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双脚一蹬,整个人借着助力从山上倒翻了下去。身在空中缩回了双腿,两只手顺着衣兜里掏出七八张灵符,看也不看的从膝盖上一直贴到了脚面。
八道灵符贴上我双腿之后,立刻像是活了一样,绕成圆圈缠在了我的腿上。
我原本还像是石头一样往山下急坠,等“轻身符”上红光闪过之后,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海燕在狂风暴雨当中反身浮动了起来,用脚掌踏着狂奔的山洪向山顶疾驰而去。
那只潜在水里的尸魅此时也逆着水流,紧追在我身后,游向了山顶。
它仅仅追了片刻,速度就慢了下来。吊在距离好像三四米的地方,继续往山上游走。
说到底,尸魅还不是真正成形的蛟龙,远达不到控水自如的程度,否则,它早就把山一块淹进水库了。再不济,也能控制水流倒冲山峰,把我直接打下来。何苦这样逆流而上的消耗着阴气追赶我。
我俩一追一逃之间,距离开始变得越来越近,我却忽然像是一脚踏空了一样,身形猛然沉下去几米,两只脚在鲶鱼还没来得及张开的嘴唇上连续蹬了几下,才再次纵身往山上跃起。
尸魅也骤然发力,猛追了数米。
这一回,我们双方好像同时后力不续一样,都在水流中停了下来。追在后面的鲶鱼贴着水流,正对着我张开了巨口,那架势就像是专等着他掉下来,落进自己嘴里。
浮在水里的老陈,几乎在一瞬之间完全呆滞了,除了还知道本能的用脚踏水,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在他的思维里,我马上就会从空中摔下去,落在尸魅嘴里血肉横飞。
下一刻,我的身影果然平直的落了下去。
就在老陈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一刹那间,我忽然用双手握着军刺翻了过来,整个人倒立在空中,两手垂过头顶紧握军刺刺向了尸魅的眉心。
电光火石之间,尸魅忽然伸出双手把足以削断铁钉的锋利刀口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硬生生把我连人带刀顶着了距离自己额头几厘米远的位置上。
“爆!”尸魅的反应早就在我预料之中,就在她挡住军刺的刹那间,我手掌上气劲也跟着忽然爆发,手中刀锋忽然寒芒暴涨,锐利的劲气从尸魅指缝中爆射而出,大量的黑血从他指缝中涌了出来,顺着惨白的手臂一直流向尸魅双肩。
尸魅浴血之后狂性大发,虽然还不敢松开握着刀锋的双手,却张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几道肉眼可见的声波从尸魅口中冲击体外,如同飞驰的利刃向我全身倾盖而去。
我只觉得像是有人在他耳边的猛然敲响铜钟,被滚滚声浪震得双耳失聪,眼前花白一片,温热的血流顺着他的鼻孔喷了出来。双只手不自觉的微微松开了刀柄。
仅在一刹那间,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往后推了一下,竖在空中的身子瞬间被推开了一尺多远。脑海中完全一年空白的我,完全凭着本能再次爆出劲气,又一次把身体推回了原位,甚至比开始时还要再进了几分。可是刀尖上却仍然没有触及到实体的感觉。
就在我俩僵持之中,我忽然觉得身上一紧,一条像是腰带似的东西缠在了我的双肋到腰腹之间,猛力往下面拉了过去。
我在悴不及防之下,只觉得自己像是猛然往下倾斜了过去,脚尖好像触及到了什么东西,就在我本能往上抬脚时,两道相对冲进的劲风在脚尖上飞掠而过,紧接着牙齿并拢的咔嚓声响在我身子底下传了出来。
“舌头!我被鲶鱼的舌头的缠住了!”我虽然没听见那下牙齿咬合的声音,却从刚才那道劲风上判断出了他现在处境。当即催动了双腿上的“神行符”,“轻身符”,硬撑着身体尽可能挺向空中。
可惜,我还远没有达到武者一心二用的程度,能凭着本能躲过对方致命一击,却再没法控制手中的刺刀继续突进,只能悬在空中与鲶鱼来回较力。
本来,我已经估计到了,尸魅不可能上山太远,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后力不续,只要掐准时间反身一刀,一定可以击中尸魅的要害。
为了给自己制造机会,我甚至还故意失手往下落了一段距离,然后险之又险的踩着尸魅再次飞跃。为的就是吸引对方跟着我再往上冲击一段距离。
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在留有余力的同时,尸魅也没尽全力。我反身的这一次突刺,不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还把自己给陷入了险境。
看见我处境的老陈,发疯似的往对岸游了过来。
可是从山上冲下来的水流,又一次次的把他推了回去。层层叠叠的浪花就像是连在一起的铜墙铁壁,无论老陈如何冲击都难以越过浪头半分。
老陈正急得团团乱转,猛然看见一颗被水冲断的小树顺水往自己的方向飘了过来。
老陈狂叫一声,翻身把小树压到了身下,一手拔出军刺,前后两刀削断了树冠树根。踩着水立起身来,双手抓着树干高举过顶,对准尸魅投了过去。
将近两米长的树干,在老陈内力的包裹之中,像是离弦利箭带着尖锐的风啸破空而去。穿过层层雨幕,贴近着鲶鱼的脊背穿向了尸魅后心。
“噗嗤——”
被老陈削出斜度的小树,从尸魅后背穿入在腹腔中透出三尺,不仅一下捣碎了她的五脏六腑,连带着也折断了尸魅的脊梁。虽然尸魅的神魂全部集中眉心之后泥丸宫里,击碎了她的身躯也不足以将其致命。但是能以承受的痛苦,还是让她无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我顿时感到手上压力骤减,体内劲气也跟着再次爆发,手中军刺陡然突进三尺,透过尸魅眉心直穿后脑。
我一击得手之后,十指钩住刀柄飞扭动了半周。两尺长的军刀立刻左右震荡开了,当即把尸魅的头颅崩成了四块。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连着的腥臭刺鼻的血水,从尸魅裂开的脑袋里喷射而出。
黑气转眼在空中凝成了一道狰狞鬼影,伸出双爪直奔我的头顶抓了下去。眼见漆黑如墨的爪尖就要贴上我发髻的刹那间,我手心里忽然迸出的一片雷光,在黑影腰间轰然爆开。湛蓝色的雷火和被打散的黑气,化成一片繁杂的光幕在天空中横贯十几米。
还没等那种异象散尽,我已经与那具没了生机的尸体一起摔进了水中。
“兄弟!”老陈扯着喉咙狂喊往我的方向游了过去,一把将我从水里给拖了上来,拽着我拼了命的往回游。
那边,找不到冤鬼的许滕,看见我们两个脱险,立刻抛出一根绳子,把我和老陈从水里拽了上来。发动汽车,飞也似的逃到了山下。
等我们回了棺材铺,刘耗子才缩头缩脑的钻了进来:“几位没事吧?”
老陈当时就火了:“你他妈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刘耗子苦着脸道:“可别提了,我看见你们的船被水鬼掀了,哪还敢再待下去啊!赶紧扔了车跑了。我对不住哥儿几个,我有罪,有罪……,我给你们陪不是!”
“别扯那些没用的!有烟,有酒赶紧给我拿过来!”我现在可没心思听他在那自我批判,就像赶快弄口酒喝喝,压压惊!
“有有……”刘耗子一溜烟跑了,没一会就带着一堆东西转了回来。
我从他包里拎出一瓶酒,也没用杯仰头就灌了几口。
等我把酒咽下去,才看见老陈和许滕也一样在拎着瓶子猛灌,看样他们两个也吓得不轻。
许菱夕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根烟拿在手里直咳嗽,看样是不会抽烟,硬抽了一口才被呛的够呛。
我拎着酒瓶跟他们两个比划了一下:“什么都不说了,一起出生入死就是兄弟。”
“好!”老陈拎瓶子跟我碰了一下。
许滕有些不好意思:“兄弟,对不住了。我没下水陪你拼命!”
“别说那些!”我摇头道:“毕竟车上还有一个人在,冤鬼惑心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全都下水。你要是也下去了,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老陈似乎也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多做纠缠,直接把话岔开到一边:“你们说,这水库里究竟是什么门道儿?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事儿来!”
“什么门道没看出来!”我摇着头道:“但是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了,那个什么水山庙不是寺庙,从它内部结构上看,那应该是一座兵寨。而且现在已经成了水里精怪的老巢!”
许滕也说道:“恐怕,你们遇上的那条鲶鱼只是个守门的东西,真正厉害的,还在庙里面。这不是我吓唬人,老陈不清楚,王魂你应该能想到哇!一座庙被谁淹了好几十年,一点破损都没有,这代表什么?”
“代表有水怪在用本身的阴气维护水山庙。”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是那条黑鲶鱼,还是后来冒出来的尸魅,都达不到用阴气维持水山庙的程度。就像是你说的,庙里肯定还有东西!”
老陈吓了一跳:“你们别吓唬我,要是水里的东西那么猛,咱们还玩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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