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连绵不断的细雨在愈冰冷的环境中忽然间粗壮了那么几分,凛凛的寒风似是助长了雨点的声势,原来落在地面只出细密敲击声的雨点,竟也出了略微沉闷的声响。1小说 W<W<W≤.<1≤X≤I≤A≤O﹤S≦H≤U≤O<.<C≤O<M
时间明明仍在正午,但四处却几乎不见阳光的踪迹。
天色暗得让人心绪不宁。
从几分钟前开始,雷杨便一直在打喷嚏——几乎每隔几秒他就会觉得鼻尖一阵瘙痒,而后便会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近几十秒钟似乎才有所好转。
雷杨挠了挠鼻子,又挠了挠头,觉得好生奇怪。
他不觉得冷,但却一直在打喷嚏,这未免有些太没有道理。
但如果说真的是有人骂他所以导致他打喷嚏的话……这人骂他的频率似乎又有些太高了。
接连不断的喷嚏令雷杨的鼻头有些泛红,此时的他穿着一身斗笠雨蓑走在路上,倒颇像是一位买醉而归却又不胜酒力的酒客。
只是普通的酒客可不能在天蓝大6的军营中行走。
在雨中推车行走的雷杨忽然停了下来,感觉非常难受。
一方面是因为接连打了许多个喷嚏后鼻腔实在难受,但更重要的是,雷杨觉得随着自己的一步步前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毫无征兆地便出现在了自己地心中。
他的心脏跳动得比平常沉重了一些,瞳孔莫名地开始缩小,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虽然不是很不明显,但雷杨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一个念头毫无道理地从雷杨的脑海中浮现——
似乎……
正有着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走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也不知道正朝自己走来的是什么,甚至就连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都说不上来。
但他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此刻非常难受。
并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地加重,径直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雨势又增大了些许,一阵急促的风掀起了雷杨的斗笠,一大团雨滴倏地砸在雷杨的脸上。
雷杨鼻尖一痒,不禁得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军营实在是空得有些过分,雷杨的喷嚏声向外扩散后竟传来了空旷的回声。
但就是在这一声喷嚏之后,原本安静无比的军营中却忽然传出了脚步声。
在听到这阵脚步声后,雷杨不禁得有些兴奋,因为这还是雷杨进入军营以来第一次现人的踪迹。虽然由于雨天的缘故,这人脚踩烂泥地出的“吱嘎“声响实在难听,但落在迷路许久的雷杨耳中还是有如天籁。
雷杨没有出声,因为他从不断变化的脚步声中听出这人应该是在朝着他走来。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摆脱迷路的困境,雷杨甚至都没注意到那股令他难受的感觉也在这同时不断加强。
若是他注意去感受的话,就能现……
脚步声的音量与那阵令他感到难受的感觉,增大的幅度几乎一模一样。
脚步声每响上一分,雷杨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也就随之大上了一分。
但是自内心的愉悦盖过了变化细微的身体反应,直到脚步声的主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脚步声的主人是一名极为壮硕的男子,一身军队的制服被他撑得几乎就要裂开。
男子没有打伞,也没有其他任何避雨的工具,密密麻麻的雨点直愣愣地打在他的躯体上。
他倒也的确是壮硕得有些夸张,衣服下的肌肉看上去便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雨滴打在其上出有些不正常的沉闷声响,竟像是打在了坚硬的花岗岩上。
壮硕男子在看到雷杨的第一眼后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令得雷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而他接下来的言令得雷杨更是诧异:“是你?”
雷杨一愣,随后也皱起了眉头,苦思许久后向对方反问道:“我们见过?”
这回便轮到壮硕男子一愣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前几天才见过,就在你的那间作坊。”
“是这样的吗?”雷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而后又开始了皱眉苦思。
但思索许久后,他仍是未想起眼前这人到底是哪号人物,只能讪讪地笑了笑,“我这人记性不好,还有些脸盲……每天接待的客人那么多,实在是想不起您是哪位了。”
壮硕男子听后有些无语,心想自己之前在那种时候与他见面,常人应该都会印象很深才是,却不想这人好像真的忘了自己这号人物。
倒真和传闻中的一样……似乎是个傻子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不由得变得烦躁了起来,他抹了抹自己湿透了的头,附着在头上的水滴顿时向外飞去。
“你来干什么的?”壮硕男子朝雷杨问道。
雷杨老老实实地答道:“前段时间军营订了我们作坊的一批皮甲,我这次便是前来送货。”
“哦……”男子听后摆了摆手,似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没过多久他便又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眉头不由得皱得更加深了,“你怎么进来的?”
雷杨答道:“幕僚大人让我亲自送到军营里来,我给看守的士兵说了这事儿后,他们好像也知道这事情,就放我进来了。”
也不知为何,壮硕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便沉默了起来。
见男子始终不说话,雷杨也不太好意思开口,便只好陪着对方在雨中杵着。
两人不一语地雨里伫立两人许久,最后还是雷杨觉得这样下去似乎不是个事,于是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幕僚大人的营帐在哪里,我在军营里迷路很久了,想要尽快把皮甲送到幕僚大人那儿去。”
壮硕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双眼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亮。
他伸出了右手向他正后方的方向指去:“就是那边那顶黑色的营帐,我刚从那边出来。”
雷杨顺着男子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真看见了一顶明显比其他营帐大上了些许的黑色营帐。
“谢谢先生!”迷路许久的少年在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后有些激动,平日里少有表情的脸庞明显地出现了喜悦的色彩。
再次对壮硕男子道谢后,雷杨推动了手上的推车,朝着黑色营帐的方向走去。
但才刚走了几步,雷杨忽然想起刚才那位壮硕男子似乎没有任何的避雨工具。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放一个人这样未免有些太过残忍,雷杨思索了一会儿后摘下了头上的斗笠,准备转身给那名壮硕男子送去。
但就在他放下推车,刚刚回身站稳的那一个瞬间……
雷杨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开始了剧烈而疯狂的跳动!
雷杨从未感受过心脏如此快的跳动,就仿佛只要稍不注意……自己的那颗心脏便随时会从自己的嗓子眼中跳出!
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冰冷彻骨的寒意,这股不知自何处出的寒意只用了一息的时间便彻底地盖过了雨水的的冰凉并完全地占据了雷杨的全身。似乎欲要冻结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神经!
雷杨此刻竟有一种自己正处于冰天雪地之下的错觉!
两种极为难受的感觉此刻的融合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最直观的形容便是——雷杨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都要被撕裂开来!
而后嗡的一声巨响!
雷杨切实地感到自己的胸口在此时受到了一记重击!
重击落在胸口,却反而是头部最为疼痛。
嗡鸣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炸响,就好像此刻正有人拿着一柄巨斧向着他的头盖骨狠狠斩落!
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痛楚在他的身体中不断蔓延,雷杨脸色苍白,双唇不断地颤抖,想要出大喊,却痛苦地不出任何声音!
随后,似是受到了一股巨力,雷杨整个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抛飞到了极远处。
雷杨的躯体重重地砸在了地面,在稀泥中陷得极深。
但他取下的斗笠并未随他一起被抛飞至远处,而是顺着风缓缓地飘回了原地。
草制的斗笠似没有一丝重量地落下,落在泥泞的土地中。
斗笠下落的位置恰在一只脚的旁边。
这只脚很大,脚趾甲长而锋利,且隐约散着金属的光泽。
这只脚的皮肤,是极为诡异的黑红色。
“倒真是个废物。”雨中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声音非常低沉,似是某种野兽的咆哮。
脚掌的主人好像是在转身,巨大的脚掌开始缓缓地向后挪动。
但也不知是生了什么,脚掌主人的动作忽然停顿了片刻。
斗笠的一旁多出了一只黑红色的手掌,手掌大得有些可怕,小小的斗笠与之相比,其间大小的反差简直不可以道理计。然而手掌此刻伸向了斗笠,一副想要抓起这小东西的架势。
但就在比斗笠整个都还大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它的时候,手掌的动作却突兀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手掌又收了回去,原先的脚掌也慢慢地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斗笠以及完全被稀泥覆盖的雷杨。
脆弱的斗笠在接踵而至的雨滴撞击下不断地颤抖,上面的泥渍也是越来越多。
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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