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什么?”,
阿唯问道。
陆鸿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财神阁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这些年来杀戮不少,虽不至于天怒人怨,但声名已经很是不好了,我和财神阁之间也有不少间隙,帮龙语真不是我的本心,但却不得不这么做,财神阁和恶人坑只能选其一的话,我会选财神阁”,
“财神阁的人无一善类,但他们行事有很强的目的性,最多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蛮横霸道而已,很少滥杀无辜;就算是冯妖妖那等丧心病狂的人也多是为了功名利禄而行阴谋诡计,而不是只是为了杀人取乐;但恶人坑却是截然不同,那些恶徒比财神阁的人更恶劣十倍”,
财神阁的人多是有双重身份,譬如冯妖妖,她既是财神阁玉部的人也是冯家的千金小姐;又如庄姜,她既是天阳玄阴的左膀右臂也是贤文馆的文里明珠和副馆主;再如小医邪,她同属于百草堂和财神阁。他们的双重身份恰是一正一邪,如同光影两面。
财神阁的人无一是简单之辈,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智武双全,深谋远虑,工于心计;或许他们手里的杀孽都不少,如冯妖妖杀父弑兄,酒色财气四使夷灭炼器宗,庄姜布局万灵大阵中的三神器....但不管他们多么不择手段其目的性都很明确,他们只是为财神阁开疆拓土,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多添上一笔,以便获取更多的利益,多余的事情很少回去触碰。
恶人坑的人却是不同,丁有道以婴儿的头颅做法器,悖于天理,有反人伦;丁墨一身戾气,不知好歹,恩将仇报;法净一代恶僧,作奸犯科,无恶不作......
陆鸿道:“财神阁想要的是一个‘江山一统,天下大同’的世界,虽然手段暴烈,时常攻伐,但出发点却不差;天阳玄阴立下的规矩也极严,日后就算财神阁压制了中州各大世家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可若是戏城一战中的幕后黑手取天阳玄阴而代之,让恶人坑重见天日,那对神州来说又将面对怎样一个可怕的结果”,
“恶人坑的凶徒出关,其后果恐怕不亚于上古之时的尸鬼横行”,
他自语道。
白莹笑道:“陆公子以为罪主约束不了的那些恶徒吗?”,
陆鸿道:“每一个上位者驭下的手段都有所不同,仁者以德服人,可驭王者之师,昔年的太公姜尚便是此类,所以他领军战必胜,攻必取,所过之处秋毫无犯;雄主以严刑峻法驭下,并因势利导,诱之以利,可得威武之师,天阳玄阴应归属此类,他们所掌管的财神阁虽然像不断扩散的阴影一般,但开拓之间却极有法度,兵锋之下少不了死亡和流血,但最终的理想却是为了光明;枭雄则以阴谋算计和适时的放纵以驭部下,他们所统帅的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一群毫无底线的暴烈之徒;神州千年茫茫,已不知经历过多少个动荡的乱世了,而每一个乱世都不乏攻城后‘纵兵大掠’的记载,而谁又知道这四个字的背后有多少血和泪,有多少破坏和毁灭?”,
他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白莹和阿唯俱都为之动容。
但想要靠这番言语说服她们却是不容易。
白莹笑道:“小菩萨说的没错,陆公子不仅剑法了得,见识也是不凡,深谋远虑,目光长远,关于仁者,雄主,枭雄的分析鞭辟入里,令人钦佩;但陆公子尚未见过罪主,怎知他便是以阴谋算计和适时的放纵驭下的枭雄?又怎知我恶人坑有朝一日会‘纵兵大掠’?”,
陆鸿道:“那在白姑娘看来,罪魁和祸首想让恶人坑的人效力会应允他们什么样的条件;你们离开恶人坑时可有人吩咐你们少造些杀孽?”,
“这......”,
白莹脸色微微一变,陆鸿这番话有些不留情面,但阿唯在侧,她也不好与他针锋相对;而且她心中深知罪魁和祸首利用的就是那些恶人的杀心,自不会吩咐离开恶人坑的人少行杀戮来自缚手脚。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无论哪一个动乱中杀戮都是少不了的,中州各世家与财神阁之间的杀戮与恶人坑的杀戮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恶人坑也不过只想重见天日,被天下人所认同而已”,
陆鸿道:“要多少杀戮才能满足恶人坑的胃口?被天下人认同?如丁有道,法净,厉无踪那般的恶徒如果被天下人认同,那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白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袖下的手指轻轻攥起。
她是恶人坑的人,陆鸿这番的言辞无疑是在打她的脸,也是在打阿唯的脸。
转过头看向阿唯时却见她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平复良久才道:“陆公子不要一棍子打死了所有人,恶人坑里不是每个人都因为犯下滔天的恶性才躲进恶人坑里的,有的人一出生就在恶人坑里,他们没得选择,小菩萨和白虎凶星都是在恶人坑里出世的;我劫欲道也是因为一位师叔祖犯下弥天大错才将整个宗派都迁进恶人坑,许多师弟,师妹都遭受了无妄之灾;还有的恶人已经洗心革面......他们难道就该永远都待在那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那些人...除了做一个恶人外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陆鸿眉头轻轻蹙起,旋即舒展开来,道:“白姑娘,我知道就算是黑暗的最深处也可能会有光明,但恶人坑里有多少遭受无妄之灾的人?又有多少穷凶极恶的人?恶人坑一旦重见天日会发生什么?你们想要得到天下人的认同又要如何去做?这些想必你我都很清楚”,
不待白莹回答他便道:“恶人坑只要重见天日,必会掀起滔天血祸;你们想要得到天下人的认同只有一个方法,杀的人头滚滚,让天下人不得不认同,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白莹默然不语,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一种境况。
陆鸿道:“白姑娘,我陆鸿手上沾过不少血,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忧疾之士;但若有人想掀起滔天血祸,弄得天下苦毒,生灵涂炭,我陆鸿却绝不可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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