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代表的组织虽然影响了这件事,但是影响就是影响不可更改也不必更改,他总要为此事做出决定。
那三件事一个都少不了,这就是人的思维,容易看不到那些没有浮在水面上发挥影响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对于决策和行动的作用丝毫不少于那些被自以为的理性拽着不放的东西。
青口凌美在北春路附近下车,下车时弗利看见她瘦小的身型走进白天万里无云的洛杉矶城,疼爱之心油然升起。
也许一起吃个午饭。弗利没有问。
他调转车头,不知道去往哪里。当然他应该要回公司,处理一些日常工作,而这些工作他只需要在一家咖啡店里就能完成。
艾菲娅,弗利想到她,好像此时此刻想起艾菲娅是值得被认同的一般。而在几天前,他还觉得这样做对不起沙梅尔。哪怕仅仅是想念。
可惜,忠贞的感情似乎没有眷恋弗利。他不仅要承认对青口凌美的印象大为改观,还要承认,他想念艾菲娅,这一点,青口凌美暂时无法替代,不,永远也无法替代。
这就是男人吧,他嘲笑自己。他想去学校,去找艾菲娅,他有很多很多话要告诉她,还想问她一些问题。弗利总认为自己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艾菲娅,她得当面做出回答。
可是,那些问题却躲进了记忆的罅隙中,藏了起来,怎么也找不出来。
在离学校两个街区的地方他把车停下,走进一家咖啡店,要了一份咖啡和午餐卷,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数据器打开时堆满了这几天各种信息,弗利很快速的将它们一一分类,直到他看见贝鲁斯的地址,仿佛见到幽灵一般,一根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肩膀,他下意识抖动上身,又看了看右手边的窗外。确定四下没有人在看着自己。
弗利慢慢镇静下来,这花去不少时间,他怔怔的盯着数据器,不愿意打开贝鲁斯的地址。
地址被加密了。“该死”,他咒骂。很快,他相信这个加密他一定可以解开,贝鲁斯既然是发送给自己的,设置密码只有一种可能——防止被其他人看到。
既然仅仅是防治被他人看到,那么这个密码想来不会太复杂。
可那到底是什么呢?和贝鲁斯相遇后的情景快速在弗利脑海中播放,很快一些数字被静止投放到眼前,3月21日,3月20日,没错,这些是唯一有可能的数字。他先尝试了321320,又将它们反过来。还是不对。
弗利又一次搜索记忆,最终他确定没有其他数字曾经出现在他们的交流中。他试着猜测另一种可能,EU320 。地址打开了。
弗利手心渗出汗来。
快速滑动手指,这些东西他在贝鲁斯那里见到过,但是比他之前看到的要详细的多,应该是贝鲁斯这些年收集的所有案例,以及……
见鬼,贝鲁斯花了三个月分析这些案例,之前的两个月除了显而易见的关联外,什么都没有,而最近几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还没来得及看完分析模型,弗利背后那根冰凉的手指愈发阴冷,仿佛正掐入他的皮肤和肌肉中。一直钻进血管里。
他感到恐惧,直觉告诉他贝鲁斯的死和这些东西必然存在关系,但他未必能找到其中的答案,贝鲁斯的资料里也没有明确指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贝鲁斯死了,法医认定是自杀。
现场,到底那天自己看见了什么,弗利发现他竟然像迷路的动物不知道森林的出口在哪。
他用力吞下一口咖啡,苦涩在喉咙里蔓延开,这让他不适,但帮助他集中注意,一定要想起来,从最近的地方开始,把记忆的锁打开。
弗利,慢慢来,一定能想起来。
他几乎闭上眼睛,但却发现了眼睛睁着时没有发现的事情,周围有什么东西看着他。未必是人。这句话在脑海中出现。
这是贝鲁斯说的话,未必是人,可能是一些东西。
他感到阴森恐怖,仿佛置身异形世界。
弗利,我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奶油面。
气泡水,你要不要。
也许因为无聊,你知道我不能做医生了,从事别的当然可以,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收集了这些案例。
到底我是想证明什么呢?
屏幕上出现一段贝鲁斯写的留言。
“弗利,我的同学,这件事原本我从来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我可以说什么也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无聊,因为我想证明自己可以,或者别人不行。谁知道呢,也许我不愿意承认的一直以来都明显的像蓝天上一朵大大的白云,但是可惜它和白云一样显眼却不如它洁白高贵。”
“最近,我曾想过把这些事看作是幻觉,一种精神病的症状,经历过我这些事的人如果有些精神病症状也实属正常(没点精神问题反倒奇怪了),很可惜,我相信我没有。
不要问我怎么能判断自己不是精神问题的,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请你务必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不是精神科医生(当然,这是笑话,我不怎么擅长开玩笑),主要是因为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很明白我没有幻觉,一切都是真的。与其说是我感觉到什么,不如说我知道什么。”
“有个好消息,也许是个坏消息,看你怎么理解了,伦纳德的妻子给我回了电话,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怎么说呢,我分辨不出那是不是她,姑且当作是她吧,不然还能有谁呢,她说伦纳德当然已经死了。
可我不相信她说的是实话,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感觉到她在撒谎,而是我仿佛就是知道她在撒谎,而谎言的背后就是真相,一部分真相,伦纳德还活着,以某种我未知的形态活着。”
“也许也会觉得越来越无稽之谈,我也有这样的担忧,但伦纳德妻子的状态并不好,我找到了她的医生,她被诊断为郁躁症,时而情绪高涨,心情愉悦,时而足不出户,除了医生谁都不见。
我问医生是否见到过她的丈夫,医生说,他每次上门治疗只在一楼餐厅。这算什么答案,这种问题不是应该有很简单的答案吗?见到过或者没有见到过。”
“这几天我觉得很疲惫,原本我想去找你,但有些问题我认为还是我来弄清楚更妥当一些,可惜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还记得我说有东西看着我的房子吗?就在昨天晚上睡觉前,我认为它们已经从街对面的草丛里出来了,现在应该在我门前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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