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令倒没有像他这般急躁,说道:“对呀!就是你把我带出来,让我给你背锅的,你还有什么话说?本来我都没打算离开临淄,更不可能遇见秦公子,也没想过要害他,是你把我骗出来的,你肯定知道秦公子出城,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苗万旗哪里说得过他?急得脸红脖粗,真想捶他一顿,可惜被封住了修为,气急败坏道:“解元令,我操.你妈!”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真的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在外人眼里,这对难兄难弟可是临淄城里最要好的兄弟,没想到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翻脸比翻书还快,何况他们也明白,就算翻脸也未必有存活的机会,就为了心里那一丝丝的侥幸,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置往日旧情于不顾,不惜恶语相向,反目成仇。
几人不由就想到了秦渠年,刚刚也是面对生死存亡,但条件比他们好多了,当时渠年还有的选择,既可以选择自己生,也可以选择自己死,不像他们完全就是在垂死挣扎,但渠年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与他们的这种无耻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比之下,几人心里又感动一番,特别是蝉夕,毕竟他跟渠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共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渠年竟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她的性命,再看看地上这两个人,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渠年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豪,没想到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人性竟然如此丑陋,相比之下,自己的人性真是无比光辉,如果天再暗一点,自己身上应该要冒出金光了吧,无比圣洁的那一种!
渠年在心里自恋了一把,才看着地上两人,道:“你们别争了,还没搞清楚原因就开始争,有意义吗?其实我跟你们讲,今天的事真的不重要!”
苗万旗忙道:“对对对,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万幸秦公子没有受到伤害,事情也就变得不重要了!外面传言没错,秦公子果然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多谢秦公子原谅我们!”
渠年就蹲了下来,盯住他俩说道:“没错,我现在越活越好,根本不想跟你们计较,原谅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但就算我原谅你们,有一个人却不会原谅你们!”
苗万旗怔道:“谁啊?”
渠年笑了一下,道:“小翠姑娘!”
这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光听这个名字,就没有一点档次,估计也不是什么体面人,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不体面的人呢?
苗万旗面带犹豫,迟疑道:“秦公子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啊?”
渠年道:“在你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记不起来也在情理之中!还记得那天在天上人间,跪地颤抖的那个煮茶女吗?她就叫小翠!”
这两人没想到秦渠年义正言辞说了半天,竟然是为了一个煮茶女,说得这么沉重,好像天子驾崩一样,至于吗?太小题大做了吧?这种微不足道的下人死了,跟临淄城里死了一条狗有区别吗?
但他们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苗万旗故意脸露疑惑,道:“那个姑娘死了吗?怎么死的?”
渠年笑了下,道:“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苗万旗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会知道?若不是秦公子说起她,我早就忘了她了,连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解元令虽然已经跟他反目成仇,但只要剧情需要,他们立马就可以和好如初,这时连忙附和他道:“就是,秦公子肯定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都不认识她!”
渠年仰头长叹一声,道:“小翠死的那天,我去看了,死不瞑目,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后来我在他的耳边亲口答应她,要亲手给她报仇,小翠的眼睛才合上了!”
蝉夕和玉夙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她们一直都很好奇,渠年在小翠的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话,竟然可以让死人闭上眼睛,原来是答应小翠帮她报仇,心里颇感意外,更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个仇一直记在心里!
苗万旗这时忙道:“对对对,应该帮小翠姑娘报仇,多么可爱的姑娘,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只要我们回去,我们一定帮秦公子查出真凶,还小翠姑娘一个公道!”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承认不要紧,因为这里不是衙门,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证据,只凭心中喜恶,等你们下去以后,慢慢跟小翠姑娘解释吧,如果真是我冤枉了你们,让小翠姑娘给我托个梦,我到你们的坟前烧张纸,聊表歉意!”
这两人一听这话,又吓得魂飞魄散,苗万旗完全就崩溃了,痛哭流涕,道:“秦公子,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小翠姑娘啊,那都是解元令干的好事,与我无关哪!”
解元令也懒得争辩了,知道争辩也是徒劳,只能跟着求饶道:“秦公子,你杀了我们也于事无补,只要你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小翠的家人,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对待,让他们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道:“不用劳烦二位了,我已经补偿过了,你们就安心上路吧!不用求饶了,本来你们打算将我凌辱至死,我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们活剐,但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且折磨你们对我来说,就像虐待畜牲一样,并没有快.感,所以你们还是幸运的,不用感谢我,赏你们一个痛快吧!”
苗万旗只恨自己被封住了修为,要不然肯定磕头磕的叮咚响,这时哭道:“我不想痛快啊!求求你了,秦公子,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舔鞋子……”
渠年就站了起来,懒得再听他们求饶,淡淡说道:“送他们上路吧!”
程明金应了一声,就把两把板斧从腰间抽了出来,上前一步,就准备动手。
没想到楚三敢却大叫一声:“放开这两个畜牲,让我先来!”
由于他的嗓门很大,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苗万旗的哭声都吓得暂停了一下!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楚三敢已经拔剑出鞘,上前一步,一剑一个,就刺入了地上两人的心脏,那两人呜呼一声,睁大了眼睛,带着惊恐与不甘,倒了下去!
楚三敢就在解元令的尸首上踢了一脚,道:“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没杀过瘾呢!”
白小牙道:“你自己傻还怨别人?你就不能先捅他们的腿,捅个十剑八剑都死不了!”
楚三敢就把剑在尸首上来回蹭了两下,蹭去了血迹,边蹭边道:“我也想这样啊,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但师父不喜欢,我便也不喜欢,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
渠年长叹一口气,转头对程明金说道:“麻烦程将军着人将他们好生安葬吧!”
程明金道:“既然这两人是秦公子的仇人,那还安葬什么?直接抛尸荒野算了!”
渠年叹道:“活人我都没有虐待他们,何况是一具尸体!人都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人一死就什么都了了,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罪恶的是人的灵魂,既然灵魂已经走了,没必要跟一具尸体过不去,肉体无罪,它只是人犯罪的工具而已!”
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说的话总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每句话都带着玄机!”
渠年道:“也没什么玄机,说白了,就是人道主义!”
蝉夕怔道:“人道主义?闻所未闻!”
程明金道:“就是,我也听不懂,我还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灵魂和肉体竟然可以区别对待,那如果一个人玩了女人,那究竟是灵魂玩了女人还是肉体玩了女人?”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个蠢货,没玩过女人哪?那肯定是肉体玩的女人,如果是灵魂玩女人,那叫春.梦!”
程明金道:“那既然是肉体玩女人,那为什么要把罪定在灵魂的头上呢?”
楚三敢道:“因为灵魂爽了呀!”
程明金点了点头,脸上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楚三敢道:“我师父的话能没有道理吗?那是字字珠玑!”
蝉夕见这两个憨货扯得头头是道,污秽不堪,听得她脸都红了,懒得再听他们讨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渠年对这两个憨货也是无可奈何,便摇了摇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夕阳已经落在了山的那一边,只剩下满天红霞。
渠年走到蝉夕的身边,俩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霞光,许夕,渠年才说道:“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我替小翠和他的家人谢谢你!”
蝉夕笑了下,道:“顺水推舟罢了!只要你不气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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