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也趁着热闹给她递了贴子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她最近的事情就够多的了,刘芳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打算看她的笑话吗?
但刘芳也没说错——从她出嫁,刘琰只去过一次她府上,而且那次都不能算去,因为特别不巧,刘琰是路过,想进去瞧瞧,结果刘芳那天偏不在,就在门外停了一停就走了。
后来嘛……事情多,曹皇后倒没有拘着她不许出宫,可是她出宫一次,曹皇后就要跟着担心一次,好几回还让宜兰殿的太监跟着伺候,就是因为不放心。
曹皇后本来就够劳心劳力,刘琰也不想再多给母后添事。
行吧,既然三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她那儿玩一天。三公主那栋宅子小是小了点儿,花园绝对和福玉公主那里不能比——福玉公主府里那池塘大得着实让人羡慕。
但这座府邸修得相当精致,小小的院子里也要嵌上假山,摆上鱼缸……不过刘琰记得上回来,假山上似乎是有竹子的?
“有,”刘琰说:“是一种从南边儿移来的竹子,名头叫什么来着?”
赵磊跟着一旁好脾气的笑:“叫玉丝,说是从海外来的,生得特别玲珑,也就一两尺高。”
“对,挺金贵的,就是不好养。就过年之前,全死了,我就让人干脆都拔了。”
怪不得看着这假山上秃了。
虽然刘芳这么做是有些煞风景,但是那样金贵别致的竹子,也确实是不好伺弄。
“回头让人补上块苔藓,或是移点别的花草在这儿挡一挡,要不然这一块显得怪空的。”
刘芳点头:“说的有理。”接着吩咐赵磊:“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眼光比我强。”
赵磊自是当仁不让,自己住的地方,当然要收拾的顺眼些。
要让刘芳来收拾?她还说要在园子里搭个架子种胡瓜吃呢。
当然种种菜也挺好的,田园之趣,也可怡情养性。
不过那架子旁边原来的名品芍药怎么办呢?赵磊还指望等到今年开花时多画上几张呢。
赵磊大着胆子为芍药请命,还好刘芳回心转意,最后是在靠墙边没栽花的地方开了一小块地方当菜园。
“我知道你最近应酬多,今天没请外人,都是你认识的。”
刘芳请的果然都不是外人。
赵磊要好的人没有多少,陆轶当然请了,据说还请了鲁驸马,不过今天他临时被抓了差,说是中午能来赶一顿饭,刘芳请的也就是两个相熟的姐妹,吴小惠,还有一个刘娥。
刘娥也是宣王的女儿,刘翠的姐姐,她的亲事也定好了。妹妹因闹出不光彩的事儿,倒比姐姐先嫁了。
要刘芳说,宣王一家脑子都不有点不大够使,也难怪娶了个缺心眼儿的韩氏当儿媳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但是和宣王夫妇,宣王世子他们比起来,刘翠她们姐妹还算好的。她们生得都不错,捡着父母的好处长,比她们那个哥哥不知道强出多少去,就是宣王和宣王妃实在不把闺女当回事儿,但凡给两个女儿多读点书,开了眼界明了事理,也不会象现在一样……
她们现在当然也没有什么错处,她们姐妹总之对人没有坏心,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用处处留心防备,很省心。反正她们这些姐妹,不管公主、郡主、县主又或是县君,总归又不可能象外头男人一样做官升迁,姐妹间有点小口角,争点闲气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吧,有时候听她们说话有点别扭。
刘娥和吴小惠凑到一起,两个人都是要出嫁的人,就开始说起谁家婆婆更恶毒,该怎么对付婆婆这种事来了。
刘芳虽然嫁过人了,可跟她们绝对说不到一块儿去。
刘琰一来就被吴小惠拉住夸了一通首饰衣裳。
刘琰今天这一身儿……嗯,很是明艳端丽。
不是她自己要穿的,是李尚宫和桂圆已经替她把要穿的衣裳备好了,刘琰懒得再挑再换而已。
再说刘琰对衣裳的第一要求是舒服,第二是方便,第三才是顺眼。李尚宫伺候她几年十分了解,前两条都满足了,那衣裳的颜色裙子的绣花刘琰也就不挑剔了。
当然了,怎么挑剔啊?这花绣的只能这么美了!
素色的裙子,绣着极艳的一朵花,那花瓣层层叠叠的绽开,越往边缘越浅,越向花心越深,那深红浓得让人移不开眼。
裙子本身不贵,上面也没镶珠嵌玉,但是细工慢绣出来的一朵花,用的沉甸甸的线,将本来应该轻盈的裙子坠得很是贵重大气。
吴小惠都恨不得把这花捧起来看了。
“这手艺真是绝了!这得多细的线,绣多少天啊!”
刘娥也是叹为观止:“这裙子在京里一定是独一份儿,再没第二条了。”
吴小惠一向眼馋穿戴,马上说:“这个花样子还有没有?我要让人绣条一模一样的。”
刘芳扭过脸笑。
又不是小孩子了,过年一起穿个红袄吉祥喜气。现在都大了,姑娘们谁爱旁人跟自己穿一样的衣裳?
再说了,不是刘芳瞧不上吴小惠,这条裙子穿在四妹妹身上,那是雍荣大气,是白雪里盛开了洛阳红,还透出一股少女初长成的妩媚来。
要是吴小惠穿上——简直象白面缸上贴了个大红喜字,俗。
牡丹这种花,还是这样怒放的绝世名品,不是人人都撑得起来的,有人穿上,那就是公主,有人穿上,怎么也是村姑。
吴小惠就是……唉,不是刘芳瞧不起这个小姐妹,实在她穿上龙袍不象太子,总显得缩手缩脚的小家子气。
刘琰倒是并不介意:“那我回去后让人给问一声,要有样子就让人给你送去。”
吴小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算了,就算拿着样子,我娘也不会让人给我做的,我家也没有这般手艺的绣娘。”
裙子的事刘琰没放在心上:“我好象还有一条差不多的裙子,不过上面绣的什么花我记不清了,还没穿过,回头送你穿吧。”
转过头刘琰就问刘芳:“今天到底请了谁?怎么请了鲁驸马没请二姐姐?”
这客请的古怪啊。
以前吧,刘琰也管鲁驸马叫过二姐夫,但是后来不叫了。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他和旁的女人生了孩子,心里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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