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王期盼的目光下, 宋鼎鼎点头:“请您命人将水晶棺材抬出来,顺便备好吞龙珠。”
闻言,国王微微有些迟疑, 他明白面前这些勇士想拿走吞龙珠,而他也并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但他实在太想救活自己的另外两个女儿, 所以即便他们在婚礼上赢得了斗兽比赛, 他还是找借口将他们留了下来。
宋鼎鼎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她挑唇一笑:“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如果国王不相信我, 那不如另请高明。”
这摆明了是激将法,国王却不得不上钩。一颗吞龙珠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他女儿的性命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救得了。
他咬了咬牙, 抬手一挥,命侍从下去将水晶棺材抬出来, 又拿着自己镶满玛瑙珠宝的手杖, 用力摔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
手杖摔得四分五裂,一颗镶在手杖顶端的珠子咕噜噜滚了出来, 圆润的珠子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韵, 流光溢彩似的,便是众人苦苦寻找的吞龙珠。
有人想要上前去捡, 国王却先一步将珠子拾了起来, 紧紧攥在手心里:“尊敬的勇士, 如果你真的能救活我的二女儿,我一定会将吞龙珠交给你。”
不是他不相信宋鼎鼎, 实在是他的二女儿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他请了各地的女巫过来,她们都说他女儿没救了。
可他看着水晶棺材里尸身不腐的女儿, 总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如果宋鼎鼎能救活他的女儿,他甚至愿意将整个动物王国都送给她,更不要提这颗小小的吞龙珠了。
宋鼎鼎明白国王的意思,她叫国王准备好吞龙珠,只是想在完成任务的第一时间拿到吞龙珠,然后赶在蛇王醒来之前,尽快离开这个吃人的鬼地方。
即便蛇王可以通过她手臂上的印记,一直追踪她到天涯海角,那也好过她在蛇王的地盘里,时刻担惊受怕,如履薄冰。
宋鼎鼎没有再逼国王,她转头看向围绕在自己膝间的七个葫芦娃,慈祥的笑道:
“帮爷爷一个忙好不好?”
葫芦娃们纷纷点头,头顶颜色不一的小葫芦也跟着颤了起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抱起一个白白嫩嫩的葫芦娃,忍不住撸了一把葫芦脑袋,黑茸茸的头发细软,绿叶散发着泥土清香,倒是和动画片里看起来刚硬的脑袋完全不一样。
裴名和黎画一进宴厅,便看见宋鼎鼎正抱着玉藕娃娃般的白胖小子,笑得眼眸弯弯。
黎画一脸疑惑,他看了看裴名,又看了看宋鼎鼎,最后将目光凝在葫芦娃身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些孩子是谁的?难不成是小公主和威尔顿公爵生的?
可他们昨天刚成完亲啊?!
黎画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宋鼎鼎贴在葫芦娃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悄悄话。
说完,她便放下了高高举起的葫芦娃,然后从她膝间餐桌下,走出了七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娃娃。
他们齐齐朝着黎画身上扑去,脆生生的喊道:“师祖爷爷!”
黎画:“……”
自从宋鼎鼎在斗兽比赛中使出了春生花絮这一套剑法,各大宗门派的弟子们,几乎都知道了他们俩是师徒关系。
既然已是众所周知,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宋鼎鼎走上前去,笑呵呵的揽住葫芦娃们的小手:“走吧孩子们,爷爷带你们去郊游。”
说罢,她便自顾自的牵着七个葫芦娃离开了城堡,只留下黎画一人在原地凌乱。
爷爷……师祖爷爷?
他不过就是昏迷了一夜而已,阿鼎竟是连孙儿都有了?
见众人纷纷跟在宋鼎鼎身后离开,黎画偏过头,忍不住小声问道:“无臧道君,我是不是已经昏睡了几十年?”
“阿鼎成亲了吗?跟谁成的亲?他夫人在哪里……”
黎画不停补充着自己的问题,生怕错过什么细枝末节,但回答他只有裴名远去的背影,以及白绮讥诮的一声嗤笑:“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一点没变强,倒是越来越蠢了。”
他听到白绮的声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额间的红疹子,
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原本以为你是蛇蝎美人,如今才发现,你跟美人一点都不挨边。”
即使骂起人来,黎画也是斯斯文文,便犹如他儒雅温润的形象一般,不带一个脏字,就能将白绮骂到急眼。
她跺着脚,伸手指着他离开的身影,咬牙怒骂道:“你说谁是蛇蝎?!”
……
七个葫芦娃长得稚嫩可爱又嘴甜,还没走出城堡多远,便已经俘获了各大宗门派女弟子的少女心。
她们一改方才对葫芦娃们不屑的态度,纷纷夸赞道:“阿鼎的灵宠真好看,要是我也能有一个这样的灵宠就好了!”
男弟子们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反驳道:“好看有个屁用,难道陷入险境时,摆在身边当花瓶使吗?”
“就是!我的灵宠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胜在灵力高,杀伤力强。遇到危险时,必定是比那几个小娃娃管用。”
“你们这都算什么?我的灵宠最厉害,既是能挡伤害的肉盾灵宠,还是能吞噬鬼怪精魂的食妖灵宠。”
男弟子们相继召出自己的灵宠,为了谁的灵宠更厉害,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没打起来。
宋鼎鼎早已习惯了他们的画风,只当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她自顾自的安排着葫芦娃们抬起水晶棺材,绕着动物王国向城外的森林缓缓前行。
她特意叮嘱了国王,无需清场,也无需骑士开道,就让七个葫芦娃抬着棺材,缓缓行走在街道上。
国王并没有隐瞒二公主被毒死的事情,当动物王国的子民们看到水晶棺材里的二公主,都以为今日国王是要将二公主下葬。
他们站在街道两侧,默默流泪啜泣,整个动物国王内,皆笼罩在一片悲伤哀痛的情绪中。
一直到葫芦娃们将水晶棺材抬出城门,正准备朝着森林的方向走去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宋鼎鼎抬了抬手,示意葫芦娃们停下,她循着‘笃笃’的马蹄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骑着白马的英俊少年,迎着耀眼的阳光而来,他身着骑士服
,腰间别着佩剑,红色的斗篷迎风抖动。
随着白马的响鼻声,少年勒住缰绳,白马前蹄腾空而起。少年从马背上翻身跃下,听着动物王国子民悲恸的哭声,上前询问道:“你们好,我是乌托鲁王国的王子,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宋鼎鼎指着水晶棺材里的公主:“可怜的公主吃下了毒苹果,我们正准备将公主安葬。”
少年看着水晶棺材里安静躺着的女子,她的皮肤雪白,头发乌黑,唇瓣嫣红,忍不住看得着了迷:“哦,这简直太糟糕了!”
“我有一个请求。”少年半蹲在水晶棺材旁,手掌覆在冰凉的水晶棺材上:“我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公主,可不可以让我把公主带走?”
宋鼎鼎读童话书时,觉得这一幕还挺浪漫温馨的,如今亲眼看到,却是止不住脊背发凉。
初次见面,便对着一具尸体一见钟情,这多多少少有点渗人。
眼看着国王有些耐不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安国王不要说话,朝着少年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亲爱的王子殿下。”
话音落下,有些人忍不住低声啐道:“阿鼎疯了吗?他要把公主的尸体,拱手送给一个陌生人?”
“我觉得他就是在装神弄鬼,人死不能复生,公主都死了好长时间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复活不了公主。”
“你们小点声音!别让黎公子听见了,阿鼎可是九洲第一剑仙的徒弟,等会惹恼了黎公子,一剑把你们都给穿了!”
一说到这里,众人纷纷想起黎画在角斗场里,一剑爆了阜江阁剑修的头,又剁了另一个阜江阁剑修手指头的事情。
那两个死掉的阜江阁剑修,皆是在宋鼎鼎喝酒时,起哄最厉害的。还有一个苟活的阜江阁剑修,可能是怕黎画打击报复,在斗兽比赛结束后就失踪了。
倒是没想到黎画是个如此心狠手辣,又护犊子的人,只因为那三个阜江阁剑修让宋鼎鼎喝完六十杯烈酒,就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当众杀了他们。
他这分明就是在杀鸡儆猴
啊!
众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嘴说宋鼎鼎的不是了。
少年感激的对着宋鼎鼎笑了笑,命令身后的随从前来接过葫芦娃们手里的水晶棺材。
就在随从们准备接手时,脚下一个踉跄,水晶棺材倏忽摔飞了出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那水晶棺材缓缓裂开,而失去呼吸已久的公主,竟是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
“我的妈呀!你们看!公主真的醒了!”
“这都行?!难不成是阿鼎的灵宠,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不管了,阿鼎真是神了!以后我要是死了,我也得找阿鼎的灵宠帮我抬棺材……”
国王在众人的惊叹中匆匆上前,打开水晶棺材的玻璃门,将大口喘息的二公主放了出来。
宋鼎鼎等他确定过公主被救活之后,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国王大人,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现在该你兑换诺言了。”
国王擦拭着湿润的眼眶:“尊敬的勇士,我万分感谢你拯救了我的三个女儿,动物王国的大门将永远向你们打开!”
说着,他将吞龙珠掏了出来,双手捧在掌心,递送到了宋鼎鼎的面前。
吞龙珠呈现出粼粼的蓝色琉光,隐约映出一条腾云而起的龙尾,她拿起微凉的吞龙珠,感觉到莹润的水波,像是捧着一汪溪涧清水。
宋鼎鼎正要说句客套话就离开,城门内倏忽刮来一阵狂风,席卷着阴霾的黑雾骤然降临,黑魆魆的蟒蛇在顷刻间倏忽出现,死死缠住她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胸腔内的空气被猛地挤压出去,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吞龙珠。
绿色蛇瞳对视上她的眼睛,他缓缓勾起唇角,冷喝一声:“抓住他们!他们是人类——”
‘人类’两字犹如巨雷轰顶,砸得国王微微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他颊边的赘肉抽搐两下,正常的眼白倏地变红:“你们……是人类?”
多日的相处,令各宗门派的弟子早已忘记了宋
鼎鼎来时的嘱托,他们只记得国王对他们热情的招待,便下意识答道:“我们当然是人了。”
国王缓缓站起身来,圆滚和蔼的面庞化成翠绿色的蛇鳞脸,矮胖的身体变作巨大的蛇身,双脚一摆,成了透着一抹焦红的蛇尾。
他抬起头颅,双目泛着猩红:“抓住人类!杀无赦!”
话音落下,骑着高头骏马的骑士,纷纷化作鳄鱼、狮子和猛虎,他们张开血盆大口,疯狂般朝着被圈围住的宗门弟子袭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已是有人遭殃被咬断了手脚,惨嚎和尖叫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草地,他们仓惶的四处逃窜着。
透着黑魆的蛇鳞贴在宋鼎鼎的颈间,蛇王吐着蛇信子,犹如情人间呓语:“我说过,你不要妄想逃跑,为什么不听呢?”
他的嗓音亲昵,说话时吐出的寒气,迫使宋鼎鼎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宋鼎鼎怕极了蛇虫鼠蚁,更别提此刻蛇王是人面蛇身,比毒蛇还要恐怖千万倍。
她尽可能让自己不去直视他,吞咽一口唾液,冷静的辩驳道:“我没有逃跑,你知道秘境相通,我手臂上还有你的烙印。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你也能随时找到我。”
这本是蛇王的原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令他眸色微沉,蛇身又缠紧了两寸:“你休要再骗我,你往我的酒水里掺了雄黄粉!”
蛇畏雄黄,他不相信她不知道。
宋鼎鼎被勒的喘不过气,大脑的缺氧让她眼前隐隐发黑,她视线模糊的看向远处绿茵里一抹薄柿色,恍惚之间,对上他浸墨般的黑眸。
她微微启唇,用口型作道:拿上吞龙珠,快跑。
紧绷的手臂用力挥起,攥在掌心里的吞龙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落在了裴名的脚下。
绿茵地里的吞龙珠,流动着细碎的盈光,映出挥洒一地的鲜血,夹杂着动物的嘶吼和人类凄厉的喊叫。
这不仅仅是动物们的反抗,或许就像是蛇王说过的那样,世间万物皆有灵,人类可以驾驭动物,动物一样可以
驾驭人类。
裴名站在斑驳的树影中,风簌簌吹过。
白晰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风里,交叠轻打出一个响指。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从耳边消失了,逃跑的众人,厮杀的猛兽,他们的动作倏忽停在空中。
时间被定格在这一刻。
浸满鲜血的绿茵地里盛开着朵朵红莲,像是开在无间地狱里的曼珠沙华,红的妖冶,艳的妖娆。
风吹起红莲花瓣,化作翩然起舞的蛱蝶,橙红色蝶翅上隐约显现神秘的暗色花纹,远处望去像是连成了一片血色咒语。
血蛱蝶萦绕在空中,簇拥着它们的神明,裴名踏着红莲走向她,所过之处,一步一开花。
时间被凝结住,蛇王却还能动。
他注意到异常,刚一转头,血蛱蝶便像是蝗群般密密麻麻的沾了上来,它们的触角扎穿蛇鳞,纤弱的蝶翅似是刀片,硬生生刮下了他的蛇皮。
浑身的剧痛令他本能收紧蛇尾,而血蛱蝶迅猛的蚕食着他的血肉,他松开蛇身卷住的宋鼎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他放弃挣扎,在被吞噬之前,薄凉的唇线微微挑起:“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笑声隐现着讥诮之意,蛇王灌满血色的眼眸中,隐约映出裴名俯身抱起宋鼎鼎的一幕。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在捧起什么稀世珍宝,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感情,冷似覆霜深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后,血蛱蝶尽数在空中爆破,脆弱纤薄的橙红色羽翼纷纷落下,直至消失,世间又重回喧闹。
得到新鲜空气的宋鼎鼎,脸颊泛着青紫,猛咳不止的捂住了布满淤痕的脖颈。
待她稍稍缓和一些,睁开眼就看见了裴名的下颌,她大脑像是宕机一般,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的怀里。
宋鼎鼎第一反应是裴名竟然没有双下巴,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不是被蛇王给卷起来了,怎么顷刻之间,她就到了裴名的怀里?
她刚想出口询问,裴名便将她的身子往上掂了一下,她很明白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他觉得她太沉了。
宋鼎鼎忘了自己想
问什么,满脑子都是自己太沉太重,她红着脸抓住他的袖角:“裴小姐,我……我可以自己走。”
裴名并没有将她放下,他嗓音没什么起伏,淡淡询问道:“阿鼎,你最近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宋鼎鼎下意识的否定着,见他视线缓缓扫来,她心虚的低下头:“我只是……”
唇角被她咬的微微泛红,她不想对他说谎,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告诉他这件事。
宋鼎鼎犹豫着,迟疑着,终究是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道:“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尴尬什么?”
她低着头,闷声道:“你那天亲我来着。”
经过短暂的寂静过后,裴名垂眸看向她:“你很介意?”
原本准备了一大番说辞的宋鼎鼎,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他的面色实在太过坦然,就好像在说——我是个女子都不介意,你一个男人介意什么。
她的确不该介意,因为是她一直在欺骗裴名,裴名并不知道她也是女子,若是他知道真相,定然不会主动亲她。
归根结底,这事就不怪裴名,本身就是她的问题。她一边对他表露出好感,一边又若即若离的逃避,简直像是个骗人感情,拔雕无情的渣男。
“阿鼎——”一身狼狈的黎画,忍不住低喝道:“你们能不能等会再聊私事?”
本来黎画就被变种兽重伤,刚一醒过来,又要经历这样残酷的厮杀。
那群胆小鬼一直往玉微道君和他身后躲,搞得他被猛兽攻击的措手不及,如今他身上挂了不少彩,刚刚还差点被狮子给咬住手臂。
黎画本来想去救宋鼎鼎,一抬头就看见无臧道君已经将她救了下来。
好家伙,这场面看得他直呼好家伙!
他这边厮杀凶残,无臧道君那边跟阿鼎一片岁月静好,这他妈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宋鼎鼎看着脸色苍白的黎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方才蛇王挟持她的方向看去。
只见地面上像是血肉一般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型,黑魆魆
的蛇鳞快速生长,不多时便已经长出了蛇尾。
这一幕不禁让她有些疑惑——蛇王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外来客,杀不死秘境内的人。”裴名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说话间,他便又将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
宋鼎鼎脸颊爆红,想要一把推开他,又使不出力气来,她正准备说些什么,便听见远处传来齐齐一声呵斥:“妖精,还我爷爷——”
妖精·裴名:“?”
爷爷·宋鼎鼎:“……”
她尴尬的别过头,目光触及国王化作的蟒蛇,眼前倏忽一亮。
宋鼎鼎挣扎着,从他怀里跃了下来,腿脚发软的朝着葫芦娃们走过去:“孩子们,你们能再帮爷爷一个忙吗?”
她附在他们耳边低语两三句,葫芦娃们相继点头,团团围在一起,面露不舍的抱住她:“爷爷,爷爷,我们会想你的。”
待简单的告别过后,七个葫芦娃朝着狼狈不堪的黎画跑去。
大娃举起地上的巨石,朝着猛虎和狮子砸去,三娃刀枪不入,直接用身体挡向鳄鱼。火娃从嘴里吐出一团火焰,将国王烤的连连后退。水娃深吸一口气,将溪边的河水吸进来,再朝着动物王国的骑士吐出去。
六娃隐身后,随意穿梭在猛兽之间,七娃拿起宝葫芦,将骑士们手里的兵器尽数吸进了紫葫芦里。
在他们击退敌人时,七个葫芦娃齐心合力,化作大山将蛇王恢复半拉的躯体,并着国王一起压在了山下。
宋鼎鼎捡起地上的吞龙珠,搀扶着黎画,身后跟着一众逃难似的弟子,朝着森林的另一端逃去。
二娃用千里眼时刻关注着她,他们跟她做好了约定,待她跑得远了,过一两个月,他们再恢复原形离开这里。
众人拖着疲累负伤的身躯,一连跑出十里地,这才敢停下来片刻,在森林里找一片空地歇息。
他们想起方才口吐水火,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甚至还能隐身的葫芦娃们,看向宋鼎鼎的眼神微变。
在动物王国里,咋呼最厉害的那几人,下意识将自己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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