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亦晚愣了几秒,显然没想到长姐会用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太后那边神情犹豫不决,显然还有些不放些:“你说的那些,确实有道理。”
“可万一,他拿的成绩并没有那么理想呢?”
如果不是第一名呢?
花忆之神色不改,只望着他们道:“他的那一次决赛,咱们之后也都一起看了。”
不光一块看了,还都颇为惊讶。
虽然看着清瘦又年轻,可越亦晚一工作起来,仿佛积蓄着无穷的力量。
他专注又投入,每一个动作都专业明快,甚至让人看得有些羡慕。
哪怕没有拿第一,没有取得最好的成绩。
可是这个国家的年轻人看见这样的他,也会反思和振奋吧。
花慕之点了点头,伸手揽住了越亦晚的肩膀。
“让他试试吧。”
“他会做的很好的。”
于是真就这么定了。
越亦晚回了邀请函,答应了明年二月份的录制,还提交了相关的表格。
他这边已经开始筹备品牌的建立,连名字都想好了。
Violet,紫罗兰,花语是永恒的美和爱。
他想做针对年轻一代的品牌,走轻盈又简洁的路线。
如果顺利的话,这个牌子会先在临都开单独的门店,等运营成熟以后再慢慢增设门店和网店,把相关的产业也不断做大。
现在一切都在筹备期,连LOGO都没有画好。
于此同时,花慕之那边也终于谈完了出版的事情。
《风鸟花月》已经全文完结,并且谈妥了简体和繁体的出版。
虽然在这个时间段里,有影视公司过来谈合作的事情,但他还是心有余悸,直接婉言拒绝了。
编辑那边显然颇有些不可思议,拐着弯确认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还是价格没有商量好。
——一般人要是知道天上有几十万几百万就这么砸下来,早就躺平任砸了。
然而花慕之回答地颇为明确:“我还是想保留作品本身的质感,不想再看到粗制滥造的制作。”
他上次在那个网剧里,看到无中生有的女主角,看到矫揉造作的表演,从前的许多期待仿佛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让人颇为焦虑。
编辑只觉得颇为可惜,还是答应了这么回复。
过了几天,皇宫里竟然有客人上门了。
而且是两位。
霍御侍过来递消息的时候,越亦晚还在抱着托托梳毛,准备再弄个小毯子什么的。
花慕之听说有不认识的访客,下意识地以为是越亦晚的朋友:“来找雍王殿下的吧?叫什么名字?”
“一共有两位,一位叫Soy,是新加坡人,确实是来找雍王殿下的。”霍御侍翻看着平板上的视频截图,继续道:“还有一位是时国人,叫江绝,是来找您的。”
花慕之怔了一下,下意识道:“他找我?”
“您的笔名之前登记的是化名,身份也与皇宫有关,所以他托人问门卫,又转达到了我们这里。”霍御侍下意识道:“要不,我替您回绝了?”
越亦晚没想明白这里头怎么弯弯绕绕的,只放开了托托,任他跟洗衣机似的在那抖毛。
“Soy是我比赛时认识的好朋友,”他解释道:“之前还跟他说,来临国玩可以找我一起转转,之前是跟我联系过。”
“我跟他在夕清阁喝杯茶好了,你们去抱朴殿慢慢谈?”
花慕之点了点头,披上外袍去出门迎客。
江绝……找的是自己的笔名?
他想做什么?
没过多久,两辆马车开了过来,一前一后下来了两个人。
哪怕只是粗略的扫一眼,也能看出他们明显的区别来。
前面那个纤瘦高挑,穿的风衣用亮蓝和银白做撞色设计,而且脖子和手腕上的饰品也闪闪发亮,耳朵上还左右都带着耳钉。
一看就干练又时尚,是越亦晚的客人。
而另一个后下来的,则稳重成熟许多。
他穿着手工限定的西装,鞋子一看也是意大利工匠的单独定制。
领带的颜色和风格都颇为保守,但领口微微松开,面容深邃而又大气。
下马车的那一刻,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烁着,让人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真的是那个江绝。
夫夫两一前一后过去问好,四个人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两两分开。
江绝其实颇有些诧异。
他这次过来,本来是跟山樆的编辑谈了很久,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听说那个写手现在在时国做皇宫的投资顾问,住处估计也是皇室的秘密,这才特意过来找人帮忙打听消息。
怎么会一路被送进内宫,还见到了这个人?
等两人都坐定了,茶和点心也都上好了,花慕之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您找山樆?”
“您是……”江绝下意识道:“他的上司?我可以见见他么?”
花慕之抿了一口茶,观察着他的神情和姿态,半晌才道:“我就是山樆。”
江绝沉默了几秒钟。
他感觉有些事情好像搭错线了——花慕之是从前认识的人,山樆又刚好在他这边做事,怎么会——
“我真是山樆。”花慕之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笑意:“您若是不信,也可以在这宫里找找看。”
“不是——”江绝本来连劝说的话术和合同都准备好了,这时候反而有点头疼:“你怎么会是——”
他在做导演之后,和戚麟一起成立了新的独立公司启诀娱乐,又培养了诸多优秀的电影人,本身拥有颇高的社会认同和评价。
之所以看上《风鸟花月》这个本子,也是因为它不仅反应了同性婚姻当中的许多问题和感触,在政斗和宫斗上也恰到好处。
如果真拍摄成电视剧,既能够突出《唐顿庄园》式经典贵族生活,同时也能满足观众们各种心理,把斗争和对峙刻画的入木三分。
他本身非常喜欢这个本子,才会亲自过来和作者本人谈一谈。
在来的路上,其实江绝就已经有些奇怪了。
自己合作过这么多人,绝大多数人奔着启诀娱乐的名头,出名也好赚钱也好,基本上都很好谈话。
这次难道是自家公司压价太过,才谈崩的?
结果现在一见到这本书的正主,他真没话说了。
这还怎么谈条件?
谈个剧本居然谈到皇太子的头上,人家家里不缺钱也不缺名利,简直要什么有什么……
托托好奇地围着江绝转来转去,还试图蹭蹭他的手心。
花慕之只浅笑着同他讲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态度不卑不亢,看起来颇好说话,但其实还是在回绝。
如果笔下的人物被演绎的失真又粗俗,他宁可放弃这个机会,保留读者和自己心中的美好幻想。
“本身这是架空设定,双主角的人设都颇为复杂,不是很好驾驭。”
如果演崩了,只会让人觉得那永王浮躁又闹腾,那太子懦弱而唯唯诺诺。
他宁可不要这一笔丰厚的版权费。
“我也是……第一次拍电视剧。”江绝沉吟片刻,才再次开口:“过去几年主要都是在拍电影,确实很多方面都不能给你足够有力的保证。”
“可是,”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了几份光碟:“我还是恳请您抽时间看看我们公司之前的作品,演员和制作上都好商量。”
花慕之接了光碟道了声谢,开口问道:“如果拍电视剧,你想让谁来演永王?”
他自己的形象不够还原都勉强可以接受,可是永王绝不可以被丑化。
“这个在我们项目组里,初步的想法是启用新人演员,或者由我来演。”江绝看向他道。
这不太可能。
永王是怎样欢快又跳脱的性子,江绝看起来温沉如一盏普洱,两者根本搭不到一起去。
花慕之揉了揉眉心,礼貌地开口道;“好的,我再考虑一下。”
看在越亦晚是他和戚先生的影迷份上,等会安排专门的人招待他下榻和游览,礼数还是不能错的。
“等等。”江绝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还有一个人,也非常合适。”
“谁?”
“戚麟。”他看着他道:“您也见过。”
戚麟最近两三年在专心玩摇滚,家里的隔音效果做了里六层外六层,连两个孩子都在跟着学敲鼓,闹腾的简直让人神经衰弱。
戚麟?
花慕之怔了下,疑惑道:“他似乎……”
形象上不是很搭啊。
“胡子是可以剃的。”江绝平直道。
如果戚麟来演永王,他去做太子,两个人戏里身份调转……
恐怕会相当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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