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梨不服,“我若是她,我肯定——”
“幸好你不是,你也肯定不会做得比二姐姐更好。”
许云柳蓝眸幽幽,唇角讥讽,“四妹妹那时只会拿出嫡庶之别,把我们压得死死的,如何会跟二姐姐一般,做些让我们受益终身之事?”
“正是。”许云树也捏着拳头,大声道,“二姐姐虽然不爱笑,不爱跟人亲近,可她让爹爹和公主嫡母管教我们。教我们学规矩学礼仪学本事,还肯替我们攒银子。四姐姐你除了一张嘴,从小到大,你为大家做过什么?”
许云梨给众人说得难堪,“好好好,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都欺负我!”
许云桢摇起头来,“没人看不起你,只是你看不起我们罢了。如今四妹妹肯定在心里想着,我们都是群傻子。将来有朝一日,你要如何扬眉吐气,把我们踩在脚底下吧?”
被说中心事的许云梨,越发难堪了,跺着脚道,“六弟,难道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吗?你就是这么对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的?”
许云柳道,“你别叫六弟。”
许云树自己答话了,“我没看见人欺负姐姐,只有姐姐在无理取闹。如果不让你如意,就是在欺负你,这世上欺负你的也太多了。还有,如果姐姐只有在用得着的时候,才会记得我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以后还是别惦记了,章姨娘也是。自姐姐出门那日,我就跟她说了,要是她以后再敢私下联系姐姐或是章家,哪怕一次,我也绝不养她的老。如今当着哥哥们我再说一次,我说到做到!”
许云梨,给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后许樵冷冷发话了,“送客。二少奶奶受了惊吓,得去请个大夫回来,给她看看。”
许云梨实在站不住脚,扭头走了,临走还要放句狠话。
“我等着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可许家兄弟却没人愿再跟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反让许云梨,落得越发无趣了。
出到二门前,就见红珠姨娘失魂落魄,从身边经过,半点没有察觉到旁人存在。
还有个许家相熟的老大夫,正要离开。
旁边小徒弟背着药箱,不解的问,“师父,为何许家不告诉这位姨奶奶,她从前喝过红花,是生不了孩子的,还要给她治病?”
老大夫叹气,“做人呐,有个盼头,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许家,是厚道人呢。”
才走着,忽地有下人来请,叫老大夫回头,去给樊玉婵看看。
许云梨忙闪身躲到一旁,忽地明白过来。
红珠姨娘曾经流落青楼,虽然没接过客,却在那时就给老鸨灌下了绝子汤药。是以这些年,才一直不曾生育。
可这件事,红珠自己不知道啊。
想想这么一个下贱女子,许家都待她这么宽厚,甚至不忍告诉她这样残忍的真相,那凭什么对自己这样的亲生女儿,就这么苛刻?
许云梨心头更恨,暗生毒计。
等她前脚出门,后脚白秋雨就来了。
这才是正经代表端王妃,来送红鸡蛋的,自然也得到许家足够的礼遇。
端王府里,灯明烛亮。
萧越十分后悔,他已经知道许云梨去许家又闹了一场。
虽然没人跟他说细节,可樊玉婵见了许云梨就惊动胎气,请了大夫,就足以说明一切。
白秋月已经睡一觉醒了,精神奕奕道,“王爷也不必担心,阿弟已经去过了,无妨的。许家不是不明理的人,不会往心里去。”
萧越心中有愧,“这回倒是劳烦你兄弟了,对了,我书房里正收着几块好墨,这就给他送去。”
白秋月笑得温和,“王爷真想帮忙,不如帮阿弟说门亲事可好?”
好啊。
萧越顺嘴就答应了。
问是哪家淑女,白秋月才含笑告诉他。
“淑女倒是位真正的淑女,却也是个弃妇。”
弃妇?
萧越一下怔了。
白秋月笑道,“王爷不会想要反悔吧?”
萧越自然不能反悔。
可这是哪家的弃妇,能有这般魅力?
有那一瞬间,他还想起许桐。
可许桐是和离,还谈不上弃妇。
这会是谁?
白秋月道,“说来还是京城的一位故人,与皇家也有些亲戚,王爷应该知道的,正是前大理寺少卿柴度家的孙女儿。”
竟是柴家?
萧越这下子,脸色终于变了。
怪不得白秋月要算计着让他来帮忙呢,这婚事还真不大好说。
白府。
白守中脸色发青,“这婚事我绝不能同意!”
可白秋雨告诉他,“此事阿姐和姐夫已然同意替我作主,还有许驸马,也答应做这个冰人。”
他竟然先斩后奏,还找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做媒?
白守成越发暴怒,拿起滚烫的茶杯就砸向儿子。
可白秋雨一转身,轻巧躲开,“等父亲冷静些再说吧。”
他,他竟敢走?
“你走了就别回来!敢结这门亲,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正好。
白秋雨还不要白家这些脏钱呢,回身行了一礼,“谨遵父命。”
他就这么两袖清风的走了,甚至没带走一片树叶。
成安公主府。
看着皇上又发下来的赏赐,成安公主躺在炕上,逗弄着襁褓里的小儿子,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哟,竟是柴家的丫头?这亲事咱们可非管不可了。”
正是。
许观海也是一脸感慨。
前大理寺少卿柴度,有个儿子叫柴宗诲,正是他年少时的纨绔好友。
也是嘴贱取笑白守中,都能给许观海当爹,后被报复的那位。
原柴家也是京城贵族,柴宗诲的祖母,柴老太太可是永贞驸马的亲妹妹,跟皇家也算亲戚。只可惜永贞公主和驸马都走得早,又没留下儿女。后来白守中找着借口,撸了柴度官职时,皇室就没什么人替柴家说话。
但如今不巧的是,白秋雨看上的,正是柴宗诲的大女儿。
许观海还记得那小丫头,离京时还是个小不点,路都走不稳,但一张小嘴儿极甜,老是吧啦吧啦的叫他世叔,可是从他这儿骗了不少甜甜的零嘴去。
如今却成了弃妇,实在叫许观海听着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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