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西城,卜天星舍内……
卜天星依旧和往常一样,在用占牌测算着天机命数,只不过近日卜天星似乎预感重重,多是测算着自己的命数。今天也是一样,到了晚上仿佛一种阴郁沉闷涌上心头,卜天星怕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为自己占卜多算了一卦。
“嗒嗒……嗒嗒……”卜天星用手敲打着桌上的两张占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待到时机已至,卜天星翻开其中的一张占牌,只见上面绘着四神象的图案。
“四神镇守,宝塔拘妖是吗……”卜天星口中默默念道,“能够想到的,无非是大都城中的‘四象塔’,可是,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卜天星平日里都是很准确的测算天机,但今日不知怎的,测算自己命数之时,显得十分犹豫和不安,仿佛害怕什么内容一般,久久不敢继续占卜下去。
“难不成,是‘四象塔’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说……”卜天星沉顿了一番,时过稍许,又悄悄地翻开了另一张占牌。
只见第二张占牌上,一只白虎的虚幻之象映入画中,卜天星见了图案,不禁又念叨道:“四象中的白虎?难道说这就是我的命数,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是我想多了吗……”
“呼——”正在卜天星不安思索间,门外突然刮起一阵寒风。
“什么人?——”卜天星的反应极为迅敏,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屋子,不由冷声一句问道。
“真不愧是卜天星卜大师,老夫这等身法前来,卜大师居然一下就注意到了……”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出门一看,来者竟是太史寒生。
“哦,是江教主啊……”卜天星知道太史寒生的真实身份,索性没有刻意避讳,走出门来冷笑一声应道,“察台王府一别后,你我二人就再也没有见面……不知今日江教主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卜大师,你还记得当初察台王府一别,老夫给卜大师一样东西保留吧……”太史寒生继续道。
“当然记得……”卜天星从腰间抽出那块图腾的碎片,随即慢慢说道,“鄙人认得这个东西,这是你们‘江氏一族’的遗物,当时在察台王府的时候鄙人就说过了……”
“那就好……”太史寒生放心一句,又像是故意卖着关子,点头一句缓缓答道。
“江教主今日前来鄙人寒舍,不会仅仅只提这一件事情吧?”卜天星继续冷声询问道。
“当然……不过大师不是会占卜吗?老夫倒想瞧见瞧见,大师能否猜得出,今日老夫前来究竟是何目的……”太史寒生继续卖着关子道。
“这个当然简单……”卜天星收起刚才桌上算卦的两张占牌,冷笑一声说道,“哼,大都城‘四象塔’,白虎天眼之位……江教主,你想让鄙人届时前往‘四象塔’一会对吧?”
“真不愧是卜大师,猜得丝毫不差……”太史寒生继续问道,“那大师是否想知道,老夫为什么让你前往‘四象塔’吗?”
“不需要知道……”然而,卜天星闭了闭眼,在一旁似乎毫不在乎说道,“今日卜卦乃是天数,命运指引我前往那里,就算是我,也不能违背天命……鄙人已有测算,五日之后‘四象塔’会有血光之灾,命运指引了我,我当然无以违抗……”
“哼,早知如此,老夫今日就不前来了……”太史寒生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准备离去。
“才来了这么一会儿,江教主这么快就想走吗?”然而,卜天星却在身后一把叫住了太史寒生。
“那你想怎么样?”太史寒生倒也有这个功夫,留在原地继续问道。
“上次察台王府一别走到匆忙,没来得及给江教主算上一卦……”卜天星慢慢从腰间抽出一张占牌,用异样的诡笑望着图案,不禁冷笑问道,“难道江教主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的命数吗?”
“哦,难得卜大师也想给老夫算上一卦……”太史寒生听了,回笑一声道,“那好啊,就让卜大师替我算算,老夫的命数何如——”
卜天星诡异一笑,望着占牌的图案许久,随机冷冷说道:“七星连珠,终南陨落……”
“什么意思?……”太史寒生冷冷问声道。
“意思就是……”卜天星故意拖长语调,随即用诡异的口气缓缓说道,“江教主,你命不久矣……”
此话一出,太史寒生站在原地稍稍一愣——的确,卜天星的占卜之术惊为天人,他所算的占卦几无不准,换作任何人听了这句,都会下意识不由一惊。
但太史寒生并不尽信这些,冷静下来后,反过来振振一笑道:“哦,是吗?听闻卜大师的占卜之术准确无误,算出了老夫的死命,老夫也真相瞧见瞧见,那一天的到来……”
“是啊,那就拭目以待吧……”卜天星也冷冷回了一句。
随即,太史寒生施展轻功,快速离开了卜天星的住处……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
这几日王府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太史寒生借奉朝廷旨令,篡夺察台家族权位,察台科尔台大权旁落,为此在后院住处郁郁寡欢。但是这也没有办法,太史寒生统领兵马镇压逆贼有功,如今正赶上自己的父王察台王殒命,朝政危急之下,皇上看重兵马实权和功绩,暂将察台家族的大权交由太史寒生之手。
但是,谁也不知道太史寒生接下来会有何等举动,想要利用察台家的权利做些什么“勾当”……
察台科尔台没了权位,每日在住处心不得志,自己曾经是一家之主,如今却被一个外人一手掌控,甚至生死难定,察台科尔台很是焦虑。
“可恶!——”终于,情绪上有些承受不住,察台科尔台狠狠将桌上的一个酒杯摔翻在地,大声发泄一句道。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科尔台你还这么急躁啊……”正在这时,科尔台房屋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开门即瞧,正是自己的娘亲度里班扎娜。
“阿娘,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察台科尔台在自己阿娘面前也丝毫没有隐晦,继续用泄怒的语气问道。
“哟,我可是几番几次替你出师解难,你既然用这个口气和我讲话……”度里班扎娜调侃一句,随即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欲成大事者,要懂得隐忍,能屈能伸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因为一点小事而愁眉不展甚至焦躁,以后真要遇上大场面,你怎么应付?”
“小事?……”察台科尔台听了,心情顿觉不爽,继续泄怒道,“现在整个家族的权位,全都落在了那个太史寒生的手上——以前仗着是哥哥的师父,我还让着他,没想到五年之后他居然狼子野心,借圣上之令,躲了我们察台家的大权,我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度里班扎娜倒是不慌不忙,慢慢说来道,“你父王死后,太史寒生统兵镇压了‘明复教’叛贼有功,皇上看在眼里,自然会封赏他……不过这些只不过是暂时的,皇上此行之举也不过是解燃眉之急,等到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家族的权位还是会回到科尔台你手上……要知道,现在你父王和哥哥死了,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挑起察台家的大梁……”
“可我现在已经没了权位,我该怎么做?”察台科尔台迷惘之际,总是会讨教自己阿娘计策,这次也不例外。
“等——”度里班扎娜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字。
“等?”察台科尔台一时没有听懂,反问一声道。
“只要静静等待就好……”度里班扎娜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太史寒生不禁要对付‘明复教’,还要对付来运镖局的那个孽种,让他们两方自相残杀,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现在科尔台你没了权位,该收敛时就收敛一些,等到他们两三方斗得两败俱伤,你再以察台家子嗣的名义收揽大权,这岂不是一箭三雕?”
“话是没错……”察台科尔台随口答了一句,可依旧不放心道,“可……真的能够等到吗?”
“当然,只要你听为娘的话,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走……”度里班扎娜冷冷一笑,似乎在她心里已然有了万全之策……
另一方面,太史寒生在西城告知完卜天星的事宜,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察台王府,回到了自己寝居的地方。如今自己已然握住察台家的大权,太史寒生的权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敢对他说不。
不过今晚,有个人似乎例外……
太史寒生刚想要朝自己的住处回去,黑暗角落一侧,中途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师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身披长袍,似乎在这等待了许久。
“子幽,是你……”原来这个人是“苍寰教”的左子幽,太史寒生不由答了一声,不知左子幽今日在这等候是有何事,索性继续问道,“怎么了吗?”
“刚刚听到传回来的消息,枯荣镇那边,四大堂主全部被杀了……”左子幽心中十分嫉愤,表情杀意道,“是师父您的爱徒祁雪音,还有来运镖局的人干的……就连青墨山庄被攻陷,也是来运镖局他们干的好事——”
“所以,你现在想要怎么样呢?”然而,太史寒生似乎心中有计,冷冷一声问道。
“我要替东堂主他们报仇——”左子幽激愤地说道,“就算那个女人是师父您的爱徒好了,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这样啊,那甚好啊……”太史寒生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冷冷一笑,“为师这边倒有一个建议,可以让你亲手报仇雪恨……”
“什么建议?”左子幽急切地问道。
“子幽你还记得,当初为师给你的那块图腾碎片吧?”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徒儿当然记得,而且一直带在身上……”左子幽从腰间抽出那块图腾碎片,随即不解问道,“不过徒儿依旧不解,带着这块碎片究竟作甚?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见师父你有提及……”
“那为师今天就告诉你……”太史寒生继续笑道,“五日之后亥时,为师让你去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左子幽继续问道。
“前往‘四象塔’,在那里做好埋伏,届时会有来运镖局的人前往……”太史寒生继续说道,“帮我杀了他,从他身上夺回和你手中一样的碎片——”
“你是说,来运镖局的人也有这块碎片?”左子幽继续问声道。
“当然,因为某些原因……”太史寒生仿佛在酝酿着阴谋一般,浅浅嘱咐一声,随即问道,“怎么样,这样一个小小的任务,对子幽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难吧?……”
“那是当然……”左子幽听完后,露出冰冷杀气的目光,振振说道,“我会亲手杀了来运镖局的人,夺回师父的碎片,并且替死去的东堂主他们报仇雪恨!”
决意誓言后,左子幽施展轻功离开了自己的师父。
留下太史寒生一个人,望着左子幽离开的背影,太史寒生不由心中暗笑道:“很好,我的计划都已经成功了……就等五日之后,大都城再次闹起来吧,最好是拼得两败俱伤,这样我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哼哼哼哼……”
果然,太史寒生在暗中蓄谋着什么,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时此刻,太史寒生屋内……
祁雪音正坐在床头,仿佛盘坐运气练习着心法,稍顷刻间,祁雪音全身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寒气包围,振振让人惊悚。
霎时,祁雪音突然睁开双眼,两道寒光从眼睛里冒出,恍若间仿佛一道强烈的寒风袭来,震动了房子里的桌椅板凳。
不仅如此,祁雪音在那一刻仿佛全身悬空一般,被心法的内力激起,功法顿时大升……
“呀——”紧接着,祁雪音收功大喊一声,百无聚力的内功向外发散,屋中再次震荡一刻,连墙角的柜橱都差点倒塌下来。
“很好,这样就行了……”祁雪音似乎在连着什么功法,收招一刻满意自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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