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前,
蒲教授望着墓园里一座座墓碑,说了句话,就又再止住了声,只是眼眶愈加显得红。
这墓园里,再有些安静,自然没有回答蒲教授的话,只是风吹着墓园里几颗遮阴的树飒飒作响。
“……老岳啊。我们现在也可以将感染过后的畸变者重新恢复了。虽然这也是种畸变,但我们终于手里有了可以对抗畸变的能力。”
“和你之前寄托的希望一样,这是陈沦为我们再开辟的一条道路,从此以后,我们和诡的这场战争就有了转机,再也不是一面倒的被蚕食了。”
“虽然现在进入下一阶段的人只有陈沦一个,但相信,会慢慢多起来,慢慢我们每天能恢复的畸变者也越来越多。虽然我们对诡阶段的感染者和堕落成诡者还无能为力,但相信,再继续走下去,这些问题也迟早将会被克服。希望会被点燃,这些不知道在哪,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这些让人堕落成诡的玩意,也终究会有天被希望烧个干净。”
“……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啊……老岳,你说你咋走这么早啊……”
蒲教授说着话,再红着眼眶,笑着,望着身前岳老教授的墓碑出声说着,
“……以后大好的日子你可都看不着咯……”
蒲教授笑着说着话,眼底噙着的浑浊泪水却越来越多,
杜教授几位老教授也有些沉默着,或是就望着岳老教授的墓碑,或是望着岳老教授墓碑后面,那个属于牧老教授的墓碑,或是就望着整个墓园。
蒲教授止住了声,再沉默着,墓园里,再有些安静,吹拂着墓园里树木枝叶的风似乎也变得大了些。
“……你们也在啊。”
这时候,蒲教授几人身后,上来山腰墓园的路上再传来道声音,
是谭有国跟徐上校,以及后勤部门的负责人,
说着话,谭有国先是笑着,再走上来山腰,在这山腰墓园前望着,笑容再渐渐褪去,
“老蒲,杜教授,你们都把这好消息跟他们讲过了?看来我们是来得有点晚了。”
谭有国对着墓园前站着的蒲教授,杜教授几人出声说道,
“不晚。”
“来讲的人不一样,总归还是有些差别的。”
蒲教授转过了头,笑着对着谭有国出声说道,眼底浑浊泪水还在,再回头望着这墓园里一座座墓碑。
“老徐,你们各自去跟你们部门的人讲讲,说说吧……”
谭有国只是再点了点头,回身对着徐上校和后勤部门负责人说了句,
两人点了点头,各自走开。
谭有国则是再转过头,手里还提着瓶白酒,走到了岳老教授的墓碑前,蹲下了身,
“……岳教授,老岳……蒲教授他们过来的急没给你带酒来。这种高兴的时候怎么能不让你喝两口。”
“不过,诡异局还有事,这次我们就不喝了,就老岳你独享吧。”
谭有国将酒瓶拧开,往着墓碑前的地上倒着酒,
“蒲教授应该已经跟你讲了,你期盼着的希望,终于是到来了一项。我们能将畸变者重新变回来了,转机已经到了,我相信第一场我们和诡之间,真正的胜利就将到来,而有了第一次的真正胜利过后,我就相信我们将迎来一次次真正的胜利,直到彻底的胜利。”
“我曾经跟你讲,这是一场战争,只要战争开始,就只有胜负两种可能,而没有胜负的概率……我说得没错吧。”
将酒瓶子里的酒都倒在了墓碑前,谭有国对岳老教授说完了话,
或许这时候他该笑一笑,却还是没能笑出来。
“……老岳,希望下次来再祭奠你的时候,我们能迎来第一次真正的胜利,或者看到更多的希望。”
拿起空了的酒瓶,谭有国绕过了岳老教授的坟墓,走到了更后面的一座坟墓。
这座坟墓如同这整个墓园里的其他坟墓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诡异局心理部门的首任负责人,牧老教授。
“……牧老教授,你不喝酒,酒就不给你倒了。”
谭有国再低下些身,向牧老教授出声说着些话,
“……牧老教授你曾经替我们带来的第一次转机和希望,让我们看到了我们能在一次次诡事件中维持和应对的希望。”
“我们完成了一次次对诡事件的管控和对诡事件中希望,感染者意识的唤醒。要不是牧老教授你,我们可能也只能采取和国外一样的办法。”
“要不是牧老教授你,我们可能也坚持不到现在。”
“而现在我们再迎来了第二次转机和希望,我们第一次完成了对严重畸变者的恢复,实现了牧老教授你还在时的一些期待。带来希望的是陈沦,
接替牧老教授你成为诡异局心理部门负责人的人。
肯定已经有很多诡异局的人同您讲过这个名字。
在牧老教授你在的时候,你就是诡异局所有人的希望。
而现在,他也同样寄托着所有人的希望啊。
虽然将这么重的责任和寄托都压在一个年轻人身上实在有些不耻,但陈沦一次次带着诡异局迎来希望,还是让人将希望忍不住都寄托在他,他们身上。”
“……牧老教授,希望下一次再来正式祭奠你的时候,能是我们获得了一场真正的胜利,是我们吹响了真正和诡之间战争的号角。”
谭有国再站起了身,对着牧老教授,也对着整个墓园了人敬了个礼,就转身往山下去了。
蒲教授也对着这整个墓园曾经的战友躬身,
又再各自说了些什么,沉默了阵。
就也再下山去了。
蒲教授,杜教授,谭有国等人离开了山腰上的墓园。
墓园里再有些安静下来,
墓园的墓碑一个个墓碑都是朝着山下的诡异局驻地竖着的,似乎依旧朝着诡异局驻地望着。
山上的风刮着,微微扰动着墓园里几颗遮阴的树。
太阳继续偏西,拉长着一道道墓碑的影子,蒲教授等人已经离开许久,
墓园里安静着,
这时候,一道身影,身后拉长着道影子,挪着脚,朝着山腰上的墓园走了上来。
来得人就是陈沦。
陈沦目光平静,挪脚,走到了山上的墓园前,站在了岳老教授的墓碑前。
倒不是因为什么,或是想同墓园里这些长眠了的人说些什么。
只是因为他或许应该来一趟,所以陈沦就来了。
所以,
陈沦只是站在这墓园的一座座墓碑前,目光落在身前,眼底映着墓园里一块块墓碑,
未曾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期间,山上的风还刮着,扰动着陈沦的衣襟,
斜阳继续拉长着映在地上,陈沦的影子和一块块墓碑的影子。
直到夕阳将要沉落远处山后,天空渐被夜幕侵蚀,陈沦再转过了身,往山下去,
“嗡嗡……嗡嗡……”
兜里的诡异局通讯器这时候发出了尖锐而持续的警报声,
山上的风似乎也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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