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柏等十几人从清安县出来,已经两日了。┅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
他们都是脚踩尸山血海历练出来的,在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却在安坪镇这个被水淹没的小村镇,栽了个大跟头。他们骑马进入镇西后,便步履维艰。
盖因镇西边缘处的洪水,深的都已淹到马脖子,浅一些的也有几尺深,大约到成人大腿根处。
且整个镇西的洪水不是死水,它是流动的,遵循着从高流到低的自然法则。有的地方,水流还很湍急。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马儿,就是他们这些身手过硬的军户,都没法通过。
在洪水中挣扎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行进了半条街后,立柏果断下令后撤,让亲兵们牵着马儿顺着水流方向,退出安坪镇。
留下五名亲兵在一处无水的高台看守马儿,他亲自领了十名亲兵,去到镇外一座山林里,用佩刀砍了几十棵小树,剔除旁支,只留树干,再砍十几颗竹子,分出竹条,并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野藤,一起用来捆绑小树干,做木筏。
一行人在林子里耗了小半天,直到入夜时分,才扎好两只木筏。
因为夜色已深,不宜赶路,立柏做好木筏,便让那十名亲兵轮流着把它们抬下山,去到那处停着马儿的宽阔高台过夜。
亥时二刻,立柏等人全部聚在一起,点了两堆熊熊的大火,守在火边吃着在清安县买的干粮,大家都身心俱疲,没有心情说话。
立柏一边啃干粮,一边想着有了木筏,明日应该可以通过安坪镇,去到金田村的山脚下。
他在来安坪镇时,已向人打听清楚了从镇西去金田村的路线。虽然镇上多数宅子都被水完全淹没,但一些两三层的酒楼客栈,依旧还稳稳地伫立在水中,很是显眼。循着它们认路。不会走错或迷路。
只不过他们骑的马儿不能进镇,须得留下几名亲兵驻守此地,看守马儿。等他带人进入金田村,把岑家人带下山出了安坪镇后。就来此处与他们会合。
寂静的夜里,只有水流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以及眼前木头燃烧出的嗞嗞声,再联想到白日里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惨状和尸体,有些渗人。除了立柏。另外十五名亲兵都吓得战栗不止。
这时,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隐约还有人的说话声。
那十五名亲兵都是斥候出身,耳聪目明远胜常人。当即抽出刀,三两个站在一处,全神戒备地望向出声音的方向。
斜前方约百十丈远处,隐隐有火花闪烁,马蹄声和说话声越来越清晰,本来只有零星的一些火花,慢慢也变大。
立柏也听到动静。他派了五名亲兵手持大刀。遁入漆黑如墨的林中,前去声处查探虚实。
一刻钟后,那五名亲兵回来了两名,向立柏报告情况:“千总大人,前方来人乃清安县安家人。领头的是一名被人称作‘三少’的安姓公子。他们的马背上有不少货物,似乎和我们目的一致,都是欲去金田村营救岑家的人。初步判定无威胁。属下认为,我们可和他们结伴而行。”
立柏微微颔:“是认识的人。那领头的安三少是岑老爷的弟子,去同安三少报我的名字,把他们引过来。”
“是。”两名亲兵稍稍欠身。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约两刻钟后,安三少等人在立柏五名亲兵的带领下,来到这处宽阔平坦的高台,与立柏会面。
“安三少。许久不见。”立柏微笑着和安三少打招呼:“想不到我们竟会在此处碰面。”
“见过于千总。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想不到短短年余不见,您竟升为了营千总!真是叫人惊叹!在这里看到您,我才大吃一惊!您这会儿不是应在漠北抗敌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安坪镇?”
安三少对于立柏荣升为营千总,还是有些吃惊的。他没想到他升得这么快。约一年前他在林安县见立柏时,他还是一名从八品的小小校尉,才一年的时间,竟被擢升为从六品的营千总!
他住在京城岑学士的府上时,也听说几句漠北的战况。知道那边这一年来,北蛮子和大景戍边官兵,也只爆过两三场大战,十余场小战而已,双方基本势均力敌,战况比较惨烈。
尤其在不久前的最后一场大战,漠北边境处的一州三县沦陷,被北蛮抢占,无数漠北百姓死在了北蛮的血刀之下。
听说后来还是一名姓牛的将军,带着几名下属,激战数日,才把北蛮军队赶出漠北,抢回了失地。
当初他一心备考,没细细打听战事,所知极有限。
之前他听二郎师弟提过,说他这立柏阿兄好像就是牛将军的直系下属。而立柏能在短时间内连连升职,多半是当日他在牛将军击退北蛮,收复失地时,立过大功。
安三少这么一想,看立柏的目光就变得钦佩起来。
就连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在京城偶尔听到一两句关于收复失地那场战役的传言,也知那场大战艰难无比,死伤无数。立柏能安然无恙地从战事中脱身,还挣下赫赫军功。这本事,是个男人都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他不知为何很看不惯他,但这不影响他佩服尊敬他。
“我们目的一致,都是为搭救岑家人而来。”立柏对于安三少讶异钦佩的目光很是受用,忽略了他话中的酸气,淡笑道:“今日天时已晚,不宜赶路。不如你们在此休整一晚,明日我们一起行动?”
“在下正有此意。”安三少满含笑意地冲立柏点点头,又侧身对安竹和安松道:“安竹,你去让那些护卫砍几根枝桠垫在地上,把货卸下来堆放好,别沾了水和泥浆。安松,你去把干粮和水酒搬过来,再捡些柴火过来,就在于千总对面升两堆火。一会儿卸完货,大家聚在一起用食。”
安三少忽地想起什么,客套地问立柏:“于千总,您和这些军爷可曾进食?需不需要我分些酒食与你们?夜间天寒,喝两口烈酒暖暖身,能驱寒防凉。”
“不必了。”立柏直接拒绝:“我们是军人,如今有要务在身,不宜饮酒。你们来之前,我们都已吃过干粮。三少,你们自己慢慢享用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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