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家里的芝麻收的多,除却点心铺子那边要的数量,还剩很多。
所以,前一阵,珍娘就试着用石磨来磨芝麻油,花了几天的时间,还真给她折腾出了小磨香油。
这东西一出来,简直是轰动了他们一家子人,尤其是她拿这芝麻香油拌了几道凉菜啥的,给他们尝过之后,个个都嚷嚷了好吃。
珍娘就打算把这香油给推广开来,将来的将来,她肯定是要大肆的扩大这个芝麻的种植的,所以,先拿这香油去外面探探路,如果顺利的话,弄个香油作坊也不是不可能的。
黄阳镇这个地方忒小了,珍娘觉得她手里的这个好东西,应该值得更大的平台,所以,就想找个机会去省城先看看。
第二天上午,她就跟蒲氏一块出发了,这还是她在这个时代头一次的出远门,她娘肯定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的,所以,就决定陪她一起去。
有了银凤这件事,珍娘如今想要致富的想法更甚。
这个年代本来就是个对女人不公的时代,假设银凤不是生在这么一个贫穷的家庭,或许也不会有那样一个悲剧。
那黄大户有什么,不就是有点臭钱吗?有钱就会有势,蒋老大为什么被打了,还不敢吭声的,不就是在那种巨大的贫富差距面前,他就自己底气不足了吗?
珍娘曾经在心里鄙视过蒋老大的懦弱,可是,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思考,她决定,她也要变成个真真正正的有钱人,所以,她要积极的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带着一腔斗志昂扬的心胸,珍娘拿上一小罐子的芝麻香油,踏上了去省城的路上。
蒲氏是同行的,作坊里的事,暂时交给玲花她娘打理着,如今,她们都是在作坊里面做熟了的,所以,就离开几天的时间,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这回去省城,加上来回路上的工夫,计划估计得要个五六天的时间吧,这也是娘两第一次离家这么多天的时间。
至于蒋老二父子这三个在家里留守的,也没啥好担心的,蒲氏连交代都没交代两句。
都是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难不成还会饿死了不成。
只有,蒋小壮,珍娘临走前叮嘱了两句,让他这几天别因为自己不在家了,就松懈了功课。
明年二月里的童生试,她就打算想让她三哥先去下场试试水了,所以,每天该背的书还得背,该练的字,还得接着练。
虽然没指着他一炮打响,但是也不能成绩忒丢人了。
珍娘原以为一切已经交代妥了,再没什么事了。
却是没有想到,她们娘两才走了的第三天,蒋小壮这货就趁着她们不在家的时候,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珍娘接到信的时候,她正在省城里面,与省城的两大酒楼的掌柜的周旋着。
悦来酒楼,还有一个宾至酒楼,这两个酒楼是省城里面最大的两家酒楼,不过也是两大死对头的酒楼。
一个是皇商关家开的,另一个是省城首富林家开的。
这两个酒楼,珍娘都去了,拿着她的芝麻香油进去的,结果,两边的酒楼都有与她合作的意向。
珍娘之所以一来就找到这两家酒楼去,也是提前打听了消息的,这两家酒楼背后的实力强大,尤其是皇商关家,他们家的生意铺面开遍了整个大李王朝,所以,珍娘心里更倾向于悦来酒楼的合作。
可是,宾至酒楼给的诚意也很足,那边的掌柜甚至已经与珍娘娘两谈过了数次,说是他们林家的当家人有意要跟她们合作,许诺帮她建立作坊,一切费用由他们来出。
还有,香油做出来之后的销路什么的,也不用她操心,珍娘他们一家子只要坐等着分成就行。
而且,关键人家给出的那个数,也很有诚意。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跟蒲氏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的时候。
蒋老二突然寻了过来,一路打听到了她们住的客栈里,告诉她们一个惊人的消息,蒋小壮给人抓走了。
珍娘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三哥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抓走了呢?
蒲氏问了蒋老二半天,偏偏他又说不清楚个仔细。
只是告诉她们,蒋小壮是在城里学堂被人绑走的,跟他一起被抓走的,还有赵石头。
娘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啊,就马不停蹄的先往回赶了。
到了家里,还没进门呢,就看到蒋二壮那一头一脸的伤迎过来,珍娘就更蹙眉了。
家里一共留下三个人,一个被抓了,一个被打了,这是摊上啥大事了?
“说吧,究竟是咋么回事?”
蒲氏连椅子都没来得及坐下,就开口问了蒋二壮。
蒋二壮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的样子,但是脸上的急色却是一直都挂着的。
“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家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啊?问了爹,爹又说不清楚。
二哥,你先说说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然后,再跟我们说说我三哥的事,他怎么就被人抓走了?”
珍娘见她娘问的笼统,就帮着理顺了条理来发问。
显然,蒋二壮比他爹知道的多些,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珍娘才走的那天,蒋二壮跟平常一样去城里守着铺子,却不想,中午的时候,铺子里面就来了一帮子的人,一上来就找事,把铺子都砸了个干净。
蒋二壮也被打了一顿。
“谁打的?”蒲氏问道。
蒋二壮忿忿着脸色,说道,“当时那伙子人也没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后来,我打听了,那领头的人叫黄全福,是镇上黄大户府上的管家。我们铺子那条街上,有许多人都认识他。”
珍娘一听就站了起来,“什么!又是黄大户?”
“可是,他们去砸你的铺子干什么?上回大伯被他们打成那个样子,咱们不是也没吭声。都这样了,难不成他们还嫌不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蒋二壮也同样的郁闷加愤怒,“我哪里晓得,好端端的开着铺子的,二话不说上来就砸。”
“那小壮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蒲氏这会先没管那兄妹两个的气愤,而是开口接着问道。
蒋二壮语意踟蹰了片刻,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的。
蒲氏见他那副样子,登时就拍了桌子,大声喝了道,“都这份上,还有啥不能说的。我知道,他被人抓了,肯定是闯什么祸了,你就如实的说了,咱们才好想办法,把他带回来。”
蒋二壮这才开了口,“小壮去纵了火,烧了黄家的一个作坊。”
珍娘惊的小嘴张到最大,放火?她三哥可真是忒猛了!
再问了详细......
听她二哥说的,她三哥那天一放学回去小吃铺子,看到店里是那么个情形,当时就喊打喊杀的,要去黄大户府上算账。
被蒋二壮给拦了下来,“咱这事也没凭没据的,贸贸然的冲过去,人家要是不认账,咱们又能怎么办。所以,那会我就没让小壮去。”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当时,蒋小壮是被劝下来了,但是第二天的夜里,他却跑到黄家的一个茶叶作坊,去放火烧了人家的作坊。
珍娘听后,面上只剩一种深思之下的沉默。
蒋小壮平日里的性子,就带了点横冲直撞的莽撞,又有点桀骜不驯的匪徒气,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身为妹妹的她,还真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尤其是,还是因着那样的前奏先发生了的。
生气嘛?好像是有点。
可是,责怪呢,也说不上吧。
珍娘知道,蒋小壮一直都是很重情义的人,又跟蒲氏一样的护短,见不得家里人受欺负,他能干出这样一件惊人的祸事,说到底就是为她二哥抱打不平。
可是,这接下来该怎么整?
“三哥是被黄大户府上的人给抓走的吗?”
珍娘觑了眼蒲氏的样子,她娘这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要是蒋小壮是被黄府的人抓了的,那他们当务之急就只能去黄府要人了。
不过,这要人的过程,可得好好的打算打算。
说到底,这事还是因为银凤的死,引出来的接二连三的,复里复杂的后续事情。
那么,他们只能还把银凤的死拉出来做文章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珍娘有些头疼了!脑子里迅速的理着思路。
也不知道,这会子她三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有没有被人打了什么的。
“不行,娘,我们现在就去黄府要人吧!”珍娘一股脑的就站了起来,要往外面冲去。
蒋二壮突然开口道,“小壮不是被黄府的人抓走的,而是被另外一路人给绑走的。”
不是黄府的人?珍娘有些听不明白了。
“我听到信的时候,就去打听了,不是黄府的人,听说是省城关家的人。”蒋二壮说道。
珍娘愣了一瞬,关家?那个皇商关家?
可是,她三哥不是烧的黄家的作坊吗?这又扯得上什么关家什么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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