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铭看到了陵阳君向她招手,但她是个极其自恋的一个人,她感觉这肯定这不是陵阳君的意思,而是渠年的意思!肯定是因为渠年看他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还是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心里感到十分懊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毕竟很多事情只有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在她眼里,渠年就是这种人,肯定是他自己拉不下面子,才让陵阳君帮他!
但她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是青楼里的窑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就要让他知道,失去自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假装没看到陵阳君的召唤,又把头扭了过去,依旧跟司徒萧萧聊得火热朝天。
陵阳君气得七窍生烟,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贱.货竟然还有心事去放浪?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既然她自己作死,他也懒得管她了,死在这里也不管他的事了,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而且他现在操心的事关系齐国兴亡,那是天大的事情,他实在没有心思再去操心她那蝇营狗苟的事了!
却在这时,对面的擂台上终于有了动静,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百名修士全部站到了擂台之上,十个擂台,一个擂台上站十人。渠年大略看了一遍,除了前两天信尝君给他介绍过的马步天之外,其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一个司仪就走上擂台,伸出双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是司仪嘛,口才那是极好,这时就开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这司仪看来修为不低,声音极具穿透力,现场有上万人,人人都能听得非常清晰。司仪从围春大会的渊源开始说起,然后又开始列举各界围春大会上杀出的英才,为天子效命,如何声名鹊起,说得无不详细。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最后天子听得都有点烦了,咳嗽了一声。
那司仪才知道收敛,话锋一转,又开始说围春大会的规矩,大致意思是,十个人一个擂台,两人一组,轮流上台,等到每个擂台上决出最后一个胜利者,这十个人再聚到一个擂台,再进行最后角逐。末了又说了一句:“这个擂台是天子选拔人才的擂台,不是屠杀的擂台,大家尽量点到为止,不要伤人性命,但是,既然站在这个擂台上,刀剑无眼,如果因此丢了性命,也不要怨恨旁人!”说完转身就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大声道:“对了,如果围观群众有身怀绝技者,想挑战台上英豪的,可以到边上报名。但中途插队上台的修土上台之前一定要想清楚了,一旦上了那擂台,那就是生死战,不死不休,要不然人人都想插队上来露个脸,耽误大家时间,也算是杀鸡儆猴吧。”
这条规矩明显是往界围春大会没有的,这一界临时加上去的,所以显得特别突兀。
那司仪说完就走下了擂台。
这时每个擂台上又走上来十个裁判,每个裁判的手里都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各个擂台上的人员分组,比赛顺序,走上擂台后,就开始各自宣读。
等他们宣读完毕,还没轮到参战的修士就走了下去,每个擂台上只剩下三个人,两个参战修士,还有一个裁判。赵国的那个马步天刚好就分在第一组,站在第六座擂台上。
裁判没有废话,待擂台上的选手就位以后,就大喊一声“开始”。
台上站着的,都是千挑万选筛选出来的,都是各国和各门各派的精英,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等到一声令下,不由分说,十个擂台同时开战,一时之间,擂台上只剩下刀光剑影,不过那些裁判的修为好像都比较高,也不怕被误伤。
渠年因为不认识其他的人,只认识赵国的马步天,前两天听信尝君夸得天花乱坠,而且马步天所在的擂台就在他的正前方,看着也方便,所以不免生了兴趣,多看了几眼。
马步天对战的是一名韩国修士,既然站在这个擂台上,剑法造诣自然都不会太差,前十招看不出优劣,大概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出剑比较谨慎,等到十招一过,马步天明显就等不及了,剑势就变得凌厉,就像是大公鸡竖起了脖子上的毛,气势逼人。
看来信尝君没有吹牛皮,渠年虽然认不出马步天所使的剑法,但他的剑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一阵猛烈的攻势如同倒盆大雨,倾泻而下,又快又密,偶尔露出一丝破绽,立马也被遮掩过去。那名韩国修士立马就被逼得手忙脚乱,都没能再撑十招,就被马步天瞅准破绽,使了一招“长虹贯日”,一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名韩国修士睁大眼睛,脸上带着不甘,就软软倒了下去,那眼神似乎在呐喊:你妈不是说好点到为止吗?为何要取我性命?
十个擂台,马步天结束得最快,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盏茶功夫。
不过没过一会,其它擂台也渐渐分出胜负,不过除了马步天的擂台外,其它擂台上的人都比较心慈手软,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虽然马步天杀了人,但司仪刚开始就说了,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所以没有人去指责他,只是心里觉得此人心狠手辣。
马步天一脸漠然,这时就对着尸体冷冷说了一声:“承让!”
说完就走下擂台,然后上来几个人,把擂台上的尸体拖了下去。
擂台上就进入了第二轮比试。
看台上的陵阳君见渠年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忧,就有些着急,小声道:“秦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呀!再不想办法,等到围春大会结束,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渠年那里有办法?有办法还有心思坐在这里看戏?这时便道:“现在天子的态度还未明朗,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等再说,现在动手,不是良机!”
陵阳君道:“等到天子的态度明朗,一切都晚了。你真要等到上了断头台,才决定逃跑吗?”
渠年挠了挠腮,道:“实不相瞒,我还没有想到好办法!你别又拿剑逼我啊,我真的没有想到好办法。”
上次在殷墟鬼城,陵阳君曾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想办法,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们各怀鬼胎,都想着弄死对方,而现在他们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陵阳君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在这边急得半死,但长铭却是一脸怡然自得,和司徒萧萧相谈甚欢,唯一觉得遗憾的是,面前少了一盘瓜子。
长铭这时说道:“司徒公子,你不也是来参加围春大会的吗?那你怎么不上去比试一番啊?”
司徒萧萧面露不屑,道:“我才懒得跟他们一个一个过招,等他们决出最强者,我再上台!”
长铭点了点头,道:“司徒公子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太阳越升越高,擂台上的五组选手已经比赛完了,现在已经进入第二轮了,马步天又上场了!
这次马步天对阵的是魏国修士,不过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修士,结局都是一样的,不到二十招,那名魏国修士又惨死在他的剑下。
陵阳君眼看擂台上的选手越来越少,陵阳君就变得愈发焦急,这时又凑近渠年,道:“秦公子,想到办法了没有啊?”
渠年道:“我饿了!”
陵阳君:“……”
却在这时,边上的信尝君却站了起来,匆匆下了看台,一路小跑,在擂台边找到那个司仪,急道:“你还在等什么?我赵国修士已经战了两场了,你想让他耗得精疲力竭吗?”
那司仪忙道:“信尝君莫急,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得逼真一点嘛!”
信尝君急道:“逼已经够真了!而且不用演得那么认真,大家都心知肚明,意思意思就行了。”
司仪忙点头道:“好!但要等这一轮过去的!”
信尝君点了点头。
渠年和陵阳君面面相觑,看信尝君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没干好事,但他们因为听不到他说话的内容,所以也猜不透,一肚子狐疑!
等到信尝君回来坐了下来,渠年忍不住伸长脖子说了一句:“信尝君,你去找那个胖老头干嘛的?行贿的吗?”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你不用好奇,马上.你就知道了。”
渠年就感觉他不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因为他的笑容让他感觉,这家伙肯定有所图谋,而对象就是他。
陵阳君也这样觉得!
第二轮因为每个擂台上只有五个人,所以只分了两组,没过一会就结束了!
那个司仪这时就走上擂台,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刚刚因为有人插队报名,要求挑战赵国的马步天,所以我们的正常比试先暂停一下,把擂台让给挑战者。”
人群一阵哗然,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经过几番角逐,马步天的实力那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这个马步天心狠手辣,剑下从不留活口,这个挑战者竟然敢主动挑战最强者,那实力想必也是非同凡响,这让台下的围观群众都充满了好奇,拭目以待。
渠年却嘀咕一句:“早早比完早早吃饭,我都快饿死了,谁这么无聊还插队?”
陵阳君道:“早早比完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擂台上的司仪这时又大声说道:“现在有请挑战者秦国秦渠年上场。”
渠年微微一怔,道:“这也太邪门了吧?怎么还有人跟我同名啊?我的名字什么时候烂大街了?”
楚三敢就凑了上来,道:“师父,他说的好像就是你耶!”
渠年惊道:“不会吧?”
那名司仪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这时就远远盯住他,又大声说了一句:“请挑战者秦公子上擂台!”
渠年这下再也没有怀疑,这个司仪说的确实就是他。一下就跳了起来,走到看台边的栏杆旁,指着那个司仪大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报名,也没有兴趣去挑战别人。”
那名司仪好像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回道:“秦公子,你身为秦国公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渠年怒道:“什么出尔反尔?老子根本就没报过名。老子是来结婚的,没有兴趣参加这种比赛。”忽然就想到信尝君刚刚鬼鬼祟祟的样子,便转身指着信尝君,道:“你帮我报名的?”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关我屁事,我才没那么无聊,帮你去报名。”
渠年道:“那你刚刚跟那胖子说什么了?”
信尝君道:“你管我说什么呢?我是约她晚上去逛青楼了,如果你能赢了比赛,晚上我也不介意带你一起去哦。”
渠年看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又看着那司仪道:“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报过名,不管是谁帮我报的名,一律作废,我不承认。”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上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秦公子,既然你已经报名了,就上去试试吧!你这么聪明,说不定能赢了赵国的人。”
渠年抬头一看,见天子正站在楼上的栏杆边,冲他盈盈笑着。
渠年也不傻,顿时就全明白了,这全是天子的阳谋,为的就是报当日被敲诈之耻。
边上的陵阳君顿时也紧张了,因为刚刚渠年还跟他说,天子可能要把他们杀之灭口,只是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现在光明正大的理由终于出现了,那说明天子已经对渠年动了杀机,面对马步天那么凶残的对手,绝不是上去试试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不知道渠年当日敲诈了天子,他那天看到的情况是,渠年一直都在维护天子,不但把天子从齐国那群纨绔子弟的手里救了下来,最后还亲自带天子去疗伤服药,但就这么一个心地善良且对天子有情有义的人,只因为知道了天子的秘密,天子就要杀之灭口,心里不免兔死狐悲,看来下一个被杀的人就要轮到自己了,毕竟那天他对天子的态度还那么恶劣。
在他眼里,一切正在按照秦渠年推断的那样在发生。
陵阳君的心头就涌上一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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