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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吸了吸鼻子，脑袋不敢抬起半点，发丝低垂遮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但她后背逐渐起伏，看得出内心的不平静。
“老师，对，对不起，我错了。”秀英哽咽声音，认真地道歉。从2000年开始，就认识她的韩彬老师，虽然教导她的时间不多，但却改变她的许多观念，带给她温暖与欢笑。
如果没有韩彬，就可以说没有聚在一起的少女时代，就算有，她们的感情也不会像现在一样。
秀妍、帕尼、孝渊、侑莉一行几人，全部默然不语，垂下脑袋，紧咬嘴唇，脸上的表情一片黯淡，眼中闪烁着害怕的光芒。
“错了么！”韩彬抿了抿嘴，掀起一抹惆然的弧度。“有时候，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所有事情，就像钉在木板上的铁钉，就算拨出来，还是留下一个孔。”
每个人都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应声。
“知道我想说什么吗？”韩彬顿了顿，接着说道。“伤害，是永远都无法抹去，尽管以后还能一如既往地微笑，但笑容背后的伤痛，还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对于这一句话，韩彬深有体会，就像他现在微笑面对生活，但背后的沧桑，还是无法抹除。
“老师，我，我错了。”秀英擦了擦眼角，小声地抽泣。
这一次，没人敢怀疑韩彬是在开玩笑，他的每一句话，平平淡淡，加上他平静的表情，好似并没有生气一样，但他越是淡然的模样，越是证明他内心已是惊天波澜。
“你叫权侑莉是吧。2001年当练习生。”韩彬眼神平静，看着侑莉的表情就像看待一个普通人，没有掺和太多情绪。“然后，权侑莉，你想表达什么呢。”
“老师，我，我……”侑莉连忙解释，声音断断续续，越是紧张，越是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当初在路道庇护你，不是为了让你在以后欺负别人。”韩彬微微摇头，失望之色表露无遗。
“我错了，原谅我，老师。”侑莉很少哭。一向像阳光一样明朗的她，此时却轻声抽泣。
当初的柏油路。一次偶然的相遇。跌落在一个满是阳光的温暖怀抱，让她懂得了阳光的味道，一直以来，她前进的目标都是向韩彬看齐，性格渐渐变得爽朗，八字纹的笑容从不间断。
“为什么要求我原谅？”韩彬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原谅我好么！”侑莉真的很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韩彬露出这样的表情。
耳边传来秀英和侑莉两人的细细哭声，其余几人神经紧绷，脸上笼罩一片黯然。而比较喜欢哭的帕尼，已是泪眼蒙蒙。
“金孝渊，你刚才也想说些什么，2000年的练习生。”韩彬目光淡然，落在孝渊身上。“资历比权侑莉还要高上一些啊。”
孝渊脸色一白，嘴唇哆嗦，怕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忙解释。“老师，不是这样的，是有原因的……”这时候，她混乱的逻辑变得无比清晰，但却被韩彬打断。
“你是我唯一一个教导过舞蹈的学生，然后，舞蹈小天后，你究竟学到了什么，我是这样教你的吗？”韩彬轻轻摆了摆手。
“呜……老师，你听我解释。”孝渊慌张失措，手背擦了一下眼角。韩彬，就是她的老师，在她心目中就像神一样的存在。
尽管过去多年，但在她认可的老师中，韩彬占据的位置无人可替，仅仅一次教导，却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信心，让她走上舞蹈小天后的路途。
如果当年没有韩彬的那一次指导，或许孝渊在练习生群体中的声望不会很高，甚至有可能还在继续自卑中，身边也不会有别的朋友。
“解释，留给你自己。”韩彬又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孝渊低下头，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脆响，声音很细很细，但还是清晰地传到其余人的耳中。
“哦啦，oppa，其实不怪……”允儿鼓起勇气，声音欢快，却在最后变得唯唯诺诺。“我们只不过是开玩笑。”
韩彬静静地看着她，脸部的线条一点点紧绷，摆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林允儿，这个玩笑是不是很好笑？”
“前辈，没事的。”sunny连忙拉了一下韩彬的衣角。
“你看着就行。”韩彬拿开她的手，声音不容反抗。
“oppa，没有啦，我们只是欢迎sunny姐姐的到来，准备给她一个……”允儿扬了扬手，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看来有些害怕了。
“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是么，林允儿，你最近太幽默了。”韩彬呵呵笑了两声，话语掩饰不住一股怒气，伸出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恶狠狠地说。“你忘了我一直是怎么教导你的么，你就不能像小贤一样听话么，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
允儿摇晃一下身子，向后小退几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她根本不相信韩彬会这么对她，眼眶噙满泪水，蹲下身去，脑袋埋在手肘，大声哭喊。
太伤心了，没想到大坏蛋居然会指着她的额头，表情恶狠狠，说好的不骂人，现在还想要揍人，而且大坏蛋昏迷的时候，她还照顾他很久呢。
这是忘恩负义，林允儿一定要报复。
“哥哥，不要这样。”徐珠贤也是怕了，连忙攥住韩彬的胳膊，维护她的姐姐们。“其实，姐姐们只是想要……”
“小贤，别闹，乖乖呆着。”韩彬胸口隐隐作痛，打断她的解释。前不久才下床落地，可以出外散步，但身体还在恢复中，一旦动怒，难免牵扯到一些伤痛。
“老师，我们错了，别生气。”秀妍连忙上前，轻拍着允儿的肩膀，认真道歉。
“秀妍，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比较懂事，考虑事情比较周全，但我问一下，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韩彬像是不经意地捂住胸口，声音徒然响亮，遏制不住怒气。“退出少女时代，你倒是退啊！”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众人耳中不断回荡，秀妍脸上顿时血色全无，而韩彬再也无法压制住愤怒。
“呵呵……整整努力了七年的时间，你好样的，因为一个新人就放弃所有努力。”韩彬轻笑两声，腹部一阵刺痛，但还是继续说道。“郑秀妍，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对你谈不上失望，而是非常失望。”
一句句带着笑声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小刀一样刺入心里，秀妍觉得心好痛好痛，尤其是看到韩彬摇头的失望表情，脸上的表情一跨，连允儿都安慰不了，自己反倒哭了。
现在没人敢应声，剩余的几人都在沉默，而秀妍、允儿、孝渊、侑莉、秀英几人都在哭，但她们不言不语，却不代表韩彬会放过她们。
“前辈，不要了，这事真的不要紧。”sunny走上前，双手抱住韩彬的腰身，用力地推开。她没想到，随着韩彬的到来，事情居然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你让开！”韩彬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挪开，说道。“这事确实不要紧，或者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用得着生气么！”
“前辈，她们只是开玩笑而已。”sunny继续阻拦。
“你知道我为什么而生气吗？”韩彬认真地看着她，眼神无比真挚，说道。“我看重的是她们的态度，一种对人、友谊、梦想的态度，她们可以随随便便地刁难一个新人，多年的友谊可以随意分裂，一直坚持的梦想可以随便放弃。”
“这才是让我恼火的原因，这事已经不单单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们自己。”韩彬忍着胸口和小腹的疼痛，一把拉开sunny。
尽管是掩藏摄像机，但韩彬真的不知情，所以他很生气。
“帕尼，站出来。”韩彬上前一步，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很清晰。
“是……老师。”帕尼怯生生地走出来，弯弯的笑眼早已泪水泛滥，在韩彬训人开始，她就在哭了。
“为什么没有阻止？”韩彬的语气一阵紧绷，透露出一股严厉的味道。“我当你们的老师期间，对你的指导，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用心，除了某些因素，因为你的善良，真的令人很暖心，可是你的举动，让我很伤心。”
“呜呜……老师，原谅我，不要骂我，不要伤心。”帕尼根本没有解释，只是不停哭着恳求韩彬的原谅。在她心里，韩彬就是她的一个依靠。
“还有泰妍，你挺霸气的，我是不是得欣赏你，还是得赞美你！”
“素妍，你好像是队长呢，然后你刚才又在做什么，需要解释么。”
“算了，你们有自己的想法，我实在教不了你们任何东西，以后别叫我老师了，我担当不起。”
最后一句话，韩彬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声音充满无奈与无力，轻轻摇晃一下脑袋，再也没有训斥她们。
而众人闻言，哭声一顿，脸色一白，却比上一次更加大声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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