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吴天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你好歹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也曾经是普通人，你有在意过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的死活吗？”
吴天又喝了一口酒，摇摇头：“就不说你了，就是我自己，又有多么在意这个世界呢？
我真正在意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些人，至于其他普通人，能帮他们的时候，我会帮一下，但也都只是顺便罢了。”
轻轻吐了口气，吴天放下酒杯：“连我们都这样，你指望一个人工智能在意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甚至，这个人工智能，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制造出来的。”
“挺好，小吴啊，其实我真挺喜欢你的，尽管你实际上帮了很多人，也做了很多好事，但你从来不把自己当圣人。”
邱迟呵呵一笑，“我其实特别讨厌一些喜欢讲大道理的人，特别是这些人明明私下也做了很多恶心事情的时候。”
举起酒杯，邱迟似乎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来，喝。”
一饮而尽，邱迟还有些不尽兴，又倒了一杯：“真的好久没有跟人这么喝酒聊天了，小吴啊，说实话，我也只能跟你这么随意的聊了，没什么负担。”
吴天没有说什么，不过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光。
“你在神界，看到了一些什么？”
吴天忍不住开口，“那个世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人了？”
对于那个世界，吴天还是有点好奇的，而他实际上，也通过那龙魂小白大致上看到了一些那边的景象，只不过，他也知道，那肯定不是全貌。
说起来，那龙魂小白也很久没跟他联系了，尽管他其实依然能隐隐感觉到小白的存在，两人之间的联系，似乎是无法切断的。
“那边，是有人的，但，那已经不是属于人类的世界。”
邱迟轻轻叹气，“但，那个世界，乃是一切的根源，不论是之前那个所谓的上古神国也好，还是我们这个世界也好，又或者是曾经很多类似于我们这样的世界，其实，都来源于那个神界。”
邱迟眼里出现一种奇异的神采：“那是世界的终点，也是世界的起点。”
停顿了一下，邱迟又说道：“或者说，那既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过去，也是这个世界的将来。”
“这些其实我大概知道了，那个所谓的神界，人类被那些神兽打败了，逃到了其他地方，从其他的世界从头开始，然后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吴天淡淡一笑，“按照规律，是不是有朝一日，我们这个世界，也会发展成曾经的神界那样？”
“是啊，按照规律，或者说，不只是规律，按照他们的试验结果，那是必然的，最后，世界依然会毁灭，他们依然找不到拯救神界的办法。”
老邱轻轻叹息，“而现在，其实，本质上，只不过是他们的又一次试验罢了。”
“你说的他们，就是那个神界还活着的人？
还是智能人类？”
吴天开口问道。
“当然是智能人类。”
老邱笑了笑，“他们一直认为，智能人类，才是人类的终极生存状态，可以永生永存，而普通人类，想要永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智能化，将自己的记忆，变成数据，然后在智能世界里存活下来，或者，变成机器人。”
炒粉在这时送了过来，每个人一盘，而老邱也招呼着吴天：“小吴，来，先吃点垫垫肚子，然后我们慢慢喝。”
吴天倒是也真觉得有点饿，很快就把一份炒粉给吃得差不多了。
而老邱也吃得挺香，说起来，就他们俩这个样子，给人感觉就像是附近的民工，或者装修工之类的。
“唉，说起来也奇怪，过去几十年习惯了山珍海味，最近觉得，这些炒粉炒饭什么的，也挺好吃的。”
老邱又有些感慨起来。
“我一直都觉得这些东西好吃。”
吴天淡淡的说道。
“所以说啊，你比我更能适应现在的状况。”
老邱呵呵一笑，“还是回到智能人类的话题上吧，其实，某种意思上来说，机器人属于智能人类的一种，但真正的智能人类，是以数据形式存在的，不需要身体，这样才能真正的不死不灭。”
吴天没有说话，继续喝酒。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那么，这样的智能人类，其实，只有两个。”
老邱又说道：“他们一个叫做零，另一个叫做一，唔，其实这么称呼起来挺麻烦，所以，实际上，一般被称作零号和一号。”
老邱扔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然后说道：“零号早就离开神界，为了拯救神界而想尽办法，而一号，则一直留守在神界，当然，它也会通过各种方式观察其他世界，但，我是去了神界之后，才遇到它的，而我能回到这里，也同样是因为它。”
“一号让你回来这里，不可能只是让你来找我吧。”
吴天随口问道。
“曾经，零号和一号都有同样的目标，都是想拯救神界，而所谓的拯救神界，就是让神界回到人类手里。”
老邱缓缓说道：“但，后来，它们俩其实产生了分歧，一号觉得，神界就是神界，人类还是神兽成为那个世界的主宰，对神界本身来说并不存在问题，智能人类应该是神界真正的神，只需要观察这个世界，无需干涉。”
“零号并不这么想？”
吴天有些明白过来。
“怎么说呢，智能人类其实终究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或者说，零号才是人类制造出来的，而一号，其实是零号制造出来的，零号的意识里，始终保留着人类的属性，它认为人类才是它的同类，人类才应该是世界的主宰，但一号对人类并没有多少好感。”
老邱大概解释了一下原因，“打个比方，对于零号来说，人类是它的父亲，但对一号来说，零号才是它的父亲，而一号，对爷爷毫无感情，现在，也已经开始反对它的父亲了。”
“所以，到头来，这是个狗血伦理剧？”
吴天有些无语，“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那个一号，是想干掉他的爸爸呢，还是干掉他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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