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芗立刻将醉幽收回了武器里。
竹棍一排排地刺入地面,又触发一道机关,更多成排地竹棍从墙面里飞了出来,相互交错着在偌大的山洞里飞蹿,有几排直直朝着他们过来了。
虞人殊将两排竹棍纷纷打落,没想到更多机关被触发了,地刺、针网铺天盖地地朝他们袭来。
“先出去,快!”寺斯把龙芗从窄缝里推了出去,其他人也鱼贯挤了出去,暂时避开了里面的天罗地网。
“里面以前可没有这些东西的。”炙玄把江朝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伤到哪儿吧。”
江朝戈道:“我没事。看来机关是后来装上的,谁会在里面装机关呢。”
“饮川自己就会,也可能是他死之前自己装的。”
虞人殊道:“装机关的人显然是不想让我们靠近饮川化作的魂兵器,这些机关不是一日之功,饮川不可能在自己死之前很久,就预料到了死后的一切吧。”
“难道……”炙玄皱起眉,“也是帝江干的?”
江朝戈摇摇头:“现在讨论是谁装的没有意义,还是想办法怎么闯过去吧。”
虞人殊黯然道:“如果云息在,也许知道怎么破坏机关,我们几个……还是硬闯吧。”
“我放几匹马,先毁掉一些机关。”
众人商定好后,先不进入山洞,而是把所有马匹都放了出来,一共八匹,朝着满目疮痍的山洞里奔去,很快,一只马就触动了机关,并带动了连锁反应,顿时山洞里再次机关乱飞,一片乱象,那些马匹有的被及时收回,有的被刺穿了身体。最终,八匹马都消失了,山洞里也恢复了平静。
众人等了半晌,“这回机关应该没了吧。”
“应该差不多了,走吧。”他们重新回到山洞,再次放出马匹,在身前和身侧探路,其他人贴着墙面小心翼翼地前进。
在接连毁掉两个机关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另一头,那里出现了一条约两米宽、十米高的岔路,岔路的石壁上嵌满了大大小小地月光石,发出幽蓝地光芒,为整条岔路提供了昏暗地照明。
炙玄道:“从这里进去。”
“这里面会不会也有机关?”
“可能有。”虞人殊打了个响指,把马放了出去,那马刚走了不到两米,墙里伸出来竖排的铁刺,如锯齿般一排咬着一排,瞬间将马身撕裂,而那铁刺竟又缩回了墙里。
“这跟外面的机关不一样,是可以反复触发的,从上面飞过去怎么样?”寺斯把鸱鸟召唤出来,让它从铁刺上方飞过去,却没想到一排排铁刺从洞顶落了下来,和墙两边的铁刺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机关网。
江朝戈勉强抬起脖子:“铁刺落下来的那个孔,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些细小的孔?”
寺斯小心地凑过去:“好像有。”
“这种机关的原理我知道,那些是遮光孔,一旦有东西遮住月光石发出的光,机关就会被触发。”
“那怎么办?”
“把遮光孔全部堵住,这种反复触发的机关就无法收回去,我们可以从空隙钻过去。”
龙芗叹道:“这遮光空起码有上百个啊。”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寺斯看了看四周,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这种晒泥掺上水,很粘稠,可以堵住遮光孔。”
众人赶紧忙活起来,把晒泥收集起来,浇上水搅拌,然后寺斯和龙芗一人背上一包。
龙芗小心踏出一步,手里抓着一把晒泥,猛地塞进一个鸡蛋大的遮光孔里,遮光孔旁边的一排铁刺嗖地一声刺了出来,龙芗偏头一闪,一股凌厉地风划过他的脸颊,他深吸一口气,朝寺斯使了个眼色。
寺斯弯腰踢腿,大大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一跃而起,双手抓住那排铁刺中的一根,身体柔软得像猫,倒立着撑了起来,最后,双脚勾住了最上方的一根铁刺,整个身体再度折了上去,手里抓着一把晒泥,毫不犹豫地堵住了一个遮光孔,遮光孔旁边的铁刺几乎擦着寺斯的脖子落了下来。寺斯低下头,朝众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龙芗再度谨慎地往前,解决两侧的陷阱,然后给寺斯制造支撑点,去堵住上方的遮光孔,寺斯个子不矮,但身体柔韧灵敏得不可思议,好像可以弯成任何超出人类想象的弧度,因此能在那么狭窄、危险的空间里活动自如,江朝戈觉得杂技演员也不过如此了。俩人小心翼翼地合作着,不断破坏着这条路上的机关。
这件工作危险而耗时,俩人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这条不足两百米的岔路上的机关全部解决了。
众人屏住呼吸,在那一排排铁刺之间小心地穿行,他们可以活动的空间只够一个人勉强通行,还随时会挂到衣服,其他人尚且可以活动,江朝戈手脚麻痹,走上一步都困难,只能被炙玄和虞人殊前后夹着往前挪。
突然,他们看到旁边的一个遮光孔上的晒泥,隐隐有脱落的趋势,几人大气都不敢出,悄悄往前挪动,那晒泥淅淅沥沥地往下掉着渣,最终,整块都掉了下来,那一排铁刺猛地缩回,再次刺出。
炙玄死死压住江朝戈和虞人殊,让俩人无法动弹,铁刺一缩一伸,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锋利的刺尖离三人不足一厘米,江朝戈感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铁刺再次缩了回去,三人呼出一口气,悄悄地往前走去。
众人,一行人全部通过了那岔路,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比他们走上几天几夜的路还要累,龙芗和寺斯身上、手上全是晒泥,其他三人衣服全够刮破了,看上去均是狼狈不堪。
寺斯看看自己,又看看其他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刺激,真刺激,哈哈哈哈。”
龙芗嘟囔道:“真是不要命。”说完也笑了起来。
醉幽一下子闪了出来,捧着龙芗的脸心疼地说:“划到脸了,你身上真脏,我给你擦擦。”
龙芗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自己找出布巾擦了擦,“我没事。”
寺斯挤眉弄眼地说:“你们俩,是不是那个,嗯?”
龙芗羞恼道:“别乱说,不是。”
醉幽不置可否,只是笑意盈盈,让人看着就暧昧不已。
天戎也从武器里出来了,“走吧,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
众人环顾四周,走过岔路口后,又是一个开阔的山洞,而且他们隐隐听到了水声。
“这里有河吗?”
“我们顺着下游走过来的那条河,也途经轩辕丘,这里可能是一个支流,过去看看。”寺斯率先往水声的方向走去。
江朝戈提醒道:“你小心点,别那么莽撞。”
众人已经对这里的机关有所领教,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放出更多的魂兽探路,并小心地贴着墙根儿走。
幸而一路平安。
他们穿过山洞,又进入另一个山洞,那山洞中间果然横穿一条河流,但令众人不解的是,绕着山洞一周还有一条圆形的河床,那条横穿的河刚好从圆的中轴线穿过,形成了两个非常周正的半圆,可以看得出来,横穿的河流是天然形成,河床粗粝不均匀,但那圆形的河床却是人工雕琢的,宽窄统一有一米多宽,河床壁光滑平整,这情景真是诡异非常,为什么要做这样一条几乎是毫无用处的圆形河床?这圆形河床的周长至少有百米,挖起来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虞人殊谨慎道:“异象必有异因,别乱动。”
寺斯将鸱鸟放了出来,在山洞上方盘旋一圈,但毫无反应,鸱鸟又落了下来,在那两个半圆上奔奔跳跳,几乎把大部分空间都踩了个遍,也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龙芗不解道:“奇怪……难道真的没有机关?”
“还是再观察看看吧,这里的设计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奇怪,不能掉以轻心。”
“这么大的山洞,要做机关其实相当不易……咦?”寺斯猛地回头。
“怎么了?”
寺斯瞪起眼睛,往水里瞧去,“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众人后退了几步,举着火把,抻着脖子往水里看,水很浅,一眼就能望到里面褐色的泥沙,水面无波无纹,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
“是小鱼。”
寺斯松了口气。
炙玄皱着眉,用力甩了甩脑袋,一副难受的表情。
江朝戈道:“炙玄,你怎么了?”
“好臭,越往里走,那臭味越浓烈。”
虞人殊道:“我们什么都没闻到,最多是太久不通风,有点潮湿的霉味儿。”
炙玄怒道:“真是臭死了,鼻子根本闻不到其他味道了。”
那鸱鸟蹦蹦跳跳地跳到了水边,脑袋猛地插入水里,再抬起来,喙上叼着一只小鱼,邀功地朝寺斯晃了晃脑袋。
寺斯笑道:“干得好,回来吧。”
鸱鸟展开翅膀,变故就在这刹那发生。
一只狰狞的蛇头毫无预兆地从水里弹了出来,血盆大口猛地张开,猩红的信子瞬间缠住了鸱鸟的脖子,那比人还大上一圈的鸱鸟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一把,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巨蛇吞进了嘴里!
寺斯大喊一声,马上将鸱鸟收回了魂器里。大蛇咬了个空,发出愤怒地嘶嘶声。
炙玄怒道:“就是这臭东西!”
“小心!”天戎猛地将虞人殊扑倒在地,一个巨大的蛇头从俩人上方掠过,险些将虞人殊吞噬干净!
江朝戈叫道:“妈的,有两条!”
“不,不是两条。”龙芗脸色大变,“这是枳首蛇,首尾都是头。”
那枳首蛇粗-长的身体彻底从圆形河床里爬了出来,它比他们在双子峰见过的长蛇首领还要大上几分,如龙芗所说,它首尾双头,大小相当,一样地狰狞凶暴,长长的身体围着他们绕起了圈,将他们的来路和去路都尽数堵住。
他们终于知道那圆形河床是为什么而设计了,这就是第三道机关!
天戎和醉幽瞬间化形,朝枳首蛇的两个头扑了过去,虞人殊叫道:“寺斯,你护送朝戈往前跑,不要回头!”他和龙芗手持魂兵器,为他们开路。
枳首蛇见炙玄背着江朝戈要往出口跑,两个头同时向出口弹去,硕大的身体将出口死死堵住,不让任何人同行。
天戎咆哮一声,整个山洞都为之颤了一颤,他一跃而起,一举跳到了一只蛇头之上,枳首蛇拼命甩了甩脑袋,但天戎的两只前爪抓住它的皮肉,后爪蹬住它的嘴让它无法合拢,它一时无法,便用力将脑袋往墙上撞去,天戎闪避不已,身体被狠狠贯在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龙芗三步一跃,醉幽戟狠狠刺向蛇身,枳首蛇疼得身体用力扭曲起来,刚好让步一个不宽的通道,龙芗叫道:“快过去!”
炙玄背着江朝戈奋力往前跑,寺斯举着大弓在后面护送,就在他们眼看要跑到出口时,枳首蛇的另一只头摆脱了醉幽和虞人殊的纠缠,回护出口,那猩红大嘴吐着长长地信子朝炙玄咬来。
寺斯一箭射进了它嘴里。
枳首蛇嚎叫一声,挣扎几下,竟将箭吐了出来,硕大的身体猛地摆尾,想将几人卷起来。
这枳首蛇虽然凶悍,但最大的弱点却是体型太过庞大,这山洞对人类来说很大,对它来说却是太过狭窄,在群体攻击下,它几乎无处可躲。
虞人殊一锏砸下,那混合着魂力的一击威不可挡,众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锏这种武器,无刺无刃,通常不会造成流血的创口,但坚硬-粗重,简约易控,在战斗中不惧任何长短兵器,攻守兼备,霸道得很,只要打实了,通常是骨裂脏破,比外伤还要可怖。
只见枳首蛇的一段身体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起来,显然受到了重创,它疯狂嘶叫,将身体勉力缩了起来,死死堵住大门,就是不让众人通过。
炙玄咬牙道:“我感觉到了!饮川就在后面!”
众人精神大振,想着这一路的艰辛,怎样凶悍的敌人他们都遇到了,一条大蛇算得了什么。
在众人的围攻下,枳首蛇显然有些不敌,它两头同时嘶叫,开始用头和身体去撞击、拍打石壁,它长足百米,最粗的地方直径近两米,这一番发疯一样的乱撞,让整个山洞都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寺斯大叫道:“它想把这里埋了!”
“该死的畜生——”
山洞开始往下掉落大小石块,砸在枳首蛇身上仿佛不痛不痒,可砸在他们身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众人一边闪躲石块,一边朝出口冲。他们本可以退回去,可以饮川就在不远处,他们若是退回去枳首蛇将山洞撞毁,岂不是前功尽弃!想到一路的艰辛,这个时候,哪怕是冒着被砸死的风险,也没人愿意后退。
虞人殊咬牙道:“你们后退。我这一击后,可能再无力活动,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殊……”
天戎想阻止,虞人殊却是已经闭上眼睛,手紧握天戎锏,口中念念有词,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睛,双目圆瞪,精光乍现,天戎锏发出幽幽白光,一股浑厚的魂力围绕着锏身生成,虞人殊狂吼一声,用力挥出了一击。
这一击之威有排山倒海之势,虞人殊的魂力顿时化作可怕的冲击力,那冲击力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白色半弧,如炸弹爆炸般扩散开来,直朝着枳首蛇袭去。
枳首蛇被冲击力撞得飞向石壁,一声轰然巨响,石壁应声而裂,向后碎去,整个山洞地动山摇,再也支撑不住。
枳首蛇将石壁撞出了一个大洞,而山洞开始掉落大块巨石,众人玩儿命地朝前跑去,那毫无疑问是在跟命赛跑。
江朝戈在炙玄背上,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不断有能将他们拍成肉泥的石块砸下,他甚至不敢抬头,如果下一刻会有石头掉到他们头上,他想至少死之前不用亲眼看到。
炙玄一跃跳过了那圆形河床,非一般冲进了枳首蛇撞出来的大洞里。
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山洞彻底崩塌了,连带他们身处的这个山洞也摇摇晃晃,石块淅淅沥沥地往下掉,但似乎暂时没有坍塌的危险。
众人一头一脸地灰尘,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江朝戈勉强撑起身体,只见周围尘土飞扬,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殊?龙芗?寺斯?殊——”
“我在这儿……”虞人殊有气无力地声音响起。
江朝戈回头一看,天戎抱着虞人殊,从尘土中走来,虞人殊脸色苍白,但并无大碍。
“寺斯!”龙芗大叫一声,跑到寺斯身边,寺斯的大腿被一块石头砸中,流了一地的血,人已经半昏迷了。
“寺斯……”江朝戈狠狠捶了下地面,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龙芗和醉幽奋力将压在寺斯身上的石头搬开了,寺斯一条腿已经被压得血肉模糊,彻底废了。
寺斯发出痛苦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尘土渐渐落地,尘雾中,枳首蛇竟然再次爬了起来,那庞大的双头蛇影,将众人再次推向了恐惧和绝望。
“饮川……”炙玄发出轻颤的声音。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枳首蛇身后的巨大石头上,放置着一把古琴,那琴上蒙了一层厚厚地灰,琴弦尽断,看上去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看到那把琴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其实除了炙玄,他们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似乎又分明感觉到了什么,那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地古朴、浑厚的力量,他们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的幻觉。
枳首蛇挡在了琴前,双头正对着他们,尽管伤痕累累、口腹出血,依然寸步不让。
这里唯一还有战斗力的,只剩下龙芗,龙芗抓起醉幽戟,走了过去,高声喊道:“孽畜,让开!”
枳首蛇晃了晃脖子,竟然说话了,“汝等,休想碰它。”竟是低沉沙哑地女声。
龙芗愣了愣,“你为何挡着我们。”
“主人命我在此守护饮川大人,汝等敢扰饮川大人清净,罪该万死。”
“主人……你主人是谁?”炙玄厉声问道。
“大巫祖帝江!”枳首蛇嘶叫一声,双手齐扑向龙芗。
龙芗大喝一声,醉幽戟化作凌厉魂力,扑向枳首蛇的一个头,然而,他却无力抵挡另外一个头,少年的身体在枳首蛇蛇头面前显得那般渺小脆弱,龙芗一蹬而起,试图跳上蛇头,却被枳首蛇识破,一头将他撞飞,庞大的蛇身扑将而来,眨眼间就将还在半空中的龙芗卷了起来,愤而收紧!
龙芗发出惨厉地叫声。
醉幽双目血红,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用嘴凶悍的力道撕咬着枳首蛇。
江朝戈狂吼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同伴的伤痛和死亡,他千辛万苦跑到此处,所欲为何!如果这些人都会死去,回不回他的世界,又有什么重要!
“喝啊!”一声清脆的女音在山洞中响起,众人抬起头,同时看到了鸩鸟熟悉的身影,而在鸩鸟身上的,竟然是阮千宿!
“千宿!”众人惊动地大喊。
征尘钺犀利飞出,在空中盘旋着朝枳首蛇飞去,两只钺在它身上隔划肆虐,留到道道伤口。
枳首蛇疼得放开了龙芗,阮千宿驾着鸩鸟飞了过来,一把拎着了龙芗的衣领,将他甩给了醉幽。
九尾青狐直立而起,前蹄在半空中化作了修长的双臂,一举接住了龙芗。
阮千宿喊道:“你们快走,这东西我来对付。”
枳首蛇愤怒地在山洞里追逐着阮千宿,这里的活动空间比之它刚才呆的山洞要大数倍,它活动起来灵活敏捷,一点都不逊于鸩鸟,阮千宿被它追得上天入地,一只钺也被枳首蛇拍飞到了地上,枳首蛇的两只头都具有同样凶残的杀伤力,她腹背受敌,一时根本无力还击,只能不停地跑。
“云息!”天戎眼尖地发现了山洞深处悄悄爬过来一个人,正是跌落悬崖的云息,他尽管一身是伤,可显然还能活动。
江朝戈看到云息的瞬间,眼圈立时红了,他们都活着,都活着!那一刻,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回不回自己的世界,找不找得到饮川,能不能拯救天棱大陆,都他妈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他的同伴都活着!
云息朝众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手里不知道抓着什么暗器,悄悄从阴影处爬向枳首蛇。
无奈枳首蛇追着阮千宿到处跑,云息爬了半天,枳首蛇换个地方,他就得重新爬。
天戎把虞人殊放在地上,就跑过去想帮他,云息抓着他的毛爬到了他背上:“这魂药可以把枳首蛇迷晕,但只有我能触发,你要把我扔到枳首蛇的头顶,我给它灌进去。”
天戎道:“这太冒险了,你会被它吞了。”
“千宿姐打不过它,我们早晚都要被它吞了,快,抓紧时机。”云息看了看四周,指着放置古琴的石台,“我们去那里,那里地势高,你到时候就跳起来,把我甩过去。”
枳首蛇一个摆尾,正击中了鸩鸟,阮千宿痛叫一声,身体飞了出来,狠狠拍在了石壁上,鸩鸟更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千宿姐……”龙芗叫道,“醉幽!”
醉幽顿时化作九尾狐,奋力跑到阮千宿身边,将她叼了起来,可以转身,枳首蛇的蛇头离他不过数米,血盆大口凶残地咬住了他的背。
醉幽痛得嘶吼畜生,将阮千宿甩了出去,阮千宿额上潺潺流血,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手竟然无力再将钺甩出。
龙芗瞠目欲裂,就要将醉幽收回,醉幽叫道:“不要,不要让我回去,我能拖住它,啊啊——”
龙芗眼圈顿时红了,他咬着牙看着醉幽被枳首蛇咬在嘴里,拼命挣扎,一身白毛已经完全被血染红。
云息叫道:“天戎,现在!”
天戎一跃而起,跳上了石台,将云息猛地扔了出去,云息大叫着被抛向了枳首蛇的一个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蛇头和逐渐转过来的凶狠地蛇眼,他吓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碰到冰凉的蛇鳞时,他手脚并用地一把抱住,猛地睁开眼睛,那蛇眼就在他眼前,冷冷地和他对视,他举起颤抖地手,将泛着白光的魂药扔进了枳首蛇的大嘴里。
下一秒,他被枳首蛇猛地甩回了石头上,身体翻滚几圈,吐血停了下来。
吞下魂药后,枳首蛇撕咬醉幽的那个头也静止了下来,众人屏息看着它,心跳快得仿佛随时可能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枳首蛇扬起蛇头,做个干呕的动作,竟然将魂药吐了出来。
众人脸上顿时血色全无,再次陷入了绝望。
枳首蛇的两只头都转了过来,冷冷地瞪着云息。
云息吓得双腿发软,拼命往后挪动。
枳首蛇两只手后缩,嘶叫一声,猛地朝他扑去。
炙玄吼道:“孽畜!”他浑身魂力勃发,浑身火焰沸腾,上古灵兽麒麟,眼看就要再次现世。
云息吓得大叫一声,连跑带爬地想躲到古琴后面,当他抓住古琴的瞬间,原本置此地万年而从不曾挪动的古琴,竟然动了!
当古琴摩擦石台发出冗长的声响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就连炙玄的火焰都瞬间平息了下去。
云息看看呆滞的众人,再看看石化了一般的枳首蛇,最后看看古琴,满脸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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