,如今开得正艳。”
几人道好,苏希锦跟随其中,那菊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胜在花开的时节新鲜。
她陪着几人看了一下,而后身体不适,问了个地方方便。
有舒家丫鬟带路。
“姐姐且去吧,我自己回去便好。”苏希锦跟丫鬟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结束后,就顺着原先的路回去了。
“听说她从乡下来的,她爹以前是种地的,后来因为献粮食,被皇上授了官职。”
走到一丛花的后面,苏希锦听见有两位小姐在说话。
听这内容,聊的应该是自己。
“屯田郎也不是什么大官,”纪丁璐淡淡道,“他爹好似什么也不懂,问他话只会憨直傻笑,我是不想跟这样的人来往。”
“主要也是没有根基,”另一位姑娘道,“但是她长得挺好看的,跟京中第一美人谢婉有得一比,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出人头地。”
“谢氏是大族,岂是她可以比的。”纪丁璐道。
商梨面色不忿,苏希锦摇头安慰。
果然当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轻易离开。否则自己就会变成别人聊天的话题。
“你们在背后说闲话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当着她面说。”邱笙笙声音突然出声,“苏大人献出粮食,一年两种,养活了多少黎民百姓?就我们如今吃的,不都他培育出来的么?”
她声音很大又爽朗,吓了几位小姐一跳。
几人捂着胸口,纷纷埋怨她。
“人后不论是非,”眼见着双方吵起来,舒宛出来打圆场,“我们还是不要在背后说这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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