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不在,我问吧台上的一个小姐,胡老板去了哪里?小姐说,一大早就出去了,好象跟几个朋友钓鱼去了。壹小说w?w?w?.?1?xiaoshuo.com我说我是他的朋友,叫杨远,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他?小姐看了我一会儿,问,你就是二子他哥哥吧?我笑道,是啊,以前我经常来这里的,你们那个领班,就是**的对象跟我也很熟的。那个小姐吃吃地笑:“你说的是马姐吧,她跟**哥结婚了,五一刚结的呢,”说着拨了一串电话号码,“四哥的手机号经常换,这个新号码才十来天呢……喂,是四哥吗?猜猜是谁来了?谁……去,你姥姥才来了呢,是蝴蝶,就是二子他哥哥……哦,让他跟你说话啊。”把电话递给我,嘻嘻地笑,脸红得像开了的桃花,很幸福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就想到胡四有可能跟她有一腿,我拿过电话,没等开口,胡四就嚷嚷上了:“真的是蝴蝶?操你娘的,你是怎么回来的?又越狱了?”我骂了他一声,正色道:“我提前了十个月,谁也没告诉。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找不着金高和我弟弟了。”胡四好象在跟旁边的人解释,我听见他用一种兴奋的声音对大家说:“我得走了,今天不能陪你们了,我兄弟回来了,对,是杨远,提前释放了……喂,蝴蝶,先自己找个地方洗洗澡,把自己弄干净些,我最多两个小时就回去了。”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经常来吗?”我问那个小姐。
“最近不大来了,结婚了晚上就在家陪老婆嘛,马姐也不在这里干了,另开了一家饭店,**有时候去帮忙。”
“麻烦小姐再给**打个电话,让他来。”
“蝴蝶大哥,别喊我小姐,这个称呼不好,我姓王,叫王慧,你叫我小王就行了。”
小姐多好的一个称呼现在就变了味,我笑道:“那好,小王。麻烦你再给**打个电话。”她在拨电话,我随口问道,“小王多大了?”王慧拨完了那个电话,抬头说:“二十一了,比你对象小多了。”看样子她认识芳子,我逗她道:“我哪有什么对象?要是有的话,我就照你这样的找。”王慧瞪了我一眼:“我哪有张姐漂亮?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让张姐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呢。”我不笑了,问她:“你张姐经常来吗?”王慧说,以前经常来,这阵子不大来了,人家生意那么好,脱不开身呢。王慧说,芳子健身房的生意好极了,她也很会做生意,经常在电视台打广告,中山路那些霓虹灯路牌几乎都让她给占了。这个我相信,芳子去接见我的时候经常吹嘘,有一次她开玩笑说,**在她那里当了一阵教练,根本说不出个道道来,后来被芳子开除了,连工钱都没给他,芳子吓唬他说,有个练胸大肌的把胸大肌练到背上去了,远远一看跟个罗锅似的,人家要起诉他呢。**让芳子请他吃了一顿涮羊肉,灰溜溜地走了。王慧把电话蹭到腮帮子上,好象在想什么心事,话筒里传出**的粗门大嗓:“谁找我?胡四?你娘的,怎么不说话?”
我拍了拍吧台:“小王,把电话给我,**说话了。”
王慧猛一哆嗦,脸刷地红了:“讨厌,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没等她跟**说话,就转进去接过了电话:“**,是我,你大爷。”
那边一怔,好象没有反应过来:“谁?谁大爷?我操啊,是你!蝴蝶?你怎么到胡四那里去了?”
“我今天出来了,到胡四这里先报个到,你在哪里?安排一下就回来,我挺想你的。”
“好,我马上回去!”**啪地挂了电话。
“这个林哥啊,”王慧矜了矜鼻子,“老是这么风风火火的,都来不及跟人说话。”
“他就这么个品种,”我笑了笑,把电话放下,转了出来,“小王这姑娘真不错,我要是没有对象就好了,呵。”
“胡说……杨哥,给张姐也打个电话?她也不知道你回来了吧?”
“她的电话我知道,暂时不通知她,先跟你聊聊,增加增加阶级感情。”
“啧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男人都一个熊样儿,他们还说你稳重呢,嘁。”
“说句男人话就不稳重了?算了,你太小,我不跟你开玩笑了。”
“没什么呀,”王慧看样子很健谈,“杨哥,刚才那句话不是批评你,是表扬你呢。”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的心痒痒的,直想摸她一把,也许是蹲监狱把我蹲成西门庆了,腿竟然有些软。这个姑娘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她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脸红扑扑的,嘴唇很饱满,眼睛不大,是单眼皮,又细又长,胸脯高高的,很结实,偷眼瞟瞟她的屁股,也是很结实的样子,又圆又大,包裹在牛仔裤里仿佛要炸出来的样子,她属于很健康的那种美,我觉得她以前一定是个运动员。脑子里浮现出芳子的身影,芳子比她漂亮多了,可是我从芳子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从前的那种青春了,能够看出来的是她浑身散出来的那种风尘与世故。妈的,胡四这个混蛋可真有福气,这么好的姑娘他也能搞到手?不行,我得问问胡四,他干没干她,如果没有,我要学小广……操,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你还算是个人吗?你这么做能对得起芳子嘛……不想了,一门心思地跟芳子过日子吧,杨远不能跟小广学,那成什么了?你应该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我点了一根烟坐到大堂边的沙上,看着门口的一缕阳光呆。
想起了芳子那年离开我以后的背影,我站在她后面大声喊,芳子,我错了,你回来!可是她一直跑,在那个夜色朦胧的夜晚。直到她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其间的大段生活,对于我始终是一个空白……我不敢去想她离开我以后的那段生活。我记得我曾经誓要让吴胖子尝到苦头,要让他永远记住一个道理,我杨远曾经爱过的女人,不管是否她自己愿意,都不可以让别人沾着,我也誓永远不理芳子了,可是以后我实在是忘不了她,她融化在了我的血管里,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从我的血管里消失。无意识地瞟了王慧一眼,她正歪着脑袋看我,嘴里轻轻哼着什么。眼睛看外面看得有些花,王慧在我的眼里变成了橘黄色的一个影象,朦胧得像一幅古典油画,我的心又是一痒。
“杨远,在哪儿呐!”**一步闯了进来,“我操,还真是你!”**风一般冲过来,一把抱起我,就地转起了圈,“老**操的,终于又在外面见着你了!”我推开他,倒退几步,打量了他几眼,当胸给了他一拳:“还是那个样!好,高兴。”**回头冲王慧咋呼了一声:“还他妈楞在那里干什么?吩咐厨房上菜!”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进了一个单间,“操他妈的,这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咱哥们儿又走到一起来了……唉,不过这下子老了,我虚岁都三十了,眼看要当孩子他爹了。不说不愉快的了……出来以后直接来了这里,没回家看看?”我说:“回家了,家里没人,对门老孙说,我家好几个月没有人去了,我正想问你呢,金高和我弟弟呢?”**皱紧了眉头:“我和胡四去了好几次也没见着他,去他家里找也没人,他去哪里了呢?按说他应该说一声啊……也许是他不知道你快要回来了,先去别处住着了,别担心,金高大小也是个玩儿社会的,自己办事儿自己有数,先别管……”我拉他站了起来:“拉我去老牛家一趟,也许老牛知道他去了哪里。”金高想了想:“不用亲自去了,我这里有老牛的电话,”说着拿出电话本翻了几下,快拨了牛玉文的手机,“牛哥吗?我是**,金高在不在你那里?”牛玉文说,我在外地出差,我也不在知道他在哪里,好象在外地吧,三个月之前他说他要带杨远他弟弟去外地,那天我喝多了,也没大听进去,回来我问问一起喝酒的就知道了。**问:“当时谁跟你们一起喝的酒?”牛玉文说,也是个外地人,说了也没用,你又不认识他。我接过电话,对牛玉文说:“牛哥,是我呀,我是杨远,我回来了,我想马上找到我弟弟,你能不能找到那个外地朋友,问问金高去了哪里?”老牛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自责他没有能去接我,最后说:“我马上跟那个朋友联系,让**开着机,随时等我的消息。”我明白了,金高这小子可能是在这里被李俊海折腾得不轻,暂时去了外地,那就等牛玉文的消息吧,我说:“你快点儿啊,我想弟弟想得不行了。”牛玉文让我挂了电话,他说要马上打电话。
收起电话,**问我,通知胡四了吗?我说通知了,快要回来了。
**盯着我看了一阵,微笑道:“老四打你弟弟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千万别提了啊。”
尽管心里很别扭,我还是下了决心,这事儿绝对不提了,容易伤感情,我说:“不提了。”
“祥哥没跟胡四在一起?”**问。
“胡四没说,祥哥经常来这里?”
“以前天天泡在这里,最近筹办夜总会的事儿,是老四投的资,祥哥没钱,老四也不想跟他玩儿股份的。”
“那好啊,弟兄们有地方玩儿了,祥哥干这个肯定没问题。”
“轰动了,轰动了,祥哥一出来就高朋满座,老四给他接风的时候,汤勇、周天明他们全来了,面子啊。”
“我听说了,祥哥去接见我的时候都说了,听说老辛也来了,胡四没给他好脸,他喝了一半就走了?”
“别提他了,老四现在的脾气也变了不少,不高兴爱谁谁。”
“应该啊,胡四现在是老大了嘛。”
“有个叫吴振明的也经常来,现在跟着祥哥呢,听说是你培养出来的兄弟?妈的,跟我长了一个模样。”
“哈哈,他的外号也叫体格,今天就不找他了,以后再跟他联系,那小孩不错。”
**又责怪了一阵我眼里没有兄弟们,出监狱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说一声,就摇着头不说话了。我问他,你还在照顾着客运这边的生意?**说,我不去怎么办?老四根本忙不过来,你又在里面,老七和兔子他们早被老四撵回家了,现在的生意也一般,车没增加,还是那两辆面包,再跑一阵就好“退休”了。明天我拿帐本给你看看,你跟老四算算帐,我也就完成任务了,不干了,回家帮我老婆干饭店去。我说,别说不干就不干啊,再坚持几天,我考虑考虑干不干了再说,如果我也不想干了,你再退休不迟。**说,反正我是干够了,干这行没意思,罗嗦事儿太多。
说着话,外面就响起了胡四的声音:“杨远呢?王慧你怎么搞的?应该先给你远哥弄几个菜呀。”
我推门出来了,胡四打扮得跟个渔民似的,一身下海的装束,还戴着一个草帽。
我大吼一声:“土财主,你怎么才回来?祥哥没跟你在一起?”
胡四哈哈一笑:“他什么级别?不够格,哈哈……我让他在工地上干活儿,一会儿再找他。”
我说:“不着急找他,咱哥儿三个先聊会儿再说。”
胡四扔了手里的渔杆,一把摔了草帽,扑上来给了我一掌:“太他妈不够意思了,要出来也不说声?”
我跟他解释了几句,拉他进了房间:“先给我坐下,我要审问你。”
“操,我说多少遍了?”胡四以为我要问他打二子的事儿,脸一下子搭拉得老长,“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摸了他的肩膀一把,冲门口挤了一下眼,“外面那个姑娘是不是让你上了?”
“啊?”胡四瞪大了眼睛,“你也变成色鬼了?不能吧,这才几年?哦,我理解了,旱着了,旱着了。”
“哈哈哈,蝴蝶的心思在这里啊,”**把嘴里的一口茶水噗地喷了一地,“敢情以前是装逼啊。”
我让他们说得有些不自在,感觉我跟他们也拉开了距离,讪笑道:“那姑娘我喜欢,跟当年我刚见着芳子一个感觉。”胡四正色道:“你没给芳子打个电话?”我说,先不着急,一会儿咱们谈事儿她在跟前不方便。胡四笑道:“我以为你这次劳改劳‘膘’了,这不还没膘嘛……上次你打我那一巴掌,我以为你已经膘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呵呵,还行,脑子还顶事儿。蝴蝶,你不想提那事儿了,我必须再提一把,要不这误会越来越深,你心里有个疙瘩,不给你解开要麻烦,哈哈。**,去厨房催催菜,我先跟蝴蝶好好聊聊这事儿。”**横了他一眼:“老四你这就叫自讨没趣,人家蝴蝶都不提这事儿了,你闲得蛋疼了?”胡四边用一张湿巾擦着手边说:“你不懂,我了解蝴蝶,他不是不想提,他是有顾虑,怕伤了弟兄们的感情,我的意思是,不说明白了,将来更加伤感情,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好好跟蝴蝶解释。”**站起来,捏了我的胳膊一下:“别火啊,老四也不容易。”我笑了笑:“什么火?都过去了。”
**一走,胡四就坐到了**的位置上,脸冲着我说:“蝴蝶,可能你刚出来我就跟你解释这个有些扫兴,可是我必须在喝酒之前跟你讲明白了,不然喝了酒大家都控制不住。”我笑道:“还这么麻烦?谁控制不住?不就是为了个孩子嘛。”胡四不笑,依然绷着脸:“我控制不住这总可以了吧?”说着,眼圈竟然有些红,“蝴蝶,你知道我这几年的难处吗?你在里面受罪,我在外面也不好受啊……别的不说,你家大叔走了以后,撒手把二子丢给了我,二子听话还好说,我不在乎什么受累,我在乎的是我受了累,你要理解我,可是你竟然打了我。咱们哥儿俩什么时候动过手?那不伤感情吗?”我有些激动,摆摆手说:“四哥,我承认那天我打你不对,可是前提是你打了我弟弟啊,他是一个痴呆啊……”胡四猛地打断了我:“杨远,你这个说法我不同意,那叫打吗?不错,我踹了他几脚,可那是教育,不是打!试想,如果当着一些生人,一个傻忽忽的膘子上来给你一板凳……”我听不下去了,忽地站了起来:“胡四,你再说一遍我听听,谁是傻忽忽的膘子?”胡四猛然一仰脸:“你弟弟不是个膘子吗?”话音刚落,我的拳头就上去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恍恍惚惚全是我弟弟被胡四踹倒在尘土里的样子。我弟弟大哭着找哥哥,而我这个当哥哥在监狱里什么都不知道……我他妈的打死你这个混蛋!我的手很疼,我的膝盖和脚也很疼,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全都没有了,它们变得粉碎,静静地躺在胡四的脑袋边上……我的眼前一亮,感觉有人踹开了门,我忽地跳开了,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大跳,胡四跟个死人似的躺在血泊里,**站在他的头顶上,眼光散乱,喃喃地嘟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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