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没动。
“你知道吗？我十岁的时候，我爸爸妈妈的感情是最好的，那个时候爷爷的身体还硬朗，他还在林氏上班。每天我妈送他出门，给他打领带。”林萱哽咽，嗓子已经破了音：“我爸爸会亲吻她。”
“我妈脾气不好，愿意为了他温柔。”
“我一直以为，我爸爸说爱我爱妈妈的话都是真的。可是现在……突然让我知道，我爸爸还有一个和我同岁的女儿。……林佑然和我只差了两个月。”
林萱身体颤抖了起来：“阿瑜，我好痛。”
“我心好痛。”
楚瑜闭了闭眼睛。林正河养了小三，在郾城并不是一个秘密。
林萱接受无能，她忽然仰头，乌黑发亮的眼睛里，全都是泪水，水汪汪的盯着他：“阿瑜，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个你们，里面包含着慕景深。
楚瑜心知肚明。
他没有开口，而是点了一根烟。
林萱别开目光，鼻尖一阵酸涩，她喃喃自语：“原来他就瞒着了我和妈妈了。”
“只是瞒着我和妈妈。”
可是刚才，林佑然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林正河爱姜雨薇，不爱叶芜卿，所以在公开场合携带姜雨薇出席，告诉别人，姜雨薇是她的老婆，所以相应的，叶芜卿，她的妈妈，就是林正河的小三了？
那她算是林正河的私生女？
林萱浑浑噩噩，擦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客厅里面走。
手腕一紧，楚瑜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林萱挣扎开，唇瓣苍白的厉害，她声音很干，几乎龟裂：“你放心，我不会傻到去质问他。”
“我还欠你两个亿呢。慕景深不爱我，一分钱不会给我。爷爷留给我的公司我保不住，也不能任由他转移到别人名下。那么多钱，丢在海里我还能听个响，让我爸给了别人，我才真的是吃力不讨好。”
她很理智，但是这种理智，已经超越了一个正常人在接收到重大刺激时的正常反应。
楚瑜唇瓣动了动，还是没说话，松开了她的手。
……
楼上。
郑琳琳举着酒杯，和慕景悦慕景深各自站在窗边儿。
二楼属于总统套房，窗户属于落地窗，有防护栏，可以打开。
郑琳琳幸灾乐祸的抿了一口酒杯里五颜六色的液体，感慨了一句：“可真是一出好戏，我刚才为什么不在楼下，这种瓜在现场吃才痛快啊。”
慕景悦心里有些膈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不可否认，看见林萱蹲下去哭，她有一瞬间的心软。
于是，郑琳琳的冷嘲热讽让她更加不舒服：“琳琳你够了，好歹也是我嫂子，你针对她也该有个度。”
郑琳琳的字典里，就没有见好就收这几个字，她睫毛微微垂着，脸上只挂着讥讽：“嫂子？悦悦，你是不是不记得当初你追在乔乔后面，求乔乔给你当嫂子的时候了。”
“林萱一个破落户，靠爬床上位的女人，你叫她嫂子？你知不知道她这种行为，放在古代叫什么？”
慕景悦拧着眉心，郑琳琳阴冷一笑，拉长语调讥讽的开口：“叫——女表子。”
“出来卖还讲尊严，也不觉得可笑。林萱这种人，怎么配的上阿深？”
房间里还有人，郑琳琳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可是林萱到底是慕景深的妻子，虽然大家面上不显，但是眼神里面还能看出来一两分认同。
“郑琳琳你说的什么屁话啊，慕嫂嫂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就你厉害，就你不是女表子，还不是因为你卖不出去！上赶着给人睡都不要，你高贵？得了吧！”
苏若冰的嘴跟开了机关枪一样，对着郑琳琳怼了起来。
她被苏老爷子宠坏了，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说。
性格也爱恨分明，对待有善意的人，就容易羞涩，但是也非常擅长以暴制暴。
苏若冰敢怼郑琳琳，当然是因为她背景强悍，虽然多的是人想要巴结苏若冰，但是也没人敢应和。
郑琳琳气的脸色发白，自从在医院，自己的黑历史被林萱提起了之后，这件事情似乎就放在了明面上，谁都来提两句。
“苏若冰，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就为了一个贱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谁和你有感情？我看上去眼瞎么，喜欢和你这种尖酸刻薄不招人待见的臭女人交流感情？”
苏若冰很生气的直接回怼。
“若冰。”
慕景悦拉住了苏若冰，“好了，你不要生气了，你又不是不了解琳琳，她就是心疼乔姐姐，想给乔姐姐说几句公道话，你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做什么？”
苏若冰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不顺眼！当初那件事情只有慕嫂嫂一个人的责任么？都是女人，为难女人做什么？要不是深哥哥自己管不住自己，搞不好现在慕嫂嫂过的很幸福！”
慕景悦眼皮一跳，想要去堵苏若冰的嘴，但是没小姑娘嘴快，她歪了一下脑袋，把最不该的说那句说了出来：“我看楚家大公子很喜欢慕嫂嫂，谁祸害谁还不一定呢！深哥哥，你也别只把自己当成受害者，搞不好慕嫂嫂还深受其害呢。”
慕景深也不生气。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窗户边儿，楼下楚瑜没走，只有他一个。
空气渐渐稀薄，男人眉目如画，淡漠似云。不论是苏若冰说的话，还是郑琳琳的快言直语，慕景深皆是一笑置之。
“小丫头，什么时候和人学会骂人了？”
苏若冰顿了一下，这一群关系不错的人里面，苏若冰最怕的就是慕景深。
虽然笑着，但是没多少温度。
她一紧张，刚才的厉害劲散了个七八，说话还结巴了：“是……是是，姓郑的先嘴巴不干净的。”
慕景深又是一笑，他伸出手，在苏若冰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之前就说过，看戏忌站队。涉世未深说的就是你。”
“早晚有一天，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苏若冰：“……我才没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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