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里,江闻和红莲圣母就此事达成一致,开始推演问题解决的具体方法。
想让红莲圣母短时间精通这么多门内功,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就连江闻自己,都还没摸索出将其传授徒弟的安全法门——乱练武功的前车之鉴在面前,江闻今后也打算更谨慎传授内功,防止圣火功和秘传龙形拳的悲剧再次发生。
幸好江闻自己,已经将这几门内功练至炉火纯青,完全可以随心变换。如此一来,就像大夫先已从医书上确认过病症、炮制好药材,下一步就是根据病人的不同情况调整药方、斟酌剂量,做到因人而异即可。
六丁神女也练过粗浅的圣火功,江闻当时就认出了她们的根底是武当九阳功的路子,精纯有余而广博不足。
故而这门圣火功,显然以武当九阳功为基础打底,搭配了一门熊熊燃烧的诡谲武学。
按理说像张无忌这样博览武学、炉火纯青的人物,不应该出现练功三阳犯上的低级错误,就算犯了错,他的九阳神功也足以将奇门武学熔于一炉,不见毛角才对。
故而江闻推测,创造这门武功时的小明王,应该已经是处于神志错乱、思虑癫狂的状态,才会下意识用出幼年之时,张三丰亲自教他的武当九阳功。
张三丰的九阳神功残章,来自当初觉远大师圆寂之际朦胧梦呓的部分《九阳真经》经文,武当九阳功虽然得了其精妙之意,但鉴于张君宝听经时年纪尚小、武学根基也不甚牢靠,故而这部分内容保留的并不多。
按照张无忌的回忆比对,武当九阳功字数也就占了原本九阳真经的十分之一,还有许多文字多有不同,再被不可名状的东西侵染一下,江闻也摸不准里面是什么成分。
经过几天的摸索,江闻终于找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运功方法,专门克制红莲圣母体内圣火功的戾气,主要的目的不是弥合弊端,而是挫其锐而解其纷,和其光而同其尘,消减其中隐患,红莲圣母慢慢也相信了江闻是真心为人。
在这几天的时间殚精竭虑中,江闻甚至都没什么时间搭理徒弟,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走出一百多里地了。
这几天旅途十分枯燥,众人也就是吃吃睡睡,专心赶路而已,只有凝蝶仍坚持己见地想要教会小石头下棋,就为了今后多一个打发时间的法子,
然后不出所料的,又被气了个半死。
根据明尊教的建议,想要横穿闽粤两省不能心急,追求一蹴而就反而容易节外生枝,理应以各个大城为结点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沿着福州府、泉州府、漳州府、潮州府、惠州府的官道曲折南下。
对于这样的建议,江闻自然是从善如流。
今时不比往日了,他自己能够穿山越岭毫不在乎,可三个徒弟万一有个头疼脑热、跑肚拉稀,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很容易有性命之忧的。
锻炼人归锻炼人,还是得讲究个循序渐远、稳中求进。
于是乎,江闻师徒四人随着明尊教伪装的商队南下,此时已经接近泉州府了,远远就能看见络绎不绝的商旅往来。
夕阳西下的水面群帆翔集,视野尽头辽阔的城体绵延铺开,无数石桥横跨在密布的水网之上,竟是比拘束于三山间的省府福州城还要壮阔几分。
此时的泉州城已经从南罗城扩建到晋江北岸,与外面的翼城相连,泉州城向南扩展后周长达三十里,城墙高二丈一尺,城墙外砌以包石。共有东、西、北、东南、西北门等七座城门,四方客商辐辏其中、络绎不绝。
城南的东门街、南门街和涂门街为重要的工商业区,南部毗邻晋江则是最繁华的区域,晋江沿岸更是往来船舶的货运码头仓库。
江闻一行抵达了镇南门附近的法石港,这里是海外蕃商和达官显贵等的集聚区,其中蕃商已经繁衍数百年,在城南和东南一带形成了大片穆教集聚区,开元寺及清净寺时至今日都留存着鲜明的痕迹。
也是在来到泉州之后,江闻才知道红阳教作为一个经文典籍失传、武学秘藏凋零、名姓不见容于官府的式微教派,为什么还能忝居白莲教四大宗派之一,薪火相传地绵延至今……
因为它们太富了!
作为随着丝绸之路西来的教派,明尊教很清楚经济基础的重要性,并且随着路上丝绸之路因为种种原因逐渐凋零,只在西域留下一个分舵守着先坛。
其余的明教人物自唐代便落足大江大河的漕运要道,在皖中生根发芽,宋代更是先人一步地把目光放在了海上丝绸之路上,率众驻扎在杭州、泉州、广州这几个门户秘密传教,自宋到明已然历经了数百年。
数百年以降,武学典籍可能会有过时佚散之忧,背靠的势力也会有沧海桑田之虞,但红阳一脉数百年的财富积累就不同,已经达到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足以让那些苦哈哈的江湖拳门、只懂得收租放贷的名门大派羞赧汗颜了。
“江道长你们就在这里暂且住下,衣食住行但有需要吩咐她们即可。这座宅邸是蕃商闲置在此,我也是顺手而为之,不用拘谨。”
红莲圣母云淡风起地介绍着,带着江闻和徒弟行走在富丽堂皇的府宅之间,看着各色湖石假山眼花缭乱、名花珍木应接不暇——
就算没有刚才那群富态胡商恭恭敬敬地搬家离开,江闻也不会相信什么空置的鬼话。
“圣母客气了,这样看来我那一座大殿还是要少了。话说有空能不能帮忙把武夷派的山门也出资修缮一下,雨天路滑我总担心有人出事……”
劫富济贫天经地义,江闻瞬间起就进入了角色,决定打个秋风再走。
而三个徒弟在这般富贵面前就没那么淡定了,三人都多多少少面露艳羡惊奇之色。
洪文定肯定从小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小石头家和这里相比也不过是乡下一个土财主,就连自诩家世显博的傅凝蝶,都忍不住鬼头鬼脑地看着四周,悄悄压制住脸上的土鳖之色。
一群人中,唯有江闻能安之若素的走在前面目不斜视,以至于六丁神女们看到他,都刻意落在队伍后面窃窃私语,猜测他莫非真是道家高人。
江闻暗暗叹了一口气,还苦其心志呢,都快成美食旅游节目了。
眼前的富贵豪奢他确实也不多见,但真想让他大惊失色,除非出现一片落地的玻璃幕墙和一座电梯。
就这样,红莲圣母带着他们走了一圈,就告辞先去处理明尊教堆积滞留的事务,特意安排了三名六丁神女在府上候着,看看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地方。
眼看离晚饭还有些时间,江闻就左拐右绕,单独带着三个徒弟来到假山园林之中。
“快回神,别给你们师父我丢人了。
江闻搜肠刮肚地想找些圣人道理出来,教会三个徒弟何为荣辱不惊。
“饮食起居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们学学人家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回也不改其乐……”
凝蝶丝毫不客气地瞪了过来,江闻也发现了好像哪里不对,颜回怎么好像变成了生存狂人了。
他顺势伸出手指,点到了身边另外两人。
“行走在外武功总归不能拉下,最近师父属于琐事缠身,没来得及监督你们。文定,石头,你们俩当面切磋一下功夫,让师父看看你们学的怎么样了。”
“是,师父。”
洪文定闻言并不意外,也不否认自己土包子的定位,土归土,他保持的风度还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一个了。
而小石头也懵懵懂懂地走到了前面,就跟罚站一样面对面站着,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赶紧的,输人的今晚没饭吃。”
此话一出,小石头瞬间神采奕奕地看向了自家师弟,蠢蠢欲动了起来。
看见这个架势江闻打了个激灵,瞬间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小石头。
“不许咬人知道吗?!”
抢先出手封印了小石头的大招,江闻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两人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鬼知道这孩子的牙口为什么这么好,乳牙都没换完就能无坚不摧。
不得不说,功夫在外行人面前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洪文定和小石头甫一交手都存着试探的意思,毕竟两师兄弟虽然联手对敌过,却没有正式切磋,这在寻常门派可是一件很稀奇古怪的事情。
洪文定原地摆出架势等敌搦战,而小石头的武功又是后发制人的路子,故而两人呆站了半天,让凝蝶看的都快睡着了。
“师父,他们什么时候打呀?天都快黑了。”
江闻摸了摸下巴,目不转睛地说道:“快了,再等等……睡一觉或许就打完了……”
幸好洪文定的经验丰富,听到江闻的话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主动摊开双臂,以少林拳大开大合的气势抢攻。
对付小石头这样的对手,占了先手其实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洪文定也是主动放弃优势来打开局面,果然在他拳头刚一触身,小石头就像弹簧般动了起来。
小石头不闪不避地将胸口亮了出来,硬生生挡在拳锋之前,截断了洪文定蓄劲发力的路线,左腿微屈右臂内弯,行云流水般地画出一个圆圈,刚猛的掌力从腰腿升起。
在刚猛掌力面前,洪文定也只能将双拳一并,暂且抵挡。
江闻微微点头,小石头的招式虽然简陋,应对起来却丝毫不见怠慢,时机火候都把握得很巧妙,碰上不知根底的人撞入套路,很可能就是口吐鲜血、胸骨碎裂。
然而小石头对上的人是洪文定,不论招式内力此刻都稳居其上,原本浅薄粗糙的内劲,此时已经自带几分玄妙的味道,举手投足都如坠云烟之中。
洪文定的身形步伐并不迅猛,肢体部位却飘忽不定、难以捕捉,仿佛天蚕吐丝般飘飘扰扰,几个闪身就避开了小石头的杀手锏,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拳法应运而生。
这套拳法有着洪家拳的味道,也有咏春拳雏形的凌厉,更带上了衍空和尚擅长的刚猛拳影,虽然磨合砥砺尚且稚嫩,但招法在似是而非间颇见精妙,居然是在摆脱了秘传龙形拳的阴影后,从中攫取化用了相当的精髓。
江闻眯起眼睛,单凭洪文定的悟性能做到这点他并不惊奇,但是南少林的秘传龙形拳太过诡谲,直至现在江闻也没能揭开它的真面目,对天蚕神功压制魔性的原理更是不甚了然,只希望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才好。
洪文定太久没有过像这样放心动手的机会了,此时又面对着极度抗揍的小石头,于是一时间拳影纷飞、掌风飘散,武学套路信手拈来,借助机会整合修剪自身的武学枝杈。
有舍必有得,有付出才有收获,洪文定这一番动作下来,江闻听见一些语气惊讶的低声细语,显然是六丁神女在一旁偷看。
局势并没有一边倒,小石头身负严氏铁布衫,一身由外而内的横练法门也是霸道无比,任凭风吹浪打,我自一掌破之,降龙十八掌中的精要也慢慢显露出来。
洪文定瞅准了几次机会,骗得小石头率先出手才趁机偷袭,这让小石头也吸取了教训,从一味刚猛狠辣、亢奋凌厉中懂得留住几分力道,没等江闻点破,就把将盈不可久的“悔”字含义参悟了出来。
更令人害怕的是,随着小石头的每次发力,都伴随有磨牙的刺耳声音,好像极力克制着顺嘴咬过去的冲动,导致六丁神女中年纪最长的少女,刚刚养好的腿伤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谷疖</span> “可以了,看得出来你们都有进步,再打下去天就快黑了。”
江闻叫停了两人的切磋,也看出了徒弟们都存着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时候叫停刚刚好,延迟满足的心理会让他们自己找机会切磋,一同精进,这就是开了一个很好的头。而良性互动值得鼓励,江闻就没必要拿吃饭惩罚谁了。
下一步的教学的思路也有了,比如给小石头找一门实用、低调的外门武功,弥补对敌手段的单一,再给前途茫茫的洪文定确定一条清晰的道路。
一听说不打了,傅凝蝶立马拍手叫好。
“太好了,咱们快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啦!”
说罢转头就走,却被江闻拎着衣服领子给拽了回来。
“谁让你走的?你考教过武功了吗?”
江闻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小徒弟,“考试你就当不存在,吃饭就又把自己作数了,你在武夷派的两个师兄都这么优秀,你这个年纪是怎么吃得下睡得着?”
絮絮叨叨地数落了一番,傅凝蝶只好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最后哭丧着脸看着江闻。
“可是我又打不过他们俩,还有什么可比的嘛……”
看到凝蝶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江闻当即虎躯一震——菜都菜得如此理直气壮,这孩子日后恐怕不同凡响啊……
“来,那就我跟你练练。”
江闻想起她那些不堪入目的阴招,主动伸出一只手,“咱们不比拳脚,只比内力。九阳神功你也练了半个月了,让我看看有几分火候。”
傅凝蝶垮起小脸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那……师父你不能以大欺小哦!”
两只手掌相碰,江闻就能查探到她散布在经络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的真气,已然有了一些积累,却都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直到江闻体内九阳高照的真气高歌猛进,这些懒散真气才匆忙组织反击。
尚未大成的九阳神功有所隐患,九阳本源出自先天八卦,易经之道亁,九阳开列,唯九五之德,元、亨、利、贞,上九则是亢龙有悔,故当初的觉远大师强行运功泄气而亡,而像凝蝶这样暗自蛰伏不动、缓慢易筋洗髓才是正常的状态。
“确实有在用功。”
江闻夸赞了一句,继续加强九阳神功的运力,以同源真气伐经洗髓,主动激起凝蝶体内真气的抵抗与消耗,借用切磋的名义给她点好处,避免和两个师兄差距越拉越远。
九阳真气十分特殊,号称【用之不尽,愈使愈强】,因而最不害怕的就是被消耗,凝蝶一开始还胆战心惊地对掌,但渐渐发现师父越是使力,自己越是精神奕奕,奇经八脉中仿佛有火焰被点燃,饥饿状态也被横扫一空,心思越发活跃跳动,最后干脆神游太虚去了。
就在这种状态下,江闻就看见傅凝蝶的眼神越来越飘忽,真气突然又变得懒散不动,防守泰势悄然瓦解,差点就当场走火入魔了。
江闻猛提起一口气,将九阳真气倒卷回自己丹田气海,凭借着深厚的功力才化解了逆行的危机。
“凝蝶,我跟你说过习练内功必须澄思静念,精纯惟一对吧,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江闻无奈地看着小徒弟,用心良苦地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心结,赶紧跟师父我说,千万勉勉强强地憋着,等到走火入魔可就晚了。”
从体育老师当场转职心理老师的江闻却没想到,六岁的傅凝蝶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成人的纠结神情,抬眼看了江闻一眼,才示意他俯身附耳过来。
“师父,我偷偷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傅凝蝶压低声音说道。
江闻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负责守口如瓶,你负责防意如城,就这么说定了。师父我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这你还不相信吗?”
傅凝蝶狐疑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师父,其实是这样的……原先文定都不怎么爱说话,他两天却总是主动和我搭话,还老是问我心情如何、孤不孤单……”
傅凝蝶绞着手指,偷偷看了师兄弟的方向,“您说他是不是喜欢我?”
江闻本来抱着手臂在听,这一下好险没把自己的胳膊给撅了。
“……徒弟,你这逻辑是不是太厉害了点?”
“师父是个大笨蛋,这都看不出来!”
傅凝蝶瞬间拉下小脸,既心怀不满又忧心忡忡地说道,“还有小石头学棋一直故意气我,他是不是也喜欢我?他们刚才打得那么厉害,该不会也是因为我吧……”
江闻倒吸一口冷气,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连忙问道:“凝蝶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
对于这个问题,傅凝蝶倒是很老实地回答了江闻。
“是神女姐姐们呀!”
江闻瞬间转头,露出了杀气凛然的眼神。
这泉州是一刻都不能再留了!
不能再让这帮八卦精荼毒自家徒弟了!
好家伙,一不留神就被编出如此跌宕起伏的感情纠葛,他们还是孩子呀!
江闻在内心咆哮着,丢下凝蝶主动往六甲神女藏身偷窥的地方走去,轻功施展、兔起鹘落间就拦住了要逃跑的三人。
“三位姑娘暂且留步,江某有事想请各位指教。”
江闻冷着脸看着三个人。
三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年纪最小的六丁神女也开口说道:“江道长勿怪,我们不是有意窥探贵派武功,也没有偷师学拳的意思。”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三位来这里有何用意。”
江闻冷冷地说道。
见江闻语气不善,她只好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如今红阳一脉折损严重,红阳圣童、护法都死于非命、已经是在危急存亡之秋,红莲圣母菩萨再怎么殚精竭虑,也终究独木难支……”
江闻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还想让自己当圣女?
见最年轻的六丁神女支支吾吾起来,最终还是稍稍年长些的白衣女子代为开口,捅破了窗户纸。
“江道长,我们是希望您能充任红阳护法一职,帮助本教渡过难关,今后必有厚报!况且本教也不禁嫁娶、不计门流,不妨碍您武夷派掌门的身份!”
江闻想问罪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这怎么话里话外的,真变成了要招揽自己的节奏了?
在黄稷死了之后,红阳护法确实是空了出来,福州分舵确实也群龙无首,江闻确实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之一,可关键是丁典怎么办?
他怎么看都是红阳圣童指定的护法才对。
自小明王死后,明尊教已经不设教主一职,莫非让丁家公子当红阳圣童?
对于这个问题,江闻倒是有些阴暗地揣测这个被关了十几年的绝顶高手,还真有可能是“童”……
“不行,我觉得丁公子更适合护法一职。”
“道长,此事自然万般勉强,我们也只能代圣母菩萨开口。”
年纪最大的六丁神女仪态端庄,深深地施了一礼,十分恳切地说道。
“一路上您和圣母的举动我们都看在眼里,圣母菩萨脸皮向来薄,和那丁家公子也不过是陈年往事,早就时过境迁了。希望您哪怕是看在两人的这番情份,也要帮本教渡过这次的难关!”
十二成功力神照经警告!
江闻一个激灵,又差点把自己的胳膊撅了下来,这些小姑娘传起八卦都不避着当事人的吗!
自己和红莲圣母是在马车里研究破解圣火功的办法,而她们究竟每天在脑补设么鬼东西!
江闻此时再不犹豫,做出了可能是这辈子最果断英明的决定。
走!必须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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