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麟暴怒道:“虎子,你也聂家的人哪!聂家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为什么要背叛家族?”
“我我……”聂虎吱吱呜呜的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聂麟跺脚道:“你有什么苦衷?家族财力,物力,人力,哪一样不是由你随便调遣。我这些年一直把你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我也跟你说过,只要把信物送入秘葬。我马上金盆洗手。你还有什么苦衷?你这是在败坏自己的基业!”
“哥,我错了!你饶我一次吧!”聂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从怀里掏出聂家信物双手举过了头顶。
聂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愿意放你,家族长老也不会饶你,你自己去吧!家族那边我会解释。”
“大哥……”聂虎把手伸进怀里,猛地拿出一只短哨使劲吹了两下之后,指着我狂吼道:“王魂,马上把信物送进秘葬。”
“你……”聂麟骇然回头时,见我站在原地没动才松了口气。
聂虎也跟着一愣,马上又把哨子凑在嘴边使劲吹了起来。
我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中过一次嗔蛊,还会那么不小心么?你所谓的十日封喉,应该也是蛊毒吧?”
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在聂虎眼前晃了晃:“这个东西,我压根就没吃下去,戏法么,人人会变,只不过手法不同。”
聂虎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对着聂麟不住的磕头:“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你是家主,长老都听你的。你就放了我吧!”
“家主不能心软!”几个聂家箭士插嘴道:“咱们外面的兄弟,都是怎么死的?他们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肯定是中了毒?那是内鬼下的手哇!”
“家主,家规不能改呀!”
聂麟颤抖身子转了过去,使劲挥了挥手。紧跟着就听见了弓弦狂震的巨响和聂虎临死前的惨叫。他知道,那是聂家子弟在执行家法——万箭穿心。
聂麟的身子晃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却还不忘了向我致谢:“王兄大恩,聂家必报。在下失礼了。”
我向聂麟的背影拱了拱手“聂兄放心,我立刻把聂家信物放进秘葬。”
“多谢了!”聂麟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向外面,他离去时背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等我背着叶木再跳出来,老陈立刻冲过来道:“兄弟,真有你的。你怎么换掉的蛊毒?”
“我没换!”我看到林莫涵之后顿时大喜过望:“快点帮我解毒,我用真气把蛊毒压住了。”
“你玩命啊!”
老陈差点被我吓疯了,赶紧把林莫涵给拽了过。
有林莫涵在解毒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直到她把蛊毒取出来才想向我解释道:“那是痴蛊,也是七情蛊中的一种。”
中了痴蛊的人,会被自己的某一念头所左右,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发现了偏差也会进可能去忽视。最后因痴成狂。
痴蛊,应该在我身上发作过一次。
我去找王图的做法。事实上很不理智,等于羊入虎口。但是,我当时却认为自己的判断极为正确,甚至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如果不是王图给我换骨之后,我体内的阴煞之气又增强了几分,反过来压制了痴蛊,我可能已经被聂虎给控制了。
鬼骨可以增强我体内的黄泉真气,却是一个让我十分意外的事情。以前,我师父一直在惊讶我修炼黄泉气的速度,我也认为是自己的体质适合修炼黄泉掌,但是现在看来,我的黄泉掌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小成,跟我体内的鬼骨有很大关系。
等到我收拾完残局,回到驻地之后,却看见桌上被人摆了一张纸条:“敬请王兄至清风茶社一聚,知名不具。”
我不动声色的把纸条收了起来,支开老陈他们几个,自己一个人去了清风茶社。
茶社里只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闭目养神。我确定我从没见过他,但是从他面部的轮廓上看,却跟那女研究员齐墨有几分相似。
我走他身边时,对方忽然比了一个嘘声手势:“听完这首歌。”
“《锦衣卫》!”我听得出,茶社正在放的是一首不太流行的《锦衣卫》。
他的刀厮杀如风,他的痛谁能懂,怎么我心像刀尖颤动……
澟风血影中,宝刀比他的回忆重……
他的话言不由衷,把血泪心里送……
他的坏误解重重,他的梦我才懂……
风中飘着铃铛响动,他又浮现我的心中,浪迹江湖找海阔天空……
直到一首歌唱完,对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很喜欢这首歌。”
我像老友一样给他倒了一杯茶:“你像是想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是想告诉我,你需要一个懂你的人?”
“都有!”对方笑道:“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齐家齐墨,你也可以叫我夜亡灵。”
齐墨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齐家人在任务没有结束之前,不以真面目示人,你现在看到的才是齐墨。其实,你早猜到我是齐家人了吧?”
“猜到了一些!”我点头道:“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故意激怒我,是想试探我中蛊多深吧?如果,我已经无可救药,你可能会临时改变计划!”
齐墨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我把一只手放在了桌上:“我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出手杀你。整件事儿,你虽然没有出手,却在处处推波助澜。王家算计我的时候,你在帮忙。我们跟王家放对儿时,你又反过头来帮我,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像是你手里的棋子。”
“王兄抬举了。王图是棋子,你去不是。”齐墨笑道:“这一回,我只不过是占了七情蛊的便宜。如果,我们各凭本事,说不定谁输谁赢。不过总的来说,我还是帮你多一点。”
我说道:“你无论帮谁,都恰好打在对方的要害上,让我们想反应都来不及。姑且不论渔村外面劫龙阵,是不是你们故意做了掩饰,才骗过王家,让他们吃了一个暗亏,从我进了研究社,你就在帮着王家对付我!”
我眯着眼睛道:“我义父的手,是你派人塞进龙腹的吧?刘耗子的死,虽然是王家人出手,但是肯定不会是银鳞夜叉。是你故意伪造了现场,把我的视线吸引到了御鳞的身上。孙鱼昂会恰到好处的赶来,也是你在暗中操作。我在吴子奕手里救出小猫儿时,她曾经一度露出心灰意冷的神态。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听命与王家。真正安排吴子奕的是你?”
齐墨笑道:“准确点说,我们是在跟吴子奕的师父枪妖合作。”
我深吸一口道:“我们抓的那个王晋,其实跟聂虎一样,是你们安排在王家的死士吧?不然,他也不会一个人追出来。不过,聂虎好像对他下手狠了点。”
齐墨笑道:“我们安排的每一个暗子,都不知道谁是同伴!否则,是骗不过一些聪明人的。”
我冷声道:“叶木的师兄忽然接到叶木失陷的消息,五御又好巧不巧的忽然集中到淮河,也是你在暗中通风报信?”
“没错!”齐墨耸了耸肩:“要不然,凭你们几个那点实力,怎么对付王家?”
我挑眉道:“你在针对王家?”
齐墨摇头道:“谈不上针对!只不过王家的实力最强,我们必须想办法消耗掉一部分。否则,下一次争夺秘葬时,聂家就完全不是王家的对手了。如果那样的话,下次争夺也就成了齐家和王家之间的对抗。这不符合齐家行事作风。齐家一贯主张,用最小的代价去换最大的利益。”
不知道为什么,齐墨说他们不是针对王家时,我竟会稍稍的失望了一下。在我看来,齐家会是王家最致命的劲敌。
我看着齐墨一字一句的问道:“王恕会出现在淮河,是不是你们的安排?”
我最在意的还是王恕。
王图杀了刘耗子,除了因为他最容易对付之外,还因为他是盗墓贼,如果留下刘耗子,说不定他就能提前猜出祖陵的秘密。这么一来,他的布局肯定会遭到破坏。
但是王恕孽杀我义父,齐墨将断手塞进龙腹。这两件事儿连在一起,就让不得不让人联想了。
其实,齐墨连串的布置,目的无非就是让我跟王家彻底翻脸,只有我们无法调和。我才会在进入秘葬之后,放聂家的信物进去。他的计划也才能成功。
让我跟王家翻脸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我义父身上动手。王图做事有分寸不会对我义父怎么样,王恕却恨我义父入骨,他肯定会对我义父动手,如果真是那样,我必杀齐墨。
“不是!王恕是王图叫过来的。”齐墨摇头道:“如果真是我安排,我就不会请你过来了。我研究过你的性格,即使没有你义父,你会受王图威胁么?我所做的这些,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加剧你们和王家之间的冲突。让他们没法从容布置。”
齐墨解释道:“如果,我不把你们全都牵进来。王家完全可以在安排完一切之后,再用你义父威胁你。让你乖乖就范。那时,他们有足够时间封锁洪泽湖,聂家不要说夺秘葬,甚至连洪泽湖水都碰不着。我齐家的计划,还有什么可以施为之处么?”
我沉着脸道:“我有鬼手这件事儿,王家是怎么知道?”
齐墨道:“具体怎么回事,我没仔细查过。据现有情报推测,应该跟王玉森有关。”
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王建国的儿子王玉森?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在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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