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就算是我爷爷临终前跟我说的那些东西,也有不少的虚构成分,当个故事听听就得了,没必要如此计较,”妹子见我们俩惊成这样,十分诧异,“不过要说那地方,实在是邪乎的很,你们三个这么年轻,要真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就……”
“俗话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张说着道,“我们三个可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要是真被那伙子万恶的盗墓贼占了先机,把文物盗了出去,卖给了洋人,我们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他这一番话,披肝沥胆,高风亮节,端的是大义凛然,我都差点儿被感动了,但是仔细一想我们就是一伙盗墓贼,就觉得好笑。E小说WwんW.』1XIAOSHUO.COM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老赵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道:“说话小心点,我们被人盯上了。”说着还用眼睛往邻桌瞟了瞟,示意我们盯着我们的人就在那里。
我假装喝酒,小心翼翼地往邻桌瞟了一眼,只见那张桌子旁围坐着四个人,我只是粗略地一瞥,只能判断那四个人中对着我们坐着的是个头花白的老头,他的旁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体型比正常人能大出一倍,
老头对面是一个穿着棕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瘦男人,他的旁边有一个身穿蓝色大衣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岁上下,脸上还有一条刀疤。
老赵见惯了这种场面,比较淡定的喝着酒,我们三个不行,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往邻桌上瞟,也许是被他们现了,那个老头突然起身,端着酒凑到了我们旁边,和蔼可亲的一笑,低声问道:“几位是倒腾土货的吧?”
这老头身着唐装,头已经花白,怎么说也得有六七十岁,身上没有多少肉,但是精神健硕,一张脸也是红光满面,声音虽然压低,但还是如同洪钟一般绵厚悠长,一听就是练家子,但是普通话非常不标准,带着一股子非常浓重的口音,应该是山西那一片的人,脸上的表情虽说看起来十分和蔼,像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但我知道家伙绝非善类,搞不好还是一个硬茬。
“什么土货?”我们四个之中只有那妹子不明就里,“人家可是……”
她说着说着就突然停住了,我侧脸看了看,那几个人已经把刀给掏出来了。
我心道一声“不好”,刚想起身,就觉得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在了腰上,显然又是一把匕,我扭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就感觉后脑勺被重重地扇了一下,“别乱动!”这一句倒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而且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刀疤脸的年轻人。
他下手非常重,我被这一下扇得眼前一黑,直冒金星子,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x的,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打我。但是现在我的命正在人家手里攥着,也不能作,只得将这口火气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成,下手莫要那么重,把人家娃娃打坏了怎么办?”那老头又是一笑,对我说道,“这位后生,多有得罪了,我们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们,只要你们说了实话,我们不会与你们为难。”
我在心中暗骂,你这死老头甭在这里给我充好人,真他x的当那啥还想立牌坊。
“周叔,您跟这帮小孩儿客气什么,要我说一人给他们来两刀子,不愁他们不说实话,”那大汉倒是地地道道的河南人,他说着一巴掌拍在了张三峰的头上,“说,那地方到底在哪儿?”
张三峰咬着牙,攥着拳头就准备站起来拼命。
这帮外地人一上来就对我们不怀好意,看来是蓄谋已久,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这肯定跟我们要去的那个周赧王墓有关,他们所问的“那地方”应该就是周赧王墓了,这帮人应该不是警察,那极有可能又是一伙盗墓贼,那么我们这次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看样子这帮人都是些亡命之徒,那么我们这次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很可能会被直接灭了口,只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
老赵依旧淡然的喝着酒,好像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咂了一小口,笑着问道:“你们几个可知道我是谁?”老赵啊老赵,你这次可装得有点太大了吧,你这小子虽然精通风水,在道上也算是有一些名气,但不代表什么人都得知道你啊,你这句话说的,我都有点想揍你,你就不怕这些人听不惯一刀就把你给宰了?
“我他x管你是谁,”老赵背后的那个穿棕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匕,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再啰嗦一句,爷爷我……”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飞到了五米开外,趴在地上呕血不止,老赵的出手度太快了,我都没有看清楚。
我和小张身后的两人刚想动手,就被老赵一手一个抓住手腕卸掉了匕,老赵用手轻轻一拧,两人的手臂就如同麻花一般断掉,他们还没来得及出一声惨叫,就被老赵抡了起来,狠狠砸在桌子上,将桌子砸成了两半,躺在地上直打滚。
那姓周的老头一声轻喝,左手突然弯曲成爪,向着老赵的后心掏了过来,我看他手上青筋暴突,这一招迅捷、凌厉而又十分精准,没有个十来年是根本练不出来的。
我和小张抄起了板凳就准备上,却见那老赵不躲也不闪,转过身来右手端着酒杯,左手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点向了老头的掌心,那老头突然收住爪势,右手陡然出掌,拍向了老赵的小腹,老赵将酒杯抛了起来,迎着那老头的掌一掌打了出去,左手轻轻接住了抛在空中的酒杯。
这一次交手虽然只有几秒钟,却已是高下立断。两掌相交出一声闷响,那老头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右手的胳膊上鼓起了一个大大的筋包,而老赵却还是稳稳地立在那里,甚至连杯中的酒都一滴没洒。
“咳咳咳……我老周行走江湖几十年,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个后生小子的手里,”那老头推宫过血,将胳膊上那个筋包给舒展开来,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一双腿却因为痛苦而不停颤抖,他冲老赵一抱拳,“敢问这位后生尊姓大名。”
老赵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喝着酒继续摆谱,“你可知道在河南这个地界儿,最不能惹的人是谁?”在河南最不能惹的人?我一听这话,心里边立刻浮现出了“省长、书记”这些个头衔,却不料那姓周的瞪大了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老赵,半天才颤声问道:“赵爷?!您是赵爷?!”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尖细,听起来十分古怪,甚至有些搞笑。
我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光是报个名儿就能把人家老江湖给吓成这个样子,这得有多大能耐啊,以前我只是知道这家伙精通风水堪舆之术,还经营着一个不小的盗墓体系,觉得他很不简单,但现在看来我只是看到了他的冰山一角,照这样儿,大有一统黑白两道的架势啊,这家伙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
“我去你爷爷的!”那大汉估计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都红了,提起醋钵大的拳头一拳打向老赵面门。
“你他娘的快给我回来!”那姓周的老头气得直骂娘,但是这大汉已经打红了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更何况这一拳已经打出去了,又怎能再收回来?
这一拳带着一股子劲风,“呼”一声向老赵的面门打去,只见老赵冷冷一笑,微微一侧身,伸出手“啪”一声扣住了大汉的腕子,就势往前一送,那大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老赵还不罢休,拔足两步就来在了近前,对准大汉的后腰“碰”一拳就砸了下去。
那大汉的腰直接往后翻折了过去,狠狠砸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地的尘土,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出一声,直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看这情形多半是废了,下半辈子估计就只能在轮椅之上度过了。
“这……”那周老头儿面露怒色,不过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得不低头,只见他站了起来,冲老赵一拱手,“先前不知道是赵爷您,多有冒犯,不过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还望赵爷海涵。”
老赵一摆手,“我知道你们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也罢,这次我就饶你们一回,至于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回去告诉你们家白爷,这事儿他要是再敢瞎搀和,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老头儿再次拱手,道了一声谢,让手下的人将那个大汉抬了起来,转身正准备离开。
“且慢!”老赵突然站了起来。
那老头突然脚步一僵,转过身来满脸堆笑,“赵爷还有何吩咐。”
“我先给你们提个醒,下次再生这种事儿,可不只是废一个人这么简单了。”老赵十分装x地冷哼了一声,冷冷道。
那老头连声称是,接着一转身,迈腿正准备走,又听身背后老赵大喝一声“且慢”,那老头一下就愣住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扭过头笑得比小崔都难看,“又怎么了?”
“把账结了。”
老头儿点头认栽,从包里掏出一大沓钱,塞在了还在愣神的妹子怀里,“小女娃,你看这钱,够不够包赔你们的损失。”
“够了,够了,这太多了……”妹子手足无措。
“你就拿着吧,”老赵冲妹子点了点头,又对周老头一摆手,“走吧。”
老头如释重负,带着那帮手下灰溜溜离开了。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惊动了各位,赵某给您赔不是了。”老赵冲着楼上客房里下来看热闹的人一拱手,那些人刚见识老赵的厉害,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回了房间。
“咱仨也去睡吧,”小张顺手摸了两瓶二锅头揣怀里,一手一边搭在我和老赵的肩膀上,拥着我们上了楼,就听下面的妹子喊了一声,我们一回头,那妹子冲小张羞赧一笑,“帅哥,留个电话呗。”
我手扶额头,心说坏了,又一个无知少女进了张三峰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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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早就累得不行,把包随便往门口一丢,连衣服都没有脱,把鞋子一甩就挤在了床上,我拿出手机定了个闹钟,倒头便呼呼大睡。
我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推了我两把,我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就听见老赵轻声道,“该出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现在才凌晨一点。
“不是,老赵,现在才凌晨一点我们就要走,真的有这么急吗?”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熟睡中被人喊醒是一种十分不爽的事情,“等到明天早上再出不行吗?夜路可不好走啊,再说我还喝了不少酒,万一一个不小心犯了迷糊,掉进了山沟里,那可如何是好?”
“不能再等下去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我们现在出!”老赵说着正准备走,却见我们都没有任何动作。
“老赵,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第一个打了退堂鼓,“这山里已经这么凶险了,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伙人的干预,难保不会有什么隐藏在暗中的力量窥伺,我们就仨个人,纵使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我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你劝我放弃?”老赵又好气又好笑。
“咱就当是来这儿旅游了,不行吗?”
“那我花大价钱买的这一车装备怎么办?”
“这……”
“装备有没有坏,你下回还能用。”小张替我解围。
“你们这两个家伙,”老赵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这话要是搁在那妹子说那番话之前说,那我还有可能让你们回去,不过现在不行了,这个墓,赵爷我志在必得。”
“哪番话?”我和小张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记不记得,夜鸦临走之前念的那诗?”
“这你也能相信?”
“这东西他编不出来,而且,上面派军队追捕夜鸦的这件事县志上有明确记载,就生在六十年前。”老赵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本拓印版的《临汝县志》(汝州以前叫临汝),给我们指了指圈出来的那一大段话。
“轮回门开,六道甲子,你们知道甲子是什么吗?”老赵自问自答,“那是一种纪年方式,可是你们知道,一个甲子是多长时间吗?”
我和小张对看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惊异。
这一个甲子,刚好就是……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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