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再不叫我来,我都要憋闷死了,青鹰那家伙,你也知道,半天闷不出个话来。”
“偏他喜欢叫我跟着他,规矩那叫一个多,我看个月亮,他都要斥责吊打我,人生简直没有任何乐趣了。”洛七摇头叹气,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他要不拘着你,你不用插翅膀都能上天。”
贾蓉擦了擦头上的汗,侧头看向洛七,“不过,看月亮斥责你?这月亮你怎么看的?”
“也没什么不同,就是对酒当歌,风雅之士都这么做的。”洛七随口道。
“仅此而已?”贾蓉挑眉,若只是这样,青鹰哪稀的搭理他,毕竟,这已经算很安分了。
“也就一时兴起,翻了几个跟斗,没收住力,把青鹰的屋顶踩塌了。”
“不过,这真不能怪我,都他屋顶太脆了,我也就蹦了一下,哗的就全塌了。”
“比豆腐渣都不如。”洛七撇嘴吐槽。
贾蓉瞥了洛七一眼,这孩子至今没被打死,也是命大。
“六顺,带洛七下去用饭吧,解忧最近弄出了一种极是有趣的药,你去找他拿个一瓶,要是洛七再捉弄你,你就给他来上一颗。”
贾蓉说完,悠悠然的就往内院走去。
六顺眼睛登时一亮,瞅着洛七嘿嘿笑出了声,小崽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洛七眨了眨眼,好奇解忧又弄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六顺这个体弱的,应该可以承受的住吧。
用过饭,贾蓉就带着洛七、六顺出了门。
众新科进士聚集国子监,拜谒完孔庙,题名立碑后。
一甲三人按惯例,贾蓉这个状元被授予了从六品修撰,庾昊跟管博易则都是正七品编修。
至此,他们也算是正式踏入官途了。
然而,本该在翰林院清闲度日的贾蓉,被永治帝一道口谕,打发去了都水司修河道。
当然,这不是永治帝对他念念不忘,觉得他是个旷世奇才,解决河道危机非他不可。
而是庾征那位大学士的极力推荐,再加上河道图纸由他所出,基本是公开的事了。永治帝连想都懒得想,直接准了。
修好了,大功一件,但谁不知道河道是个烂摊子,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脑子没坑的人,那都是有多远躲多远,谁会去沾染这事。
毕竟,修好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届时,宴向这个都水司郎中都以-死谢罪了,下面的人即便不用如此,但履历上添了这一笔,仕途注定要比旁人走的艰辛点。
贾蓉对庾征表示由衷的感激,顺带问候他全家。
庾征现在是盯死他了,看样子得跟谢大学士好好搞-搞关系,庾征这么闲,他不得让他忙起来。
“咱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我是死是活,全看你的了。需要我给你整个宴席,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吗?”
宴向坐在都水司大堂阶梯下,精神恹恹的说道。
“我不介意,记得整大点,菜可以次点,酒得好的,至少不能比君悦楼差了。”贾蓉在宴向旁边坐下,随口道。
“你还真敢开口,君悦楼那个黑心的玩意,老子上回去吃了一次,两个小菜一壶酒,要了老子十两银子。”
“十两啊,我平日一月的花销,也就这个数,一顿饭就给我嚯嚯了。
“心疼的老子一宿没睡,你说君悦楼老板是哪个混玩意,老子咒他生的儿子没屁-眼。”宴向一脸愤愤,丝毫没注意到贾蓉越来越黑的脸色。
“我开的,你有意见?”贾蓉拿眼瞅着宴向。
“那就难怪了。”宴向点了点头,贾蓉这个犊子玩意一向坑。
“要早知道,我那十两银子就可以免了。”
不仅十两,往后还多了个白吃白喝的场所。
“你想吃霸王餐?”贾蓉挑眉。
“霸王餐?你该不是忘了从我这里坑走的孤本。”宴向斜着贾蓉。
提到这个,贾蓉就一阵牙疼,气的。
范承挖好了坑,就等着他跳,结果,他特么还真屁颠屁颠的跳了,直接白给。
越想越气,贾蓉拍了拍屁股,走了。
在都水司有一点好,他迟到早退,甚至不来,也没人管他。
招呼六顺跟洛七,贾蓉就去了香然居。
“你不修河道,跑我这来做什么。”范承在院里煮着茶,瞧了贾蓉一眼。
“河道都让人毁了,一眼望去,全是水,还修个什么玩意。”贾蓉往椅子上一靠,抬头望天。
“我搞不定,随他们去吧,累了,他们同室操戈,凭什么我要累死累活的。”
“水患肆虐,百姓疾苦,让人看着确实不忍,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那些个皇家子嗣都无所谓,我操着这份心,太可笑了。”
“还是好好的当我的蓉大爷,喝个小酒,听着小曲,没事去云袖阁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新进什么美人,这样的日子,才叫一个美滋滋。”
“至于河道,去他妈的,老子不修了!”贾蓉嗤笑道。
“老师,这些窝心事,咱不参与了,我就好好孝敬你。”
“你要听曲,我就陪你听曲,你要饮酒,我就陪你喝上两口。”
“只要你想,弟子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贾蓉拍着胸口,一脸真诚道。
“晏向,你也不管了?”范承提着袖口,用红木勺将茶叶舀进茶壶里。
“每年他的祭日,我一定给他多烧些纸钱,绝对不会让他缺钱花。”
“不错,还挺重情重义。”范承瞥了贾蓉一眼,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赫然拿着藤条。
“老师,你这是做甚!”
贾蓉一见这个情况,瞬间从椅子上弹起。
好好的,这老货抽什么风!
“犊子玩意,跑我面前演戏,指着从我这里捞什么?”
“就你那点心思,毛都没长齐,你以为能糊弄谁?”
“谁毛没长齐,小瞧谁呢,早晚把你的宝-贝都掏出来。”贾蓉叫嚣着,黑旋风一样冲出了范承的院子。
看着贾蓉狼狈逃窜的身影,范承把藤条随手一扔。
换成别人,他可能还真就信了。因着皇室子弟内斗,不顾百姓死活,自己辛苦修建的河道被毁,满心怨言无处申述,从而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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